《皓宇纪事［校园］》礼钺

14、chapter14

　　周朗骑车载着林敬翔在路口与人相撞，危急关头他为了护住林敬翔，自己硬挡在前面，好在伤得不重，除了胳膊上的大片擦伤就是腿上的淤青，医院给他简单处理并拍了片，没伤到骨头，由于事发地点离徐皓康家很近，林敬翔才打了他的电话，还被周朗臭骂了一通。
　　从医院出来，徐皓康给两人分别叫了出租车，然后独自骑车回家，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谁都没想到会在后面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当然这都是后话。
　　两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枣卫城这几天持续高温，考完试这天下午天气闷热，一丝风也没有，徐皓康T恤都贴在了后背上，不用看都知道后背肯定布满了汗渍，出了考场同学们都纷纷回教室收拾自己的书本准备回家，迎接暑假，徐皓康把文具袋随便塞给一个同学让人家帮他拿回教室就去了小卖部。

　　等回到教室的时候，徐皓康手里提着几个雪糕和几瓶汽水，走到走廊旁边的辛宇跟前，徐皓康停下来问：“水还是雪糕？”
　　“老冰棍。”
　　徐皓康挑出老冰棍给辛宇，继续往后面走，有关系不错的同学伸手管他要冷饮雪糕，他就停下来让人挑，走到周朗旁边的时候，袋子里只剩下雪糕了，他拿了一个自己吃，把剩下的连袋子一起塞给周朗。

　　周朗的同桌已经收拾好东西走了，他把腿伸长搭在旁边的凳子上，“一开始还没那么疼，这两天越来越疼了。”说着他把雪糕贴在了腿上那大片淤青上。
　　一个同学路过，顺口说：“傻啊你，刚碰的时候冷敷，现在都青了，要热敷。”
　　另外一个同学接腔说：“大郎是不是头也被撞了？”
　　周朗笑出一口阴森的白牙，抄起书本探过身去敲他的头。
　　那个同学闪身躲开，后面一个同学笑着说：“大郎这是要起来吃药了！”
　　徐皓康看着他们笑闹，嘴里叼着冰棍，忙忙收拾着桌子上的书本。

　　周朗腿伤了，骑车的变成了林敬翔，徐皓康和辛宇俩人依然是徐皓康带辛宇。
　　“这突然放假了，感觉好无聊啊！”徐皓康边蹬车边发感慨。
　　辛宇坐在后座，离得近，能闻见徐皓康身上的汗味，当然更直观的是他深色T恤上面一小片一小片的白点，辛宇觉得好玩，用指尖刮了一下，“你后背上有结晶。”
　　“啥？”
　　“出汗，析出盐了。”

　　“啊！”徐皓康哀嚎一声，“这回丢脸丢大发了，我说考场里坐我后面那个小美女一看见我就笑，原来是因为这个，还以为她觉得我长得帅呢。”
　　期末考试学校为了防止学生作弊，三个年级大乱排位，每个考生的前后左右都是其他班甚至其他年级的同学。
　　辛宇忍不住笑起来，“你自我感觉要不要再好点？”
　　“必须啊！”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家，夕阳西斜，然而天气依然闷热，吴春梅站在门口和邻居家老太太聊天，过堂里似乎有风，吹着墙壁上挂着的一个塑料袋瑟瑟作响，她见俩孩子兴高采烈的，心里也高兴起来，边把门彻底打开，边说：“看来考的不错啊！”
　　“你说那是辛宇。”徐皓康把车子停好，提下车把上挂着的书包，“我就不知道了。”
　　“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先上去冲凉了。”他说着就提了书包上楼。

　　“我也先把书包拿上去。”辛宇对吴春梅说。
　　“去吧。”吴春梅掩上大门，往厨房走去。
　　辛宇慢了徐皓康几步，他走到客厅的时候，恰好看见徐皓康拎着换洗衣物匆匆转入了卫生间，辛宇回到房间，把书本分门别类放好，然后拿出了床头抽屉里的手机，他知道这个时间他爸已经下班了，迟疑了一下，将电话拨了过去。

　　“考完试了？”
　　“嗯，你下班了吧？”
　　“正准备去吃饭，你是想问打暑假工的事情吧？”
　　“嗯，我妈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如果我们不答应，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也不会。”辛宇口是心非说。

　　辛宇爸爸在电话里笑起来，“好了，我们答应了，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虽然是康康家亲戚，但也尽量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我知道了。”辛宇的声音明显轻快起来。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就这样吧，你们车票买好了跟我说一声。”

　　“嗯。”
　　晚上吴春梅烧了绿豆汤，凉拌猪耳朵、凉拌黄瓜皮蛋，热菜是烧南瓜，馒头是下午他们回来前刚蒸的，吃的时候还微微有点热气。
　　徐皓康吃完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找电视节目，辛宇忙吴春梅把碗筷收拾进厨房，要帮老人家刷碗，老人家没让，把他推出去看电视。
　　徐皓康调了一圈没找到好看的电视节目，就调回中央一套看新闻联播，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啥，因为接下来两个月的假期，他的大脑还在亢奋的状态，有点无所适从，就像是一个穷人忽然发财了，守着一大堆财富却不知道该怎么花。

　　他看见辛宇进来，问：“打球去？”
　　“吃太饱了，不想动。”辛宇懒洋洋在沙发上坐下来，“咱们什么时间去买票？”
　　“你爸妈同意了？”
　　“嗯。”辛宇点头说。
　　“火车票代售点这会儿应该还有人，要不现在去？”
　　“也行，我上去拿身份证。”辛宇说着又站起身，转身往楼上走。

　　“帮我也拿一下，我的就在床头抽屉里。”
　　“你真懒。”辛宇嘀咕一句，慢悠悠上楼去了。
　　火车票代售点离徐皓康家大概有三里地，两人晃晃悠悠走过去，徐皓康拿着身份证趴在窗口说：“买两张去广州的火车票。”
　　售票的工作人员问：“哪天走？”

　　“这两天的卧铺票还有吗？”
　　“最近一个多星期的卧铺票都没了。”
　　“没有卧铺。”徐皓康转回来对辛宇说。

　　辛宇见他皱着眉头，跟他解释说：“放假了很多孩子都要南下去找父母，卧铺票要提前买的。”
　　枣卫是以农业为主要经济来源，没有工厂，农产品的收入又太低，为了维持生计，很多年轻人都选择出门打工讨生计，好一点的像徐皓康父母这样做个小包工头的，更为普遍的是去南方的工厂里做流水线工人，成千上万的孩子被留在家里，暑假的时候他们便一窝蜂地去南方和父母团聚。而徐皓康由于父母经常在工地上跑，居无定所，所以他没在暑假出门找过父母，也就不清楚这个时候的火车票会这么紧俏。

　　“那买硬座？”
　　“可以。”
　　于是徐皓康买了两张后天出发的硬座票，然后在好友群里把要出发的消息说了一遍，又打电话给他姑姑徐云要那个东莞打工的亲戚的联系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徐皓康看到周朗在群里招呼他们去吃烧烤，美其名曰为他们壮行。
　　徐皓康把手机给辛宇看，“吃烧烤去。”
　　“嗯。”

　　滨河路到了夏天的晚上，路边都是各种摊贩，徐皓康找到和周朗约好的那一家，隔着几步远就像老板说：“还有位置吗？”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也问道：“老板还有位儿吗？”
　　“有有有，还有一张桌子。”
　　另外那人站得离那空着的桌子近，说话间已拉开凳子坐了下去。
　　徐皓康不觉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这一看他眉头立即拧了起来，“我擦，是你啊！”
　　跟徐皓康争这最后一张桌的正是夏清婉的前男友——赵孟。

　　赵孟其实对徐皓康印象不太深，“你，你谁呀？”
　　徐皓康两步就冲到了赵孟跟前，“上次你打我表弟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敢跟我抢位置？”
　　赵孟喉头滚动了一下，“是你们啊。”他是看见随后走过来的辛宇才想起来的。
　　“想起来了？”徐皓康一把揪住了赵孟的领口，辛宇忙拉住了他，“松手。”
　　老板眼瞅着这边几个年轻人要打起来，忙丢下刷油的刷子走了过来，挡在徐皓康和赵孟中间，笑呵呵打圆场，“那边那一桌就快吃完了，要不你稍微等一下，先点菜，反正烤起来也没那么快。”
　　他是对徐皓康说的。

　　徐皓康挣开辛宇的拉扯，瞪了老板一眼，“明明是我先点菜，凭什么让我等？”
　　老板吃了个没趣，犹豫着要不要劝劝另外俩人。
　　赵孟旁边还跟着个女生，女生看见徐皓康气势汹汹，有点怵，见状，轻轻扯了扯赵孟的袖子，“他们是谁呀？”
　　“这么快就交新女朋友了？”徐皓康故意道。
　　赵孟大概碍着女生在旁边，站起身道：“我们走吧。”

　　女生被赵孟拉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远了，徐皓康还听见那女生一个劲地问他们是谁。
　　老板见那俩人走了，也松了口气，他摆摊做个小本买卖，最怕年轻人闹事，回头招来警察他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你们先点菜吧。”
　　徐皓康兀自在生气，瞥了辛宇一眼，“你去点吧。”
　　“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点的你不爱吃怎么办？”辛宇好声好气说。

　　徐皓康摁着桌子站起身，和辛宇一起去点菜，点完菜，辛宇见他气消了，又劝他说：“你别动不动发这么大脾气，事情原本就是个误会，何况都过去了，没必要再给自己结个仇家。”
　　徐皓康不置可否，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摸出来见是周朗打来的，就接了起来。
　　“我们都到地方了，就差你了。”
　　周朗的声音里透着焦急，“我恐怕过不去了，林敬翔家里好像知道了，我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