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宇纪事［校园］》礼钺

12、chapter12

　　徐皓康虽然脑子里很蒙，但反应很快，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教室外的走廊前，身子撞上去前，他用手臂撑了一下缓冲，从栏杆前往教学楼下眺望，果然看见那边歪脖松树下围着一圈同学，辛宇穿了件军绿色棉袄，站在中间很显眼，他在栏杆上拍了一下，拔腿就朝楼梯方向跑去。
　　徐皓康赶到的时候，周朗和另外几个同学已经把辛宇和那个男生分开了，夏清婉也在旁边站着，脸色很难看，死死地盯着那个男生。

　　徐皓康拨开围观的同学，一眼瞥见辛宇被打得流了鼻血，他腾地一下就上去了，一把揪住了那个男生的领子，抡起拳头就朝那人的鼻子上砸了下去。由于他是突然冲进来，突然揍人，大家都没防备，包括那个男生。
　　男生被徐皓康打得一个趔趄，站稳后正要揍回来，周朗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徐皓康又拎着拳头要上去，夏清婉拉住了他，“你们别打了，赵孟，你还嫌不够丢脸吗？赶紧走啊！”

　　辛宇也走过来扯住了徐皓康的胳膊，他一低头，鼻血又流了出来，徐皓康忙掏出纸巾给他摁在鼻子上。
　　那个叫赵孟的男生见对方人多势众，知道闹下去自己占不了光，从周朗怀里挣开，“放开我。”一脸不服气地掉头走了。
　　上课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徐皓康对周朗说：“我带他去校医院看看，你给我们请个假。”
　　“行。”周朗大步向教学楼跑去。
　　夏清婉站着不动，“辛宇，对不起啊。”

　　“没事，你回去上课吧。”辛宇擦了下鼻血，看看周围没垃圾桶，把纸攥在了手里。
　　徐皓康扶着辛宇朝校医院走去，走出老远了，回头，发现夏清婉还站在原地。
　　“你认识他？”
　　辛宇摇头，“不认识。”
　　“那怎么会打起来？”

　　辛宇皱着眉头，“他是夏清婉前男友，他好像以为夏清婉是因为我才跟他分手的。”
　　难怪夏清婉是那个表情，徐皓康见辛宇一脸郁闷，就想逗逗他，“你打也挨了，不能白担了这个虚名，不如就从了夏美女吧。”
　　辛宇匪夷所思地瞥了徐皓康一眼，“我不喜欢她。”
　　徐皓康忍不住乐了，“这么漂亮的你都不喜欢，你喜欢啥样的？”

　　辛宇仰头望天思索了一下，然后看着徐皓康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总要看着有感觉的吧。”
　　徐皓康听见感觉两个字，就笑了起来，故意笑得很猥琐。
　　辛宇有点不好意思，抬脚踹了他一下，不过被徐皓康给躲开了。

　　校医院的医生给辛宇检查后说问题不大，简单处理了一下，就让他们回教室了，大概由于天太冷，疼痛也跟着被放大了，辛宇坐在教室里，仍然觉得鼻子很不舒服，挨到中午放学，两人合计着去吃米线，叫周朗，周朗说林敬翔叫他去吃热干面，遂在楼梯口分开。
　　走出教学楼，夏清婉从后面追了上来，“今天真的是不好意思，听说辛宇喜欢吃米，我请你们去吃炒菜吧，算作道歉。”
　　辛宇看了徐皓康一眼，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而且我们已经打算去吃米线了，要不你也一起去？”

　　“好。”夏清婉爽快地答应下来。
　　吃饭的时候谁都没有提上午的事情，聊了几句前两天办退学的那个同学。
　　吃完饭是徐皓康结的账，夏清婉没抢到付钱的机会，说要第二天请回来。

　　……
　　尽管徐皓康的妈妈怀孕了，但是过完年还是跟着他爸爸一起出门了，所以家里又回到年前的模式，他们两个晚上回来睡觉，但是一天三顿都在学校及学校周边吃，只有周末才会在家吃饭。
　　由于老年人习惯早睡早起，每天他们晚自习回来时老两口都睡下了，所以这一天徐皓康晚自习回家，看见表妹刘娟从屋里走出来，有些意外。
　　“哥，我外公住院了。”
　　“怎么了？”

　　“可能是血压高，好好走着突然晕倒了，摔着腰了。”
　　“什么时候？”
　　“晚饭后。”
　　徐皓康把书包塞给辛宇，跑去院子一角推电瓶车，“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刘娟说：“当时外婆叫了救护车，我妈也是过后儿才听说的，直接去了医院，她到医院的时候外公已经被推进去做检查了，她和外婆跑上跑下，也顾不上跟你说。我也是晚自习回家后才知道的，跑去医院后我妈又让我先来跟你说一声。”
　　“你自己在家，我去医院了。”徐皓康冲辛宇交代一句，示意刘娟上车。
　　“我也去看看吧。”辛宇把书包放在过道下的一张旧桌子上。

　　“那也行。”
　　三人骑了两辆电瓶车直奔医院，夜晚的路上车少人少，很快就到了县医院。
　　徐富强血压升高后眩晕，摔倒在地上，导致腰部骨裂，徐皓康他们赶到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人躺在病房里挂点滴，老伴吴春梅和女儿刘云守在旁边。
　　儿子和儿媳妇在外地打工，女婿农闲时也要出外务工，现在生病住院，能在身边的只有老伴和女儿，徐皓康看着他爷爷，觉得老人有些孤零零的。

　　“你们过来看看就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吴春梅说。
　　“医院里总要人吧，只有你跟我姑两个哪行？我姑能熬夜，你能熬吗？”徐皓康在病床旁弯下腰，把爷爷扎着针管的手拿起来看了看，又放进被子里。
　　“你爸刚才来电话说在找护工了，回头有了护工，再加上我们两个轮流看着，用不上你们。”吴春梅说。

　　这么说，他爸妈应该是不回来了。
　　辛宇走到床的另外一侧，“爷爷，你好点没有？”
　　徐富强裂开干瘪的嘴唇笑着说：“好多了，血压降下去头就舒服多了，耳朵里也不嗡嗡响了，我估摸着啊，就是过年吃太多肉，又喝酒，才这样的。”

　　小时候徐皓康总是盼着爸妈能在家里，后来大了，不需要他们了，他们偶尔在家还总管着他训斥他，他就不盼着他们在家了，此刻想着爷爷生病住院父母不回来，他心里有些气恼，生了会闷气后才问道：“你们晚饭都吃了吧？”
　　他姑姑刘云忙说：“吃过了，今天夜里我守着，医生说你爷爷问题不大，骨裂要慢慢养，你先带你奶奶回去休息吧。”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他们都守在这里，也会影响别人，又站了一会儿，几人就出去了。
　　下楼后，徐皓康回头对他奶奶说：“我送小娟回家，你跟辛宇走。”
　　刘娟插言说：“不用了，我打车回家就行了。”
　　徐皓康说：“这么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吧。”
　　吴春梅也在旁说：“让你哥送你。”

　　“那好吧。”
　　徐皓康送完刘娟，再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钟了，他奶奶还没睡，房里亮着灯，徐皓康走到窗外停下来，冲里面说：“我回来了，你睡吧。”
　　吴春梅在里面应一声，熄了灯。
　　徐皓康上到三楼，他没想到辛宇也没睡，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发呆，听见他走路的动静才转过身来。

　　“你怎么不睡？”
　　“等你回来啊。”辛宇站起来。
　　夜里风冷，徐皓康一路骑回来，里外都凉透了，看见辛宇穿着天鹅绒睡衣，他心里想辛宇这会肯定很暖和，忍不住想去确定一下，遂大步上前，揽住了他的肩膀，果然他的衣服外面都是温暖的。徐皓康边心里瞎琢磨，边往卧室方向走去，开玩笑说：“我不回来，你自己孤枕难眠啊？”
　　“滚蛋。”辛宇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当先走了。

　　徐皓康痛呼了一声，“你还真下得去手。”
　　辛宇站在卧室门口回头看着徐皓康，似笑非笑，“你最近脏话张嘴就来，是不是寒假里小电影看多了？”
　　徐皓康笑着说：“是啊，下次叫你一起看啊。”

　　辛宇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了，半晌才说：“还是你自己看吧。”推开门进了卧室。
　　接下来的几天，徐皓康白天上课，晚自习的时候请假去医院看爷爷，好让他奶奶有空去做点别的事。赶上星期天学校不上课，他就带着作业在医院陪护一整天，虽然不至于落下功课，但晚自习堆积了很多的作业亟需完成，每天在学校只能抽空做一点，好在徐富强一周多后就出院了，他不用再跑医院。

　　徐富强虽然出院了，但是在家里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比如说樱桃树下的林地要趁着草芽冒出来前，先打一遍除草的农药，就只能雇人去打药，虽然雇了人，但他还是放心不下，还要跟到林子里去看。看完回来对徐皓康说，“樱桃树打花苞了，挺密的，今年产量应该比去年好。”
　　老人这次出院后，说话的语速比以前慢了一些，一家人都察觉了，不过谁也没说。
　　辛宇在旁边听见了，两眼冒光，“天还冷着呢，怎么这么快就有花苞了？”
　　徐皓康说：“每年都这个时候，星期天带你去看哈。”
　　“好。”

　　接下来的每一天徐富强都会溜达到林子里看看果树，星期天一大早，他又去了，回来说花都开了，彼时辛宇正在吃早饭，听说立即加快了吃饭速度。
　　吃了饭，徐皓康拿着事先从周朗那儿借来的相机和辛宇一起往果园去，小县城里，没多少人有心思来赏花，林子里拍照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大概就是因为人少，周围很静，迎着朝阳站在林子外，头顶是高远蔚蓝的天，天际甚至还有未隐去的下弦月，眼前的景色让辛宇觉得很壮丽，以前他从来不觉得壮丽可以用来形容花草。
　　徐皓康见他愣着，笑着说：“是不是很美？”
　　“美。”辛宇冲徐皓康伸出手，“相机给我，我要记录下来。”
　　徐皓康把相机递过去。

　　辛宇摆弄着相机，想起了相机的主人，“你怎么不叫周朗他们一起来？”
　　徐皓康有些纠结地说：“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辛宇对准眼前的景象咔嚓了一张，看了觉得不太满意，又重新换了个角度，“什么事？”
　　“周朗搞对象了。”

　　辛宇低头看照片，‘嗯’了一声，没看见徐皓康脸上纠结的表情。
　　“就是他这个对象吧，有点一言难尽。”
　　辛宇听出徐皓康语气有些不同寻常，侧过脸看他一眼，其实徐皓康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眼神纯净，所以那里面流露出的纠结也特别明显。
　　“怎么了？”
　　徐皓康跟辛宇视线碰了一下就移开了，“他对象是林敬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