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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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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的,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没有知觉的躯壳恍惚的漂浮在寂静的空气里,时上时下,没有落点,全部罢工的脑细胞,享受着自由自在的感觉,不受主人的控制……纪水清就这样待了一整个晚上,直到黎明的到来。
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看着天花板,猜想自己此刻的脸一定比它还要白。起身梳洗之后,纪水清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楼下,萨丽麦正在给女佣安排一天的工作,看见她下楼,迎上前关心的问道:“夫人,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勉强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纪水清摇摇头说着:“没事,晚上没有睡好,中午补个眠就没事了,翔焰起来了吗?”这么早,不知道他起来没有,确切的说不知道他昨晚是否睡着了,那样的一夜后,不应该只有她睡不着才对。
“先生很早就出去了,说要过几天才回来。”
“什么!?他离开哲玛妮了?他去哪里了?”纪水清觉得头好疼,一早起来就疼的厉害。她没有想到南宫翔焰竟然离开了小岛,是因为不想看见她吗?
“先生没有说去哪里,需要联系他吗?”萨丽麦注意到当纪水清知道南宫翔焰离开哲玛妮时原本苍白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
如果他不想见到他,又何必去打扰他呢,“不用了,我先回房间了。”纪水清无法说清楚自己的感觉,好像全身空空的,没有一点知觉。
“你好好休息吧,中饭时会上去叫你的。”
看着纪水清转身向楼上走去,直觉告诉萨丽麦她和南宫翔焰之间出了问题,哪有丈夫在蜜月时抛下新婚妻子独自出去的。
想着早晨南宫翔焰出门时的表情,她可以确定他的心情一定不好,苍白的脸,充满血丝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一夜没睡,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能希望这两个人尽快好起来。
回到屋里,纪水清卷曲在窗前的沙发里,身体好像有千斤重似的,头也很晕。
看着窗外一如平常的海面,纪水清脑中想起昨晚在露台发生的一切,那个真实却又虚幻的夜晚,那是真实的南宫翔焰吗?
那个放肆而又陌生的人,真的是那个她所认识的南宫翔焰吗?又或者说,昨晚那个人才是最真实的他。
纪水清此刻的心里非常复杂,她不想承认昨晚的那个行为放肆的人是她所爱的人,但是她又完全想不明白南宫翔焰为何要这么做。
讨厌吗?他,讨厌她……
这可能是唯一的理由了。
南宫翔焰并没有提出让她嫁给他,以此来解决问题,是她自己执意要这么做的,也许他已经觉得她很烦人了,他的生活里本来就不应该有她的,是自己硬要挤进他的生活,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又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是一厢情愿吧,怪自己爱上一个不该的人。
叹口气,纪水清不敢想两个人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这样了,往后的日子她要怎么样面对南宫翔焰,但她依然决定不论他怎样对待自己,她都要挺过一年。就像之前她决定的一样,她一定要帮他,不管南宫翔焰的态度如何,她会调整好自己……
一年……只要一年。
一年后,她会在他的眼前消失,完全的消失。
静静的屋内,没有声音……却不如纪水清安静的心……
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个叫南宫翔焰的人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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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南宫翔焰不在的日子里慢慢的滑过,纪水清的心也越来越平静,没有他的消息,她也不会去问。事实上的确一点南宫翔焰的消息都没有,他好像突然从大家眼前失踪了一样,一点音讯也没有送来。
纪水清拿着刚采摘的各种鲜花正从花园出来,今天的花特别的美丽,纪水清高兴的多摘了一些,她想在各个房间里都放上一些,她也特意挑选了一些准备放在南宫翔焰的房间里,虽然那里已经空了一个礼拜了,但是她每天都会去换上新鲜的花束。
在经过内湖的大门时,纪水清无疑中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湖边的树下,怀疑是自己眼花。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一定是太想他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但是为什么幻觉会那样真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纪水清慢慢的走进门里。
临近清晨那些张扬却无法嚣张的阳光映得湖水火烧似的潋艳,一团光雾自水面荡开,随着风抖散湖畔映射的一道斜靠在树下的身影。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这个已经消失一个礼拜的人----南宫翔焰。
他却像无所事事的孩子般靠躺在那儿,嘴里衔着根草,草随着他纷扬的发丝在风里晃动。
头发被雾染上隐约的红……美得从来不懂得该怎样收敛一下的人,就像坐在王座上的国王,从不知黯淡在他身上为何物。只一身简单的白衣,懒懒生姿,周遭迷人的景致生生夺不去他的瞩目,都不晓得究竟是人映风景,还是风景衬人……
她停下脚步,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向前。
淡淡的声音已漫不经心的响起。“这些花很漂亮,要放到哪里去?”笑,丢下手里的枯草。
纪水清看了他一眼,不期然撞上他同时望向自己的眼睛,迷雾般妖娆,若有所思地从她的眸子滑向她的嘴。
下意识的低下头,因为他望着自己,刚要迈步离开,冷不防被他再次的低语定住脚步:“不问我去了哪里?”
正准备继续应付着开口,他这冷不丁一句话,硬是让她半天没能反应过来,直到一丝烫烧到了耳根,“你想说,会告诉我。”
“过来,坐下。”没有理会她脸上的僵硬,他继续开口,不疾不徐,像他身后那道被风漾开的水波。
片刻,纪水清轻轻在南宫翔焰的身边坐下,手中依然抱着那一束花没有放下的意思。
不语,南宫翔焰的目光转向湖面,淡淡的眼神中读不出任何表情。“在生我的气?”
“为什么要生气?”纪水清不敢看他,怕他从自己那双不会撒谎的眼睛中看出想念。
轻笑出声,“因为我丢下你一个人,因为----那个吻。”直言不讳,他的风格。
纪水清的脸因为听到“吻”这个字后,一下子涨红,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到那件事,她才平静的心又被搅乱了。“你离开肯定有你的理由,如果你愿意说,我愿意听,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介意。至于那个晚上,我想你喝了太多酒,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心里祈祷过无数次他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才做了那件事。
起身,轻扫眼前平静的湖面,南宫翔焰转身准备离开,在经过纪水清身边时,轻声说:“拿着。”伴随着话音,一个火红的东西从他的手中滑下掉落到纪水清怀中的花束上。
纪水清伸手从花束中拿起一根精美的银色链子,一个通体红色的石头挂在链子的前端,纪水清吃惊的发现,那块石头就是在南宫翔焰的房间里发现的石头,此刻它与这根银色的链子由一个雕刻着细致花纹的银色铆钉连接在一起,非常细小的铆钉上雕刻着美丽的花纹,链子也不是普通的式样,而是一朵一朵非常小的莲花串连而成,每朵莲花都栩栩如生,似乎刚刚采摘下来。
纪水清吃惊地望着手中精美绝伦的项链,抬头望向已经走远的南宫翔焰,心里扬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他总是这样,以他自己的方式做事……当你的心猛猛的被撞击时,他却似乎浑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造成的震荡是多么巨大。
他消失了一个礼拜,没有说去哪里,没有说去干什么,没有为自己的失踪说一句解释的话,突然回来带了这个给她……把这个一直揪着纪水清心的东西变成了一条项链交给她。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纪水清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南宫翔焰,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了解过……
中饭时,大家都知道了南宫翔回来的消息,高兴之余也为这对新人担心,因为从他们的情况看,好像不像从前那样轻松自在,他们之间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而且当事人好像还都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水清,下午你有什么打算?”南宫翔焰突然发问,坐在对面的纪水清怔了一下。
“没有安排,可能去海边画画。”最近她最常做的就是这个。
点点头,“不要去画画了,我带你出去。”
纪水清微怔,她没想到南宫翔焰会提出这个要求,“知道了。”不晓得他要带她去哪里。
后面的时间在安静的用餐里度过,偶尔南宫翔焰会抬头看纪水清一眼,但纪水清至始至终没有抬起过头,似乎只有专心吃她盘中的食物,才是她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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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纪水清与南宫翔焰走到海边时,才发现南宫翔焰竟然带她来到了码头。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南宫翔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到哲玛妮后,她看见这个码头边一直停着游艇。南宫翔焰消失的一个礼拜中,这个游艇也不见了踪影,直到他回来,它才出现。
南宫翔焰先上了船,伸出手示意纪水清拉住,纪水清犹豫了片刻,将手放在他的手中,那一晚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身体接触,纪水清脸有些发烫。
把纪水清拉上来,南宫翔焰对码头上的伯哈尼说道:“不要等我们了。”收起绳索,走进船舱发动了引擎。
纪水清向码头上的人挥挥手,也跟着进了船舱,看着南宫翔焰熟练的操纵着游艇,猜想这也许也是他十几岁时学会的,先是直升飞机,现在又是游艇,这个人不知道到底还会些什么。
正在出神的想着,冷不防船身一阵颠簸,纪水清身子不由自主地随着船身一晃,下意识伸手想抓牢身边的东西,前倾的肩膀已被一只手轻轻搂进怀里。
微微一怔,却并没有挣扎开来。南宫翔焰握着她肩膀的手指力道很轻,一种淡淡的感觉,就像他安静凝视着海面的眼睛。
“谢谢。”
“客气。”
再一次沉默,纪水清转头将目光投向船外波涛翻滚的海面。
“在想什么?”
“想你会带我去哪里。”纪水清轻声说。
“一会儿就知道了,船舱里有一套衣服,你去换上。”南宫翔焰用眼神示意纪水清船舱的方向。
来到船舱,看见床上摆放着一套漂亮的阿拉伯女子的传统服饰,她在岛上也穿过,所以不费事就穿好了,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纪水清不明白为什么南宫翔焰要让自己穿上它。
这套衣服的做工比她在岛上穿的那些都要好,衣服的边缘用金线缝上了漂亮的图案,而且面料也要好很多,穿在身上很舒服,想来这样一套衣服一定价值不菲,这是南宫翔焰为她准备的吗?
当纪水清出现在南宫翔焰眼前时,一瞬间他竟然微微有此失神,此刻的纪水清像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阿拉伯女郎,神秘而美丽。他很满意自己为她选择的这套衣服,不论是颜色还是大小都很合适。
把手动驾驶改成自动驾驶后,南宫翔焰带着纪水清来到甲板上,饶有兴趣的继续欣赏着纪水清。
被南宫翔焰毫不掩饰的眼神看的全身不自在,他那样看着自己,忽然又让纪水清想起他那晚时陌生的侵袭和张扬……心跳,瞬间脸又涨红了。
“我发现你很容易脸红。”南宫翔焰的话里有着明显的笑意。
“为什么让我穿这套衣服?”纪水清避开南宫翔焰的问题。
靠在围栏上,南宫翔焰一脸的阳光,“要带你去巴林走走,穿这个比较合适。”
疑惑,“去巴林?”纪水清对那个地方很感兴趣。
点点头,望着前方。“一直待在岛上,你该出去看看,这里除了哲玛妮以外,还有很多美丽的地方。”
没有开口,纪水清将眼光调向海面,湍急的海水在船体的撞击下泛起许多白色泡沫,翻滚着向身后漂去。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带自己去巴林,但是能出去走走总是好的。
虽然哲玛妮的美景让人永远也看不够,但是没有了南宫翔焰的那一个礼拜,纪水清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已经离开了哲玛妮,飞到了不知身在何处的南宫翔焰身上。
这种灵魂与身体分离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南宫翔焰的忽然出现才停止,纪水清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南宫翔焰的感觉已经到了莫名依赖的程度,明白这种依赖最终会成为伤害自己的利器,但是心与神还是不争气的飘向他的方向。
看着倚在围栏上欣赏海景的南宫翔焰,那样淡然自若的表情,阳光撒在他俊美的有些不真实的脸上,幽暗的蓝色眼眸中,点点琥珀色的光彩轻轻闪动,好似蓝色海洋上细碎的阳光,任谁都不能逃过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
了解到自己已经完全沉沦在这双眼中,纪水清只能认命的将自己的生命与他纠缠在一起,直到分开的一天。
那一天的到来,她将安静地离开南宫翔焰,但是……她会将自己的心留下。
陪伴这个一生孤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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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了解一个逝去的文明曾有的规模,你可以试着用你的眼睛去丈量那被岁月遗留给我们的,尚未磨灭殆尽的废墟痕迹。
如果想要了解一个逝去的文明曾有的瑰丽,那么在浏览了诸多有关的资料和文献后,或许你更渴望能够拥有一台时光机器,带着你,飞到那些再也回不去的世纪。
很多美丽不是靠联想便可以构筑的,很多面目不是靠笔墨便可以描绘的。
巴林岛,包围在波斯湾的湛蓝海水之中的一片银白色城市。
位于诸多小岛之中相对较大的一个主岛,拥有热带沙漠气侯,虽然一年四季不够鲜明,但是因为临海,所以相对于周边的沙特阿拉伯和卡塔尔,它的气候则更加怡人。虽然已经不在拥有作为波斯湾沿岸珍珠采集业中心时期鼎盛的辉煌,却始终保存着千年前所遗留下来的文化底蕴,因着周遭那些若隐若现于沙漠氤氲气流中的古代建筑,因着那些神圣而神秘的庙宇,成为世界上重要的考古场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由36个小岛组成的巴林国,是一个就现代经济和古代文化与一体的国家。而那些岛屿就好像撒落在波斯湾上的36颗珍珠一样,每个都璀璨耀眼……
真的站在巴林岛的白色街道上,纪水清才明白什么叫历史,什么叫遗忘……
这里就是被现代人遗忘的地方,在这里时间好像还停留在古代或是更早的时期。街道两旁的房屋基本都是白色的建筑,就连普通的民宅,也有历史留下的粗糙痕迹。大石块铺成的路面不算光滑却很平坦,街边的店铺里出售的都是当地的手工艺品和土特产,时不时有肤色各异的人从你的身边走过,已经进入冬季的巴林,没有寒冷,只有凉爽而宜人的风,在巴林一年里只有两个季节,除了酷热的夏季,就是现在这适合旅游的冬季了,所以这个时候前来旅行的人非常的多。
现在纪水清终于知道南宫翔焰为什么让自己穿这套传统的阿拉伯服饰,看见从身边擦身而过的女子,大部分都是穿着这种衣服,就连许多旅客都入乡所俗的这样装扮。最关键的是,穿着这样的衣服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你才能真正体会什么叫时光穿梭,慢步在白色建筑与青石构成的小岛上,听着耳畔不时传来阿拉伯语的叫卖声,纪水清感觉仿佛穿越时空来到了古代的阿拉伯国家……传统的建筑、神圣的宗教、虔诚的人民,一个相信真神的国度!
纪水清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切,对身边的一切都显出十万分的好奇,几乎每个店铺都要进去看一看,每件做工精美的工艺饰品都让她惊叹不已,一路上纪水清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快乐的笑容,无所的顾及的像个孩子。
南宫翔焰目光轻闪……
从初见到现在,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笑得那么自在。没有任何顾及的笑,阳光揉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在这样开心的时候,原来是像撒了层糖晶般甜蜜。
甜蜜得让心变得柔软的味道。
很熟悉的感觉,但不知道这感觉的记忆究竟来自何方。
困惑,无解,就像无法解释那天为什么会把失落与怨气嫁接到她的身上,惩戒似的吻了她,看着她眼里的哀伤,他失落的心会变得平静。
看着正对一件仿古陶像专心研究的纪水清,南宫翔焰唇边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喜欢吗?买下吧。”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用着不太纯正的英语夸奖着纪水清眼光独道,还拿出几个造型不同的陶像向他们推荐。
“多少钱?”南宫翔焰用阿拉伯问道。
听见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会说阿拉伯语,店主马上微笑的说道:“30美元。”
纪水清小心的放下手中的陶像,对身旁正要付钱的南宫翔焰说:“太贵了,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喜欢就行了,别的地方也是这个价。”付了钱,接过老板包装好的陶像,“走吧,前面的景色不错。”
纪水清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
笑笑,南宫翔焰径自向前面走去。
“南宫!”一声甜美轻脆的声音在两个人的身后响起。
同时回过头,纪水清惊讶于眼前这美丽的不可方物的阿拉伯女子,那香艳中透着一丝冰冷的傲然,同她贴身缠裹的黑色长裙一般,妩媚却又窒息地在不自觉中夺去了每个人身上活跃的气息,而她同样正用那一双像豹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不知道为何纪水清觉得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怒意,她们见过吗?
“塞日娅。”显然他们认识。
当女子看向南宫翔焰时,眼中的怒意一下子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足以融化一切坚冰的柔美,“南宫,没想到真的是你!刚才看见你的背影,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步态轻盈的走过来,好像脚下的每步都能开出鲜艳的花。
女子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小心谨慎的跟随其后,当走到南宫翔焰面前时,一起欠身恭敬的说道:“南宫先生,您好!”就连他们也认识他,纪水清有些惊讶,在这波斯湾的小岛中还有人认识南宫翔焰。
南宫翔焰回以微笑,对着名叫塞日娅的女子微一颔首,礼貌地说道:“很久没见了,公主殿下。你的父亲还好吗?”
原来她是公主,怪不得气质那样与众不同,纪水清好奇南宫翔焰竟然还认识一位公主……
一位香艳绝伦的阿拉伯公主。
仰起迷人的笑颜,塞日娅从不吝啬美丽的笑容,特别对像还是南宫翔焰这样俊雅的人,她心仪很久的人。
“父亲很好,他经常提起你。特别是上次没办法参加你的婚礼,他一直耿耿于怀。”说道“婚礼”二字时,眼光闪向南宫翔焰身旁的纪水清。
“没能在婚礼上见到他,我也很遗憾,算算看我们大概有三年没有见面了。”
“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今天怎么到巴林来了?怎么不给我介绍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塞日娅的声音听起来极温柔,却让纪水清感觉一种冷冷的尖刺。
伸手揽住纪水清的腰,南宫翔焰说道:“这位是纪水清,我的妻子。”
刹那间,纪水清觉得非常满足,只因为南宫翔那句“我的妻子”。
“您好,公主殿下。”纪水清轻声礼貌的打招呼。
微昂起头,塞日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东方女子,不论怎么看她都无法相信,这就是南宫翔焰娶的女人,一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女人,她怎么能配的上显赫的南宫家族的继承人,就算只是站在南宫翔焰的身边,她都不配!
而她竟然嫁给了他!
微笑算是回答了纪水清,塞日娅对南宫翔焰撒娇地说道:“既然来了,一定要跟我回去看看父亲,如果让他知道你到巴林来,而我没有邀请你,他一定生气。”
“这样去会打扰他吧,他应该很忙。”他不想去见什么人,他只想带着纪水清四处走走看看,他不想有人打扰他们,这一点南宫翔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当塞日娅出现时。
“当然不会打扰,我们现在就去。”塞日娅一招手,身后的随从马上低头走过来。“去准备一下,我们要回去了,派个人先回去告诉父亲,南宫来了。”
“是,殿下。”随从低头应道,准备离开。
突然塞日娅出声叫住他,“你去准备一个特别的交通工具,要让我们美丽的新娘感受一下巴林的趣味。”说时还不忘看向纪水清。
“遵命。”
“来巴林你住在哪?哲玛妮嘛。”
点点头,“那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忽然看向身边的纪水清,意味深长的说着。
微笑,纪水清有同感。
这一切全部落入塞日娅的眼中,一团怒火慢慢从眼底升起,但脸上仍然是高贵甜美的笑容。
“自从父亲把哲玛妮输给了你,我还一次没有去过呢!”酸酸的口气,想到纪水清可以以女主人的身份生活在哲玛妮,塞日娅的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
“哲玛妮随时欢迎公主的驾临,你想去随时可以去。”他感觉到塞日娅看纪水清的眼神中有些异样的东西。
说话间,随从已经小跑着朝这边赶过来,“殿下,一切都准备好,可以走了。”随从小心翼翼的说,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空地。
纪水清顺着随从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看还好,一看着实倒吸一口凉气,空地上几只高大的骆驼正在那里漫不经心的嚼着干草,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不会就是刚才这位公主所提的“交通工具”吧!
纪水清天生就对大型的动物有恐惧感,不是讨厌,就是单纯的害怕而已。以前在动物园里见过这种动物,也是现在这幅自在的表情,但是那毕竟是在动物园,是有栏杆围着的,而现在她却要骑在它的身上,纪水清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看出了纪水清的不适,南宫翔焰小声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纪水清的脸色有些发白。
摇摇头,目光仍然没有离开那几个庞然大物,“没事,我们要坐那个吗?”
“怎么了,不喜欢吗?”回答她的是塞日娅,语气里有明显挑衅的味道。
感觉到了塞日娅的不悦口气,纪水清勉强笑着说:“没有,只是我从来没有坐过骆驼。”动物园里有供游人拍照时骑的骆驼,纪水清从来都不敢去试试,为此夏子夕还笑她胆小。
看着塞日娅向骆驼走去,纪水清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却被南宫翔焰拉住了胳膊,“如果你不想骑,我们就坐车去。”声音很轻,但是塞日娅一定可以听见。
微笑的摇头,轻轻拂去南宫翔焰的手,“我没事,什么有趣的事情都应该试试啊!”微笑着转身,在背对他时深吸气,向空地走去。
虽然心里感到害怕,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怯弱而让南宫翔焰丢脸,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南宫夫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南宫翔焰虽然明白塞日娅是在为难自己,但是她也不能逃避。轻声叹息,纪水清心里清楚嫁给南宫翔焰,可能就意味着得罪了许多女人。
走到跪坐在地上的骆驼前,纪水清才明白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是什么意思,虽然是跪坐在地上,但是仍然高出纪水清一个头,再看它高昂的头颅,不屑的眼神,纪水清忽然觉得它好像是在笑话自己。
学着身边人的样子,纪水清一手抓住鞍头的铁环,一脚踩在脚蹬上,准备跨坐上去,就在自己试了一次没有成功之际,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特别是塞日娅,不用回头看,纪水清也可以想见她正等着看她的笑话。
咬紧牙,使出全力,纪水清抬出右腿,但是骆驼不适时的动了一下,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掉下来之际,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腰,随后一股推力从腰上的双手传来,轻轻的一推纪水清已经坐上了鞍子。
回头望见南宫翔焰微扬的嘴角,纪水清心里漾起温暖的感觉,没有语言,眼波交流中她对他说了“谢谢”。
而他又扬起一个更大的微笑……
一切落入铁青着脸的塞日娅眼中,如针刺般的疼!
一行人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缓缓而行,南宫翔焰与纪水清并行骑在骆驼上,起先的害怕已经被好奇取代,纪水清兴趣盎然的坐在骆驼上看着街上的一切。
“南宫,你过来一下行吗?”塞日娅在他们身后喊道。
南宫翔焰回头看了她一眼,对身旁的纪水清说道:“我去一下,你小心骑慢点。”看见纪水清点头,他侧拉缰绳让骆驼回头向后走去。
“怎么了,一刻都分不开吗?怕她从上面掉上来啊,跟的那么紧。”塞日娅不屑地说,眼里闪着妒嫉的光。
勾起嘴角,南宫翔焰没有说话,眼睛仍然望着前面不远处的纪水清。
塞日娅眼带怒意的随着南宫翔焰的眼光看向纪水清,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好,长相一般最多算清秀,身材也没有什么诱人的地方,不知道她怎么会俘虏了南宫翔焰的心。
塞日娅看着身边的这个人,一身轻便的装束,却难掩他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他是所有女人心目中最适合做丈夫的人选,不仅仅有钱有势,单就那张俊美的世间少有的脸庞,就足以让女人为他疯狂,现在却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子给霸占了。想想看自己与南宫翔焰虽然只见过见面,但是凭她的美貌和家世,南宫翔焰都不曾多看她几眼,而此刻他的眼睛里全是那个叫纪水清的女人,想到这里塞日娅心里就有一股怒气蒸腾而起。
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本阴沉的俏脸一下变的神采奕奕,她侧头对身后的仆人做了一个手式,仆人马上心领神会的点头,放慢速度消失在人群里。
“父亲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他经常提到你。他一直很懊恼没能看见新娘子,今天你们去了,他肯定会高兴。”塞日娅甜甜的说,轻笑的声音大家都可以听见,完全看不出她心里正在盘算着可怕的事情。
“我也很遗憾他没有来,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脱不开身,真让人觉得可惜。”轻声说,南宫翔焰知道阿卡杜拉不能来的理由其实就是政变,这种事情当然比他的婚礼重要的多,如果无法平息政变,就意味着巴林岛的一半天空要换主人了。
“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在这里多住几天,父亲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南宫翔焰也轻笑出声,“我知道了。”
纪水清不知道塞日娅叫南宫翔焰过去说什么,只是不时有塞日娅放肆快乐的笑与南宫翔焰的轻笑声传过来,心里就有一点点失落。纪水清好笑自己快变成善妒的妇人了,南宫翔焰如此出众的人,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之前在巴林的街道上,就有许多异国的女子对他又指又点的,从她们脸上可以看出惊叹和赞美。
是啊,这样的一个人,无论穿着怎么的衣服,无论走在哪里,想要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张出众的脸与周身摄人的王者气质,像磁铁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与心智。
初见到塞日娅时,就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敌意,如果猜的没错,塞日娅应该也喜欢着南宫翔焰才对。想到自己可能是因为发现了这点,所以心里才会有些难受。
摇头轻笑,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占有欲这么大。
正在嘲笑自己的小心眼,旁边的巷子里突然冲出一辆摩托车,急速向这边驶来完全没有避开骆驼的意思。纪水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此时身下的骆驼似乎也被突然出现的摩托车惊吓到,一下子立起前腿,然后以一种良种赛马都无法比拟的速度向前冲去,纪水清惊叫一声,双手紧紧抓住缰绳,剧烈的颠簸让她感觉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从骆驼背上跌下去,一切景物快速的从眼前闪过,纪水清觉得天眩地转,胃因为紧张一阵一阵的痉挛。
南宫翔焰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怔在当场……瞬间没有了思考力!
但是只是一瞬,手轻轻一抖,迅速挥起一鞭,身下原本悠闲自得的骆驼突然向纪水清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的反应之快让身边的塞日娅没有料想到,看着不顾一切冲出去的南宫翔焰,塞日娅也加了一鞭向前跑去,只不过她不是去救人,而是想亲眼看见纪水清怎么从骆驼身上掉下来,以这种速度掉下来,不死也会伤的很重。
仅在几秒之后,南宫翔焰就赶上了无法控制身下坐骑的纪水清,慌乱中纪水清感觉到有人与自己并行快速的在街上飞驰,但是她根本不敢去看,上下的颠簸已经让她无法分清方向,只能仍由狂奔的骆驼将自己带向前方。
“把手给我!”南宫翔焰喊道。
纪水清猛的侧目,正好对上南宫翔焰急切而紧张的双眸,那是她从不曾见过的一双充满恐慌的眼睛。因为恐惧,原本深蓝色的眼睛射出金色的火光。不敢想像,这样的一种目光竟然是南宫翔焰的眼中流露出来的。
犹豫,她不确定自己一松手,会不会掉下急驰的骆驼。
“快!把手给我!”南宫翔焰单手握着缰绳,一只手已经伸了出来,急切看着脸色苍白犹豫不决的纪水清。
“别害怕,相信我!”声音不大,但纪水清听的很清楚。
望着南宫翔焰急切的眼神,纪水清不在犹豫。点点头,一只手慢慢的松开缰绳向南宫翔焰的方向伸过去。
在听见他的那句“相信我”时,刚才的恐惧感突然一扫而空,不知道怎么了,那句话就像最有用的安慰剂,它安抚了纪水清紧绷的神经,她相信他一定可以救他,她一直相信着他……
南宫翔焰握住纪水清伸过来的手,当两只手相握的一刻,他喊道:“握紧!”
纪水清点头,看着南宫翔焰那双闪着琥珀色光芒的蓝色眼中出现从未有过的火焰……
美丽的火焰,燃烧着两个人……
专注的望着那团火焰,纪水清脑中什么都没有想,紧握着他的手,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奔驰的骆驼和一闪而过的街道,所有的一切都虚化成风一吹就会消失的影子,只有那团火焰在风中熊熊燃烧着……
忽然,眼前的一切好像被慢放的电影一样,让后面追赶上来的所有人和在场的路人都怔在当场,被眼前的场景惊愕到失去了呼吸,也包括紧追而来的塞日娅。
纪水清被一股力量猛拽而起,身体突然脱离身下狂奔的坐骑飘浮在空中,仅仅只是一瞬间,她以为自己飞了起来,像风中飞舞的风筝,而那根细不可见的线就握在南宫翔焰的手中。
周身的气流如窒息般的压力挤压着纪水清已经眩晕的身体,风快速的划过她的身体,好像小刀在撕割着她的皮肤,隐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团上眼睛,耳中只有风的声音和南宫翔焰那句“相信我”。
眩晕……感觉自己即将被气流所形成的旋涡吞没时,纪水清的身子突然一沉,下一秒,落入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腕内……
压力忽然奇迹般消失,自己已经稳坐在南宫翔焰的身前,而他的手臂紧紧的环在她的腰上,另一手握着缰绳,努力控制着身下仍处在癫狂状态中急驰的坐骑。
温热的触觉,促使纪水清慢慢将因受不了气流撕扯而紧闭的双目睁开。
扬起的发,清俊的脸庞,一双暗夜般幽深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凝视着她,那藏匿在阴影内看似平静的目光中,隐隐溢动着惊涛骇浪。
“翔焰”,张口,赫然发觉声音早己哽咽在喉间,怎么努力都吐不出来。雾气迅速弥漫整个眼眶,抬手,小心翼翼用指划过那熟悉的轮廓……
觉得抱住自己的身躯轻轻一颤,手指突然收紧,猛烈的力道几乎让纪水清窒息。微张开嘴,抬眼看着他,那星辰般闪烁的眼……幽深中有如两道熊熊烈火在蔓延燃烧。
“受伤了吗?”关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南宫翔焰搜寻的眼光。
“没有。”纪水清哑着声,泪水在眼眶中停住。
环着纪水清腰上的手,慢慢移到她的发上,轻轻的像是轻抚一件易碎的瓷器,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肩头,南宫翔焰的声音也显得很暗哑,“别怕,有我在。”
灼热的空气随着坐骑急速的奔波而在身畔逐渐消散,身后隐隐的烫却随着骆驼的颠簸,贴着那层单薄的衣衫源源不断向肌肤袭来。
随着南宫翔焰微热的手,头不自禁地后仰,伴着冲力推挤起伏的牵引,就势贴近他的肩头,贴近被风恣意吹得散乱的发,悄悄的。
颤栗……
从南宫翔焰的体内传过来……纪水清可以感觉到。
怕……
不知谁的更多一些……自己……或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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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纪水清就这样侧坐在南宫翔焰的身前,虽然塞日娅那足以喷火的双眼从未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移开,但是南宫翔焰视若无睹的搂着有些局促地纪水清径直向前走去。
没有交流,就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纪水清安静的坐在南宫翔焰的怀里,除了上次被他强吻时靠他如此之近,其他时候他们都保持着绅士淑女的距离,而此刻他却近在咫尺,不用伸手就可以触到他的身体,属于他的特有的淡淡花草味道萦绕在周身上下,曾经留意过他是否使用香水之类的东西,后来才发现除了洗发水,他不曾用过任何带有香料的东西,但是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似麝香,又好像花草的味道。
闻着这个味道,再加上骆驼有规律的起伏,纪水清忽然有些困倦,不知是不是刚才受到了惊吓,一下子体力透支的原故,眼皮不自觉的打起架来,靠在南宫翔焰的肩上,纪水清慢慢的睡着了……
感觉怀里的人儿似乎过于安静,南宫翔焰低下头,却发现纪水清竟然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笑,没有出声,却占满了整张俊俏的脸庞,轻轻的将纪水清的头纱拉起盖住她安静的睡脸,是怕灿烂的阳光过于明亮,是怕风中的沙打扰了她的好梦……
刚才的惊险一幕还停在脑中,看着她随着受惊的骆驼冲出去,他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空白的大脑阻碍了全身的神经,不敢想像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及时救下纪水清,那么现在躺在自己怀里的将是什么。
就在刚才,他觉得将要失去纪水清时,南宫翔焰发现了一个比他的身世还要重要的秘密……让他不可思议却又真实无比的秘密……
不愿承认,不能承认的秘密……
他已经无法放下这个女孩子,不是一年、不是二年……而一生……这点他可以肯定……
他,似乎爱上了纪水清!
可笑又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看着怀里睡的安详的人儿,南宫翔焰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所措,当他面对成长时的痛苦与困难时,当他年纪轻轻接管南宫家族时,当他面对整个庞大财团对他的质疑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和解决;而现在,当他面对这个温柔却又坚强的女孩时,他却困惑了……
没有人会明白他心里的痛苦,当一个人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世界里时,他安静的承受着一切哀伤。可不知为什么,每当现在自己独处时,他似乎可以感觉到有一个人总在他的身旁,用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而那双眼睛似乎总在说“我明白,我明白” ……
上次在露台那样对她,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
但是,只有南宫翔焰心里明白,在心里某个地方似乎只是单纯的想吻她,不为其他!
苦笑……不只为自己,也为她。
他早知她的心意,从她的眼中便可清晰的看见,不至一次清楚的感受到纪水清心中的情感,是那样清澈而小心翼翼,不知道如何和她说明白,所以他选择安静的面对;可是,今天的他,已经不在是昨天的那个能安静面对纪水清清洌眼眸的南宫翔焰了。
再次望着此刻怀中的人儿,轻声叹息……
他已经没有办法,就将一切交给神吧,虽然这不是他的风格,但是对于陌生的感情世界,他一向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所以,此刻守着纪水清,保护她的安全,成了南宫翔焰最重要的任务,而其他的以后在说吧……
沉思的目光被远处的一团喧闹所吸引,不远处已经有很多人列队在等候着他的到来,大敞的金白色大门和成队的仆人就在眼前了。
轻摇怀中熟睡的纪水清,“起来了,我们到了!”
微微的张开眼,纪水清还不适应阳光的亮度,撩起面纱望着南宫翔焰,似乎还有些迷糊。
“想让我抱着你进去吗?南宫夫人!”戏谑的口气,眼里全是笑意,已经看不见先前的烦恼。
脸色微微涨红,不晓得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说话时的语气。
“我睡着了。”
“显然是的。”
脸红的更厉害,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刚才还只是有些困而已,给他看见自己就这样睡着了,纪水清知道自己一定从耳根一直红到了颈子,“我们到了?”小声问。
“嗯。”南宫翔焰用眼神示意纪水清向前看。
转过头,纪水清惊吓的张大嘴巴,见过好客的主人热情地欢迎客人,但是这种阵式的欢迎她却从来没有见识过。
巨大白色清真建筑物前,已是人山人海。维持秩序的军队几乎有种力不从心的焦躁,有许多看热闹的当地人和游客相互拥挤。庞大的仪仗队,仆役成群恭敬的站在路的两旁,当他们的骆驼队慢慢经过时,他们弯腰行着礼,眼神中写满了敬畏与恭敬。
精心细致,一丝不苟。一切安排得如此周到,为首的一个穿着传统阿伯服饰的老者,看起来精神爠烁,正满面笑意的看着正在靠近的骆驼队。
在离大门还有几米之远时,南宫翔焰拉住缰绳跳下骆驼,然后伸出手托住纪水清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轻轻一带便将她从骆驼上抱了下来。
微红,是纪水清的脸,当碰见南宫翔焰清亮的蓝色眼睛时。
挽着南宫翔焰的胳膊,缓缓地在众人的目光中向老者走来,脚下踩着厚厚的花瓣,柔软而有弹性,纪水清甚至有些不忍心踩在上面,心里怜惜这些美丽的花朵就这样被践踏了。
“我的朋友!”老者伸出双手,拥抱住南宫翔焰,在他的双颊上行了亲吻礼。
“如此热烈的欢迎,让我受宠若惊了,阿卡杜拉。”他也亲切的亲吻了老者的双颊。
“我的贵宾,这一切都是应该的。这位就是南宫家族的女主人吗?”阿卡杜拉看着南宫翔焰身边的纪水清。
拉过纪水清,笑着介绍,“这是我的妻子,纪水清。水清,这位是显赫的哈利法家族的阿卡杜拉,一位酋长,一位智者。”
纪水清颔首,“能见到您很荣幸,希望突然到来没有打扰您。”和南宫翔焰在一起,总是会遇到大人物,所以学习如何和他们相处,也是纪水清的必修课。
爽朗的大笑,“怎么能说是打扰,你们可是请也请不来的贵客啊!”客套话大家都会说,而且说的都很好听。
“父亲,我为你请到了南宫,你要怎么奖赏我啊?”稍后赶上的塞日娅跑到阿卡杜拉的身边,撒娇的挽着他的手臂。
“还说奖赏,我看你该罚才对!”
“为什么!”塞日娅睁大美丽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沉下脸,阿卡杜拉责怪的看着从小娇惯的女儿,“你怎么让南宫他们两个人坐一匹骆驼,这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吗?”
“我----”
“这事不怪塞日娅,原本是两匹的,但是途中出了一点意外,所以我才和水清同乘一匹骆驼。”抢在塞日娅开口前,南宫翔焰解释道,他心里已经有些明白刚才的“意外”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他不想把矛盾扩大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只能委屈纪水清了,心中对她的愧疚又多了一份。
阿卡杜拉疑惑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扬起嘴角,南宫翔焰的笑容让阿卡杜拉身后的女仆出神的望着,忘记了该有的礼仪。
“没什么,小事而已。”
“父亲,你看你,还说我不会待客,难道你要让南宫一直站在这里吗?”塞日娅娇嗲的说着,庆幸南宫翔焰没有说出一切,否则精明的父亲很有可能猜到是她干的,在巴林谁都知道她喜欢南宫翔焰,她的眼里怎么能容的下纪水清。
阿卡杜拉恍然大悟的拍着自己的脑门,“你看我都忘了请你进去,真是失礼了。快、快和我一起进来,宴会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快进来。”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大门,门外的人群仍在张望,大家都在猜测这位能让阿卡杜拉亲自出门迎接的贵客是谁,能得到哈利法家族如此厚待的人,一定不会是一般的政客和富商,就算不是国家元首,也得是富可敌国的枭雄,看着一行人走进阿卡杜拉有如宫殿一般的豪宅,人群也作鸟兽散,但从他们的交谈中能听出,大家都在谈论刚才的这位身形挺拔,长的好像希腊神衹一般的男子和他身边那个娇小清丽的东方女人,看样今晚整个巴林的话题都将是这两个神秘尊贵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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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水清努力使自己不要表现出过度的惊讶和好奇,但是一切努力似乎都不太有用处,因为当她一步步深入这豪华的宅邸之后,她的眼前所出现的一切就越来越不真实。
哲玛妮的别墅美丽而奢华,但这里的却不是奢华所能形容的,目前为止纪水清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
她看见的是一个真正的皇宫,不折不扣的阿拉伯式的宫殿。要几个人才可以环抱的巨大立柱交差在两边,高大墙壁上的浮雕在阳光的照射中出现可以游走的阴影,落地窗的大小简直叹为观止,纪水清很想知道那上面的玻璃是在哪里定做的,精致的水样波纹,使窗外透进来的光影变成舞动的水流,当你走在这样的窗前,就如同走在流动的水面上,无法言语的奇妙。
一路上,大家都在用阿拉伯交流,这让阿拉伯语还不太熟悉的纪水清有些无聊,所以只能将所以的注意力放在屋内的陈设上,越是看越是觉得这个阿卡杜拉一定非常有钱,否则光是这个大厅的面积就会花光一家人一生的积蓄,且不谈里面的装饰和陈设了。
“南宫,这次一定要在巴林多住些日子,就住在这里,你可不能推辞。”阿卡杜拉热情的邀请。
“那太打扰你了,恐怕不太方便吧。”他不想那么多人夹在他与纪水清中间。
“怎么会不方便,就这么定了,你们就在这里住上几天,让我好好的招待你们,就算弥补我没有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征询的看向纪水清,“怎么样,想不想在这里住几天?”说的是国语,旁人听不懂。
“要住在这里吗?我没关系,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记得他每天上午必须与石允磊交流公司里的事情,心里是对这座宫殿很感兴趣,很想仔细的参观一下。
淡淡一笑,“不会影响,我会告诉允磊我在这里。”现代发达的通讯让你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孤独。
转而朝向阿卡杜拉,“那恐怕我们要打扰你了。”
阿卡杜拉大笑,而身后跟着的塞日娅比她的父亲更加高兴,虽然知道南宫翔焰已经结婚,但那并不能阻止她对南宫翔焰的追求,她相信自己比纪水清优秀千万倍,她要好好利用这几天,让南宫翔焰明白自己比纪水清更加适合他。
步入宴会厅,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所有人入席,这基本上还算是家宴,没有很多外人参加,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经阿卡杜拉介绍,才知道是他的几个亲威和得力的助手。
席间纪水清发现塞日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南宫翔焰的脸上,而那眼神中的讯息任谁都明白其中的含义。火热的可以将波斯湾海水全部蒸发的热烈眼光,充满浓情的醉人眼神迷离惝恍的在南宫翔焰的脸上游移不定,那是一个女子对心爱之人才有的注视……
突然,那双满含秋波凝视南宫翔焰的眼睛转向自己,一瞬间所有的爱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同样浓烈,却满含妒嫉与恨意的冷漠眼光。
纪水清迅速低下头,不敢直视塞日娅如利箭一般的眼睛,不明白同一双眼睛里怎么会有如此天差地别的景致。
不过心中还是为这个美丽的公主抱有一丝丝的同情,不论她怎么讨厌自己,可是有一点她们是一样的……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不同的是,她知道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她还蒙在鼓里,这样想来,她似乎比自己更加可怜。有了这样的想法,纪水清从心里更加同情这个美丽妖野的异国公主。
望着身边正在与阿卡杜拉等人聊天饮酒的南宫翔焰,有谁能想到拥有如此显赫家世与这样震憾人心的俊美容颜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女人。
命运似乎总是喜欢这样捉弄人,如果说世间没有完美的男人,那么南宫翔焰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这个说法,但是……他却是上帝取笑人间的又一个作品罢了……
眼光流转到窗外的天空,海岛的天空永远是湛蓝的,丝丝白云浮在空气中,置身于这样的环境,纪水清有些失神,竟然没有发现一双揉着琥珀色光芒的幽蓝色眼睛正在悄然注视着自己……
带着旁人读不懂的心绪,悄悄注视着正在出神的纪水清……如温暖的海风,吹过心里,热热的,带着有点湿的感觉……
在水晶酒杯的撞击间,安静出神的纪水清倒映在那双比美酒还要醉人的湛蓝眼眸中……
醉了,是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