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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镶嵌在波斯湾碧蓝天际中耀眼的太阳,放射出的金色光芒轻舔着邻崖而建的别墅显得更加壮观,白色的墙面反射出剌目的光芒,好像放着万道光芒的白色神殿,让人眩目地无法直视它的存在。
      而周遭的绿色又让人心神荡漾,无视于阿拉伯炽热的日光,自顾自的绽放生气盎然的色,让处于其包围之中的人们都可以尽情品尝凉爽的气息。
      纪水清痴迷的望着一切,无法相信此刻自己就置身于这样一个只可能在梦中出现的地方,她甚至怀疑就算是在梦中,是否可以有这样一个美的让人窒息的地方……
      “南宫先生,看到您真高兴。”一个身穿白色传统阿拉伯服饰的老者欠身向南宫翔焰行礼。
      “你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变,我亲爱的伯哈尼。”佣人从南宫翔焰手里接过行李,南宫翔焰伸手拥抱了眼前的老者。
      “哦不,老伯哈尼已经老了,到是你,我的主人,你看上去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伯哈尼看着南宫翔焰,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身后的纪水清。“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您电话里提到的南宫夫人吧。”
      “水清,这位是伯哈尼,我们的管家。”南宫翔焰招呼纪水清与伯哈尼打招呼。
      纪水清微笑的点头,看着眼前可爱的老者,“你好,叫我水清就行了,这一个月要麻烦你了。”
      “怎么能说麻烦呢夫人,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请允许我为你介绍一下其他员工。”伯哈尼将纪水清引到身后站着的几个人面前,“这位是我的妻子萨丽麦,她负责整个别墅的女佣管理。”
      “你好。”纪水清向和蔼可亲的萨丽麦微笑点头。
      “你好,夫人,希望你在这里过的开心。”萨丽麦笑容满面的说道。
      “这位是依莎,这位是海娜,这位是娜达。”伯哈尼依次将女佣介绍给纪水清认识。“这是我们的厨师哈桑,他的手艺是全巴林最好的,这位年青的小伙子是我的小儿子巴赛尔,他负责照顾岛上的植物。”
      “大家好,以后叫我水清就好了,这段时间要麻烦大家了。”纪水清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人们。
      “您好,欢迎来哲玛妮。”大家欠身向纪水清行礼,这到让纪水清不知所措起来。
      “伯哈尼,每天上午9点到11点,我需要处理公事,请不要让人打扰我。另外,别墅里的事情请示水清就可以了。”南宫翔焰看了一眼纪水清,感觉到纪水清的局促。
      “知道了,先生。一路劳顿您一定累了,请先休息。午餐时我会去叫你们。您想在大厅吃中饭,还是在露台上用?”伯哈尼礼貌而职业的问道。
      看向纪水清,征询着问她的意见,“想在哪里吃?”
      “在哪里吃都行。”她也不知道哪里更好。
      南宫翔焰点点头,“去露台吧。”
      “是,准备好了,会去叫您。”
      一行人跟随南宫翔焰向别墅走去,纪水清尽量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和吃惊表情,但是一切掩饰都是多余的,当她靠近别墅时仍然被它宏伟壮丽的外观怔在当场,要不是南宫翔焰喊她,恐怕她会在那里站上一天。
      天啊!纪水清回忆着在大学建筑课程里看见的宫殿模样,白色的墙壁,高大的拱形门,粗纹理的石阶梯和簇拥在阶梯周围的灌木,而此时自己不正处在这样的画面里吗?眼前巨大的白色建筑物就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宫殿。
      纪不清不知道伯哈尼在向南宫翔焰说什么,因为他们在用阿拉伯语交谈,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很愉快的样子,南宫翔焰笑的很放松,走在一边的纪水清忽然觉得他们才像一家人……一家老小围绕着刚刚回家的游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之情……而南宫翔焰脸上的温柔表情,更像一个回到家的孩子……
      不知为何,纪水清心里涌出一股酸楚的情绪,眼前这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拥有一切让人羡慕的东西,却唯独少了亲情与家庭……
      在风口浪尖上,永远只有他一人面对一切,他的坚强已经超出了语言可以形容的范围,而他的悲伤亦如此……
      思绪在伯哈尼的儿子巴赛尔推开大门时被打断,纪水清一瞬间忘记了呼吸,眼前的一切使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先前在别墅外已经让她震惊不已,而且等她迈进屋里,她所能承受的感觉,已经不是震惊就可以解释的了,如木头人一般呆立在门外,不敢迈进这梦幻的天堂……
      如果外面看上去是奢华美丽,那么屋内简直就是伊甸园的翻版。光一个正厅,就像把一座花园搬进了室内,再用大理石、黄金和珠宝给它砌上一层外衣,纪水清庆幸自己不是建筑学家或者珠宝商,不然她会对着这些东西疯掉。
      装饰在墙壁浮雕边的金片光洁得能照出人的影子,她对着金片打量着自己模糊不清的脸,真是自己吗?如此华丽而炫目的景象,似乎就是在梦里也不可能看见。
      “水清,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依莎会喊你下来吃中饭。”南宫翔焰示意叫依莎的女孩带纪水清去房间。
      “好,一会儿见。”纪水清跟着一脸笑意的依莎向楼上走去,所到之处看见的奢华与富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直到进了房间,纪水清都无法相信自己刚才所见的一切,包括这间房里的所有陈设。
      巨大的圆形床,金色的沙帐从房顶倾泻而下将其罩在其中,一排落地窗正对着白色的沙滩和湛蓝的海水,使你躺在床上就可将海景尽收眼底,而房间里的其他家具及物品都充满了浓郁的中东风情,精致而华丽,其间很多东西都可以堪称举世无双的珍宝。
      环视房间里的一切,纪水清不明白像南宫翔焰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将房屋装饰成这样,怎么看这里都和他的风格格格不入,想像中的他应该不喜欢这样奢华的装饰,这些东西和他冷漠淡然的感觉不太搭调。
      洗了一个舒服的澡,纪水清躺在圆形大床上,望着屋顶形似巨型珍珠的吊灯,一种想四处走走的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纪水清走出房门东看看西看看,不知道先该去哪里瞧瞧,正在犹豫的空当,依莎喊住了她:“夫人,中饭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跟我去了,请这边走。”依莎仍然是一脸灿烂的笑,看着眼前一时不知如何才好的纪水清。
      “好。”纪水清有点遗憾不能一个人在别墅里走走。
      随着依莎左拐右弯地终于来到了露台,那是个有一个羽毛球场大的平台,正对着波斯湾美丽的海景,南宫翔焰已经坐在了桌前,看见纪水清的到来,伯哈尼正欲向前为纪水清拉开椅子,南宫翔焰则抬手示意他禁步,他起身走到纪水清的椅子前将椅子拉开,当纪水清落坐之前又恰到好处的将椅子向里推了一点。
      纪水清看向南宫翔焰,轻声说道:“谢谢。”没有想到南宫翔焰会如此体贴,纪水清刚才突然想起,这似乎是她和南宫翔焰共进的第一餐,虽然在游船上他们也一起招待客人用餐,但是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用餐,这还是第一次……
      又一个第一次……
      “饿了吧,尝尝看这里地道的巴林菜,不知道是不是合你胃口,哈桑的手艺很棒。”拿起刀叉,南宫翔焰示意纪水清尝尝。
      纪水清小口的吃着,当一口食物咽了下去,她睁大眼睛说道:“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继续吃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道:“能不能让哈桑教我是怎么做的,我要做给子夕吃,她一定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轻笑出声,“好啊,我会告诉哈桑,他一定会乐意教你的,他最喜欢听别人称赞他煮的东西好吃。”低下头,南宫翔焰开始吃他面前的食物,没有再开口说话。
      一顿饭时间南宫翔焰由始至终没开口,只是静静地坐在纪水清的对面吃着东西,偶而因为海浪发出的声响,吸引他朝那个方向发一会儿怔,然后若有所思地用指尖在扶手上轻轻划圈,一下一下,缓慢而无规律,然后又继续吃盘中的食物。
      纪水清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无聊的沉寂,但又想起社交礼仪中进餐时是不可以说话的,而且伯哈尼他们都在场,如果自己冒冒然的说话,说不定他们会认为她缺少教养,毕竟她嫁的是南宫家的继承人而不是普通人,想到此纪水清也只好沉默的把一顿原本好吃的饭所然无味的咽下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用餐结束,纪水清想找人陪她四处看看,但又不知道开口叫谁陪她好,南宫翔焰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问道:“想四处走走?”
      纪水清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这里真的很美,我想四处看看,但这里太大了,一个人走恐怕会迷路。”她的方向感不是太好,经常会迷路,所以她一般不去不熟悉或不认识的地方。
      “下午我陪你,如果以后我没有时间,依莎可以陪你。”南宫翔焰平静的说道。
      “你下午可以陪我吗?太好了,我们马上走吧,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岛了。”纪水清高兴的站起来,没想到南宫翔焰会带她参观,她以为他会安排一个佣人陪她呢!
      不等南宫翔焰说话,纪水清起身迈步,几乎就像在小跑。以至于完全没有留意到南宫翔焰眼底的笑灿烂的如他身后的海水般,在阿拉伯炽热的阳光底下烈烈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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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松软的白沙上,纪水清望着不时拍打脚面的海水,好奇的问道:“看到别墅就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南宫翔焰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纪水清转身面对着走在身后的南宫翔焰,一步一步倒退着走着,笑着问:“别墅里的一切好像不像你的风格,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低头,笑,声音轻柔而悦耳,“不亏是景大美术系的高材生,这都能看出来,别墅原本不是我的,里面的装饰都是他原来主人的。”再次证明纪水清是一个心思细密的女孩子。
      “我就说嘛,怎么看都不像你的风格,别墅原来的主人呢?”纪水清为自己猜测如此正确而高兴不已。
      “他把别墅输给我了。”南宫翔焰平淡的说着,就好像在谈论一件衣服的归属权。
      “输给你了!?他把整个别墅都输给你了吗?怎么会用这么大的别墅当赌注。”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赌注都这么庞大。
      “不是一桩别墅,是整个岛,他把这个岛和岛上的所有东西都输给我了。”想起那天赢下这个岛时的情形,南宫翔焰觉得自己的果断是对的。
      “什么!?”停下脚步,纪水清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一个岛都输掉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啊,怎么会拿一个岛和人打赌,而且还输了,纪水清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这个岛是一个私人岛屿,原来的主人是一个阿拉伯酋长,他用这个岛屿和我打赌,如果我赢了岛归我,如果我输了,我要给他40%的东皇股份。”
      歪着头,纪水清不明白的问:“他要东皇的股份干什么?这岛这么美,如果输掉了多可惜啊!”
      “如果他赢了,他就会成为东皇的股东,他可以利用南宫家在阿拉伯境内的油管向境外输出石油,其间的利润原比这个岛本身多的多,只可惜他的运气不好。”声音伴随着海浪声传入纪水清的耳朵。
      “有钱人的想法我永远也弄不懂,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岛,不论别人拿什么来换,我都不会换的,这里这么美,我怎么舍得给别人呢!”纪水清深吸一口气,立即鼻腔和口中都充满了咸咸的味道。
      “如果不懂,就永远都不要懂。”低低说着,平淡却有一丝悲凉。
      纪水清一愣……
      回过头,却正好落入南宫翔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中,那目光很平静,没有一丝温度,在略带微热的海风中,仍然冰凉……
      纪水清不语,一动不动地看着此刻似乎有点陌生的眼神。
      没有停下脚步,南宫翔焰绕过站立在沙滩上的纪水清继续向前走去,心里有一丝纷乱的感觉,却不想探究这感觉到底是因何而起,因他知晓如果深究下去,一定会让他觉得不安。他不明白自己在逃避什么,也许不是找不到答案,而是他不想知道答案……望着一浪接着一浪的海面,他的心也渐渐迷失在蔚蓝的海洋里……
      看着南宫翔焰渐行渐远的身影,纪水清心里有一股喊住他的冲动,声音到了喉咙却没有了冲出的勇气,为什么要喊住他?心里挣扎着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此时的南宫翔焰,感觉到他现在那无处宣泄的孤寂,却又无能为力,这让纪水清非常难受,深吸一口气,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也许没有办法喊住他,但她可以一次又一次追上他,只要跟在他的身后,纪水清相信南宫翔焰会慢慢向她敞开心扉,总有一天他会将他的悲伤与欢乐与她分享,只有这样南宫翔焰才会走出孤单与伤感的世界……
      同行,阳光下一个身影长,一个身影矮。
      却无语。
      偷眼看他,他安静的侧脸很漂亮,精巧的睫毛,挺真的鼻梁。
      他侧眸望向她。
      她低头。
      “看什么?”南宫翔焰轻声问,声音虽然很低,却可以掩盖海浪的拍击声。
      “你很漂亮。”说出口,才发现这是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轻笑,有点放肆。“第一次有人这样夸奖我。”从未有人说他“漂亮”,他们也许觉得他长的不错,但他们看见更多的则是他的财富和权力。
      涨红了脸,纪水清知道用“漂亮”来形容南宫翔焰实际上有点不合适,只是她刚才脱口而出,她只是说了眼中所见的,心中所想的话……
      看着身边涨红了脸的纪水清,南宫翔焰轻牵嘴角,扬起一个纪水清没有看见的笑……
      沉默,天空间只有海与风交织的声音……
      如同发与丝,在风里轻轻缠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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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这种夜的保护色,在都市中几乎都没有黑夜和白天之分的地方,似乎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而在此时此地却竭尽全力地发挥着它的力量,浓郁的黑铺天盖地包围着整个岛、整个别墅,除了被火把闪烁的光撕裂的那一小部分。
      对于喜欢安静独处的人来说,这不失为一个独自漫游的好时段。纪水清喜欢在这样的时段一个人在别墅里到处转转,站在别墅最高处,一览无遗地静静俯瞰整个岛的全貌。
      背靠峡谷依山而建,波斯湾海水滋润了这块海中明珠,一片广袤的绿由岛中蔓延至海中,再由这绿海中伸起层层巨大建筑,沿着啄开的山岩依次叠建,巍然俯瞰着脚下所簇拥着的绿地、沙滩和海水。而一路点燃的火把,为这粗犷的别墅增添几分华丽的妖冶,如果说白天的哲玛妮是可爱的,那么夜晚的哲玛妮,却是狂野不羁的……
      一阵夜风袭来,纪水清紧了紧身上的披肩。随风隐约传来低低的声音,是从那些被夜色笼罩得更为彻底的浓荫下传来的,年轻女佣与男子之间暧昧而匆促的调笑。她忍不住莞尔,因为从那些细碎的话音中她居然能辨清不少字眼,她知道那是巴赛尔在追求依莎,前几天听娜达偷偷说的。
      一晃眼已经在这个美的好像天堂的小岛一个礼拜了,期间掌握了不少日常会话,这得归功于依莎的耐心,她除了专职照顾她的生活,还成了她的业余阿拉伯语老师,当然还有自己那个记忆不赖的大脑。基本上,掌握了一定的规律后其实阿拉伯语也不是那么难学,主要是语法和发音还有点问题,不过相对于刚来时满耳朵外星语的状况,现在的情形已经好了太多。
      的确,环境挖掘人的潜能。
      “夜里的海风可没有白天的温暖,穿这么少小心会感冒。”轻轻的声音却是那么熟悉。
      纪水清猛然回过头,望着站在身后的人,依旧同船上时一样俊美,俊美得有些妖冶,依旧同船上时一样的淡然,淡然得让人觉得有点漠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何时何地都让人有种无法靠近的感觉,似乎他的世界的大门永远是关着的,而她又是那么想走进去。
      “从这里看哲玛妮真美!”继续望着黑夜里的“珍珠”,只有它佩得起这个名字。
      他目光轻闪,因为看见她眼底的忧伤。“如果你喜欢可以多住一些日子。”
      微微一怔,纪水清看着身边的南宫翔焰,不解的问道:“我们不是只在这里住一个月吗?”
      望着黑幕下闪烁着异样光彩的哲玛妮,南宫翔焰的声音变得有些迷离,“如果你喜欢,可以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等你住腻了,我会派人把你接回去。”
      “不要,”几乎是同时,纪水清出声反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下头,声音细小,“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她不想离开他,虽然他们待在一起才一个礼拜,但是她已经深切感到自己不能离开他,她不止一次问自己一个问题,但是每次都没有找到答案,或者说她不想面对答案。
      “你很喜欢这里不是吗?想住就住吧,不用想太多。”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似乎可以撕扯一切,包括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息。
      “我知道你很忙,我们还是按照计划三个礼拜后回去,我不想一个人住在这里。”低下头,纪水清心里有被针刺的痛疼,“我先回去了,晚安。”几乎是逃跑的想离开这里。
      突然伸出的手,拉住了急于逃跑的纪水清,猛的惯性使纪水清脚底不稳的撞到南宫翔焰的怀里,时间瞬间的凝固了,在这热带海湾里……
      “你不快乐?”说着话,他的手指伸出,无声的插入她发际,“因为嫁给我。”
      她被他的举动惊了片刻。
      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直视着自己,黑夜里闪烁暗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发丝,随着他指尖轻揉而闪动,像两簇柔软的火焰。
      蓝色眸子沉淀着大海的深邃,纪水清沉迷于这双眼眸中,已经无法自拔了,她听见心沉沦的声音,当南宫翔焰拦住她去路时,她就听见了。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嘴巴还是很倔强,因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沉沦,也不敢承认,怕他会离开她。
      抬头,他安静的眸子里忽然溢出一道金色的光,透过瞳孔蓝色的膜,直直投入纪水清的眼眸:“看的出你很累。”
      纪水清目光闪烁,在他掌心的温度,和他眼眸的晶莹中。
      他的手掌抚住她的脸,温暖而粗糙的感觉。
      而她始终沉默,在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
      忽然觉得他是陌生的,认真的陌生。却又觉得他是熟悉的,温柔的熟悉。
      “很晚了,回去吧。”他轻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肩膀上传来他手指的温度,有点烫。
      她回头看向他的眼睛,而他闪烁着琥珀光泽的眼睛径自看着与夜融为一体的海面。
      “晚安。”她低下头,嘴唇几乎碰触他的手背。
      他沉默着把搭在她肩膀的手松开。
      回到房间,心还是跳的得飞快。纪水清轻抚脸庞,那里还留有南宫翔焰手掌的温度,温暖却陌生,他那琥珀色的眼睛一直在脑海里出现,占据了她的所有神经,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在看见那样的目光后,完全沉沦的感觉。
      现在她终于可以回答一直在自己心里盘旋的问题,“为什么不想离开他?为什么不愿看见他眉宇间的哀伤?”
      因为爱……她爱他。
      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不知因为什么,甚至不知对或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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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身影不稳的纪水清逃离自己身边,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不明白为何一向自制的自己会有此举动,经常看见纪水清一个人立于某处望向远方,他可以感觉到她的伤感和不安,他想这一切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不想看见她那样的表情,她原本应该是一个快乐天真的女孩子,却因为他卷入了这场不可预知的暴风雨中,现在已经无法停下命运之轮,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是否可以保护她,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伤害纪水清最深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自己而非别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又该怎样保护她呢?
      单手撑在露台的粗糙边缘上,另一个手插入头发中,突然停下动作,低头看着那只手,刚才轻轻撩起纪水清柔软的发丝,那种像丝绸般的触觉似乎还在指尖盈绕。想起纪水清刚才那受惊的眼神,和她脸上发烫的温度,就像燃烧的烈火灼烧着南宫翔焰的心,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说出的感觉,有心痛、有无奈、有悲伤……更有不舍。
      就像海浪似疯似狂的追逐着天空的云,无分日夜的追逐,可一旦追到了海角,也只好无能为力的看着云向远处飞去,而此刻只能将自己的一腔怒火与惆怅发渲到阻拦去路的沙滩上,无数的拍打延续千年的宣泄。
      此刻的自己,是否就是那种感觉呢?南宫翔焰不想知道答案,他没有勇气知道,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懦弱。
      他最不耻的懦弱,却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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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水清的卧室出来,沿走廊两个左转再一个右转之后,是一个室内人造湖。
      一道长廊由门口直达湖中心,两米宽的样子。湖中心有个人工环状的岛,错落布列着几条凳子和植物,雕工精致的狮头探出岛外,朝湖里缓缓喷洒着地底的甘泉。
      而此时这里一片死寂,没有人,除了水花洒落在湖里的声响,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沿着长廊慢慢走着,廊下清晰地投着她的倒影,一袭当地人的衣裙,看上去很充满了异域的神秘。她蹲下身对上水面照了照,一缕发丝轻轻滑下,把头发撩到耳后,突然想起昨晚南宫翔焰的奇怪举动,不思议的……心又乱做一团,透过水面,纪水清清楚的看见自己那张绯红的脸。
      忽然身后多出一道视线,透过她的发丝,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她对着水面的脸。
      眼神微微一闪,她望着水里那双安静的眸子,慌乱,不语。
      “昨晚,抱歉。”他说,在她身边坐下。
      “不用道歉。”声音很紧。
      沉默,一贯的安静,只有水流的声音。
      “事情处理完了,公司没事吧。”纪水清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夜的无眠让她觉得很累,现在她感觉自己只能逃避。
      侧头,望着她,“没事,允磊在,我很放心。”看见纪水清有些发红的眼底,轻皱眉:“你昨晚没有睡好?”因为他吗?
      纪水清淡淡的笑笑,“不是的,睡的很好。我约了依莎学阿拉伯语,我先走了。”言语中有些仓皇,不敢再看南宫翔焰一眼,纪水清站起身,向外走去。
      却在转身的瞬间,不由自主顿了顿。她看到一双眼睛,静静地倒映在长廊下蔚蓝色的水波里,在南宫翔焰并不知道自己在望着他的时候。沉静如水,却比水流更清冷和沉寂……
      脚步忽然变得有点沉,她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独坐在湖边的背影。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回头望向她:“还不走?”
      嘴角依旧轻扬,幽蓝的眼中闪着暗金色的光,没有丝毫温度的平淡。
      纪水清转身,快步朝走廊外走去。
      深吸口气,南宫翔焰靠向身后的石柱,昨晚没有睡,虽然失眠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为了一个外人失眠,还是第一次,一个晚上脑海里全是纪水清的影子,快乐的样子、悲伤的样子、吃惊的样子,许许多多不同样子的纪水清吵的他没有办法睡着。
      心不在焉的听完石允磊的电话,提前结束了工作,一个人不知去处的踱到这里却又瞧见了打扰他一夜睡眠的人儿,不由自主的走过来,却看到她黑着眼圈红着眼,她也一定没有睡好,也许如自己一般也是一夜无眠,再看她躲避瘟疫般的逃离这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南宫翔焰皱眉,他越来越后悔自己同意这个该死的假结婚计划了,望着远处闭上双眼,耳边只留下细细的水柱落在湖里的哗哗声,可心里却没有了往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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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夫人。”依莎叫着神游四海的纪水清,纪水清不允许大家叫她“夫人”,但是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改口的,他们坚持这是礼仪,最后纪水清也只好投降了,随便他们叫什么了。
      “什么!?”纪水清一脸抱歉的表情,自己又在出神想南宫翔焰了,她不好意思的朝依莎笑笑,“依莎,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在学可以吗?”
      “可以,”依莎合上书本,好奇的问着一大早就出神无数次的纪水清,“夫人怎么了,有心事吗?一个早晨你都心不在焉的,总是出神。”
      纪水清轻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没事,可能是晚上没有睡好,不用担心,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但愿今晚能睡的着。
      “怪不得刚才南宫先生叫我去内湖,让我准备一些安神的花放在你的卧室里,我看你今天的脸色很不好。”
      “他让你准备安神的花放在我的房间里?”他知道她昨晚没睡好,肯定是刚才在内湖时发现的。
      “是啊,我看先生的脸色也不太好,可能也是没有休息好,也许是公司的事太忙了。”依莎一边整理手边的东西,一边说着。“对了,要不要也放一些安神的花到先生的房间里。”
      纪水清点点头,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依莎,你把花给我吧,我送到他房间里。”
      “好,我这就去准备。”
      当房间里只剩下纪水清时,她的心又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他猜到自己没有睡好,那他呢?一定也没有睡好吧,早上在内湖她都不敢看他,所以不能确定他是否像自己一样黑着眼圈,红着眼,但是纪水清可以感觉到,南宫翔焰一定如自己一样,睁着眼睛看着太阳从海平面升起,为起伏的海浪披上金色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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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依莎准备的一束鲜花,纪水清除了认识薰衣草外,其他的花一个也叫不出名字,不过淡雅的清香却让她非常喜欢,只要轻轻的闻上一下,马上就让人神清气爽,身体也觉得轻松了许多,抱着花纪水清向南宫翔焰的卧室走去。
      她的卧室与南宫翔焰的离得很近,一个在走廊的左边,一个在走廊的右边,这里的人一点也不奇怪他们分开睡,好像在上流社会夫妻都是分开睡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睡到一起,这似乎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就好像这样才是上流社会区别与普通人的不同之处,虽然纪水清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有钱有地位的人会有许多奇怪的行为,但是这种习惯,却为她和南宫翔焰开了方便之门,否则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和他共处一室。
      自从住到这里,她还没有去过他的房间,今天是第一次。轻轻的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可能出去了。
      纪水清打开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是一个设计简单而明快的房间,里面一点也没有外面的奢华,只有简约和利落,这是典型的南宫翔焰的风格,纪水清一看就知道了。
      整个别墅的内部装饰恐怕只有这间房子做过改动,就连自己住的那件都保留了原来的模样,而南宫翔焰这间一定出自他自己之手,他一定没办法连睡觉都要面对那样的房子。
      说实在的,整个别墅的内部装饰是非常中东的风格,处处体现了原来房主的尊贵和奢华,有很多地方都让人留连忘返,就好像置身于爱丽丝的仙境一般,每每走在别墅里,纪水清都感觉自己好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这也许是南宫翔焰没有进行改造的原因吧,他也有置身仙境,忘记现实的感觉吧。
      找了一个花瓶,装上水把花插好,犹豫的环顾着四围,不知道把花放在哪里才好,这么一间男性化十足的房间中,冷不丁的放上一瓶花,还真有些不适应。最后,纪水清还是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将花放好,退后几步欣赏了一下自己摆放好的花,觉得还算满意。
      正准备退出房间,床头的矮桌上的一个小东西却引起了她的注意。走过去拿在手上细看,原来是一块小石头,椭圆形状大概有一个瓶盖大小,通体的红色,只在石头中间有一道金色的细线将原本完整的红色分隔成两块。
      望着这块石头,纪水清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南宫翔焰的床头怎么会有这么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
      纪水清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手上的石头,小石头发着淡红色的光芒,而金色细线就像一团红云中的金色闪电显得格外耀眼。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快石头,可是在哪里呢?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也许是自己记错了,纪水清将石头放回原处,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刚刚走到走廊上就听见海娜愉快的声音,“依莎,看看我捡到什么了!快来看多漂亮的海螺啊!”
      海娜扬着中的一个海螺向依莎炫耀着,依莎和其他几个女佣一起走过去争看着海娜捡来的海螺。
      “在哪里捡的?”依莎问。
      “海边,刚才海水才冲上来的,怎么样漂亮吧!”海娜非常的骄傲。
      女佣们的对话传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纪水清耳朵里,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在提示什么,突然,纪水清想起了刚才在南宫翔焰房间里看见的那块石头。
      因为要捡一块漂亮的石头,纪水清不小心划伤了脚,正好当时南宫翔焰在场,是他帮她包扎,并送她到子夕的身边,而那时她想捡的石头就是----
      南宫翔焰房间里的那个。
      有一瞬间,纪水清的心狂跳不至,她可以听见它跳动的声音,不安的声音。
      纪水清迅速地返回南宫翔焰的房间拿起石头,没有犹豫她一定要问清楚,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催促她这么做,她不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可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感觉……
      只是一个感觉而已……
      一个不该出现在南宫翔焰房间的小石头,一个不该出现在哲玛妮的小石头……一个让纪水清心颤的答案。
      看见伯哈尼在楼下,纪水清着急的问:“伯哈尼,看见翔焰了吗?”
      伯哈尼点点头,永远职业的腔调:“是的,夫人。我正要去找你,先生刚才出海去了,他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让你不用等他了,他晚饭会回来的。”
      “出海了?”纪水清轻皱眉头,继续问道:“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可以联系他吗?”她等不及了,她想知道答案。
      “先生去了巴林岛,恐怕没有办法联系他,他没有带手机。”伯哈尼遗憾的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纪水清失望着说,看样非要等到晚上了,可她真是一分钟也不想等了。
      “夫人,还有事情了吗?”
      纪水清摇摇头,微微的说:“没有了,你去忙吧。”
      看着伯哈尼消失在大厅的另一个门,纪水清走到窗前,凝望着不远处的大海,汹涌澎湃的海浪不断的拍打着沙滩,一遍又一遍,低头看着静静躺在手心里的石头,纪水清的心也像澎湃的海浪无法安静。
      下午的时间好像过的特别慢,好不容易等到了天晚,可是还是不见南宫翔焰的影子,纪水清不断的张望着门的方向,这引来依莎她们的痴笑,都在议论这位新娘子一刻都不能离开南宫翔焰,才一个下午不见,就好像几年没见似的,时不时的张望着门的方向一脸焦急。
      纪水清一个下午都如同生活在真空的环境里,什么也做不好,什么也听不见,一个人游来荡去的不知做什么好,一分一秒的盼着南宫翔焰出现,眼见天越来越晚,她不禁更加焦急起来,也为他的安全担心。
      忽然门被推开,南宫翔焰拎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进来,纪水清第一个跑过去,还没有等她开口,南宫翔焰就先开口:“看我买了什么给你!”一边说一边拉着她朝着大厅旁的偏厅走去。
      “翔焰,我有事情想要问问你!”纪水清迫不及待的说。
      “等会儿说,先看看你喜欢不喜欢,我很久没有买这些了,不知道买的对不对?”说着,将手中的袋子放到桌了,从里面拿出许多画笔和颜料还有画布,一件一件堆在纪水清的面前,一会功夫桌上就堆起了小山一样的画具。
      “你去巴林买这些东西了?”纪水清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
      美丽的光芒出现在他的眼底,“我看你带来的画具都很旧了,所以买了这些新的给你,怎么样还用的上吗?”凭着儿的记忆他挑了这些,实际上也不挑,应该是全买了,他每样都买了一些。
      看着桌上的东西,纪水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感谢,而是感动……
      想到了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南宫翔焰,她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南宫翔焰问道:“有件事想问你。”
      看着纪水清如此认真的表情,南宫翔焰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什么事情?”
      纪水清伸出手,将紧握的掌心摊开,红色石头静静的躺在那里,“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声音有些颤抖,手也有些颤抖,心----亦在颤抖。
      眉头不由自主的蹙紧:“哪里找到的?”南宫翔焰反问,声音有明显的不悦,还有一点其他的东西。
      “你的房间,我送花过去时看见的。你怎么会有这个的?”纪水清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却仍然倔强的望着南宫翔焰的眼睛,想从他平静的眼中看出点什么,但他的眼中始终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丝的变化,一如往常的冷静。
      嘴角轻轻一牵,他不语,转头看向已经漆黑的窗外。
      纪水清没有开口,她在等,等南宫翔焰的回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度过,没有人愿意先打破这安静,纪水清的心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中不断揪紧,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翔焰,纪水清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南宫翔焰不是自己,他不会像自己那样被一个人迷惑,他永远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
      明白了这点,纪水清像失去家的孩子,无措又无奈,她放下手中的石头,低下头不想让南宫翔焰看见她此刻的表情,“抱歉,我不太饿就不吃晚餐了,我先回房间了。”转身丢下南宫翔焰朝门口走去。
      虽然没有看见她的脸,可光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在压抑自己,她可能已经哭了,为何什么都说不出口?看着纪水清拖着沉重的步子消失在门边,南宫翔焰想上前留住她,告诉她一切。
      但,尚存的理智不会让他这么做,说和不说,结果都会一样。
      也许说了会更糟,一切从开始就乱了,全都乱了……
      南宫翔焰伸手拿起桌上的石头,温温的,好像还留着纪水清的体温,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或许从认识纪水清开始他就一直在做错事。
      他到底怎么了?那个做事万无一失的南宫翔焰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白不会有人能给他答案,而他自己也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收起石头,吩咐伯哈尼不用准备晚餐了,在伯哈尼他们不安的眼神中,南宫翔焰向房间走去。
      ❈❈❈ ❈❈❈ ❈❈❈
      又失眠了。
      纪水清从床上坐起,望着窗外的大海,黑夜里完全看不清海的样子,但大海发出的声音很清楚,甚至比白天听起来更清楚响亮。
      披件衣服走到窗前,窗子映出自己那张因为睡眠不足而毫无光彩的脸,突然想出去走走,她很喜欢在海边散步。轻轻关上房门不想吵醒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好好的走走。
      夜晚的海边有别样的风情,远处的海面完全融于夜色,而近处的海水却清晰可见,白天蓝色的海水,此刻却是黑色的还有白色的泡沫飘在上面,善变的海洋连颜色都不是固定的。
      迎着海风纪水清慢步在潮湿的沙滩上,脑中不停的回想着与南宫翔焰认识的每个片断,那些快乐的不快乐的,细想想原来他们相处的时间是那么少,从决定要帮助他度过难关到现在,他们实际在一起的时间不可能超过一个月,可对于她来说,却好像和他认识了一辈子。
      无法再将他从自己的脑中抹去,他已经是她的全部,当她发现自己爱着他的之前……
      纪水清知道他们不会有未来,一年后,不论她是否愿意,他们都要离婚,到那时他们将没有任何瓜葛,自己只能是南宫翔焰回忆里的一部分,而他则会占据她整个后半生的回忆和生活。
      苦笑着,纪水清漫无目的走着,时不时看着脚边的海水,冰凉的海水刺激着脚,果真晚上的海水是很冷的。
      感觉走了很久,纪水清决定回去,吹了一夜的海风,让自己清醒了不少,虽然有些事情她永远也放不下,但现在她的心情比晚上好多了。
      在经过三楼的露台时,发现露台的门是虚掩着的,通常伯哈尼在睡觉前会关上所有通往外界的门,这么晚了是谁还在露台上,纪水清轻轻的推开虚掩的门,当看清是谁在露台后,她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退出来。
      南宫翔焰背对着门坐在露台的椅子上,一边的桌上放了一瓶酒,酒瓶里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纪水清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他不要喝酒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道此时她的出现对南宫翔焰来说是不是一种负担。
      “想站一个晚上吗?”低沉而熟悉的话音传入耳膜的霎那,纪水清身躯不自禁一震。
      犹豫了片刻,纪水清慢慢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这时才发现原来在露台的石头边缘上已经放了一个空酒瓶,空气中飘着美酒芳香醇美的味道,可这在滴酒不沾的纪水清闻来就是刺鼻的酒精味。
      “怎么喝了这么多?回去睡吧,很晚了。”纪水清拿起桌上的酒瓶想要离去,却被南宫翔焰突如其来的拉住,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背脊撞到露台的边缘一阵钻心的痛顺着背扩散到全身,因为疼痛纪水清轻皱眉头,咬着牙想要站起来,还没有站稳又被突然站起向前倾的南宫翔焰逼回了边缘,再一次撞到了石做的边缘,刚才的疼痛因为再一次的撞击显得更加难忍,放在边缘的酒瓶也被纪水清的手肘碰下了露台,还没有掉进海里之前就撞上外露的岩石粉身碎骨了,玻璃的碎片反射出冰冷的月光,闪烁着淹没在汹涌的海水中。
      纪水清下意识地将身体朝后挪了一点,不是因为那破碎的酒瓶,而是因为他的眼睛。
      那双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在黑色夜幕下闪烁出磷火般光芒的琥珀色眼睛……
      觉察到纪水清眼底的震惊,那双眼轻轻一眨,继而,笑了。在她还没从眼前诡异景象中缓过来的时候走上前,一伸手,毫无预警地将手指插入她冰冷的发丝。
      手指很有力,揪得纪水清的头皮一阵刺痛,但总算让她回过神了。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因眼球的色泽而妖治,在被黑色包围的光线下,他的脸美得让人觉得有点陌生。
      “翔焰……”
      他看着她,不语。
      “翔焰。”她轻喊他,并尝试着小心地动了一下自己的头,不料他低头猛一贴近,眼底锐利的闪光针尖般刺入她的瞳孔,淡淡的气息随之轻喷在她的脸上,那温度叫人僵硬。
      他的唇突然压到了她的嘴上,冷冷的,毫无预警。
      纪水清僵硬了,不论是大脑,还是手指。
      时间突然停在了这一秒,空气中弥漫着无法形容的气息,纪水清听不见身后的海浪声,也无法后退或前进,只能站在原地仍由南宫翔焰吻着自己,嘴唇上传来阵阵刺痛,她确定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因为她闻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是谁的。
      头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因为从南宫翔焰身上传过来的酒精味道使她头晕,还是因为这个吻,总之,纪水清像被定格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南宫翔焰的唇离开她。
      “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带点轻蔑的腔调,看到纪水清苍白的脸时,南宫翔焰的心轻轻一抽,能让他的心疼痛的一下子。
      没有抬头,纪水清只是站在那里,大脑无法反应南宫翔焰刚才讲的话。
      不理会一脸茫然的纪水清,南宫翔焰转身向屋里走去,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必需这么做,看到她的表情自己心中的不忍是那么明显,但是如果现在停下安慰她,那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他不能让纪水清继续沉沦下去,希望这么做,她可以清醒的面对事实。
      看着南宫翔焰冰冷的身影消失在门边,纪水清抬手轻抚嘴唇,眼泪从脸颊划落,无声无息。
      心就像刚才那个撞碎的酒瓶,已经碎成千万片了,耳中响起南宫翔焰离去前说的那句话“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这真是她想要的答案吗?一个冰冷的吻,一个羞辱的吻。
      不,不是的,她好像喊出来,告诉南宫翔焰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看见他眼中那轻蔑戏谑的神情,不管结果是怎样的,纪水清都不想看见南宫翔焰那种表情。
      泪水无法控制的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纪水清感觉她甚至可以听见泪水与地面撞击时发出的声音,一声一声,好像在敲击她的心……没有擦拭,她仍由眼泪放肆的流下,这也许就是她选择的路,但她不想后悔……
      没有回头的路,因为心毅然向前走去……
      无法放下的人,因为爱已经付出……
      风,吹在墨一般沉重的夜里,残卷着盐盐的海水与未落先碎的泪向远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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