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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什么?我背后有男宠两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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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家仆,男子穿紫白相间的袍子,女子穿青白相间的短打,鬼切换上衣服,在写着源氏两个字的堂里跪下了,绿衣变成小狐狸,也老老实实地爬下了,两旁有两只獬豸的标本,长长的鞭子一挥,倒是不疼。
鬼切先给小狐狸上好了药,再转过身子,让小狐狸给自己上药。
“我可打听清楚了,大江山的人大半被杀,可是鬼王酒吞与鬼将茨木还活得好好的。”小狐狸一边上药一边说,“五帝之间相互不和,因此,白帝和源赖光要杀的人,就总有人拦着不让杀。”
鬼切说:“你有主意了?”
小狐狸抓住他说:“赤帝烈炎子向来讨厌白帝和源赖光,他答应了我,只要我们在源家好好作奸细,就会保住鬼王和茨爹爹的命。”
鬼切不知怎么的,脸上流下两行汗,想起来。“啪、”给小狐狸按了下来。
“鬼切,为了我大江山上下众人的性命,你要去引诱源赖光!”
怎么个引诱法呢?
小狐狸跳到他面前,大尾巴一摇摇,说:“我的工作是去绣花,缝补,你则负责去花园做洒扫,你看,我给你一把千年白狐尾上尖,你拿去绑在花园里那一株源赖光最爱的紫槿花上,虽然眼下是秋日,亦可以让它立即开花。源赖光就会对你念念不忘了。”
鬼切看着那把白毛,说:“你确定这不是你刚刚从尾巴上抓下来的毛么?”
小狐狸哼唧:“难道我不是千年白狐狸么?我去绣房报告了。”
此处只不过是源氏的一行在碧落赋的分园子,偶作休息之用,可是规模却十分巨大,整个园子奇碧无数,因是秋天,更是从外面挑好些枫叶,菊花端了进来,整个园子里秋意弥漫。
源氏的几位小姐、家臣妻子、女仆更是在花丛中嬉戏,更是随意折了花朵插在头上,互相嬉闹,那些花瓣落下来,将园子弄得更加乱了。
鬼切一边扫着地,看着那些花真是心疼,一边找着那紫槿花,将白狐狸毛放了上去,一时不由出了神。
恍惚之中有人在说:“今天高兴,大家一人吟一首诗可好?”
一人唱道:“春风得意马蹄急,一夜看尽长安花。”一人故意在花上踩了踩,扬起自己染着花汗,香香的鞋子,说:“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鬼切哼道。
这首诗是白居易所做,意思是一丛颜色深的花朵,就要浪费掉十户人缴纳的税费,暗讽那些买花的浪费。
“是谁在吟这首诗?”众女子散开,露出源赖光冷清的脸。
鬼切心中一惊,连忙道:“是小的。”
源赖光说:“你来的第一天就扫我的雅兴,去领十鞭子吧。”
昨天十五鞭子,今天又来,鬼切略略一思索,马上说:“这可不是我说的!”“哦?”源赖光一下子笑了起来,“你可好笑,怎么不是你说的了?大家刚刚可是都听得分明!”
鬼切说:“我今天早上来扫地的时候,听到园子里的紫槿花说:‘本来听到源家家主要来,特意吸了一夜的灵气,今天就要开花了。’谁知,让这一堆庸脂俗粉给挡了去,要知道,圣人在那,那儿就有异象,源家家主在这儿,就是秋天,春花也要开的。根本用不着搜刮这样花来,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
源赖光收了笑意:“你是说我是圣人,木槿本是春夏之花,如今虽只是秋日,他也会开?”
鬼切点点头,轻轻让开了一条路。
绿衣果然没骗自己,那一株紫槿恰在此时悠然开放。
花瓣纯白只花尖一点紫,在阳光之下如琉璃一般璀璨。
“好,你这个人也算有趣。”源赖光点了点头,“做洒扫也委屈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娈童了。”
鬼切抬起头,眼睛明如秋水,也冷如秋水:“若小的不愿意呢?”
“所以你为什么不愿意?!”
在奴仆房里,小狐狸用爪子扒拉着,给自己嘴里塞鬼切拿来的点心(这些是得来的奖赏),还不忘记腾出嘴来问。
“我啊,虽然是大江山的山妖,可是唯独在情之一字上,永不骗人。我只是答应了你,要引诱他,可不是这样的引诱。”鬼切说。
小狐狸白了他一眼,大尾巴一卷,将点心包在一起,从窗外跳了出去。
鬼切从衣服里拿出一包酱牛肉:“还有这个。”追了出来,门一开,却看到一个黑影。
月光不甚亮,但他还是看清了那黑影是源赖光。
身子凉了半边:他听到了多少?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的时候。”源赖光上前,眼神深不可测,“不愿在情之一字上骗人,你也是有趣。”他一步步紧逼,鬼切被压到墙角,退无可退,抬起眼睛,看着他那两潭深水似的眸子。
“你说,你会不会真心爱上我呢?”手上一紧,被另外一个人死死捏住。
他仿佛是板上的一条鱼,手中的一杯茶,随时可以被人吃下去。
鬼切猛地一冲,抢先亲了源赖光一口。
嘴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与温度让源赖光忽地一愣,随后,口中一紧,他的舌头被吸了出去。想不到对方竟如此主动,心中高兴无比,更觉得鬼切的口中温暖柔软,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还没多体会一下这美妙的感觉,舌头上传来猛烈的疼痛——鬼切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舌头!
“呸呸!”手在他嘴上一点,松了一些,马上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来。
“我是不会爱上你的,你要是强来,只会被我伤到!”鬼切也挣开了他,红着一双眼睛说。源赖光退到了月光下,将他打了一个柔光:“我记着这句话了。”
鬼切一下子瘫在床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第二天,才拿好工具出门,吓了一跳,管家拿着新衣服:“恭喜啦,你高升为贴身小仆啦,从此随身伺候,不用洒扫。”
只要不作娈童就是好的,鬼切拿起衣服,正要换上,正巧遇到小狐狸叼着做好的布花在跑,看到他升官了,连忙跑过来,将花放在爪子上,说:“这么快就升了?”鬼切看着管家走到了一边,方才开口:“嗯。”
“今天是五帝大会,怕你有所闪失。”小狐狸从尾巴里找出一根草,别下叶子,塞进鬼切的耳朵,“传音草,方便通信。”然后叼起花接着跑了。
五帝大会是最高级的会议,由五方五帝共同参加,例会一年一次,在轩辕丘举行,常会一季一次,由五帝所居的城市轮流举行。
碧落赋正是玄帝的城市。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解决妖王魔影,上次的主题是决定大江山的刑罚,在赤帝与青帝的一力反对之下,大江山诸人暂时被收押了。
其实这两人反对也没什么好奇的,只要是白帝大天狗的提案,赤帝一定会反对,只要是赤帝提的建议,青帝一定支持。
而黄帝彼岸花的男宠妖琴师是青帝的叔父,所以黄帝多半也帮个举手之劳。
“为什么赤帝会反对白帝。”鬼切一边听着耳朵里的传音草,一边跟着领头的走到了会场。
绿衣打了个哈哈:“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门一打开,众人马上被鲜花扑满。
“大天狗,我爱你!”“大天狗,加油!”“大天狗,我要给你生猴子!”
鬼切将自己脸上的鲜花拿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眼前一片红旗飘扬,上面的主题千篇一律:大天狗,加油。
这确定是五帝大会,不是大天狗应援会?
“没办法,大天狗是天下第一美人,粉丝无数,所以每次五帝大会都有大量他的粉丝到场,场面异常火爆!”
“那和赤帝反对他有什么关系?”
“你找一下全场鸡蛋、烂菜叶最多的地方。”鬼切依言,然后看到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位满脸横肉,还长着难看的火焰眉的男子,衣服倒是十分豪华,只是被鸡蛋打脏了,旁边的一位少年倒是眉清目秀,红发金瞳,青衣灰纱,若是衣上,发上没有些烂菜汗,也是一位美少年。
难道说……
“赤帝和青帝是好友,两人本来互相给对方花重金组了一支后援会,每次五帝大会互相给对方打气,结果大天狗当了白帝之后一出场,后援会转成大天狗粉了。还脱粉回踩,所以——”
唉,花钱买粉可是要不得的,这两人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众人落座,先上菜,鬼切就负责传菜。
不知为什么,当鬼切上菜时,只听得全场一片寂静,隐隐还有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鬼切有些好奇,却看到源赖光笑而不语。
一定有阴谋!
鬼切退了下来,耳朵里传来声音:“你背后怎么有字啊!还是两个大大的红字,好显眼。”
果然,源赖光这人就是要害我。
“什么字?”
“禁脔!”绿衣的语气十分痛心疾首。
禁脔的本意是指只有我能吃的肉,后来引申为主人控制没有人身自由的□□。禁脔比恋童还要低级,如果说恋童还有那么一点浪漫色彩的话,可以在不同主人之间自由流动,禁脔就像被圈养起来的小鸟一样,被主人随意玩弄。
“绿衣,给我找一块肉来,越烂越好,上面还有虫在爬的最好不过!”
鬼切的眼睛慢慢燃起复仇的火焰。
菜上齐了,歌舞也来了。
青帝的叔父是妖琴师,十分通韵律,向作东的玄帝举起杯子:“好音乐,谢了,我因有司药司花之职,久在山野奔波,许久不闻如此好乐了。”玄帝举杯回礼。赤帝看了一眼白帝:“白帝也擅长吹笛,怎么没有表示,啊,我知道了,白帝常常挥金如土,想必是不将这些纱衣歌舞放在心上,一定要金银作饰方才看得下。听闻,白帝所在的源氏园子前天光是买菊花就花了一万多两黄金!”
青帝放下酒杯:“是啊,白帝钱最多了,听说近日江水泛滥,不如白帝慷慨解囊,救助一下灾民如何,也不多,就拿出一万两,当再买了一批菊花就行了。”
大天狗脸上一僵,他住的是源氏的宅子,又不是自己的钱。
赤帝非常善解人意:“要是你拿不出来,源公子与你一体同心,源氏拿也是应当的嘛,反正源家钱多。”
源赖光的脸也不好看了,一万多两黄金可不是小数。
正在此时,桌上一声响,不知何时,多了一盘烂肉,也不知是放了多少天的,黑色的烂斑快将本来的红色都盖住了。源赖光冷下脸:“鬼切,这是什么?”
鬼切抬起头:“禁脔!”
众人一愣。
鬼切说:“源氏发于贫困之中,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方有了如今的田野无边,庄园遍地!源氏的祖先在创业的时候,没有钱买肉,就靠吃野狗都不吃的烂肉活下去。所以源家家主每天都要吃烂肉一块以表示不忘祖先之志。吃烂肉是源家家主的无上荣光,所以烂肉在源家就叫禁脔,意思是只有家主能吃的肉。”
他站起来,转身对道:“家主知道大家对源家花大钱买菊花的行为好奇,但是我们源氏是不忘本的,所以才让我穿上写有禁脔两个字的衣服,并且端上这肉,你说是吧,家主!”
源赖光看着那块烂肉,若是吃,便能以源氏不忘本之由将菊花之事搪塞过去,若是不吃,那一万两黄金便……
鬼切将肉递到了他的嘴边,脸上笑眯眯的。
源赖光本来想的是那一万两黄金,可是看到鬼切的脸,却将黄金忘在了脑外,吃了一口,强咽了下去,问:“你可满意了。”
鬼切冷冷地说:“若非你先对我下手,我也不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