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次恋爱》溯水行舟

25、哄小孩

　　从上次斐溪越和母亲交谈不欢而散后，已经过了两个多星期，期间他回去住了两三次，都是他哥在的时候，他和聂蓝珠就那天晚上的事都默契地闭口不谈。其余时间他一直待在天保花园的公寓。

　　一周前，警方那边传来消息，那一团伙的人终于都被抓住，谢词又去公/安/局做了一次笔录，这件事情算是彻底了结。本来危险解除后谢词就想带着小葡萄回自己家，但是斐溪越不许，说什么都不让谢词走，什么搬家太累、来回折腾会让小葡萄不适应、没有人给谢词做好吃的、一天不见谢词他就会想……最后在斐溪越的软磨硬泡下，谢词终于放弃了搬走的念头，答应暂时继续住在这里。

　　时间如梦幻泡影，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底，后天就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中秋节。因为过节王阿姨有了三天假期，她把小葡萄哄睡着后就收拾了一下行李离开了。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公寓内照得敞亮，谢词坐在沙发上，斐溪越躺在他的膝间两手举着手机，他们一起刷着订单页面，挑选下午茶的蛋糕。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斐溪越问。

　　“我都行。”

　　“别啊，我都听你的。”

　　谢词其实并不热衷这些甜品，偶尔想起来了会吃一次的程度。他看着斐溪越指尖停留的位置：“那就草莓慕斯？”

　　“行。”斐溪越利索地下了单。

　　手机被抛出一个弧线，他转身环抱住谢词，把脸埋进他的腰间，像小狗依恋主人一样蹭了又蹭，拉着长音撒娇道：“词哥，抱抱我……”

　　真是，又开始了，但谢词其实是非常喜欢斐溪越对他撒娇的。

　　他轻轻揉了一下斐溪越的头发，温柔地拍着他的背：“睡一觉吧。”

　　“我不困啊，我就是喜欢腻着你。词哥，你回家过节吗？”

　　谢词的背僵硬了一下，他平静道：“不回去，他们都在B市，来回不方便，到时候视频一下就行了。”

　　“啊？”斐溪越感到有些意外，转过身躺平面朝上，和谢词对视，“怎么办，后天我必须回家。”

　　谢词笑：“有什么好愁眉苦脸的，回去陪伴家人不是很正常？”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种团圆的日子，让谢词一个人过，斐溪越心里不舒服。

　　“你不太经常回家吗？”

　　对方只“嗯”了一声，斐溪越了然，便不再多问。他坐起来，盘腿面对着谢词：“那晚上我尽量回来。”

　　谢词心里动容，但说道：“我们天天在一起，不差那一天。”

　　斐溪越强硬道：“反正那天我尽量回来就是了。”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

　　“这么快的吗？应该是蛋糕到了，我去拿。”

　　斐溪越从沙发上下来，小跑着过去，开门领了蛋糕和外卖小哥道谢，返身折回，把包装精致系有蝴蝶结的慕斯蛋糕往桌子上一放，道：“还挺大的，估计咱俩一次吃不完。”

　　谢词点头：“应该再要小些尺寸的。”

　　斐溪越蹲下来开始拆蛋糕，笑道：“隔着盒子我都能闻到香味啦。”

　　谢词把屁股往前挪了一下，也想上手帮忙，斐溪越拿起一颗鲜嫩欲滴的草莓送到他嘴边，像哄小孩儿一样：“张嘴，啊……”

　　谢词十分配合地把整颗草莓含进嘴里，一口咬下去，酸甜可口的汁水在嘴间四溢。

　　“好吃吗？”斐溪越问。

　　谢词将草莓咽下去：“不错。”

　　“是吗？那我尝尝。”斐溪越突然伸手勾住谢词的后颈，将他往下压，在对方受惊的眼神中抬头含住他的唇，来了一个缠绵湿润的深吻，唇舌缠绕之际草莓的馥郁也溢满斐溪越的嘴间。

　　在粗重的喘息中结束这个出其不意的吻，斐溪越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盯着谢词泛红的脸颊，眯起眼睛餍足道：“真甜。”

　　谢词感觉到自己的两片唇瓣在呼呼发热，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现在有多红甚至会有些肿胀。自从他和斐溪越在一起后，接吻简直成了家常便饭，甚至比一日三餐都变得必不可少。他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眼神微微瞪了斐溪越一眼，拿起锯齿刀准备切蛋糕：“再亲我今晚可要戴口罩回夜色了。”

　　“戴什么口罩呀，”斐溪越大大咧咧地说，“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名花有主啦，自觉离你远、一、点。”

　　谢词将切下来的蛋糕放进小碟，准备递给斐溪越，此时却从对面的房间里传出小孩的哭叫。他们两个人皆是一愣，谢词把蛋糕一放，站起来：“小葡萄醒了，我去看看。”

　　斐溪越转过身望着谢词冲向房间的急促背影，不禁无奈地撇了撇嘴，他是拿小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谢词既然会雇佣王阿姨，说明也不擅长照顾小孩子，那这几天，岂不是要过得鸡飞狗跳？

　　“不哭了不哭了，我的乖宝宝……”谢词抱着小葡萄走过来，边哄边拍背，但小葡萄十分不听话，在他怀里又哭又挣，胡乱飞舞的小胖手还时而挥到他的脸上。

　　斐溪越猛地站起来，手脚有些无处安放，他没见过这阵仗，王阿姨在的这些时日小葡萄都没怎么哭过。

　　“他，他是尿了吗？”

　　“没，我刚才看了，”谢词坐到沙发上，把小葡萄横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可能是饿了，帮忙拿一下奶瓶，在饮水机上，里面有充好的奶粉，加满热水就行。”

　　“哦……好！”

　　斐溪越慌手慌脚地照做拿着奶瓶过坐到谢词旁边，谢词接过奶瓶拿着在小葡萄眼前晃：“宝宝，来喝奶……”

　　小葡萄哭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勉强睁开带泪的眼睛对着晃动的奶瓶看了一眼，哭声瞬间小了下去，斐溪越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下去了一些，没想到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下一秒小葡萄就抓过奶瓶甩到了地板上，紧接着是撕破喉咙般的哭嚎。斐溪越完全被整懵了，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会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如果哭声真的具有杀伤力，他和谢词还有这栋公寓里的所有东西，都无一幸免。

　　“怎么办，他好像哭得更厉害了……”

　　“宝宝不哭，不哭，小葡萄最乖了，”谢词也有些乱了阵脚，“看来得给王阿姨打个电话。”

　　斐溪越急得眼神乱瞄，突然看到茶几上的还没来得及吃的慕斯蛋糕，眼睛一亮瞬间拿起切好的那块，捧到小葡萄眼前：“看，是蛋糕，好香的，要吃吗？”

　　不知是闻到了香味儿还是觉得新奇，小葡萄在泪眼朦胧中瞅到蛋糕后，顿时就停止了抽泣。斐溪越在感慨这哭声收放自如的同时伸手拿过小叉子，打算喂给他吃，没想到小葡萄却突然一伸手啪叽一下拍到了蛋糕上，在斐溪越和谢词还未来得及给反应之前又把沾有奶油的手狠狠地按到了斐溪越左侧的脸颊上。一切发生得太快，斐溪越和谢词都怔在那里，唯有始作俑者挺着圆润的小肚子咯咯地笑个不停。

　　“好啊你，竟然敢暗算我！”斐溪越瞪起眼睛，装成凶神恶煞的样子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挠小葡萄痒痒，然而小葡萄好像并不怕痒，像是被当做按摩一样还挺享受，清脆又干净的笑声不停地从他嘴里传出来，仿佛刚才号啕大哭的小孩儿根本不是他。

　　谢词趁势弯腰捡起奶瓶，抽了张纸巾给小葡萄擦干净小手，小葡萄主动把奶瓶抢过来含进嘴里，眼睛眨巴眨巴着，津津有味地喝起奶粉，算是彻底安稳下来，两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斐溪越像蔫了的茄子，耸着肩膀道：“真是小祖宗，我都急得出了一身汗。”

　　他三下五除二地把被小葡萄糟蹋的蛋糕吃了个干净，道：“不能浪费。”

　　“对，不能浪费，你坐过来一下。”谢词道。

　　“怎么了？”斐溪越好奇地探过身体。

　　谢词微微一笑，伸手挡住小葡萄的眼睛，倾身上前来到斐溪越眼皮底下，吻上他沾有奶油的脸颊，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又痒又湿的触感产生的刺激像一股电流，刹时穿满斐溪越的四肢百骸，他没忍住搭上谢词的胳膊，狠狠攥了一下。

　　脸上的那块奶油被谢词舔了个干净，他看着斐溪越，眼尾带着些许媚意，低声说：“都吃完了。”

　　斐溪越直勾勾地望着他带着调笑意味的眼睛，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动了又动，开口时声音竟带着几丝喑哑：“词哥，你可真会勾/引我。”

　　谢词无辜地眨眨眼睛：“你只会动口却不会动手。”

　　斐溪越闭起双眼狠狠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谢词在他身上点燃的火压下去，他转过身低头开始切蛋糕，咬牙切齿道：“词哥，我生日那天，你可别向我求饶哦。”

　　“放心，绝对不会，”谢词把小葡萄又往怀里抱了抱，笑道，“比起那天的我，我更担心你现在会憋坏了。”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