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情难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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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煜想弄明白，二人有情为何四郎却要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这对柳笙太不公平；他要去问清四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仅仅是替柳笙问，更是替自己问。
“你是四郎的朋友？”呈煜敲开四郎家的门，却发现是一女子开的门，那女子正是吴小姐。
“四郎在哪里？”只见呈煜面色不快看着吴诺梅。
“诺梅啊，是谁来找四郎呀。”年迈的声音在吴诺梅的身后响起，大概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呈煜侧目，看见一个头发花白面貌和蔼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则是一脸惊奇看着他，心道四郎什么时候结识了这么个公子哥。
见状吴诺梅回头对中年妇女温柔笑了笑。“是四郎的朋友，我跟他说两句话。”她使了个颜色示意呈煜去屋外面谈话。
呈煜被吴诺梅领到处安静的地方，他此时盯着许诺梅的身子却感受不到一丝胎动的迹象，终是冷笑了起来。
“呵吴小姐，你根本没有身孕！”
话说完，就看见吴诺梅惊慌失色，一脸被人戳穿了真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怎会知道！你到底何人！找四郎干嘛！”
呈煜不想理会她多余的废话。
“我不是何人！我只是想问清他和柳笙之间的事情。”
“柳笙？就是那个浑身铜臭味儿的丫头？”听见柳笙的名字吴诺梅眼中明显有点不屑。
“你嘴里放干净点。”
只见她突然气势嚣张。
“呵呵，柳笙老爹绑了四郎母亲威胁四郎不准与她相见！柳笙又能算什么好东西！她的到来只是在给四郎徒增烦恼！”
前几日，四郎的母亲确实被柳笙父亲的眼线绑了起来当作威胁四郎的对象，这几日柳笙未和四郎相好，便是放回家中。
呈煜看着她眼神凌厉。
“他二人有约，你又凭什么插足他二人的感情！”
“这个意思倒是是因为我的插足破坏了他俩的感情。”出身官宦世家的吴诺梅带着天生的自傲轻笑。“你可知，就算没有我，他俩也不可能在一起，四郎早就已经放手了……”
呈煜不禁想起柳笙让自己交给四郎簪子，顿时觉得沉重无比。
“为什么欺骗四郎说你怀了他的孩子。”
“那日，只不过是小施伎俩，为了拴住他。”吴诺梅想起那天她以对词邀约灌醉了四郎，并借此制造出乱像，其实两人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怎么能这般自私。”
“人的感情都是自私的，我喜欢他，为什么就不能不择手段！”她语气激动与呈煜对质。
“无药可救。”
“我无药可救？柳笙对他的情是真，难道我的就是假的吗？”
“可是四郎并不喜欢你，你这是把自己的感情强加到他人身上。”
吴诺梅又何尝不是被从小宠到大，她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那又如何，他俩明明不可能在一起！我争取一下有错吗？何况四郎他也没有拒绝我！”
“.......”呈煜被她堵的竟然说不出话来反驳。
“初见他时，他便是我心头的白月光。”
“四郎只是一个不求上进的穷酸书生，吴小姐出身官宦之家，你应该多走出去看看，世上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
“而我只心悦他一人。”果然是孽缘，呈煜心道。
“罢了，与你讲不通，我想见见四郎。”
衣袖一甩，他叹了口气，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
“四郎已经进京赶考了。”
“什么？”
“我爹让他去进京赶考，所以今天你看见我在这里，是四郎拜托我帮忙照看他的老母亲。”
呈煜听后，一时间失声不语，他满心疲惫的摇摇头觉得自己才像是那个不甘心的柳笙。
“吴小姐，你可知，情是什么？”
半天吴诺梅呵笑转身，只留下了一句话。
“你看见的是什么便就是什么。”
可他眼中看见的情，是爱而不得，是苦难。
天庭上人人无欲无求，所以情便显得弥足珍贵，反之在凡间的情却如此卑微。
呈煜想起他和如泽的往昔的点点滴滴，分开之后，这五百年来每次回忆起无一不令他心口隐隐作痛。
情，的确也是苦难。
“小黑，你懂什么是情吗？”呈煜的手很漂亮，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每次坐在树下抚琴都像是仙人入画般，让人挪不开眼。
小黑茫然摇摇头。琴声悠扬清脆，本是个轻快的调子，呈煜却无端弹出一股悲凉之感。
“也是，你这么呆的个人。”
过了会儿，风连带着飘来了些许清香，呈煜垂眼一瞥，古琴旁多了碟桂花糕。
“小黑你除了桂花糕还会做什么糕点。”他眸子微眯，好似想起什么。
“还……还会一点豆沙糕，还有…香糕…什么的。”依旧是面无表情，配着寡淡无味的相貌吞吞吐吐说话的样子竟有种诡异的萌感。
“下次做几道给我尝尝。”
“好。”
他其实听得出来，呈煜弹的曲子是那天弹过的，不同的是今天的琴声显得分外沉重，似在倾诉着什么，一丝一弦皆不痛不痒的打在心壁上。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还是停在了同一处位置。
呈煜掐指估摸了一下，站起身便对小黑说。
“时候到了，你跟着我去送一个人去吧。”
西湖畔阴雨霖霖，杨柳迎风摇摆，远眺青山便是烟雾缭绕，身披蓑衣的船夫泛舟于碧湖。呈煜望向湖边稀稀拉拉的行人一眼就找到了柳笙。
“柳笙。”
“公子怎么过来了？”她正等着乘舟准备南下回家，烟雨朦胧中落单的身影莫名落寞。
“我正好经过此处。”像初次见面那般，呈煜灿灿一笑，风流倜傥。
柳笙笑叹，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
“柳笙还未问过公子的名讳。”
“呈煜。”小黑在一侧给呈煜撑伞，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呈煜在他面前提起自己名字。
“那呈煜公子，今日一别，怕是无缘再见了。”
雨滴落得有些大了不停敲打着伞檐，披着蓑衣船夫已经撑船靠岸了。
“有遗憾嘛？柳笙。”呈煜轻语。
“遗憾自是有的，命中如此。”
细风把雨带过来，浸透了她的衣角，也顺便浸透了她的心底。
“你不怨四郎和吴小姐？”
“怨，两年，躲不过人心总是会变得，就当做年少时期做的一场的梦吧。”
雨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或许还心悦着你。”
柳笙听罢闭眸摇摇头，开口。
“吴小姐是官宦世家，想必四郎以后日子能比以前好过些。”她家是行商，众所周知文人最看不起商甲铜臭，所以四郎选择官宦世家的吴小姐则是理所当然，四郎心不心悦她已经不重要了；难得自己付出多年的真心最后都喂了狗，她已经不想浪费自尊了。
“我探到消息，四郎已经去进京赶考了。”呈煜思索了一下终是没有将吴小姐假怀孕的事情告诉她。
“很好，这样很好，那只簪子也已经断了，我们的情分也是彻底断了。”柳笙说话腔调微恸，小黑抬眼看了眼她，手中捏着伞柄一动不动，在冷风中像极了雕像。
“断了？”呈煜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那日我上街偶遇四郎和吴小姐同行，便上前质问四郎不见我的原因，没想慌乱中簪子从四郎衣中掉落，然后被吴小姐踩断了。”她不知四郎为何将簪子带在身上，只知道它断了，连带着往昔的一切断的没有一丝情面。
“断了才好，世间皆知情难道。”呈煜将手伸出感受雨滴捶打在手心的冰凉。
“若是人能像天上神仙那般无情无欲，远离尘俗，就不会有那么多庸人自扰了。”
岸上的船夫有些着急了，朝柳笙这里招了招手。
呈煜礼貌拱手道别。
“柳笙，一路保重。”
“保重。”
踏入船坞，柳笙回头摆摆手，碧绿山水朦胧中随着小舟的行驶她把过去的一切断在了杭州，渐渐直至消失不见。
“天凉了。”
呈煜静立湖侧许久，身旁一人默默撑伞。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情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