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堆积地》月如今

31、剑三同人2

　　颜曦虽然说的平静，但是眼泪却还是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被太素九针抱着，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然而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沉默着并未像以往那般出声安慰。
　　就连性格素来就直来直往风风火火，同时也在大多时候大大咧咧不怎么关注细节的鸣鸿刀这会儿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带着一种担心又犹豫的神色走到了小姑娘的身边，又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狠瞪向了唐无乐，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而被他如此看着的唐无乐此刻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眼中已经是一片哀色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站在那里甚至都不敢踏出一步再靠近一些。
　　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他才二十来岁，正是年少得意的时候，明面上招猫逗狗弄的蜀中闻之而色变。
　　后来，他遇见了第一个不怕的女孩子，那个人就是颜曦的母亲颜瑜。
　　从江南水乡而来的女孩子总带着一种蜀地女子没有的温婉文静，但她又确实胆大，面对他这样一个大名鼎鼎的祸害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着他长得好看，所以她看上他了的话。
　　一开始唐无乐只是抱着新奇，又或者是打探此女子目的的心思，两人渐行渐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位水乡而来的女孩子。
　　唐傲侠不像唐傲天总想着将儿子女子卖一个好价钱获得最大的利益，唐无乐喜欢的女孩子他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二人开始谈婚论嫁的时候，爆出了颜瑜潜入唐门密室窃取至关重要的机关图的事情。
　　暗地里其实是逆斩堂首领的唐无乐带着被欺骗的怨愤，以及对方胆敢向唐门伸手的怒火，亲自将颜瑜带入了刑罚室中施刑，然而颜瑜却始终矢口否认自己盗取机关图的事情，他看着她眼中的光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之中慢慢的消失，最后到底还是没有狠下心让她死，于是假借着引出幕后之人的理由将她送出了蜀中。
　　幕后之人是引出来了，但是唐无乐却发现确实并非是颜瑜动手的。只是对方用了东瀛忍术假冒成颜瑜潜入了唐门密室之中盗走了机关图。
　　那时候尚还年轻的唐无乐悔不当初，却发现颜瑜已经死在了一场天灾之中，就算有心补偿，却也是无力回天。
　　人们都说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正是因为人死去了，她的所有的好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并且被牢牢的记住。唐无乐就是牢牢地记住了颜瑜的好，明面上行事越发荒诞，暗地里也越发冷漠无情起来。
　　他永远也不会想到，数年后的今天，会有一个小姑娘说她是自己的女儿，而所有看过他的真正面容的人谁都不会怀疑对方说的是假话，因为她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而剩下的那几分，就完完全全是照着颜瑜的特点长的。
　　算一算时间，若是当初离开蜀中后颜瑜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也确实该十二岁了。
　　他不相信他所爱的人，亲手让那个连被蚊子叮了都眼角泛红的女子受了那么大那么多的痛苦和折磨。又在听到了水灾的时候不过只是去看了一下就觉得人已经没救了而没有继续追查下去，让他的妻女在他的不知道的时候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苦难。
　　唐无乐忽然觉得，他与那个为了悟剑而忽略了妻女最后又让妻子柳夕悲而自杀，让女儿柳琦菲落下了头疼之症的叶炜有什么两样？以前暗自嘲讽对方，而现在，终于也到自己了。
　　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唐门小霸王，在此刻先经历了被视若珍宝的小婉妹妹弃之不顾，后得知了如此真相的唐无乐身形晃了晃，口中不免喷出了一口血箭来。
　　唐无影脸色一变，几步过去扶住了他：“无乐，你没事吧？”
　　“无乐？”颜曦闻见这样的称呼，不免就跟着看了过去。她的神色有些呆呆的，下意识的道：“唐无乐？”
　　虽然是她提出要救人的，但是见到的时候唐无乐身上脸上都被野狗啃的血肉模糊，没有一点儿好的地方，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和自己长的十分相似。后来唐无乐又一直缠着药布，太素九针他们也不会让对方这副模样来吓到她，所以这是她让他们将人带回来后见到的第一面。
　　纵使依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是颜曦眼中原本已经止住了的泪意又涌了上来。
　　唐无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又何尝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父亲？
　　母亲颜瑜甚少提到父亲，但是那为数不多的几次提到，她的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悲伤。但是她心里到底是不是在怨恨着唐无乐，却并没有说出来，在颜曦问起父亲的时候也没有避讳的说着，所以不知道那一段过往的颜曦对父亲唯一的不满，就是他丢下她们母女多年不闻不问。
　　小的时候颜曦没有父亲被周边的孩子们嘲笑，但是她不想让颜瑜担心所以什么也不说。后来母亲去世了，她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无字书的认可，召唤出了太素九针他们，被他们千娇百宠着养到现在，对于父亲的憧憬却也依然没有抹灭过。
　　这一次回到了母亲诞生的世界里，一是为了找到母亲的故乡让她落叶归根，二便是为了找到自己的父亲唐无乐。
　　现在人是找到了，却陷入了这样的僵局之中。
　　唐门之中的高层大多都知道当年颜瑜的事情，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愧疚。无论是性格随和的唐傲侠，还是机智果断的唐无影，此刻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现在的局面。
　　原本打算接了人就走的，现在也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唐无影做了几个手势让暗处跟随的唐门弟子去镇上打点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能还得在这里多留几日。
　　做完了这些，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外面又有人走了进来，他看了看院中的人，微微眯了眯眼问道：“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来人步履轻缓的走到了颜曦的身边，抬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不免稍稍拧了拧眉：“谁欺负你了？”
　　这句话虽然平淡，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原本重伤在身又情绪波动太大而引发内伤的唐无乐经这一下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
　　见此，小姑娘的瞳孔一缩，生恐刚刚走进来的少年会真的动手，于是连忙道：“没，没人欺负我！”
　　少年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轻轻勾了勾唇道：“要下雨了，进屋去吧。”
　　众人抬头看看天空，分明还是万里无云的模样。然而太素九针等人没有谁去反驳他的话，而是开始收捡着院中的东西准备避雨。
　　看了看昏过去的唐无乐以及唐傲侠他们，才从后院过来的神农尺开口将他们也带去了空房间里。
　　被少年抱着进屋的颜曦格外安静，她像是陷入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中，一直低着头皱着眉。
　　跟在身后的太素九针倒是主动说起了方才的情况。
　　等到进屋之后坐下，少年倒也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戳了戳小姑娘的面颊：“既然期待了这么久的话，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他们都知道，小姑娘一直在渴望着还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虽然知道从唐无乐他们的神色看来事情还另有隐情，但是却没有必要在现在就摊开到小姑娘的面前。
　　少年这么说着的时候，不免抬头看了看神农尺，后者会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出了门去。
　　他走后不久，外面果然下起了雨。
　　颜曦趴在少年的怀里睡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落下。
　　晚饭是大家坐在一楼的大堂之中一起吃的，除了被颜曦召唤出来的器灵之外，唐无乐他们也在。
　　颜曦缩在少年的身边，目光却在有意无意的看向唐无乐。他的脸上已经被拆掉了一部分药布，不再像先前那般只露了个眼睛和嘴巴在外面。但就算是这样，他的面容也还是不能看得太清楚。在小姑娘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时时刻刻注视着她，只是他的动作要隐秘的多。
　　唐傲侠几次欲言又止，反倒是唐无影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所有情绪，主动与颜曦说起了话：“小曦，我是你的大伯唐无影。先前听你说要送弟妹回家，你现在可知道弟妹的家乡在哪里了？”
　　颜曦摇了摇头：“不知道。阿娘只是说了，她的故乡是在杭州西湖。”她原来的打算是到杭州西湖再和人打听，但是却没有想到遇见了唐无乐，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就是自己的父亲。
　　这么想着，她又偷偷地看了看唐无乐那边。
　　她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实际上却被在座所有人都看了眼里。
　　鸣鸿刀鼓了鼓眼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被颜曦身边的少年看了一眼，便怂了。
　　唐傲侠也带着几分浅笑，温声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叫无乐带着你去吧。他曾去过你娘家中，总比你漫无目的的找过去要方便的多。”
　　他不这么说，唐无影也是要说的。颜瑜曾经的住址并非是什么秘密，实际上他们都是清楚的。如此说，也不过是为了让父女二人好好的相处一下，关系拉近些。再者当年颜瑜出事之后，颜老太爷也因此而迁怒上了整个唐门，每次见到唐门弟子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尤其是见到唐无乐的时候，更是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但这都是他一手导致，所以他也应该承受着。
　　在颜瑜死讯传过去以后，老爷子也是一病不起，这么多年是唐无乐暗中请了许多名医，换了无数身份借着各种理由送去名贵的补品，再加上当初颜瑜传回来的信中要他好好的活着，所以才吊着一条命。不然，他早就已经跟着女儿一起去了。
　　这一次唐无乐若是能带着颜曦一起回去，至少颜老爷子能有个新的寄托，说不定他也能趁机缓解几分与岳丈之间的关系。
　　在唐傲侠说这话的时候，唐无乐就下意识的顿住了，等着听颜曦的回应。作天作地了这么多年的小霸王，在颜瑜去后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和忐忑。他的手都有点儿微微的发着抖，这对于一个优秀的杀手来说，实在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好在小姑娘并没有拒绝。
　　唐家三父子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既然小姑娘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那么他们也就能放心了。这么多年没有走出去的何止是颜老爷子，实际上唐无乐自己也没有从颜瑜死去的阴影之中走出来。唐傲侠与唐无影二人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然而他们却很明白，但凡小姑娘有一丁点儿不乐意的话，他们再多的算计都是无用的。
　　且不说她的身份就决定了谁要是敢强其所难，唐无乐第一个就要不答应。就是太素九针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善茬。
　　因为那张面若好女的脸，唐无影若是愿意的话，很容易就能获得他人的好感。一顿饭下来，就已经能让还在惴惴不安和犹豫不决的颜曦松口唤他大伯，由此可见一斑。
　　饭后，神农尺和太素九针去了厨房收拾碗筷，鸣鸿刀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去了后院练刀，千机匣在拉着一个暗处隐匿的唐门弟子好奇的问这问那，守在小姑娘身边的，就只剩下了名为轩辕剑的那个少年在与唐傲侠二人聊天。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唐家父子还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这少年看着年纪轻，通身的气势与气场却也配得上轩辕剑这个名字。
　　颜曦自己对这些大人一句话十八个弯的聊天方式不感兴趣，磨磨蹭蹭的到了唐无乐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唐门真的有熊猫吗？”
　　唐无影与小姑娘在吃饭时闲聊的时候就说到了唐门特产宠物，对方实际上并不是叫什么熊猫而是叫滚滚，不过自家宝贝女儿想这么叫，刚刚出炉的傻爸爸当然也没有刻意去纠正。他明面上欺男霸女是个纨绔，暗地里的身份却决定了他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的天赋本领，在讨好人这件事情上，比起唐无影也是半点不差的。只是，以前没有几个人能有资格让他去讨好罢了。
　　虽然有些心塞自己和闺女见面居然是那么个挫样，不过唐无乐却也耐心十足的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各种有趣的机关暗器，当然能伤到人的地方要么被拆了要么这类的暗器就根本没拿出来，这会儿听到她这么一问，于是就点了点头：“小曦若是喜欢的话，等去了杭州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唐门给你挑一只做宠物吧。”
　　颜曦在获得无字书认可之后去过别的世界，那里的熊猫是数量稀少的国宝，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动物园里，而且只能看不能摸。作为国民团宠，或者说那个世界里的世界级团宠，熊猫的知名度和受欢迎程度都是十分恐怖的。多少人对熊猫奶爸奶妈们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眼红了，也只能摸摸公仔解馋。
　　有机会摸到真正的熊猫，小姑娘其实也很心动。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唐无乐明为送熊猫，暗为带她去唐门的提议。
　　对此，轩辕剑完全没有表示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