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向》看花吃瓜

6、chapter6

　　杜梅升初二的秋季运动会，学校实施新要求，把跑步作为常规，全民参与，以班级为单位，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

　　运动会开幕式后，第一项便是它。完成首项后，学生眼中等价于放假的运动会才算正式开始，各项运动竞赛开始开展。

　　杜梅被体育委员张萍抓了壮丁，成为女子八百米的参赛选手，第一组的参赛者，就在集体跑完八百米后。好在在她们之前还有一组，男子第一组的一千米。

　　杜梅面色如常，同样套上赛服的张萍却是一脸苦大愁深。匀速前进的八百米已经让她止不住横向发展的身躯粗喘，再来八百米……张萍的目光不由转向了身旁神色轻松的杜梅。

　　一年过去，杜梅青涩的五官日渐长开，阳光透过树梢洒落，树影斑驳，光与影的比例恰到好处，耳边各色嘈杂的声音似乎都渐渐远去。

　　张萍猛的拍向杜梅的肩膀，“梅子！我发现你长得还挺好看的！”说着，她踮起脚，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惊道，“你长高了？一年级时我俩还差不多的。”

　　杜梅的身体被她拍得颤了颤，她侧首，眼角余光却见一直关注着的身影在赛场上忽然倒地。

　　身体快于脑子，等杜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冲到赵所是身边，抱住了他。

　　张萍呆滞地眨了眨眼，机械转了转头，反复测量两地的距离。

　　不可否认，她们这里离那人晕倒的跑道挺近，她也知道梅子每日晚自习后都会到操场上跑两圈，可现在的她只能记起杜梅长长的马尾辫……

　　杜梅回过神后，小麦色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手足无措，被自己弄得不上不下，更糟糕的是，这事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等老师过来接手后，杜梅没控制住，同手同脚走出包围圈，又引起了一阵阵笑声，她的耳朵都开始发热。重新回归原地后，还有不少目光在跟随着她。

　　张萍看着杜梅的目光越来越亮，倏地蹦起来，抱住杜梅，“梅子你好厉害！”

　　最后，很厉害的梅子也没取得很好的成绩，而是和张萍成了同组的倒数第一和第二。

　　石桠初中是没有校医院的，赵所是被送到乡卫生所，输了几瓶液体。

　　聚集在杜梅身上的目光随着事件平息，渐渐减少，这让杜梅重重松了口气。

　　在张萍的几次盘问下，杜梅抵抗不住交待了对赵所是不一般的感情。

　　运动会第二天，赵所是找到了杜梅，表达谢意。

　　赶在杜梅婉拒之前，张萍代答应了，另找借口离去，离开前还在赵所是几人看不见的角度对杜梅挤眉弄眼。

　　杜梅看着张萍的眼神略显无奈，赵所是身旁两人离去前怪声怪气的学妹更是让她不自在。

　　相对的两人沉默了会儿，赵所是自口袋内摸出两只棒棒糖，开口问道，“要吗？”

　　杜梅的右手恍若不经意间擦了擦裤子，从他白皙的掌心随意拿了一只，麦色粗糙的皮肤和白皙细腻的皮肤对比明显，杜梅低下了头。

　　赵所是剥开糖的外包装纸，含在嘴中道，“学妹，认识这么久，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是初二一班的赵所是，昨天谢谢你了。”

　　“你好，”杜梅顿了顿，“我是初一三班的杜梅。”

　　“梅花香自苦寒来的梅？”

　　“梅子下酒的梅。”

　　赵所是笑了笑，“梅子吗？都是很好的名字。”

　　在这一天，杜梅和赵所是一起吃了顿食堂午饭，生活中的他比她看见的他更有趣，两人的关系也从素不相识到点头之交。

　　土泥路到水泥路的转变，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水泥路完工在初二结束的夏季。

　　杜梅走过无数遍的小路被彻底抛弃，过路人大都选择好走的小公路，小径和杂草间的界限变得模糊，野花肆意生长。

　　在这个夏季，杜梅也放弃了这条逐渐没落的小径，她走上了小公路。

　　初二之尾，在归家的小公路上，杜梅首次遇见了赵所是。

　　“学妹！”赵所是刹住自行车，“要帮忙吗？”

　　杜梅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更喜欢用学妹来称呼她。

　　炎热的烈阳下，杜梅背着棉絮席子书包，手里提着桶盆子，满额头的汗水滑落，赵所是却是骑着自行车，身着短袖，清清爽爽，两人的差距总是这样。

　　这一年，杜梅的身长再次拔高，达到一米七五，赵所是还是原来的高度，两人对比，倒是杜梅更像是高一级的学姐。

　　杜梅清楚赵所是已经初中毕业，他考上了高中。她还知道他这次中考发挥失常，只考上了一所市重点。她似乎应该高兴，可杜梅知道，她并不开心。

　　杜梅抬起头，直视太阳，刺眼的阳光让她闭上了眼睛。

　　杜梅低声回应，“谢谢，不用了。”

　　额头上的汗水滑落到她的眼睫，她闭上眼后，这滴汗珠穿过眼睫，向下滴落，像是流的泪。

　　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当晚，杜梅哭湿了枕头。

　　在这个学期，杜梅拿到的成绩单上，英语仍旧是她的优势学科，其他各科的成绩都已及格，她的班级排名也上升到了中游。

　　初三上期，杜梅站在最高的楼层上，看着又一届初一打打闹闹，恍惚觉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到了初三。可她失去了方向，再没有了可以偷偷望着的向往背影。

　　杜梅恍恍惚惚的状态持续到了某一日。

　　她再次在校园内看见了赵所是，就像是枯黄干涸的树突然等到了一场暴雨，她蹭的站起了身，冲出了教室，冲下五楼，不顾同学们惊诧的眼神。

　　杜梅拼尽全力跑到操场，四顾寻找，最终在操场旁的一棵叶榕树旁看见了他，到达他身前时，杜梅已是气喘吁吁。

　　赵所是递过手中未开封的矿泉水，高兴地给她打招呼，“学妹，要不要来瓶水？”

　　杜梅双手握拳撑膝，一把接过他递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闷头喝掉半瓶，直视赵所是的双眼道，“赵所是，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