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52、第 52 章

　　白厅宫接连两桩婚事，难免会被人拿来比较，更别说这两桩婚事的女主角还是一对母女。
　　哪怕玛格丽特极力避免，可是风言风语还是会钻入她的耳朵。
　　这让她忧心忡忡，在李益面前难免带了些出来。
　　这日，李益正巧跟她提及结婚礼服的事，结果她又出神，惹得李益不得不道：“亲爱的，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不，没什么？”
　　“那是不高兴了？”
　　“抱歉，我没听清楚，路易，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已经问过我的部下了。截止至今日，来到英格兰的诸多随扈之中，没人把裁缝技能练到大宗师，修改礼服的材料也不全。如果送回国修改，一来一去，起码要六年时间。所以我想问问你，里面的长裙可不可以用别的礼服替代。”
　　“别的礼服？”
　　“是的，有一套蓝色绣牡丹的衣裙，浅蓝色为底，大朵大朵的白牡丹。”
　　“浅蓝色？跟雷霆菲尼克斯颜色相似吗？”
　　“是的，是同一种蓝。还有一件，是浓绿配浅绿牡丹的，你更喜欢哪一条？等明天礼服送到了，要不要先试试？”
　　玛格丽特道：“那再好不过了。谢谢，路易。”
　　李益道：“我还以为礼服没办法改，你会生气呢。”
　　玛格丽特道：“不，我不是因为这个，我，我是为最近的流言而烦恼。”
　　李益道：“是不是关于你跟伊丽莎白的服丧问题？”
　　“是，是的。”
　　“我说过，斯塔福德公爵之于你，仅仅是仇人和爱德华的生身之父。你为他服丧，是看在爱德华的份上，你不为他服丧，是为了可怜的威廉。至于我，我还巴不得他在你的心中就如同烈阳下的朝露，连影儿都找不着呢。”
　　玛格丽特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放心了？”
　　玛格丽特重重地点头。
　　李益道：“可是我不高兴。”
　　玛格丽特的心提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的未婚妻竟然不相信我，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在我面前烦恼。”
　　“哦，路易，好吧，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李益想了想，道：“那就惩罚你跟我过一阵子苦日子吧。”
　　“什么？”
　　“我们可能会提早回菲尼克斯去。也许，我们的大房子需要一两年功夫才能住人，而这段时日就只能委屈你，跟我住简易楼房了。”
　　玛格丽特道：“只要跟你在一起，连水都是甜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口有人通报，却是亨利八世来了。
　　玛格丽特连忙站起来，她瞥见亨利八世身后的人影，脸色暗了暗。
　　没错，安妮·博林又来了。
　　玛格丽特不喜欢安妮·博林，在她被软禁在斯塔福德庄园的时候，听说过这位宫廷明星。据说安妮·博林谦卑又恭顺，是个了不起的淑女，这才让国王亨利八世一见倾心，可是进了宫之后，她看到的是一个张狂得没边的女人，没有教养，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国王的情妇们，而她，因为是伊丽莎白·斯塔福德的继母，也受过对方的冷眼。
　　更别说，这些日子她从安妮·博林身上感受到的敌意。
　　没人会左脸挨了打之后又把右脸送上去，除非是圣人。
　　玛格丽特不是圣人，也不是圣徒，所以，她没有跟安妮·博林针锋相对，已经是看在国王亨利八世的面子上。
　　李益和玛格丽特依礼见过亨利八世，亨利八世请他们起身，诸人重新落座，就高声道：“菲尼克斯，关于你的婚约细节，你可听说了？”
　　“陛下，您能详细说明吗？”
　　安妮·博林道：“菲尼克斯伯爵，我跟陛下是听说，你的侍女们宣称，她们有权否决你的决定，这是真的吗？”
　　李益道：“安妮女士，你弄错了两件事，首先，被委任参加我的结婚文件细节讨论的女士们，不是侍女，更不是仆人，她们是我的女官。我曾经说过，我母亲的朝廷里有近一半是女性。她们也一样，她们是我的议事堂官员，她们的正式公职名称是，参议政事。其次，按照我们的法律，当议事堂所有参议政事一致反对的时候，她们能以议事堂的名义，反驳我的决定。那个时候，如果我不改变主意的话，就只能采用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拖。拖到其中一个决定性条件发生改变，才能重提此事。”李益道：“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亨利八世道：“哦，路易，我的朋友，你可知道晨礼？”
　　李益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也许我知道的，跟英格兰的风俗有些出入，不止陛下能否为我解惑。”
　　“按照欧罗巴的风俗，男士跟女士同房后，会赠送礼物。如果不送，身为女士将大大丢脸。”
　　“我明白了，我的女官们一定强烈抗议，说这是恶习，是对女性最大的侮辱。”
　　在唐国，只有娼妓才需要别人对她们的服务进行评价。下了床，赠送礼物，简直就是把妻子当成妻子看待。根本就不用猜，李益都能想到他的女官们是何等强烈地抗议。
　　“请问您能否猜到她们的修改方案？”安妮·博林好奇地道。
　　“我的女官们会重申妻子的权力和地位，会提出，每个节假日，身为丈夫的我都必须回家陪伴妻子并为妻子带上礼物。如果不能回去，必须准备双份的礼物以示歉意。”
　　亨利八世道：“身为王族，还会赠送采邑给妻子。”
　　李益道：“哦，陛下，我现在只是一介领主而已。不过，按照我们的风俗，年例可以是真金白银，也可以是某处产业的产出。我现在手头的产业……我想，应该是某支船队吧。虽然文件现在还没有送到，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几天，文件就会送到我的办公桌上。”
　　安妮·博林道：“只有这个吗？”
　　“什么？”
　　“您预料中的文件。”
　　“应该还有关于假期调整申请文件。”李益道，“我们是旬休两天，还有五天一次的沐休日，而欧罗巴七天一礼拜，大家要去神殿做弥撒。不过这种事情，需要议事堂先行讨论。大概在婚礼后就会有结论。我只需要签字就行。”
　　亨利八世道：“亲爱的菲尼克斯，你的女士们真是厉害。所以她们说的是真的喽？”
　　他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一愣一愣的。
　　老实说，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沃尔西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之后他还跟大主祭沃尔西确认过，就连大主祭本人都承认，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这样反驳过了。
　　“是的，陛下。”
　　“你就这么任由她们？”
　　李益道：“所以我们的议事堂参议政事从来就没有低于六位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人数越多，意见就越难统一。”
　　议事堂成员越多有利于君主的命令的下达。
　　“那不是议会吗？英格兰的上议院也是如此。”安妮·博林道。
　　“我也不会一次委任超过十位数的参议政事。”
　　“为什么？”
　　“人数众多，则意味着效率低下。”
　　亨利八世道：“菲尼克斯，”
　　“是的，陛下。”
　　“参议政事讨论的是政务？”
　　“是的。”
　　“那军事呢？”
　　“有军机堂。”
　　“那你也有自己的内廷总管？”
　　亨利八世的眼神锐利起来了。
　　李益道：“不是内廷总管，而是二十四司衙门。”
　　“二十四司衙门？”
　　“是的。”
　　亨利八世道：“请问，这个衙门是做什么呢？”
　　“负责我和我的家人的安全和饮食起居。”
　　“那你也有自己的司库喽？”
　　“领主的私库和领地库房，本来就是两个概念。”
　　安妮·博林道：“菲尼克斯伯爵，我怎么听着，好像你的领地上有一套机构，你的领主府也有一套机构。是这样吗？”
　　“是的。”
　　“可是，这不是重复了吗？”
　　“这是为了保证领地运转和防止贪污腐败的需要。”
　　“请问，能详细说明一下吗？菲尼克斯伯爵，我非常好奇，请问，您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简单的说，领地卫队和领主府卫队，领地卫队是为了领地安全的需要，领主府卫队则主要负责领主府安全。如果我的领地在内陆，那自然不需要重复设置。考虑到我有大量的捕鱼船在海上，所以需要卫队保护我的捕鱼船。”
　　“我懂了。那请问，您的领主府会设下设海军吗？”
　　“领主府不会有自己的海军，却会有自己的捕鱼船。”李益道，“我日常食用的海鱼就是由领主府的捕鱼船送来的。此外，我的女官们决定赠与我未婚妻的产业，就是领主府产业之一。”
　　亨利八世眉头一震
　　他意识到这样做的好处。
　　要知道，哪怕他父亲传给他偌大的领地，可是这些领地的年收入也不过4.5万镑而已，即便算上通货膨胀，可是他的开销也大。
　　说句不好听的，他每年的收入不过二十五万镑，可是他筹建海军，还有之前发兵配合西班牙攻打法兰西，那几年的军费每年都在六十五万镑以上，更别说之前出征法兰西欠下的三百万镑巨额债务。
　　他缺钱。
　　不止国库空虚，身为国王，他的私库也有限。
　　即便他是国王，他也想增加收入。
　　安妮·博林立刻道：“那这么说来，菲尼克斯伯爵，你的麾下还有商人？”
　　李益道：“不止有商人，还会有会计师、工匠。目前来说，必要的岗位上还由我的部下兼任，日后会招募或者训练更多的人手。”
　　安妮·博林道：“您会雇佣英格兰人？”
　　“当然，只要他们符合我的基本要求，我为什么不雇佣他们？”
　　“那，你会委任他们成为你的官员吗？”
　　“只要他们能通过层层考验。”
　　“女士也一样吗？”
　　“是的，女士也一样。在我领地上，不会因为是女士就获得优待，考题也比男士容易。也不会因为是女士就被歧视，男士有机会得到的，女士也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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