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惊鸿一面》闲话渔樵

2、第 2 章

　　“天踦，你，以前认识他们？”等候在一旁的阿梨见到天踦爵微跛的走过来，跟在后面问。虽说是问，语气里却是肯定。

　　“他们？”天踦爵笑问。

　　“秦假仙，还有刚才的佛者。”不待天踦爵回答，阿梨自己笑道：“你不用回答，我既然隐瞒了自己的事，自然也不会去探究你的身份。”

　　天踦爵不置可否。

　　天色明媚，无遮无挡的阳光里，点点灰尘在光团里缓慢的飞扬，阿梨仰起脸，感受阳光带来的温暖，就好像曾经的亲人还在身边。“那几朵奇异的莲花是怎么回事？我看旁边还有一个佛像。”她好奇的问。

　　“此事，是关于天之佛的故事。”天踦爵握着玉晶杖，悠悠然的边走边说。

　　“这名佛者虽有过但亦有大功，天佛原乡只凭几人口供便将人定罪，太过武断。话又说回来，强者为尊，天之佛既然不是佛乡对手，也只有死了。”

　　“耶？强者为尊，是阿梨对世事的看法吗？”

　　阿梨想了想，“曾经是，即使到了现在，这种想法也一定程度上影响我。”

　　“嗯？难道是......”

　　猜到天踦爵未尽之语，阿梨摇头，“不是仇恨所致，只是受很久以前的记忆影响，”她像想起来什么，郑重道：“天踦，你是一个好朋友，将来时机恰当，我会告诉你所有。”

　　“如此，既时天踦若还在，一定洗耳恭听！”

　　阿梨疑惑的看着天踦爵说完，似乎下意识的又一次打开怀表看了看。

　　“天踦，你总是很赶时间吗？”阿梨忍不住问，既然赶时间，为什么平时总是走的这么慢悠悠的，仿佛在享受人生一样。

　　天踦爵回过神，掩饰什么似的，“哈，是啊，名器观论会已经到了最后一天，咱们现在赶去，还能知晓三才神兵究竟认谁为主。”

　　阿梨瞥了眼挂回西洋风格外套上的怀表，没有再说，暗暗加快了脚步。

　　名器观论会最后一日，鉴兵台内人满为患，武林侠士们纷纷赶来，只为一看三才神兵究竟落入谁人手中。

　　阿梨跟着天踦爵赶到时，双江九代师正在逼问绮罗生刀在手上的意义。

　　会场中，乍见一白发执扇者容貌，阿梨心神激荡下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瞳色变换间，深埋在脑海中以为被自己遗忘的记忆重新翻涌出来。

　　“现场还有哪位，能够说出刀在刀者手上的意义？”双江九代师环顾四周，高声喝问。

　　“刀在刀者手中，没有意义。”西洋装扮的天踦爵握着不失贵气的玉晶杖，缓步从人群中走出。

　　“很新鲜的想法，请阁下说明，为什么刀在刀者手上没有意义呢？”认出来人是救了自己母女的人，九代师未动声色的问道。

　　“三岁小孩拿着木柴当作木刀，互相敲击打玩，问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他们回答，是刀，问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他们回答只是为了好玩。”天踦爵的声音清朗，从容舒缓的娓娓道来。

　　“三岁小孩不是持刀，却有刀心，不着刀道，却更见刀道。这位朋友的理论非常有意思，绮罗生还没有请教，该怎么称呼你呢？”绮罗生一身白衣，如缎白发半挽未挽的散在身后，温润儒雅的持着一把白色描金折扇，称的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在下齐烟九点，天踦爵！”天踦爵如西洋绅士一般的微微弯腰见礼。

　　有些人即使刚见面，也能像处了一辈子的好朋友一样，互知心意，侃侃而谈。天踦爵与绮罗生就是这种情况，两人于刀道见解上如遇知己，一人说出上句，另一人便能解释出下句。

　　“你叫绮罗生。”阿梨从回忆的浑然忘我中挣扎出来，凝视着绮罗生，白发，紫眸，异于常人的绮罗耳，她似痴了一般，突然问出一个怪问题，“你的耳朵疼吗？”

　　“这位姑娘是”绮罗生是个温柔的人，被突然打断了对话，依然好脾气的问。

　　“耶~这位是在下好友，阿梨姑娘！”见阿梨陷入自我回想的世界，天踦爵代为介绍道。

　　阿梨回过神，马上道：“抱歉，是我失礼了，你们继续。”

　　兴致被打断，显然是无法继续的，九代师趁机说出黑月之泪就是专门铸给绮罗生的刀，让所有人意外的是，绮罗生拒绝了。

　　生气的九代师带着黑月之泪气冲冲的离开了。

　　看热闹的想法已经完全改变，三才神兵的择主引不起阿梨的兴致，她的心神不宁被天踦爵察觉，联想她之前举动，“你心绪失常，难道你的仇家便是那名绮罗生？”

　　阿梨潦草的摇头，捏着天踦爵的袖子，勉强道：“我先出去透透气，在门口等你。”

　　背倚着树干，阿梨抚下纷乱的心神，与记忆里如出一辙的面孔，若非气质有差异，自己险些以为那人未死。以为随着自己的死亡，埋葬在过去的，那人清冷的外表下的温柔猛的撞入心弦，她闭上眼，缓缓的，无力的，沿着树干蹲在地上，一滴泪悄然无声的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