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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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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踦爵初见阿梨,是在一个无风的夜里。
几个高高低低的黑影正在前面不要命的狼窜,哭喊着“诈尸啦!”后面跟着跑的踉跄的阿梨。
“他们,动了我的,墓。”被天踦爵拦下的阿梨磕磕绊绊的说的不是很清楚。
在阴森潮湿的墓里躺的太久,阿梨脑子还在僵直,说话还不太利索。
一身西洋装扮的天踦爵凭着懒洋洋的月牙洒下的微弱光辉,打量了下阿梨衣衫褴褛,隐隐带着血迹的样子,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个姑娘受刺激太大,神志不清了。联系前因后果,他自己脑补出一出惨剧,被拐骗出来的可伶姑娘,被欺凌至假死,醒过来后被歹徒认为是诈尸,他开始后悔没有把那几个黑影拦下。
而如他的外表一样,他绅士的脱下厚重的披风式外衣,安慰的披在阿梨身上。
长时间不动,阿梨僵硬着脖子抬头,晚上的时候她的视力不是很好,她惦着脚凑过去看他,一头顺滑的白色短发,两缕长的从肩上垂到胸前,是眉眼精致的俊俏,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好的人。
“我饿了!”她试探的说。
总的来说,天踦爵是一个好心肠的人,做不到把一个很有可能刚刚受了欺负导致神志不清的姑娘扔在这荒郊野外。
于是,正要去烽火鉴兵台参加名器观论会的天踦爵不得不抽出时间带这位自称阿梨的姑娘去了附近小镇,寻了一家客栈,把不情不愿的老板喊出暖和的被窝,这才讨了一碗素面,换了一身衣服。
阿梨几口吃完了面,拽着天踦爵的袖子,执意不肯呆在客栈,要跟着他走。
许是体谅阿梨的遭遇,许是阿梨的眼神太过濡慕,天踦爵难得犹豫了片刻,到底是带上了阿梨。
鉴兵台外,一个白衣白发的人正极为滑稽的作出种种姿态缠着一个红发女子想要进去。
天踦爵见状微微一笑,他的脚不知什么时候受的伤,走起来微微有些跛,总是拄着一根简约素雅,仍不失深韵贵气玉晶杖,“哎呀,好朋友,咱们约在这个地方,我一直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进入会场了。原来你还在外面,走吧,咱们进去吧。”他的声音不急不缓,显得从容又自信。
说着,他执起白衣人的手,对站在门口的红发女子道:“姑娘,麻烦你了。”
红发女子之前被白衣人缠的不耐烦,此刻不为所动,拿出一个小罗盘模样的东西,凉凉道:“根基无法通过,就是无法通过,再试几次都一样。”
“或许只是仪器一时不灵光,还请姑娘再测一次吧。”天踦爵嘴角噙笑,和和气气的说。
“好吧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那我就再试一次好了。”一个这么俊俏的男子的温声请求,红发女子实在无法拒绝。
仪器靠近白衣人,出乎红发女子意料,“啊,你,你身上竟然有这么高的能量。”仪器闪闪发光,竟然通过了。
天踦爵亦惊讶道:“想不到秦兄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白衣人立即将胸一挺,神气十足的叫道:“怎么样,我能进去了吧!”又扭头对天踦爵说:“哈,在武林上行走,要懂得藏锐掩利,你不要太崇拜我咧。”
红发女子不可置信之下,仍保持了礼数周全,“请,里面请。”
阿梨跟在后面,红发女子伸手一拦,“抱歉,所有进入者必须先测根基。”
“阿梨姑娘,你先留在外面,一会我出来接你。”知晓阿梨没有根基可言,天踦爵回过头温声嘱咐。
阿梨扫了眼那个小圆盘,点点头。
远远的,她听天踦爵跟那个姓秦的白衣人嘁喳。
“你这个朋友天踦我是交定了,来,这圆饼你留着,晚上肚子饿的话可以垫垫肚子。”
“俺晚上肚子饿的话可以去吃大餐,要你这破饼干什么?”
“哈,你留着又不碍事。”
待到人影远去,声音也渐不可闻,阿梨翘望了会台内,扫了眼红发女子,又扫一眼小圆盘,上前道:“我,也进。”
“姑娘,你进不去的。”红发女子观这姑娘连走路都走不稳,根本就不像有武功的样子,怎么可能进的去。
阿梨抬眼,红发女子不明所以,与之对视,看到阿梨琉璃一般的眼珠子,忽如迷魂一般,连声道:“请进,请进!”
鉴兵台内,星穹为顶,荧惑巨龙,自繁星中飞腾而出,守护着烽火关键。
站在暗处慢慢审视了一番在场所有人,又听天踦爵跟一个叫年华盛的人辩论了一番戟的看法,阿梨无趣的退了出去。
树木葱葱,苍翠的树叶子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绿的仿佛要滴下水来,肆意的阳光悄悄打在这些叶子上,在地上投射出支离破碎的斑点。
阿梨专挑有阳光的地方走。
“你又看怀表了。”冷不丁抬眼,天踦爵又拿出了他的满具西洋风格的怀表,啪的打开盖子看时间。
“时间不等人啊!”天踦爵满是感慨的叹息。
此时听不远处传来熟悉而嘚瑟的人声,“咿嘿嘿,呀呀呀,这趟鉴兵台之行,收获真大。为啥俺能看到鉴兵台那些兵器的意识呢,难道跟那块圆饼有关系?”
天踦爵微微一笑,脚步加快,到了近前脚步一顿,恢复了之前慢悠悠的步调,“恭喜你了,按照你秦假仙洪福齐天的命格,我相信这一趟一定比其他人还要更有收获。”
“是啊,俺发现了一桩关于你的大秘密。”唤作秦假仙的白衣人摇头晃脑的说。
“我?”天踦爵哈哈一笑,浑不在意的笑问:“你发现了我那一桩秘密?我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拐子九点,你老实说,你得是还有其他的身份?”秦假仙背着手晃着头绕着天踦爵兜圈一样的打量。
“身份是一种相对而言的认知,就好比君对臣,父对子,夫对妻,友对友,敌对敌。因为面对的人不一样,人在生活中,通常都会有很多重身份,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天踦爵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跟随秦假仙的步伐,转着身笑语。
“嘿嘿,解释的很合理,但是却显得欲盖弥彰,不过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俺也不会勉强,但是对你这个朋友俺是百分之二百的信服咧,你要有啥事情的话,兄弟秦假仙挺你到底。”
“好,那天踦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天踦爵爽快应道,“我希望知道你昨晚在鉴兵台的所作所为。”
秦假仙嘿嘿奸笑,“问的这么露骨,还说不是你搞出来的,谁相信啊,好咧好咧,俺就把俺看到的,清清楚楚的说给你听。”
“嗯~看来葬刀会追杀铸刀师,是因为其他事情,至于忘巧云戟,竟还是一把能开启秘洞的钥匙。”天踦爵自言自语道。
葬刀会?遥远记忆里清冷刀者的残影一闪而过,阿梨想,他只怕早就投胎不知轮回几世了吧。
“哈哈,你这一声嗯,让俺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摇头晃脑的说完,秦假仙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站着,“啊咧,这还有一个美人姑娘。”
天踦爵笑道:“这位美人姑娘还得托秦兄找一安全之所妥善安置。”
“木问题咧。”秦假仙蹦到阿梨面前,虽然衣着粗制,更趁的姑娘更加眉目清丽,温婉似水。
“喂,远远的就听到你秦假仙在这里大呼小叫,比那边树林里,被葬刀会杀的血淋淋的那两个女人还要会叫。”一个有钱人家员外爷打扮的男人大呼小叫的跑过来。
闻此,天踦爵眸光一闪,“秦兄,阿梨姑娘就拜托你了。”语罢,人已疾驰而去。
又闻葬刀会,阿梨琉璃一般的眸子半眯起来,“多谢,不过不必了。”
“吔~咿!”秦假仙额侧两撮头发被疾驰的风再次撩起。
人已不见!
一群着装整齐,头戴高帽,好似公公打扮的人正在围杀两个女人。配合脚下阵法,手中鱼线纷纷甩向两人,将两人割的鲜血淋淋。
葬刀为名,是要杀掉所有用刀之人吗?阿梨微微扬起下巴,不悦的蜷起五指,衣袖猛然一挥。
突然间现场刮起一阵强风,刮起漫天风沙,掩去了视线。
随之,只见一道黑色人影,踩着微跛的步伐,以极快的身手,震退葬刀会之人。天踦爵玉晶杖杵地,张手蜷指微微一弹,刚猛气劲射出,葬刀会大旗应声而断。
“多谢搭救!”被救两人一人似乎受了重伤,无了意识,剩下一人斗篷蒙面,紧紧抱着她。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跟我客气!”天踦爵屈手疾点几处大穴,输送真气,“我已为令暧护住心脉,只需调养几日,就能够痊愈。”说罢又拿出一罐药粉递过去“这罐药粉能够生肌活血,让伤口完全愈合。”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女儿?”被救的蒙面女人惊疑不定的问。
天踦爵笑意盈盈“齐烟九点,天踦爵。告辞了!”
阿梨对着蒙面女人微一点头,紧随天踦爵化光离开。
“阿梨姑娘深藏不露,是天踦爵眼拙了。”寻了个地方停步,天踦爵对着跟来的阿梨道。
对于睁眼后第一个对她表露善意的人,阿梨很有好感,此刻听出对方语气中的警惕之意,她垂下眼皮,睫毛若鸦羽铺散,思忖下说道:“我之过往,非是一言两语能够说清。”她直视着天踦爵的眼睛道:“便如你所言,身份是一种相对而言的认知,对你,我并无恶意。”
“嗯?阿梨姑娘执意跟着天踦爵,又有何用意?”天踦爵从容不迫的问道。
阿梨一笑,“你不是一般人,跟着你,只为寻人。”
“喔?什么人?”
“仇人!”迎着天踦爵探寻的目光,阿梨道:“古人云,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亡国之奴、灭门之仇为四大不共戴天之仇,此人算是占了三项,算不算得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