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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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池醒来时帐内已空无一人，炉火熊熊地燃烧着，柔软的锦被拥着他，这样的感觉就像在烟廊宫中的卧室里母后亲手缝制的那一床。可是烟廊宫不在了，在雪廖人的大火中化为灰烬，寒池闭上眼睛，那火光却还在眼前，当时隔着马车厚厚的布幔他仍能感觉到那大火的威慑，将他包围、吞没、炙化，就像那个人，一样地无情而狂妄。
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在拼命地跳，几乎要冲出胸腔，唇上还真实地存留着那炙热柔软的触感，寒池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双唇，手伸出锦被的瞬间，他楞住了，怔怔地瞪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扣着一圈细细的银色圆环，环上连着同样银色铮亮的细链，细链的另一头固定在帐篷的支架上，一动手腕，牵着细链，整个帐篷边跟着微微晃动。
“那是特殊的材料制成的，不要企图弄断它，白费力气。”越砺仍带着他寸步不离身的长剑，走到寒池床前冷冷地瞥这他，寒池不甘心，咬着牙拼命地扯动手腕，扯得帐篷乱晃，那银链发出细碎的声响，果然坚固无比。
“你最好乖乖地。”越砺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明白你自己现在的身份，听话一点有好处。”他呼出来的气息吹在寒池耳后，暧昧地温暖，寒池本能地躲闪，挣扎着想要摆脱钳制，然而双方力量悬殊，越砺练武之人，想要摆脱无疑是蚍蜉撼树，寒池用尽了全身力气，也不能动他分毫，越砺哈哈大笑，一甩手，寒池便倒在枕头上。
“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不过，我会盯着你的！”越砺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寒池倒在床上，一时气结无语，刚才的挣扎让他筋疲力尽，头晕眼花。
就这样寒池白天待在马车中，晚上被锁在帐内，银链的长度只容他在床的周围几步内活动，三个专门的使女照料他的日常起居，越砺跨着剑亲自监押，而上官休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和家人在一起的要求自然也再无从说起。
又过去数日，听得帐外士兵们夜晚的歌声越发地高昂欢快，想必西尚近了，天气依然寒冷，但车内帐内温暖如春，寒池的身体渐渐好了些，虽然记挂着父王母后，却无计可施。
又一日，车外传来震天的欢呼声，队伍进入了西尚都城凌州。
与泪洒十里的九莘城相比，凌州的大街上正是完全相反的景象，雪廖百姓身着节日的盛装，夹道欢迎着凯旋的将士，他们高声欢呼，载歌载舞，向他们的王致敬。
将士们沐浴着鲜花和掌声，意气风发。
上官休策马行进在队伍中，对周围的喧嚣似乎漠不关心，一惯的闲适，越砺仍未离开寒池的马车旁，他握着长剑，忧心忡忡。
离雪廖王宫越来越近，百姓也越聚越多，士兵们也越来越亢奋，越砺却终于沉不住气，打马靠近上官休身旁：“王，宫中为何还无动静？”
依照惯例，雪廖王挂帅亲征，回朝时宫中留守的人应出宫五里迎接，现在早已进入五里范围内，眼前所见却尽是百姓，哪里有王室或大臣的影子。
上官休剑眉轻锁，凝望着王室的方向，良久，他问：“越将军，宫中还有多少兵马留守？”
“全军大举进攻，宫中留守的不过是四支近卫队，算上王后、墨殿下的带刀侍卫，一共371人……王，您是说……”越砺摇头，“不可能，若在王离宫期间有外敌进犯的话，百姓不会如此安宁，何况雪廖宫固若金汤，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上官休不语，挽起缰绳，纵马直奔队伍前列，百姓欢声雷动。
越砺犹豫片刻，掉转马头回到那辆马车窗侧，天大的事，有王在，而威震天下的统帅，此时的全部职责就是替王守住这扇窗。
王宫在望，沿途的百姓更多，呼声更高，但仍不见王室成员的影子，大军行至宫门口时，雪廖王已经恢复沉静，他稳居马上，淡然的看着恢弘的宫门慢慢打开，上官墨——他的同胞兄弟头戴王冠策马而出，身后跟着的只有三名近侍而已。宫门外一片哗然，喧哗中，有金戈之声，战士们已经将武器紧握在手，他们没有完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军人的本能告诉他们，接下来，一定需要战斗。
一只修长的手扬起来，轻轻一挥，喧哗声顿止，人们在沉寂中看着他们的王。
“哥，欢迎你回来。”同样俊郎优雅的上官墨，言语中并无杀机，如若不是头上不属于他的金冠太过扎眼，他的微笑定令人如沐春风。
“墨……原来是你。”上官休低头，轻轻地一声谓叹，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没有太多的情绪，震惊亦或愤怒。
原来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