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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书试读(二) ...

  •   舒家的大小姐舒沁,被丈夫养得外室活活气死了。

      一个正室,要气度没气度、要手段没手段,顺天府的高门贵夫人们明面上有点兔死狐悲,暗地里都啐上她一口。

      当年舒沁死乞白赖地嫁进落魄的萧家,好不容易熬到萧何官拜兵部左侍郎,又白白便宜给那个教坊舞姬,丢人啊!

      这些话,舒沁平日里从来没听到过,虽说她娘家已经失了势,但好歹是萧何的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过,说得真是好。

      她舒沁就是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舒沁化作阿飘坐在棺材上,看着从眼前滑过的一张张脸,心中的所有委屈,不甘,都一一消散了。

      这辈子就这样了,爱也好,恨也罢,全是她舒沁自己的路,怨不得别人。

      杏黄冥纸被风扬起,唢呐声震天。

      忽然,一个白胖的中年男人拦住送葬队伍,对萧何拱了拱手:“拜见大人,我家主人听闻乐阳郡主去世,特意命我等在这里给乐阳郡主搭了送灵塔,可否让祭拜祭拜。”

      京城权贵,但凡有人出殡都会沿路摆上送灵塔,祈求亡人早登极乐世界,神魂安息。

      萧家自然也摆了。

      每到萧何祭拜,舒沁就背过身。

      她没想到除了萧家竟然还有人没把她这个乐阳郡主忘了,抬眼看去。

      只见眼前正在祭拜的男子身着玄色长袍,背影被重重侍卫围着,倒也看不分明。依稀瞧着像是朱慎之?

      怎么会!舒沁自嘲地笑了笑。朱慎之与她从来都不对付,他们二人是出了名的冤家,但凡哪家有席宴请客,都提防着二人遇见,怕见面就呛上。

      隐隐约约的,香火燃了起来。舒沁有些发起迷糊,闭眼的一瞬间,好似看到那人腰间有枚胭脂鱼玉扣?

      倒也真是糊涂了,那对玉扣是江郎特意找人打造的,世间仅有相配的两枚。那个男子怎会有?

      烟火缭绕的大街上,百姓们唏嘘不已。

      当年躁动顺天的乐阳郡主,先皇后的亲侄女舒沁,出生的时候听说喜鹊绕梁三日,朝中恭贺之声不绝于耳。死得时候却也只是裹了个棺材,葬礼都办的寥寥草草。

      丈夫萧何看着也像不大伤心。

      作为萧何妻子的舒沁,到死才知道,那个她曾经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在心里却是如此看她。

      那日正是先皇驾崩之日,姑姑舒皇后自小与先皇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她怕姑姑伤心过度,央求着萧何将她的牌子递进宫里,让她见上姑姑一面。

      哪知萧何到了此时,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敷衍着说了句:“知道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说是出门去应酬。

      她在家里等了一整个白天,夜里快歇下时,下人才回禀道老爷已经回府。她着急忙慌地赶去他的书房,还未进门就听到声声羞耻之声。

      纵使她成婚三年还未经人事,她也懂得这一声声女子低吟是什么意思。那天夜里霜露并不重,她却冷得手脚冰凉。

      那对狗男女倒也不知羞,做出此等羞事门外也不让下人们盯着。她也因此顺利地听到二人的密语。

      “萧郎如此勇猛,对待夫人时也是如此么?”

      这种孟浪之词,却换来萧何的大笑:“月儿又岂不知?那等泼妇,听说幼年时借着姑姑的关系,常年与众位皇子厮混在一起,许是早就脏透了。我才不愿碰她,哪里比得上月儿待我之诚?

      “况且如今的新皇又不是先皇后亲子,她早已失势。白养她在府中,浪费我许多银钱。哪日早早寻个由头,将她打发走才好。”

      舒沁在门外听着这等诛心之言,嗓间忽的一甜,硬生生地喷出一口鲜血。那对狗男女听到动静,衣服也没穿好就跑出来。

      舒沁看着差不多裸身的二人,刺激得她大喊大叫,想要叫天下人都知道二人的不耻。

      萧何刚开始还被唬得愣住,倒是楚月立马让萧何捂住舒沁的口鼻。挣扎之间,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楚月拔下她头顶的珠钗,刺入舒沁的心头。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舒沁就没了鼻息。

      顺天府的众人兔死狐悲地说她是被气死?她明明是被二人蓄意谋杀!只有龙兴寺的钟声似乎在哀绵悲嚎,一声声的荡开,催人泪下。

      嘉永年间的最后一个残冬,落下点点雪花在舒沁的墓碑上。这里是皇宫的一处禁地,墓碑前立着一个身着大红毡斗篷的男子。男子面如冠玉、发黑如墨,身后一排的黑衣佩刀锦衣卫。正是快要登基的新皇朱慎之。

      寒风袭面,朱慎之眉宇间刚毅决然,冷冰的嗓音有些近乎悲鸣:“沁沁且安心。等我平了你的冤屈,自是要下去陪你的。”

      一滴泪顺着朱慎之的眼角,滑落到雪地里,溅出一个散碎的雪花朵。

      “怎的?女子就不能自立门户吗?”少女红衣飞扬,自由且明媚。眉眼间的那抹娇俏晃了他的眼睛,微微一顿后他道:“别人我不知,你,自是能的。”

      舒沁闻言笑得开怀,生动的眉眼里水波流连:“这会儿又像是不记得我抢了你的鹿,平日里不都是要呛上我几句吗?”

      朱慎之微微垂眼,心里默道:“我哪知你是为了救我?”

      可是他看着舒沁带着笑意的大眼睛,不知怎的,出口的话就成:“我是看你这几日乖觉,哪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呀你,该叫别人如何说你好?”

      许是羞意吧,他想。

      他从前总觉得和沁沁在一起的日子会长长久久,怎想到第二年她就嫁给萧何。

      若是他平日里对她温和些,若是他能像萧何那样会哄小姑娘开心,若是…可惜没有那么多若是,一个都没有。

      如今她被萧何摧磨了整整三年,留下解不了的遗憾埋骨寒土。连这个不大长的冬天,都没熬得过去。

      他不知的是,舒沁此时正飘在墓碑上看着他。

      舒沁见此满心酸涩,她竟如此糊涂,不仅所爱非人,还负了对她最好的人。她原以为朱慎之是最不喜她的。

      怪不得她出嫁之时,朱慎之突然翻过院墙偷偷找她。向来从容不迫的少年在那日口舌似乎打上结,一句整话都说不出。

      “我、我希望你不要嫁给他。我会…”

      还未等他说完,舒沁就气鼓鼓地打断了他:“九皇子,我二人再不对付,你也不该在我大婚之日来捣乱!”

      此事是有源头的。记得曾有一年,皇子公主们开着玩笑,说是如果哪日舒沁嫁人,朱慎之又该找谁来吵架?

      笑得是他们二人见面就掐,妥妥的一对冤家。

      朱慎之却大言不惭道:“等她嫁人,我必去抢亲。”

      此话一出大家都笑得开怀,说朱慎之心眼小,这辈子都要跟舒沁过不去。

      舒沁当时就当玩笑过过耳,哪知他今日真来抢亲!气死她了!

      “九皇子,早点走吧!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你别误了我吉时!”

      朱慎之闻言,眼神忽的暗下来,看着舒沁半晌才默默地走了。她是真的很喜欢萧何吧,朱慎之想。

      此时舒沁看着朱慎之满脸悲切,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她如今也开不了口。

      他怎会是喜欢她的?

      明明他最恨处事张扬的人。

      舒沁的身子渐渐透明,一滴不存在的泪水好似从她脸颊划过。

      一切皆是错过吧。

      而那萧何竟还妄图扶正自己的外室楚月。

      大婚当日的吹打都走过三个巷口,朱慎之只不过微微偏头扫过一眼,就叫两人当日夜不能寐。

      第二日萧何的请罪书就递上来,大太监严潘石交给他看时微微提了一嘴:“萧大人近日风评着实太差,正妻过世不足三天,就心急地迎娶继室。”

      朱慎之看到落款的萧何二字时,才心头一震。他这时才知,舒沁竟已离世。

      太晚了,先皇突然暴毙,他日夜盯着宫内和内阁,万分不敢松懈。一个从三品的臣子家事,哪里会在此时传进他的耳朵里?

      如果不是那日恰巧出宫办事,他何日才知?要让沁沁蒙屈多久?他原以为不去打扰,是最好的成全。明明是萧何日日哄骗,才得了沁沁的真心。明明沁沁出嫁时满心欢喜,他落寞的远走边关。

      那样活泼鲜明的女子,听说出葬时尸体竟瘦得皮包骨头。他怎能不恨!

      眼看着萧何丝毫没有悔意,朱慎之心底为舒沁痛了又痛。不该这样的,他们不该如此快活!

      “皇上,听说章大人家刚刚遣散了一群舞姬,这可就赶巧。您说是不是?”

      严潘石不愧跟了朱慎之十几年,朱慎之往章洪武的奏章上看一眼,这个严大太监心里立马十分明了起来。

      “交给你去办。”

      “是,奴才遵旨。说来奴才好久没去章大人家吃茶,如今倒是托了皇上的福。”严潘石谄媚地笑着,手底下办事倒也快得很。

      第二日就听说萧何的府上闹腾起来,这对“情比金坚”的表兄妹吵得满府皆知。

      “萧郎莫要哄我!这章府如何是个好去处?”楚月惯常的哭哭啼啼、弱不禁风,一脸的梨花带雨好不可人。

      放在往日里萧何定要舍金子舍银子,满口蜜剑地哄上一哄。可如今形势所逼,他看着只觉烦躁且头疼得很。

      “月儿休要恼怒,这章大人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府里只会比我这更富贵,比我更疼你。”

      萧何没说的是,这位章大人年事已高,况且家里有只河东狮,府里时不时死上一两个舞姬。不过楚月常年在教坊里混迹,她哪里不知?

      她心里着实太恨,恨自己当时日子没挑好,没让舒沁早点死;恨自己大婚当日,怎的就被新皇瞧见。

      如今万事凑巧,弄得萧何要把她送给章洪武,以求章洪武能在新皇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萧郎,我爱得是你啊!我、我不愿去章府受这相思之苦。我们是起誓要共白头的。”楚月哭着说出口,跪着牵住萧何的衣角。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萧何能想起他们之间的盟誓,想起二人之间的情意。

      萧何脸色一黑,纵使以前千般万般地宠爱,哪里又比得上他如今的富贵?从前身无长物,自是不计一切的爱她。如今富贵无双,情爱又算什么?

      他又想起舒沁的好来。就凭舒沁乐阳郡主的身份,可直接进宫直达天听,哪里又需要他如今卖妻求荣,落得如此狼狈的名声?

      他心中越想越恼,干脆喝道:“哪里又还容你从不从?来人!把她绑去章府!”

      楚月闻言呆懈了几分,被拖出萧府大门时她才缓过神来,大叫道:“萧何你好狠的心!当年是谁给你和舒沁牵线?是谁帮你哄骗的舒沁?说你是她日日念的那个江东少年郎?”

      萧何心里大骇,此事可牵涉到舒沁和新皇旧事。他心里有鬼实在害怕得紧,冲上前去给了楚月重重的一脚,巴不得她当即亡故。弱不禁风的楚月也给面子的当场晕过去。

      不过几日,朱慎之批改奏折时看到楚月的死讯,他朱笔一挥,令萧何回家守制三年以吊念亡妻。又不过几日,听说萧何病死在路上。

      了结了,沁沁,都已了结。江东的一幕幕终是我梦里的心安,我这就来陪你…

      宫里梆子声渐渐的消散,白安道长的安神丸似乎起了功效。朱慎之沉沉地睡去,落入一个鲜活的梦里,那里有着一个更加鲜活的明媚少女,对着他浅笑安然。

      “江郎,我喜欢这里,等我眼睛好了,我们就定居江东好不好?”

      他好似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春意朦胧,秦淮江里的波水慢慢泛暖,星点的桃花瓣零零散散的飘在江面上。

      秦淮楼里丝竹之声绵绵不断,晃动的酒杯一滴酒水落下,泛起层层漪涟。

      舒沁嗅着鼻间的酒香,漫不经心。其实今日的头还发着疼,毕竟重回三年前,谁都要缓上一阵子。

      “小姐,这地方,我们不该来的。”丫鬟晓惜偷偷地对着舒沁耳语道,眼里满是不安。

      要是被他人知道小姐来这种烟花之地,怕是全没了好名声!

      “无事。”舒沁不急不缓地饮着杯中酒,神色一派安然自得。

      名声这东西,她在前世前世已经看透。她是她自己,不是别人口中的她,不是世俗名声的她。一切不过虚幻,名声也是一样。

      说话间的功夫,舒沁倚靠着二楼的栏杆,微微垂目看向当中一名舞姬。此女正是曾经的楚将军嫡女,萧何的表妹楚月。

      谁能想到,就这么个弱女子,竟叫萧何哄骗舒沁守了三年活寡,甚至官拜三品,只为救她出苦海。

      白白地将舒沁这个天之骄女,踩入泥泞化作踏脚石。

      舒沁闭上眼睛平复心痛,临终前萧何与楚月缠绕一起的不堪一幕,都将在今日春朝化作烟飞。她不会再给萧何任何作践她的机会。

      没了她的助力,不知他认为的那个不爱金银只爱情郎的表妹,还肯不肯见他?

      “呦,这位公子怎的只顾饮酒?春姨坊间里可有许多可人的姑娘,叫上来让公子掌掌眼?”教坊的妈子春姨眼瞅着这是个女娇娥,嘴里却顺从地叫着公子。

      富家的小姐有个不同寻常的癖好算什么?要紧地是给银子的手大不大方。

      舒沁抬眼看着春姨,蓦地嘴角弯起一抹微笑。她可不信自己的乔装能瞒过花柳间的春姨,不过这个妈子倒是精明得很。

      她顺势懒懒地将半边身子倚靠着栏杆,微抬食指指向堂子里跳舞的楚月:“不知妈妈可舍得这个?”

      “呦?”春姨瞧了一眼笑起来:“公子真真是好眼光,这位姑娘不但人美,还是生客,这价钱嘛,总得贵上一贵,您说是不是?”

      说着给出一个暧-昧的眼神,意思是—你懂的。

      舒沁倒也不多话,伸手递给春姨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春姨两眼立马染上笑意乐呵呵地道:“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快把月儿叫上来,有贵客要见她!别磨蹭!”

      楚月被叫上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情愿。她一直等着她的萧何表哥,赎她回去做正房的大娘子。

      可当她抬眼一看,只见面前坐着一个俏生生的公子,竟比她那貌比潘安的表哥,还要俊上三分不止。

      她心里忽地欢喜异常,脑子打着转儿,想着让这位贵公子带走自己的法子。

      她一边想着一边摇摇摆摆地走来,轻移莲步渡到舒沁身边。见舒沁面前摆着美酒,她口吐幽兰娇娇地道:“公子,让月儿来伺候您饮酒吧。”

      舒沁的五官生来大气,她只简单地痞痞一笑就生得满堂光辉,勾得楚月八魂丢了七魂。

      “哪里能劳烦美人动手。”舒沁从容地一把搂过楚月,嘴里甜蜜地夸道:“好一个美人儿。”

      楚月被撩拨的心慌意乱,笑得花枝乱颤。

      “公子一看就是欢乐场上的常客,不知月儿这里能留住公子多久?”楚月一派楚楚可怜,故意说着惹人心疼的话。

      舒沁可从来不是顺天府的那些规规矩矩、像是套在格子里一般的大小姐。

      她活得相当肆意。

      就着楚月双臂搭上的功夫,她偏头对楚月耳朵轻飘飘地安慰道:“这里又不是什么好住处,可愿,同我归家?”

      手里也不含糊地给楚月发髻间簪上一枚珠钗。重重的质感让楚月毫不怀疑这枚珠钗的昂贵。

      “月儿,自是愿的。”楚月闻言欢喜异常,面上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羞答答的。

      舒沁嘴角微翘,痞气十足:“月儿到了我府中,可要好好的伺候主子。别日后生了怨气。”

      楚月满不在乎地笑道:“能伺候公子您,是楚月三生修来的福气。”

      舒沁不置可否的一笑,并不应下楚月的恭维。

      不过此时楚月是察觉不到异常的,这一碗迷魂汤灌下去,别说楚月本就愿意,就是不愿意也被迷得五迷三道。

      人长得俊俏,有钱有势,还这么有情调。

      楚月觉得自己真是捡到个宝,晕乎乎地跟她回了舒府,哪里还记得她那个现今还贫寒着的表哥?

      记得前世楚月以一枚胭脂鱼玉扣,说萧何就是江河水。舒沁见信物不差分毫又急于见江郎,倒是落入她的圈套,赔给萧何一生。

      如今舒沁仔细想来,倒是处处皆是破绽。再者,思及前世萧何的态度,谅他也不是她的江郎。

      回府的马车停在门口,舒沁从容下了马车偏头看过去。只见楚月娇滴滴地瞧上她一眼,就貌似害羞地低下头。

      呵,楚月,如今你人在我府中,我看你吐不吐真言?

      舒沁正欲回到闺房时,长兄舒荻迎面走来笑呵呵地问候道:“沁沁怎的这个时辰才回来,母亲都担心坏了。”

      舒沁因着心里在想事,看见哥哥也就不像往常般欢喜,只简单地点点头回道:“嫖了把女人。”

      说完从容地回房休息。

      这也是实话,她可不就嫖了把楚月?楚月不是娇滴滴的女人?哥哥面前她不想囫囵过去。

      舒荻照常笑着点点头,似乎没什么惊讶。结果转头就去往舒夫人房中。

      “母亲,”舒荻期期艾艾地叫道:“你有没有觉得沁沁与旁的小姑娘有所不同?”

      舒夫人正在给舒大人绣着袍子,闻言有些好笑道:“我的女儿当然与旁人不同,她比旁的姑娘漂亮几分,机灵几分呀!”

      舒荻见母亲得不到他话中要领,急得低声附耳道:“沁沁喜欢她不喜欢男的,她喜欢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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