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伪奸细》大耳朵夭夭

18、新书试读（三）

　　正是韶华春光，晨时的一缕阳光打在李婉脸上。李婉皱了皱眉头，耳边似是有些嘈杂，她心中不悦，侯府如今这般没规矩么？连老夫人的房里都不得安宁？

　　正当她准备出声训斥时，猛然间惊觉自己已经死了，可为何还听到这些声音？这是……没死成？

　　李婉幽幽地睁开双眼，床顶的帘帐颜色鲜艳明亮，全然不似侯府老夫人的稳重风格。这里肯定不是她的安寿堂。

　　她疑惑地起身环顾四周，房里的家具摆设却都是小女儿家的喜好。这里她并不陌生，晚年时她还总是梦到这里。

　　这是自己年少时的闺房。

　　丫鬟锦儿见李婉醒了，快步走上前来，递上一盏茶水给她润口:“小姐，您都睡了一天了，要起来活动活动吗？”

　　李婉怔怔地看着锦儿，无意识地咽下茶水。意识回笼后，她不解地皱眉问道:“水怎么这么凉？”

　　锦儿笑道:“这可是您自己吩咐的，说是烧得厉害，喝点凉水心里舒服些。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李婉这才想到，原来的自己身体一向很好，没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只有刚及笄时，曾发过一场大热，在闺中养了整整一月有余。

　　自病好后，家里就让自己与宁远候的世子定了亲。可自己绝不能再嫁给宁远候世子，那人不过是徒有金玉，败絮其内，根本不是自己的良人。

　　李婉借着锦儿的手发力起身，睁着尚且朦胧的双眼问道:“宁远候世子来了吗？”

　　锦儿觉得小姐今日很奇怪，往日里因为两家透露出定亲的口风后，小姐就有些女儿家的羞涩，总是不让她们提及世子，可今日却是主动问起来。

　　她按下疑惑，恭敬道:“世子是来了，如今在老夫人的房里给老爷和夫人相看。”

　　李婉点了点头，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五月初五，再过十天两家就要开始交换更贴，这门亲事就算已经定下。

　　想到当年的今日，母亲对世子是赞不绝口，劝说自己同意这门亲事，自己也就稀里糊涂答应了。如今，自己得让父亲和母亲清楚地知道世子的为人。

　　李婉带着锦儿来到老夫人的院里，门口的周妈妈笑着迎来:“大小姐金安，老夫人在正堂里接待客人，您随我去偏房歇息一下。”

　　李婉拉起周妈妈的手，装作满脸羞意道:“周妈妈，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就不要同我打囫囵了。是不是世子来了？我……我就想去看看。您也体谅体谅我，让我多少瞅上一眼，不影响什么的。”

　　周妈妈笑着瞪了一眼李婉:“就您最古怪！这相看夫婿，都是长辈们的事。”

　　李婉以前和周妈妈很是亲近，如今为了阻拦这份婚约，她挣扎了一下，干脆抛开所有顾忌，厚着脸皮和周妈妈撒娇耍赖起来:“周妈妈，您向来对我最好。我就在屏风后偷偷看几眼，不碍事。”

　　周妈妈是打心眼里疼李婉，架不住李婉一顿撒娇，只好嘱咐再三放她进去。

　　李婉在屏风后注视着宁孝贤，只见宁孝贤侃侃而谈哄的祖母和父亲母亲开心不已。从表象上来看，宁孝贤确实是一个青年才俊。但他内里却十分暗脏不堪。

　　当年他书房里那等污秽的一幕，叫她心头日日滴血，永远不能忘记。

　　平复了一下心情，李婉躲在阴影里冲母亲梁氏招手。

　　梁氏正在打量宁孝贤，猛然看见自己的女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怪慎她一眼，转身对老夫人道:“母亲，府里有事，我先离开一会。”

　　李老夫人点点头算是同意，又接着问宁孝贤:“我听说你还打算考科举？真是上进，别的功勋子弟哪吃得了这个苦。誉儿你说是不是？”

　　李誉笑着赞同道:“孝贤确实上进，在京城里也是算得上名号的才俊。”

　　李婉离开正堂时，还隐约听到宁孝贤谦虚地说着一些话。她收起心里的恶心劲，对身旁的梁氏说道:“母亲觉得世子如何？”

　　梁氏也毫不掩饰地夸道:“当真是个才俊，长的也仪表堂堂。婉儿，为娘觉得若是让他做夫婿定是极好的。”

　　李婉苦笑一声:“母亲，您注意到他腰间的荷包没？谁家母亲会给儿子绣鱼戏荷花那种轻浮的图样，怕是他心上人绣的吧。”

　　梁氏闻言心中一个突兀，但还是怒斥道:“胡说！这话休得再提。”见李婉应下后，才不再言语。可在心里却留下个心眼，外人都说宁远候夫人最是稳重，怎么会去给儿子绣鱼戏莲花这种暧昧的图样？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正堂，仔细地看了看宁孝贤的荷包，发现确实像是年轻女子的绣法。她照常与宁孝贤谈笑，心里却升起了异样。

　　这事还得去打听打听，不能急急地定下来。

　　送走宁孝贤后，李老夫人就沉下脸训斥梁氏道:“怎么？侯府你都看不上了回来的时候摆的什么脸色。”

　　梁氏知道婆婆最是了解自己，这事又关乎婉儿的终身大事，含糊不得，于是她不打算瞒着婆婆立即道:“母亲，宁孝贤确实是个好儿郎，只是您注意到他配带的荷包没？实在是不像做娘的绣出来的。”

　　李老夫人正准备说可能是他姊妹绣的时候，被梁氏的一脸正色吓得一突。这是说宁孝贤另有佳人？可也没听说他有一房小妾的。

　　李老夫人坐在正椅上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道:“查，去查。务必弄清楚这事！”

　　李婉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就算是外人都拼着命都想进的候府，如果宁孝贤的品行不正，她也绝不会让婉儿嫁过去受苦。

　　院子里春花灿烂，李婉对镜梳妆。一旁的锦儿思索再三才将手中的信交给李婉:“这是宁世子托人从后门递进来的。”

　　李婉打开一看，原来是宁孝贤察觉李家长辈对自己的品行有所怀疑，索性写信约她去佛山一游。大概这宁孝贤是打算从自己身上下手。

　　她泛起冷笑，双眼古井无波：吩咐锦儿道：“我听说佛山春光正好，我们不妨去游玩一番。”

　　锦儿应声退下，招呼车夫给李婉套马车。李府的马车走过城门口时，冷不丁的被门口茶摊的一个茶客看见。

　　这位茶客见是锦儿坐在车前，心中料定是李府的嫡小姐出门。茶也不再饮，转身没入街中人潮。

　　佛山山顶的春晓亭，红色的四个亭角微微翘起，清风徐来，绿叶流动。真是好一派流水春光。

　　李婉坐在亭中，刚饮下一盏茶，就见宁孝贤打扮的文质彬彬，走上前来向她低腰拱手行礼，嘴里像是涂了蜜饯道:“李小姐当真是气质非凡，色若牡丹却气淡如荷。孝贤早已倾慕卿已久，愿同卿为梁上燕，岁岁如今朝。”

　　李婉却并不买账地冷笑一声。料想前世自己掌管侯府几十年，斗过小妾支应过侯府，早已不是当年的天真少女。

　　这宁孝贤妄想以情爱来迷惑她的心智，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开口嘲讽:“宁世子也真是不知羞。亲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你为何同我说这些儿女情长？小女子敢问世子一句，以你这种品行，配去当朝为官吗？”

　　宁孝贤笑脸一垮，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支吾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古往今来士大夫都讲究一个礼字，自己今日确实有违礼制。

　　他以为一个女儿家，最是听不得情之一字，到时候必定事半功倍促成亲事。如今看来是他谋算错误。

　　他想起今日目的，还是强撑起笑脸笑道:“李小姐说笑，孝贤只是想聊表自己的心意。今日实在是唐突佳人，多有冒犯。”

　　李婉实在是恶心宁孝贤的为人，不欲多说直言道:“不只是今日唐突，你那日写信就是唐突。我是怕你不依不饶，才来同你说个明白。我俩，没戏！”

　　宁孝贤气得蹭的站起来，这样直白的拒绝，实在是有扫颜面。他急于挽回自己的尊严，说话也就不大客气:“李小姐，你家里不过是个将军品衔，嫁入侯府当大娘子，这是你的福气。”

　　这人实在是太过恶心。李婉正打算转身就走时，宁孝贤却是一把将她拦住:“李小姐这话得说个清楚，你一旦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

　　李婉正准备说自己才不稀罕，可话还说没出口，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

　　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俊朗少年，走上前来轻拍宁孝贤的肩膀笑道:“孝贤弟，这位佳人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再去强求。别失了侯府的体面。”

　　宁孝贤见此事被人看到，吓得一个激灵，看见来人后赶忙拱手道:“原来是稹明兄，有失远迎。望稹明兄宽恕孝贤失礼之处。”

　　魏稹明笑眯眯的，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儿，注视着亭中二人好一会儿，才慢慢风轻云淡道:“无事。”

　　李婉看着面前的魏稹明，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这位魏稹明的来头可不小，他是太子最亲近的伴读，可谓直达天听。为人却傲慢不羁，一般的高门子弟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外人都说他以后就只能靠着太子的萌荫混口饭吃，可是李婉却知道他绝不简单。

　　他今年将一举摘得解元，一步步成为本朝第一个连中三元的学子。日后更是官居首辅，辅佐太子称帝，留下千秋功业。

　　不过就算别人怕他魏稹明，她李婉却是不怕的。他俩前世还是有名的对头。不过托前世的福，在她与魏稹明打过多次交道后，也明白魏稹明不过是表面上小人做派，内里却是风光霁月。

　　比之宁孝贤可谓是胜之又胜，甚至可以说两人是互为相反。

　　宁孝贤见魏稹明到来，又恢复成谦谦君子的模样，与魏稹明相谈甚欢。

　　魏稹明他不是个好人，至少明面上绝不是个君子做派，他明知宁孝贤今日的目的，却还是打趣道:“孝贤弟今日好雅兴，佛山乃是佛门中上佳的清修之地，确实很适合修身养性。”

　　宁孝贤尴尬不已，毕竟自己私会佳人被他看到，如今他又点出佛山是佛门重地，岂不是说自己妄尊佛门，品行不正？

　　李婉听到这话却是暗自偷乐，用夸人的话来损人，魏稹明可当真是个妙人！

　　她想了想开口附和道:“宁世子必是知道佛门清净养性，才约小女子同来。想必定是受到佛祖的教诲，知道佛曰不可妄得。特来说声不再去李家提亲。”

　　宁孝贤瞬间愕然，想扭转如今的局面，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婉故意把他架在道德半空中，如果他称是，确实挽回了颜面却也失去这门亲事；但他若是说不是，在周朝品行不正之人是无法参加科举的。

　　他权衡再三，还是硬着头皮道:“李小姐过誉，佛曰不可妄得不可强求，孝贤觉得这亲事确实不大合适。”

　　李婉见目的达成，也就不打算再多纠缠:“既然事情已经说明，奴家不好再多打扰。望两位玩得尽兴，小女子就先行一步。”

　　她向魏稹明二人一一行礼，脚步轻快地下山去。魏稹明看着李婉的背影，嘴角轻勾暗道一句:“有趣。”

　　一个三品将军的嫡女，竟然不稀罕侯门娘子的身份。甚至轻飘飘的几句话，就逼退宁孝贤的纠缠。也不枉费自己抛出的砖头，到真引出一块美玉来。

　　是个聪明人，头脑清醒进退有度。他很是喜欢。

　　五月的天还有点泛暖，李婉吩咐丫鬟把不穿的衣裳统统收一收，再捡出些当季的衣裳。

　　大家正在忙活着，小丫鬟春晓笑嘻嘻地从外面进来道:“小姐，宁远候家的摇安郡主邀您到府上赏花。您去不去？”

　　李婉问言一愣，放下手中的茶盏苦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高兴的，不过是场鸿门宴罢了。”

　　“啊？”春晓挠了挠头:“那小姐还是不去为好。”

　　李婉轻笑点头:“去，必须去，明面上过招总比暗地里放箭好。”又敲打春晓的小脑袋道:“你啊，还得学学锦儿，别只知道吃喝。”

　　春晓一脸憨笑，看得锦儿好笑不已。不过春晓手脚倒也越发勤快，仔仔细细地替小姐更衣。

　　李婉整理好发髻，出门前交代好屋子的事宜后，这才不慌不忙地去赴这场名为赏花的圈套。

　　宁远候府，京城里叫的上名号的小姐差不多都来此赴宴。这些小姐妹们都有各自的圈子，不外乎是文官、武官和侯爵这样分开。

　　有的圈子也比较杂，而这些不同的圈子如今都在讨论同一件事。以摇安郡主为首，她们现在都等着做出这件丑事的女子，好痛痛快快的奚落一番。

　　李婉进府后就察觉出众人不善的眼光，她心中打着算盘，面上仍姿态从容地落座，安静的等着接各位小姐的招。

　　摇安郡主看见李婉的态度，觉得十分扎眼，终是气难平指桑骂槐道:“不知大家见没见过□□？一身皮皱极为难看，心却比那天还高，妄想着吃到天上的天鹅肉。真是好笑，到底是不清楚自己什么地位。”

　　贵族的小姐们都会心一笑，一些官位差点的小姐却是脸红了又红。郡主这最后一句话打击面太广，好像是说瞧不起她们这些地位较低的小姐。

　　但是她们又不好反驳，生怕自己一接话就成了那个被嘲笑的□□。

　　李婉听后却是淡然一笑:“地上不只有□□，也有落脚的天鹅。这天鹅总不会一直在天上飞，落了地也不过是个家禽罢了。佛曰众生平等，郡主凭什么认为天鹅就比□□高贵？”

　　摇安郡主气得要反驳，李婉平淡地看一眼她接着说道:“我们这些京城长大的，倒也不知□□是什么样的。郡主是怎么知道那就是□□？莫非郡主托以前在乡下长大的福才能分辨出？那我们真得好好向郡主讨教。”

　　“你！”

　　摇安郡主气得手脚发抖，她小时候养在皇庄上，到了十岁以后才被接来上京。这事没少被人耻笑，如今李婉如此打脸，叫她一时之间下不了台。

　　“我、我自是不知。”摇安郡主气得说话都不大利索，脑子也晕乎乎。

　　“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李婉面上带有笑容又道:“不过以摇安郡主的学识，恐怕还大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不如让本小姐为你解一解惑？”

　　摇安郡主一张小脸涨红，气得不知怎么反击，只好脑子一热，脱口一句:“我自是知的！”

　　“郡主说话怎么如此反复？倒是叫人不知该信哪个。”李婉不是个软柿子，谁敢跟她过不去她必定要让此人丢脸丢个彻底，最后以后看见她绕着走。

　　摇安郡主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如果自己说识得□□，不就是打自己脸？但若是说不识得，岂不又是默认自己不懂装懂？

　　李婉看着摇安郡主脸色变上好几回，心里终于舒畅。凭一个小丫头也敢和自己斗，自己打脸这招用得最是溜。

　　席间的众位闺阁贵女，见摇安郡主都吃了亏。也没人敢再去议论此事，深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女眷的宴席才刚安静，一个外男的闯入掀起了波澜。

　　“哎呦，众位妹妹们，多有冒犯。”魏稹明笑呵呵地拱手作揖，“男席那边实在凶残，且让我在这边躲一躲吧！”

　　摇安郡主脸色红了又红，直接开口替女眷们答道:“这有何妨？魏公子且在这待一会吧。”

　　李婉慢斯条理地饮着花茶，见魏稹明如此的耍无奈，心中好笑不已。多半是被人灌了太多酒水，有些吃不住。敢为了躲酒闯到女席这边，真是胆大包天毫无束缚。

　　不怕哪个女眷就此赖上他吗？

　　“子琛兄，还有好几坛酒未饮，快出来吧！”

　　“这可是十里坊的好酒，不醉不归啊！”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魏稹明也顾不得太多，跑到李婉的桌前，嗖的一下躲到桌底。快得李婉都来不及阻止。

　　“我看见魏兄往这个方向跑的。”几个公子哥说着话，也没注意到这里是女席。等看见一群花花绿绿的闺阁贵女时，吓得他们不住地赔罪。

　　为首的太子爷赵辛，看着不慌不乱，实则尴尬不已。

　　“此事是孤多有冒犯，还望妹妹们不要受惊。”

　　女眷们也不敢得罪太子爷，都说无妨。赵辛离深深地看了李婉这边一眼，在李婉以为快要穿帮时，赵辛却不多说一词，转身离开。

　　“多谢。”魏稹明从桌底下出来，月牙色外袍随风鼓动，脸上眉梢微翘笑意融融，说不出的恣意风流。

　　在场的贵女们看得脸儿红了又红。

　　李婉到底经历了一世，还算抗的住。只白了他一眼道:“魏公子莫要再有下次，否则我可就非得赖上你了。”

　　魏稹明笑意不减，状似天真地睁着那双星眸:“好说，我未娶你未嫁，有何不可？不知这位妹妹家在何方？我好去拜见拜见未来的老丈人。”

　　说着这等没脸没皮的话，还如此嬉皮笑脸，让李婉恨得牙痒痒。

　　她算是被魏稹明的打蛇上棍治得服气，也不打算再与他多说，领着丫鬟转身就走。这宁远侯府不是个安生地，以后还是少来。

　　魏稹明几步跟上前来:“这位妹妹，缘分来了，躲也躲不掉。我觉得你我就极其有缘，你一定要等我呀！”

　　说完挥了挥手，在李婉半知半解中消失了背影。

　　等？等他什么？李婉觉得魏稹明少年时脑子不大好使吧！怎么如此混不吝里？如此过了两三日，李婉晨起给梁氏请安时，梁氏不住地打量她。好似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女儿一样。

　　“婉儿，和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这才拒了宁世子的婚？”到底是关心自家女儿，梁氏憋了一上午的话，还是一箩子倒个干净。

　　李婉以为是外面传的一些风言风语，让梁氏误会:“母亲，别信那些外人胡诌的。难道女儿家一定要一些情情爱爱吗？前朝尚且有女皇商，您女儿我以后怎么就不能自立自强？”

　　梁氏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只抿了一口茶水不再言语。似乎一脸的不相信李婉所言。

　　李婉也不急于一时改变母亲的想法，不过母亲如此作态，不像是只听了些言语，应该在这几日里，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

　　“母亲，”李婉斟酌着开口:“是不是……发生了何事？”

　　梁氏一脸淡笑不语，看着李婉一脸不解又不忍心地开口道:“我的婉儿，若此事成了，你会一世无忧。娘不会害你，娘也不想看你以后孤家寡人。”

　　得了，定是又来了门亲事。李婉心里明得和铜镜一般，出了母亲的朝晖阁，转头就去了正堂。她总觉得那个提亲的人，一定还在正堂未走。

　　到了半路上，李婉就撞见父亲李誉一脸高兴地拎着两壶女儿红，带着魏稹明要到荷塘边的亭中喝酒。

　　女儿红？父亲埋了十五年的女儿红！干嘛要给魏稹明喝？

　　“父亲！”李婉叫住李誉，几步走上前来。在魏稹明含笑的眼光中发问道:“魏稹明，你何故来我家？”

　　魏稹明挑起一边浓眉，一脸高深莫测语焉不详道:“李小姐倒也不必急着知道，此事你以后自会明了。现在时机尚不到时候。”

　　“这是何意？”李婉眉头一皱，心中警铃大震。

　　李誉却是笑呵呵地道：“婉儿，稹明没有恶意，日后你们还得好好地相处才好。”

　　李婉见状也明白几分。这是在谈论婚事？她心中怒气汹涌，这魏稹明分明是在戏耍她不成？

　　思量几番后，她将父亲拉至一旁低声询问道：“父亲这是想将我，嫁与魏稹明？”

　　李誉这时却卖起了官司，笑呵呵地道：“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只管安心待在闺中，父亲会替你安排妥当的。”

　　如何能安心！

　　父亲摆明是看上魏稹明这小人，别人不知她还不知？魏稹明可不是什么儿女情长、赤胆忠肠的好人！

　　晚间的时候，母亲梁氏来到她闺房同她说道：“婉儿，靖远候的世子魏稹明，今日来向你提亲，你父亲估摸着是同意的。”

　　什么？他魏稹明抽的是哪门子的风？真的向她提亲？李婉觉得他定是想日后好摧磨她！

　　前世他可是孤苦一生，怎的这一世，瞄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