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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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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吗?”
他依旧风光霁月,甚至和当初一样。
“嗯,要走了,以后也不用再来了。”她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
“……,好。”他轻声说。
似乎,两个人中热情的那个不再热情的时候就会陷入无话可说的绝境。
“能多留一天吗?我有事想和你说。”就在她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再次开了口。
“留下?不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她背对着他说道。
“……,好,我知道了。”
“那我就不留了,马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好。”
“小/姐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被光头大叔留在那里了?”碧云皱着眉头,嘟着小/嘴悄悄地说。
“不会的,徐施主马上就来。”小师傅同样内心有些担忧,但是他相信徐施主一定会来的。
“等很久了吗?刚才遇到了一个故人。”小/姐坐在马车里轻描淡写地跳过了这件事。
“那我们快回去吧,我好想吃好吃的肉肉。”碧云撑着脸,陶醉地说。
“小丫头真是的,就知道吃。”小/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亲/昵地说道。
“小师傅,我可告诉你,我们长安出名的小吃没有我没吃过的,到时候一定让你多尝一些。”小/姐一提起长安小吃整个人像是下凡了一样,不再高不可攀。
“好。”小和尚害羞地说道。
马车晃晃悠悠开始前进,小/姐掐着手心,终于还是忍住了掀开帘子看一眼的冲动。
她依旧面不改色,仿佛被冻结了时间一般,不再有任何的改变,也不会再任性地/下决定。
“小/姐,到了!!!”碧云一路上欢快地叽叽喳喳,当看到熟悉的府邸出现时,她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呼唤着小/姐。
“好,小师傅和我一起下马车吧。”小/姐掀开帘子,转身看向坐在里面的小和尚。
小和尚心里想,她肯定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简单一个回眸就已经让人不能直视。
下了马车,一座外观典雅的府邸坐落在长安城一个偏僻的地方。像是被遗落在繁华边处一样,孤独地守望着。
“明天,就是那个日子了,小师傅一定要见识一下长安城的夜景。只有看过了长安城最繁华时的夜景的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见过长安城。”小/姐说起长安城就一脸自豪,脸上是不会熄灭的光芒。
“好。”小和尚反复打腹稿,脱口而出地却还是一个“好”字。
“兄长,好些了吗?”小/姐端着药一点一点地喂给躺在床/上病弱的男子。
“我觉得好些了,九卿,差不多了吧?”男子撑着床努力靠在床柱上,她没有帮忙。
“……,可以了,兄长,我准备好了。”她笑着说,眼底却不在笑。
“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答应我。”男子虚弱地说,精神也愈加萎靡。
“我会的,就算是最后一个也要努力活下来的。”小/姐握住她兄长的手,传达着自己的决心。
她知道这一切很难,但是一切总会过去的。
“兄长,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你要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她摇着男子的手,像小时候央求兄长带她逃课出去看灯会一样。
“好。”男子眼角荡漾出一抹温柔的浅红色,整个人瞬间有生气了。
“那我要吃好吃的酥糖月饼,吃好几个。”她靠在男子的腿上,娇憨地说。
“好。”
“我想一辈子和兄长在一起,好让兄长给我买好吃的。”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回到了过去,不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兄长,我有些害怕,你要看着我上花轿好不好?”她仰起头,看着男子,眼神里满是惶恐。
“好。”男子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像第一次给她梳头一样那么细致温柔。
“好。”她终于放下心来。
“兄长,我已经找好人选了,就等最后的结果了。”她看向远处坐在亭子里看佛/经的人,眼神里黑沉沉的。
“不要太在意那件事,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就不重要。”她的兄长靠在椅子上,虚弱地说道。
“不行的,兄长,这件事没有完成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心。一定一定要有个结局的!”她抿着嘴,固执地说道。
“傻/瓜。”她的兄长知道,她想/做的事除了那件事还没有不成功的。她一直都固执地可恨又可爱。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我明白的。成则生,败则死。”
“明白就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了。”
“你出生于一个冰雪覆盖的国度,你生长于万物凋零的时刻。
我们世世代代遵循着一个祖训:杀掉预/言家,抢回国土。”
“我们出生于这个富饶的长安城,我们生长于这个繁华的时代。
我们祖祖辈辈遵循着一个祖训:活下去,不要让灵族发现我们的身份。”
“兄长,我喜欢这盏灯,帮我拿过来。”
“好。”
“兄长,这个糖心酥我要吃。”
“好。”
“兄长,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不可以,九卿,你必须活下来,并且要好好的活下来。”
“我知道了。”
“阿福,你送兄长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小/姐眼中的光芒终于熄灭。
“是,小/姐。”
“小师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师傅给我起名为空知,我原本的名字是没有的,从小在寺/庙里长大。”
“那,你要多一个名字吗?”小/姐站在背光之处,影子拉出长长的一条。
“好。”
空知,名字是咒。
“那就叫谢逢吧。”
“好。”
“空知,要明白。人一出生就有了自己的使命,有的人是世代从文,有的人是世代从武。而你,是世世代代的预/言家。”
“师傅,预/言家是什么?”
“预/言家就是最不该活着但偏偏要活下去的人。”
“那为什么不该活着?”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会痛苦,就会想既然不能改变将要发生的事,那为什么要知道呢?”
“师傅,我也会为此痛苦吗?”
“人人都会痛苦。”
“这样吗?”
“徐施主,你知道了将要发生却无法改变的事情会为此而痛苦吗?”
“会。”她说。
“我也一样呢。”小和尚,不,已经是谢逢看着她说。
“总会这样的。”她回答道。
“对,总是这样的。”他说。
“那真是太糟糕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啊。”谢逢眼含笑意回答到。
小/姐原地旋转了一圈,看着繁华的长安城,她问:“喜欢这里吗?”
“喜欢。”谢逢看着她说道。
“我也是,特别特别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有我的根。”她的眼睛闪耀着似乎永远也不会熄灭的光芒。
“我也会的。”谢逢说道。
“小/姐,吉时到了,该上花轿了!”碧云火急火燎地敲着门,小/脸皱得紧紧的。
“我知道的,你先下去吧。”小/姐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
“好嘛,我知道了。”碧云垂着头不开心地走了。
“夫人,请随我来。”小丫鬟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地说完,立马转身带路。
小/姐什么都没说,不急不缓地随着小丫鬟走到了书房。
“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我,你不该早就知道了吗?”小/姐嘲讽地说道。
“我,确实是早就知道了。”身着红色婚服的男子温和地说。
“哼!不要装作很熟的样子,大家心知肚明的交易罢了。”小/姐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我知道的,只是九卿我们现在可以入洞房了吗?时间到了。”男子丝毫没有被刺到,依旧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走吧。”小/姐冷着脸,甩下一句转身就走。
“好。”男子很听话的跟在她身后。
“余白夜,记住,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他依然记得当初见到她的情景。
嚣张不可一世,冷漠又无情。
有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不该太好人。但是好人是他唯一能留在她身边的理由。
“我明白。”他记得自己当时低下头,冷静又克制地回答。
她这才满意地冷哼,“还算你识相。”
现在,她留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而且有名有份。
“那我们早些休息吧,今天也累了。”倪蜻叶坐在椅子上看向坐在床/上的人。
“你知道自己该睡在哪里吧?”小/姐弯起唇角,眼神里一片冰冷。
“知道的,我就在外间,你要是有事随时找我。”说完他微微点头,转身朝外间走去。
“呼~,终于走了。”小/姐长舒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最终还是要搭上他吗?再看看吧!也许,会有转机。”小/姐苦恼地思索着,不知不觉中竟然就睡着了。
夜色渐渐低垂,外面的热闹像是漏了气一样,一下子变得冷清。
余白夜轻手轻脚地走向内间,看到倒在床沿,睡得很不踏实的人。他轻轻地抱起她,让她能端正地睡在床/上,然后给她掖上了被子。随后他就退了出去,躺在外间的床/上嘴角轻扬。
心甘情愿地付出,就算最后没有结局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