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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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傅，喜欢吃点心吗？陪我吃一会儿吧。碧云那丫头又不知道去哪儿了，就劳烦你一会儿吧。”小/姐收拾出了一盘点心端到了外面的石桌上。
小和尚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梅花形状的点心，磕着它的角。
很甜，很好吃。小和尚想。
小/姐下巴杵在手心里，歪着头看着他。
真像啊。
那时候的自己就是这幅模样吧。
天真的，不谙世事的。
也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喜欢，但是手法拙劣不自知。
“真好啊。小师傅，要是能回到过去，你会怎么做？”小/姐的眼睛看着他，就像透出一扇门看向她自己的过去。
“我，不想回到过去。”小和尚垂下眼睑，手里的点心也不吃了，搁在盘子的一角。
正是六/月的天，晴到心里。阳光之下，小和尚像是被笼罩了一身的佛光，宝相庄严。
“为什么呢？”她固执地问。
“红尘皆是过去，而我不信红尘。”小和尚纯真的脸上是让人看不懂的神情。
“所以，浸染红尘就要被留在过去。小师傅你真是要做大事的人。所以，不渡红尘渡不渡众生？”小/姐心中的迷茫像是被风吹跑了。
她想，不能再留恋过去了。
“哎？”小和尚眨着眼睛，一脸懵懂。
“要实现非同凡响的事情吗？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小/姐站起身。
小和尚这才发现，她并不矮，端的是英姿飒爽，眉目俊秀。
“我可以吗？”小和尚问道。
“我觉得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小/姐笑着说。
“好。”
“九卿，今年又有你最喜欢的梅子酒。”温和俊朗的少年往杯子里倒了不足三分之二的酒水，然后戳着束冠的小孩的额头，悠然自在地端起酒杯喝干了梅子酒。
“九卿，坏小孩是没有酒可以喝的。”俊秀的少年笑眯眯地说道，又倒了一杯酒喝干。
“可是，我就是想要。”小孩闷闷不乐地说道，低着头用脚来回摩擦着地面。
“九卿，这世上从没有什么想要就有的事。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身上有别人没有的责任。”少年摸/着小孩的头说道。
“我不想听，没有酒喝，还要听你唠叨。”小孩鼓着脸推开了放在她头上的手。
“所以，你是想一口都喝不到吗？”少年用手掌大力地摸/着她的头，语带威胁。
“兄长坏！”小孩挣来少年的手掌，生气地跑开了。
“九卿啊，还只是个孩子啊，时间不多了……”
少年担忧地看向远处的小孩，眼中是挥之不去的忧虑。
那时年少，一直不明白兄长的忧虑，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才明白兄长那种“我该拿你怎么办”的担忧，可是，时间是不会倒流的，也不会给你改错的机会。
“九卿，是我的孩子啊。”
“九卿，做得很好。”
“九卿，也长大了。”
“九卿，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依稀在耳边回响起当初的话语，还是温暖到心肺里。
只是，也明白，长大了。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这里真的很无聊。”碧云扯着小/姐的袖子摇来摇去。
“我们可是要待满一个月的，这才第18天你就熬不住了？”小/姐弯着眼眸，摸/着碧云的脑袋说道。
“哎呀，这叫度日如年，我都相当于在这里待了18年多了。”碧云仰着小/脸，粉粉/嫩/嫩地脸颊看起来很是可爱。
“很厉害嘛！我们碧云都会成语了。”小/姐调侃道。
“那是！我可是要和小/姐一辈子的人，不好好读书怎么可以？”碧云骄傲地挺/起胸膛。
“那碧云再努力一点，多待几天好不好？”小/姐笑着掐了一把她嫩/嫩地小/脸蛋问道。
“嗯……，我再坚持坚持。”碧云皱着眉头左思右想，最后还是不想一个人离开小/姐。
“傻丫头。”小/姐摇了摇头感叹道。
“我先去小师傅那里一趟，我们碧云可要乖乖的，外面的人可不会都是和善的。”小/姐特意叮嘱了那个有些莽撞的小丫头才推门出去。
“小师傅，还有12天我就要走了，到时候，要一起吗？”小/姐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小和尚抿着嘴，耳根通红，强作镇定地点头。
“那就好，我喜欢如约而至。”
“我也是。”小和尚并未说出口，只是在心底说出这三个字，好像与她更贴近了。
“对了，小师傅，我想问你，怎样人才能不痴？”小/姐将要转身出去，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他。
“我以为痴字不可解。”小和尚目光澄澈，像一片净土。
“是吧。”小/姐笑了，眉目间的犹豫也消失了。随即冲小和尚挥了挥手，潇洒地走了。
“不可解就不解吧。”她心里想，“反正一辈子也就这么长，也就这么点，多点想要留恋的东西也没什么。”
“今天的书背了吗？”小/姐靠着柱子，一脸严肃。
“背了，早就会了，但是小/姐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都找不见，一个人可害怕了！”碧云用手指比划着，一脸委屈。
“背了就好，之后会考你的，要记得复习。”小/姐避而不谈，只是教/导了几句，摸了摸她的头。
她想，也是时候改下定决心了。
“九卿，九卿，九卿……”昏暗的油灯下，一个风姿卓越的和尚正对着一枚棋子喃喃自语道。
“小师傅，你会下棋吗？可以教教我吗？”
“小师傅，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有心吗？”
“小师傅，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小师傅，我以后大概会一直记得你的。”
“小师傅，我真的很……你。”
偏偏是一抹风，吹散了她不该生出的期待，却吹跑了他不该生出的痴念。
若是真有佛，那真是太好了。
可惜我醒/悟得太晚，你觉/悟得太早，不然，我们就可以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拥有最完美的相遇了。
我佛慈悲，痴念不可解。
站在不为人知的小角落，就想阴暗的臭虫一样，隐秘地寻求着可以带来一线光/明的慈悲。希望能以可怜的面貌赢得一丝垂怜，然而，光/明却照在了最敞亮地地方。
他就在那里，像从前一样。
不肯当面接收她的好意，却在背后暗自恼火自己的固执。
“小师傅，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莲花吗？这几日的莲花来得正好呢。”彼时她的眼睛明亮，像是星辰住了进去。
而他却是一句冷漠地拒绝:“师傅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
然后一个人躲在暗处，看着她独自一人站在池边，在满池的荷花里，她是最耀眼的一朵。
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所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眼中的光芒消失，知道最后再也映不出自己的影子。
今日的造化正是昨日的因果。
谁也不能怪。
“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思，这样真是让我有些累了，如果还是没有结果，那我就放弃了。”她在灯光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当断则断。”镜子里的自己这么说道。
“希望吧。”她回答。
“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我想对你说一句话可以吗？”她叫住了就要离开的她心中风光霁月的仙人。
“……，可以。”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听到他声音的停顿她就知道了，可能现在的举措都是在强人所难，但是就这一次了，以后也不会再这样了。
“谢谢。”
“我，很感谢你，你让我保留了最后的颜面。以后也不会再这样打扰了，谢谢你作为出家人的慈悲。”她笑着说，眼里是再真诚不过的谢意。
“所以，我……。”她刚开口，就有声音打断了她。
“九卿，该走了，家里有急事。”兄长的声音响起，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
“是父亲出了什么事吗？”她顾不得其他，立马跑到兄长跟前。
“总之，事情很复杂，我们回去再说。”
“好。”就在要走之前，她回头对着她心爱的人说，“我喜欢你。”
她的兄长却在她说出口的同时斥责:“九卿，不要为小事所累。”
说完以后还冷漠地剜了他一眼，随即带着她离去。
然后一去就是三年。
再次见面就是现在的光景，见面不识。
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当初能勇敢地表现自己的感情，会不会就可以好受一些。
但是谁都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小师傅，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今天好好收拾一下，道个别吧。”她看着坐在棋盘跟前独自下棋的小和尚说道。
“我已经，道过别了。”小和尚看上去已经成熟了很多，似乎有些东西让他一下子长大成/人。
“那就好，要在来得及的时候好好告别才不会后悔。”小/姐看向远方，像是远远地看着不能再见的人。
“那么，你在为什么而烦恼吗？”小和尚看着她不禁脱口而出。
“为活着很难过又很幸/运而烦恼，但是这烦恼不可避免不能消除。”小/姐没了平时一直挂着的笑容，只是看起来孤单地像是要死了一样。
“我不明白。”小和尚眨着黑黝黝的眼睛，一脸茫然。
“总会明白的，我不喜欢这句话。所以我要告诉你，不明白是好事，当你懂了，请一定要好好活着。”小/姐垂下眼眸，沉静地说道。
那时，谁也不知道，这些话竟然像预/言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