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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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朝那女人点头致谢后，很快上了车。
“先生，还要继续跟着么？”司机侧头等叶修发话，却见叶修望着前方发愣了半晌，两手死死地抓着膝盖，十个指关节早已泛白。
“哦，不用了，前方掉头吧。”叶修回过神，冲司机点了下头。
雨越下越大，却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
回到家的叶修，打开了小太阳放在腿前，在双膝上铺了一块小毯子，捧着一杯热水坐在窗边看夜景。身体逐渐回暖，看着雨水顺着玻璃入注而下，倒映出自己的半张侧脸，回想起今日种种，叶修觉得可笑又狼狈。
毕竟结婚算来也五年了，有孩子是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人都是会需要家庭的，不需要的只是年龄未到。
......
“...你不能这样说，人都是会需要家庭的，不需要的只是年龄未到。”韩文清将他拥在怀中，在他耳边说沉声说道。
“我们也会有的...”叶修侧身换了个姿势，趴在韩文清的胸前，靠着他欢愉后汗津津的胸膛，那颗年轻有力的心脏在胸腔里振聋发聩。
“对，我们也会有家庭...我们还可以领养一个孩子...”韩文清抚上叶修的后颈，用炙热的手掌轻轻地摩挲撩拨。
“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给他一把枪让他满世界疯，女孩给她买粉色的裙子、粉色的鞋，怎么好看怎么来，要比别的父母还要宠她...”叶修闭着眼抚摸上韩文清的脸颊，摸到那扬起的嘴角，自己也不觉露出笑意。
“好啊，都听你的。”那声音传入耳畔，所有的一切曾令他那么安心。
......
时间，可真是无情的东西。
叶修望着手中半杯水，早已失去温度变得冰冷。
他承认，时至今日，当他再次见到韩文清，他仍无法抑制自己想要靠近那个人的念头。
就好像那人身上有与生俱来的磁场，哪怕排斥的人千千万万，对他仍有着致命的吸引。
意识到这点时，叶修才发现，尽管他做好了一切重新见面的可能和场景的准备，但当年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未说的解释，在再次见到韩文清时都突然变得那么无关紧要了。
他甚至想要再多见见他、看看他，哪怕只是做个偶尔联系的朋友。
但是，他又如何能保证自己不会想得到更多呢？
想了想两天前自己的行为，无奈而尴尬地锤了锤胸口，想要将这些可笑又“叵测”的蠢蠢欲动锤碎在心...或许他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已经在那人眼中看来突兀又可笑...不过当年，他早已在那人面前没有任何尊严可言了吧。
好在时间也能治愈一切，既然发生了那就顺其自然吧，活了大半辈子半个身子进黄土的人，何苦要为难自己呢。
“我明日归队。”
叶修抬手发了条微信给张新杰。
之后的半个月，他没有再和韩文清有过任何联系，仿佛联盟酒会只不过是个匆匆忙忙的小插曲，他们之间的人生再次各归平静，不会再有交集。
直到那个下午。
应陈果邀请，叶修去五道口商圈附近的兴欣网咖旗舰店和商家聊了聊座椅赞助事宜，谁知出了网咖，竟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幼儿园门口。
叶修老远就瞧见幼儿园门口停着一辆急诊车，心立刻悬了起来，疾步走近就见几个年轻的女教师慌慌张张抱着一个孩子从医院往外跑，叶修定睛一看辨认出正是韩文清的小孩，忙招了一辆出租车跟着就过去了。
到了医院，跟在那几个哭哭啼啼的女老师身后，叶修很快就在哮喘专科急诊区看到了那个女孩，面色发紫，剧烈地咳嗽，能看得出孩子呼吸十分困难，很快几个医生过来进行了雾化治疗，孩子慢慢趋于平静，没有哭闹昏睡过去。
“都怪我，都怪我...这下完了，我工作要丢了，我才刚毕业啊...我就是收拾了个床铺，谁、谁知道她连棉絮都能犯病啊...”一个年轻的女教师靠在墙边哭。
“没事，没事也不全怪你，那孩子哮喘，谁知道忌讳那么多...我们能及时叫救护车送过来已经是万幸了。”另外两个女教师在一旁安慰她。
叶修远远地站着，没有理会，只是望着那女孩发呆。
此时她闭着眼睛，几乎整张脸被一个透明巨大的塑料罩罩着，安安静静地躺在对她来说过大的病床上，粉红色的小皮鞋还穿在脚上，小小的，看起来只有手掌那么大，上面有两个好看的绸缎质感的蝴蝶精，没有一点脏掉的痕迹，那么干净，就像一个童话里的公主。
医院里的人进进出出忙碌，甚至没有人为她脱下鞋子，盖上被子。
叶修刚要上前，却听到后面一个熟悉地声音喊着冲进他的耳膜。
“医生！医生！我是韩迎雪的家长！我是韩迎雪的父亲！”
叶修回神，看见韩文清几乎是失魂落魄地从人群中撞向眼前，那人看到他回头也是一愣，但很快看到负责的医生和他招呼便转身过去，几个女教师也赶忙围了上去。
......
“你...怎么在这儿？”办完相关住院手续的韩文清回头问跟在身后的叶修。
“我...今天刚好来医院体检，看到个挺漂亮的小孩急救，就...来看看。”叶修道。
“...哎，这孩子命苦...”两人走回床位，韩文清替孩子脱了鞋，轻轻盖上被子，孩子的脸此时已恢复血色。
“我刚听医生说是过敏性哮喘？”叶修帮忙掖了掖被子。
“嗯..其实是遗传的...她...”韩文清一手抚上孩子的额头，突然止语抬头望向叶修，有些尴尬地道，“她母亲是过敏性体质，遗传的。”
“噢...那以后也还是要受苦...”叶修顺着接话，也没多问。
两人相对无言，一起坐在床前陪着孩子待了一会儿。
看窗外天色渐晚，几个女老师也不知何时离开，韩文清突然起身道：
“谢谢你今天...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叶修坐得困乏，起身摆了摆手道：“我刚忘记取体检报告了，先走了，约饭等孩子病好了再说。”
“孩子...”韩文清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叶修头也没回地走出病房，韩文清后半句说的是什么呢？他没听清，也不想听。
赤裸而残忍的真相，他已不用再需要知道更多。
转眼就是周末。
叶修正在阳台收着被子，看天色阴郁的样子，他望着远处在风中摇动的槐树皱了皱眉，转身抱着被子进了屋，随手打开了烤暖。
刚坐下打开电脑喝了两杯茶，便看见韩文清的电话突然从手机里跳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