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韩叶] 星屑》好药

3、第 3 章

　　03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所以才...”车上，前方的红灯混合着昏黄的路灯、五光十色的夜景灯光，这些迷幻的光影轮番在韩文清的侧脸闪烁，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没有一丝温度的变化，只是盯着前方十字路口。
　　叶修瞥了眼韩文清，目光落在在手上仍未取下的白色绷带，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道：“没事，我都自作多情那么多回了...你这一次不算什么。”
　　“......”绿灯亮了，后方响起鸣笛声，韩文清似乎是愣住了，反应了两三秒才换挡踩油门。

　　两人一路没再多话，叶修侧身靠在座位上不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知怎么的，这一年来他睡眠都不太好，睡得晚起得早，总有噩梦，过去的种种在梦境中复现总能令他半夜惊起，大汗淋淋。
　　而上次遇到韩文清后，他竟然意外连着几晚都睡得不错，这会儿在韩文清的车上，闻着那令他无比熟悉甚至可以说些怀念的味道，竟然直接在座位上睡着，这是他自己都未曾料到的。

　　梦里好像有人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脸庞甚至眼角、嘴唇，他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那声音太遥远，像是隔着千万崇山峻岭，而那个手掌温暖至极，令他眷恋。
　　仿佛又回到五年前，大ma 的致幻感与眩晕感令他如堕深渊，那轻抚他脸上的手又如悬崖边唯一的绳索，将他从深海中托起...

　　...
　　又是噩梦。
　　再次睁眼的时候，叶修辨认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地——小区楼下，韩文清的车上。

　　“怎么没叫我？”叶修起身，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把身上的大衣递给韩文清。车上开了暖气，韩文清常用的大地香水味在他掀起大衣的同时冲入鼻腔，冲得他鼻子一酸。
　　“看你睡得香。”韩文清接过却又复盖在叶修的肩上道：“你出汗了，坐一会儿再下车吧。”

　　叶修点头，车内又陷入沉默。

　　韩文清关了暖气，把自己一侧的后车窗开了一个缝，深秋的冷空气立刻窜了进来，尽管还披着大衣，叶修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放首歌吧，老韩。”叶修看着窗外高楼，几家通明，几家晦暗。
　　韩文清抬手点亮车载显示屏，最近播放的是一首林宥嘉的歌《宠儿》

　　“包括纷扰/包括星屑/包括断了气/包括坏雨伞/包括月之海/包括碰了雪的指尖
　　例如思念/例如游牧/例如信天翁/例如地下铁/例如你侧脸/例如末日前的荒田
　　...”

　　“我下车了...”一首歌没放完，叶修便推开了车门。
　　“你...”起风了，韩文清坐在车内，看叶修将整个身体躲在大衣中，发梢随风扬起，叶修的身体十分消瘦单薄，整个人开始不住地咳嗽，就像是一片快要被风吹走的落叶。
　　“咳咳...不介意的话...咳咳...大衣改天我再还你...”叶修从衣领中探出头冲着韩文清一笑，抬手关上了车门。
　　“好...你...快上楼吧。”韩文清放下窗户望了眼叶修，随后车子启动。

　　望着远去的黑色大G，叶修闭上眼忍不住将脸埋在大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脑海中是韩文清的右手，他醒来时绷带已经拆了，无名指那里干干净净。
　　没有戒指，甚至看不出一点常带戒指的痕迹...

　　韩文清
　　又一个冬天要来了...

　　...

　　“你怎么会...有我电话？”
　　次日下午，韩文清意外收到了叶修要过来的短信，立刻电话打了过去。
　　“KB俱乐部联系方式网上一查就有，刚才我打电话问了前台。”叶修在电话那头懒洋洋道。
　　“我找人去取...”韩文清道。
　　“没事，我出来走走也好...等会见。”怕韩文清再有推辞似的，叶修那头挂断了电话。

　　韩文清望着手机上的号码发呆了很久。
　　这串号码他其实早已烂熟于心，来B市不久他就和张新杰取得联系要到了电话，但从未拨通。
　　今天下午恰逢清扫闭馆，此时员工都在馆内做清洁，韩文清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前台，握紧了手机看向窗外，天空阴郁，看样子是要下雨。

　　比约定时间晚了近1个小时，叶修到的时候，窗外已开始飘起了小雨。
　　“不好意思，中间有事耽搁了。”叶修笑着推门进来，裤脚微湿，膝盖处却绑着两个显眼的护膝。
　　“其实，你什么时候还都行，或者我派人去取。”韩文清上前接过衣服，递过一杯早已准备好的热水。
　　“我也没有料到会下雨，抱歉...你是有什么事吗？”看韩文清穿戴整齐，叶修疑惑。
　　“我...我有点急事，可能...没法送你，我找人送你吧...”韩文清望着叶修的两膝道，匆忙地拿起收起像是要打电话找人。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很方便的。”叶修爽快拒绝，没有犹豫，也没有追问，他们都早已过了刨根问底的年龄，毕竟追问到的真相或许会更难以接受。

　　而叶修越是这样轻松，韩文清心里却越被人攥着般得疼。

　　看着叶修上了出租车，韩文清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韩文清不知道的是，叶修让司机围着那条街转了一圈，随后就跟上了他那辆车流中仍十分显眼的黑色大G。

　　“麻烦您了，别跟太紧，不跟丢就行。”叶修又递过20元给到司机，随后从口袋里取出刚刚在药店买的止疼药，就着口水又硬吞了一片。

　　雨天确实已不再适合叶修出门，虽然没看天气预报，但是两膝的酸楚早已昭示一切，饶是如此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无奈半路雨落双膝疼痛难忍才找了药店临时买了止痛药和护膝。
　　看着膝盖上歪歪扭扭的尼龙绷带，叶修不禁自嘲地笑了，天色近黄昏，他看着远处雨中的那辆亮着尾灯的黑色大G在晃动的雨刷和雨水间发着朦胧的光，不免感慨。

　　算了，知道又如何呢？
　　叶修正准备和司机说这个红灯过了，下个路口就掉头回家，结果却见那车稳稳地停在了一个幼儿园门口的停车区。

　　直到看见一个女人撑着伞，牵着一个穿着柠檬黄毛衣裙、踩着粉红色雨鞋的小女孩走到车前时，叶修所有事先想好的，可能预想到的所有可能性，他以为他这几年早已建立起的、完美无缺、坚不可摧的护甲，瞬间就被轻而易举地击碎。

　　那雨鞋在有水的地方顽皮地踩了两下，很快就被匆忙下车的男人抱起，拥在怀里，疼爱地摸着后背，小女孩抬手捏了捏韩文清的鼻子，似乎在惩罚父亲让自己等得太久，韩文清则吻了吻女孩的额头，在侧颊亲密地说了两句话，很快就将孩子抱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