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失重》江帆子

5、Chapter 5

　　“小公子这是做什么？”石山阻止不跌。

　　“哦，对了，我这次回来啊，是因为找到了那把钥匙的秘密，特意回来告知一下我亲爱的哥哥，省得他拿着不会使。”

　　“钥匙？什么钥匙？”石山一脸疑惑，继而又惊又喜道，“你是说老爷留下的那把钥匙？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总裁赶回来。”说着，赶紧转身出了门。

　　诺大的环形玻璃办公室里，孟楚秋却是一脸发懵，“什么情况？石山不知道钥匙的事？难道钥匙不在他们手上？！”正百思不得其解间，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来电。孟楚秋倚在转椅上，半摊着身子，慵懒无聊地按下了接通健，“喂。”

　　“喂，我终于打通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兴奋到要哭出声来，“孟楚秋，我是秦洛！”

　　闭目养神的孟楚秋当即从座椅上滚落了下来，小腿直接磕到了办公桌的桌腿上。他下意识地捂着又麻又疼的小腿蹦起身来，手机那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楚秋，求你帮帮我！”

　　“你说你是谁？！”

　　“我是秦洛啊！”

　　孟楚秋浑身一激灵，单腿蹦着，一脸惊恐地将手机丢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浑身打了个冷颤。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十分清晰，在这个隔音的环形办公室里显得异常突兀。孟楚秋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睁大眼睛，再仔细去听，直到确认电话那头依旧连连喊出的是他的名字，这时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冷汗，他才终于鼓起勇气拿起了手机，对方沙哑的声音还在追问着：“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孟楚秋！！”

　　“你到底是人是鬼？！”

　　“什么是人是鬼？！我还想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一出门就到了这里！”

　　“你这是录音吧，你是早就录好了，想用这样的恶作剧来威胁我......”孟楚秋慌乱中自认看穿了秦洛阴谋，说话间，不忘朝四周看看，是不是哪里有监控器。

　　谁知电话那头的秦洛却要咆哮起来，“恶作剧！是你孟楚秋做出来的吧！你那把钥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回到了十年前。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年前？！”孟楚秋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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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孟向冬回到办公室时，办公室里早不见了孟楚秋的身影。

　　“孟总，他刚才还在这里，我这就找他去，别让他又出什么幺蛾子去......”石山道。

　　“不用了，他一向吊儿郎当，掀不起什么风浪，随他去吧。”说话的人正是孟向冬，一身高尔夫装的他刚从球场回来，细心地擦着心爱的球杆，一单一双的眼皮让他原本老道的眼神显得更加老谋深算。

　　“可他发给媒体的那些照片........”

　　“放心吧，他才不会发给媒体，他知道后果的。”孟向冬十分了解孟楚秋，关乎孟家，孟楚秋几乎不愿启齿，又怎会为了争权而公开露面。

　　“可他说他知道那把钥匙的秘密？”

　　孟向冬冷冷一笑，“小儿科的把戏。他要是知道的话，十年前就该知道了。我之所以设这个局，为的就是让他不请自回，好让我以后省个麻烦。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定了个十年之规，不准我们插手扩张那边的业务。如今十年期已过，也该我孟向冬上场了。”孟向冬说着将球杆立在一旁，转而质问石山，“倒是你，这安保系统怎么做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石山面露尴尬，擦着额头冷汗，“这......是我的疏漏。我保证不会再让他有机会进到这里了。”面对着这个说一不二的冷血老板，他连大气也不敢喘。

　　“他既然回来了，约定也该一一履行了。”

　　“孟总放心，他的资产都冻结了，东西也都收回来了。另外，我也派人盯着他了，任何风吹草动都在孟总掌控之中。”

　　孟向冬背身而立，面对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祖父的油画肖像，嘴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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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小渔远远瞧见孟楚秋出了总部大楼，赶紧跟了上去。见孟楚秋脸色不好，以为他必然是吃了闭门羹，或是受了孟向冬的奚落，于是，严小渔忙要逗他开心：“老大，我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孟楚秋一下子停了脚步，转身将那张门禁卡丢给了他，眼看着就要怒发冲冠。

　　“那我自己说好了。”严小渔倒吸一口冷气，一副委屈样儿：“坏消息，就是，可能从今天起，老大再也不能住高级酒店总统套房了，就连黎山小别墅估计也回不去了。”黎山别墅是孟楚秋爷爷留给他的一处私宅，但自从他九年前离开弘都后，就再也没有人住过那里。如今，也被孟向冬派人封了院子。

　　见孟楚秋不说话，严小渔赶紧又一脸堆笑起来，“好消息就是，老大你还有我啊，还有那个.......”严小渔说着，伸手指向前方。孟楚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眼前不远，原本停着他那辆顶配Aston Martin的地方，换成了一辆开门都要用踹的二手车，或者说已经不知是几手车了。

　　孟楚秋的眉毛一高一低，眼睛一动不动地傻在了当地，盯着那辆破车，他的嘴里竟说出了这样几个字：“秦洛是不是真的死了？你有没有亲眼见过她的尸体？”

　　“那是当然了，我亲眼去停尸房见过。她的家人到现在还没来认领，所以尸体还在医院呢。”严小渔一脸发懵，继而玩笑道，“怎么，她诈尸了？”

　　孟楚秋眉头凝成了块，“或许还真的诈尸了......”

　　“啊？！”严小渔还没见孟楚秋这么一本正经地开过玩笑，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套路。

　　孟楚秋倒没什么心情解释，一路上，他将那辆破车开出了跑车速度，结果不出意料地撞在了马路牙子上。车后不远，一串交警追了上来。等到跟前时，只剩下严小渔独守在那里赔笑道歉。

　　孟楚秋丢下严小渔，一个人赶去了医院，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只是闯过了保安的阻拦，刚一进停尸房的门，却见一个女法医正躬身低着头，在实验台上专心地做人体组织器官的观察试验。

　　“这里不是闲杂人该进来的地方。”女法医头也没抬，冷言冷语道。

　　“我要看秦洛的尸体？”

　　“我这里是菜市场吗？你以为你是谁？阎王爷也不能说来就来，说见就见。”

　　孟楚秋的手机这时震动了起来。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听着外面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孟楚秋知道是保安赶过来了。情急之下，他上前抄起一把医用剪刀，威胁起了女法医：“马上给我看，就现在！”

　　女法医毫无惧色，反倒是极其厌烦，抬头就要说出个“滚”字时，眼神在看到孟楚秋的刹那忽然凝在了当地，原本的厌烦顷刻换成了两眼温柔，咬着嘴唇竟一时羞涩起来，“你是？”

　　孟楚秋正是心急，哪里顾得了她的神色，直问她道：“秦洛的尸体在哪里，你最好告诉我，否则......”话还没说完，女法医一副桃花眼，仰着红晕的圆脸连连点头，声音细腻而甜美，“你要看什么都行，我这就带你去。”

　　孟楚秋原本要拼命的架势一下子被晾在了一旁。女法医小碎步跑着，带孟楚秋进了停尸房的冷库，拉出了装有秦洛的尸体箱。

　　就这样，亲眼看着秦洛尸体的孟楚秋听到电话那头秦洛的声音，只觉得全身一阵阵刺骨冰寒，阴森森的空气让他简直难以呼吸。

　　“这位先生，这里还有其他人的尸体，你要是也需要看的话，尽管跟我说。”女法医明目张胆地泛着花痴，想要继续讨好对方，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保安朝这边赶来的声音，女法医朝孟楚秋使了个眼色，示意放心，便自己一溜烟地跑到了门口，阻在了保安面前。

　　而这时的孟楚秋，也终于开口说了话：“秦洛的尸体现在就躺在我面前，你到底是谁？”

　　“简直胡扯！”电话那头的秦洛，又急又气，“如果我死了，现在的我又是谁？！好，你既然不信我，那我就说些事给你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假的终究是假的，成不了真的。可千万别把逢场作戏当成了进阶的梯子，孟家的饭不好吃。’你还跟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人只需要闭上眼睛，转个向，就会迷路。你说，这是一个重要朋友对你说过的话。”

　　听到这些时，孟楚秋也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因为这些话，是他当时所感，当真只对秦洛说过。

　　电话那头的秦洛继续摆出“证据”，“至于钥匙，是刘牧告诉我说，钥匙是你的软肋，只要我拿到它，就可以跟你交换任何条件。”

　　“那把钥匙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秦洛哭腔中带着愤怒，“在十年前啊！有本事，你就尽管来拿！”

　　“你真的......”孟楚秋依旧难以相信，他甚至一度怀疑是在做梦，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疼痛的感觉和电话里的声音一样清晰，一样真实。

　　“你到底想怎样？”孟楚秋终于进入了与秦洛正常的对话阶段。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我要回到本该属于我的年代，你把我放回去，我立刻把钥匙还给你。”秦洛回到十年前，已经变得身无分文了，那些存在银行里的钱在十年前的银行记录里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过去的，更不知道如何把你放回来......”

　　“好！既然如此，你就等着孟家变天吧！”秦洛咬牙切齿地挂断了电话。

　　“喂！喂.......”听筒里传来了“滴滴滴”的声音。门外人的吵嚷声越来越大了，女法医关了门，从门口奔来提醒道，“保安我是挡住了，不过眼看着要有警局的人来了。”

　　孟楚秋一头雾水，也只能先走为上了。女法医给他指了指冷库室后面的小门，孟楚秋当下会意，来不及多说其他，只道了句“谢了”便拔腿就走。

　　“喂，你叫什么名字？”女法医喊道，“我叫章君宜，你还会再来吗？”

　　孟楚秋在保安领着警察冲进来的瞬间，从小门头也不回地溜了。

　　女法医章君宜看他如此英俊且又冷酷，越发陶醉其中，直到被一旁保安唤回神来，才忽地变了副冷若冰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