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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番外 画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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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姬友聊微信的内容,无文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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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在巩县原宋皇陵地址上意外发现一个盗洞。
考古学家顺着这个盗洞,竟然进入了传说中从未有前人找到过的宋太/祖陵。
消息瞬间轰动世界。美国,欧洲,日本等国纷纷要求与中国一道参与挖掘工作,但皆被我国外交部驳回。当地政府部门通过中央批准,已决定从各大学征调研究宋史的专家,商讨出一份保护宋陵的计划。
经过两年辛苦的挖掘,专家们终于探到了地陵的心脏宫室。
原本因地宫外缘的几个陪葬陵遭受了盗墓贼不同程度的破坏而始终压着一口气的专家们,接近中心反而松了一口气,显然,盗墓贼因为技术问题从未深入到这里。
打开宋太/祖棺椁原本应在半秘密条件下进行,不过由于两年的探索工程耗时费久,而人民的目光又始终关注着这一项重大的考古发现,因此国家决定,利用现有最先进的技术,在完全排除棺椁遭到损伤的可能性下,现场直播这一极具意义的历史时刻。
开棺的那一天,半个中国都聚集在电视机前,与家人朋友屏住呼吸等待着。
无暇分身的人也大都将手机放在身侧,抽空瞄几眼。
开会的人甚至利用方便的空隙来到有wifi的地方参与弹幕直播。
这一天,中国人的心都被神秘的宋太/祖陵牢牢掌控,他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随着屏幕中缓慢的镜头而移动,毕竟,这可是成吉思汗都没有找到的无人之境啊。
而且,这一伟大的时刻,还能彻底解决一个历史之谜,到底宋太/祖是不是被他的弟弟赵光义毒死?
随着专家们一点一点的清理外部连接处的封泥,十二道黄泥描金绘彩的棺椁,逐渐显露出它原本的模样,独属宋朝的清丽雅致一览无遗。
此时的镜头中可以看到十一位专家正在开会,他们在商量用什么方式开棺,配置几个人手在下方接盖而不至于损伤这件国宝级文物。
待商量完毕,专家们各就各位,只见北大一位泰山级教授一声令下“起”!
众人皆用劲力气,将封闭了一千年的棺椁朝外推开,沉重的木板在空气中较劲,随着专家们的努力慢慢地被揭开了。
而就在镀金双棺露出它不为人知的一面时,镜头却仍然停留在原来的位置,并未为人们解答他们早已按耐不住的好奇。
各个直播间弹幕瞬间刷出了屏幕外……
“搞什么鬼,不让看啊!!”
“到底是神马?到底是神马?到底是神马?”
“让我看太/祖哥哥!!!!!!!!!”
(我已经编不下去弹幕了……反正自动脑补。)
直播间里鸡飞狗跳,并未影响正屏息静气的各位专家们。只见他们在镜头内交头接耳了一阵子,然后明显又是那位北大教授发了话,就有一人队尾走出,来到镜头前,接过等在一旁记者手中的话筒,正对屏幕面向全国的观众。
”各位观众,棺椁中存放着墓主人的尸骨,为了不打扰先人的安息,也恐吓着电视机前的观众,所以,此次的现场直播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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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无逻辑无考证无文笔的脑洞2分界线
距离那场声势浩大的宋陵考古挖掘已逾三年。
当初的发掘成果没有让世界失望,从宋太/祖赵匡胤安息的龙棺中发现的那卷画轴甫经问世便掀起了一阵经久不息的猜测风潮,经各媒体连篇累牍登载,一夜之间成了民间大街小巷的话题no.1。
对老百姓而言,这个不明身份的画中人因与宋太/祖神秘未知的关系而令他们大开脑洞浮想联翩,但也只不过多了份茶余饭后供其闲聊的谈资罢了,可在学术界,对于那些恨不能将宋史背烂的人而言,这个发现足可称得上惊天动地。
在这副陪葬画出土之前,任谁也不会将那位半生戎马,以一介白身做到执掌乾坤的开国帝王,与”情痴”二字联系在一起。
可当赵匡胤的龙首双棺打开的那一天,全世界亲眼目睹镜头下的史学家们如何从里面取出那被墓主人握在枯骨中的第一份明器,那管以整块羊脂玉打琢而成的玉轴,柄紧贴于心脏位置,是开棺后所有人眼中出现的第一件陪葬品。
透过剔透的汉白玉,可以看到其内卷着的是一张古人行书做画大小的帛绢,故而专家组起先推测玉中乾坤也许为哪位宋太/祖生前珍藏的名家字画,如李世民生前嘱以《兰亭序》陪陵一般。然而也有部分成员提出质疑,众所周知的是宋太/祖军门出身,生平唯重骑射,而且不爱读书,生前也未留下与某副书画有关的只言片语。
专家组存着满心的疑惑于第二天将其中卷束的帛画用镊子小心翼翼夹出。
随着渐渐展开的绢绫,所有人屏息静气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庐山真面目被揭开的瞬间,这副赵匡胤下葬前由他人放置在他手中的绢帛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位开国帝王是否有史书上未记载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玉轴书卷与他而言又有着什么样的特殊意义呢?
可当专家组看清印入眼帘的内容的时候,表情都不由自主地换成了一脸懵逼!
之前有人猜名画,有人猜字帖,有人猜遗言,甚至有人猜那是燕云的军事地图,可任谁都没想到它居然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人物画像!
还没被这个意外的事实砸晕的人一眼便发现美人的左手侧那行留书,不禁惊呼出声——“吾爱娥皇!”
一石惊起千层浪,其他人这才发现原来画里不仅留下了赵匡胤的私印,还有一句千年前这位帝王对所爱之人的告白,“吾爱”。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许久,可三年来关于画中人身份的猜测却从未止息,虽然赵匡胤生前立过三位皇后,而且还有许多嫔妃,可是史书上都未记载她们的名字,这画中的“娥皇”究竟是何人,史学界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不过,与赵匡胤同时代倒的确有一位非常著名的“娥皇”,而她的故事也流传于世,只是可惜,这些事情似乎极难与赵匡胤扯上牵连。
她就是,江南唐国后,李煜的妻子周娥皇。
当这种可能性在史学界被人提出后,不少学者都提出了反对,不过支持者举出了许多细节,另反对者一时哑口。
画像中人的柯子裙与当时北方各朝的常服制皆不同类,却十分类似现存世的南唐时期仕女图。
而且画上有明确的年份记载,那一年周娥皇恰好及笄,正能对上画中人少女的装扮。
即使这一派得到的拥护最多,但由于与其有关的线索都缺乏文字佐证,因此只能被当做一种极有可能的假说,史学界也无法确信它的真实,只可以说“有这个可能”……
可无论是在文化界或是民间,相信这种说法的都大有人在,赵芬就是其中之一。
赵芬是三年前来到这间博物馆的,她的工作是鉴定修补受损文物字画,古代一般将她这样的人称为裱匠,不过赵芬在现代搁哪儿都能被尊称一声“专家”。
此时她的视线穿过玻璃展台,落在那副古画上。
千古一长河,即使绫罗易脆,少女的容颜却被惜他之人保存的完好,透出三分俏丽,七分娇美。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幅画,感谢首都博物馆每隔三年的全国巡展吧,她终于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昨天被防暴车严密送过来之后,她便利用职务便利在放大镜下将她研究了个彻底,以至于今早起晚了差点赶不上开馆。
不过,能够亲自触摸这件心心念念的文物,赵芬心里的满足都快溢出来了,一大早心情好的完全不受熬夜影响。
“周蔷,你看这像不像你?”
赵芬本已打算走了,因穿着工作服她刚被一圈游客误以为是导游而耽误了不少时间,那批游客刚散开,她正提步欲走,闻言不禁懒洋洋地抬起头朝那边望一眼。
“嗯……我看…像,像你。”
声音源头处立着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赵芬眼尖,一眼就找出了被说成与娥皇相似的女子,她正侧脸与同伴说笑,左脸隐于阴影中只看得到一个隐约的轮廓,她边回答同伴,边用手指挑起一缕额发。
赵芬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副画上,绢中女子手中执纨,似起清风摇动髻上锦绣,眉目如画,欲启素口娇嗔浅笑寄语。
她怔愣间,却连电话响了都没发觉,直到手机在口袋中震动许久,散出的热度隔着一层布都能触到,她才如梦惊醒。连忙拿起电话,“喂”。
“小妹,我回来了!”电话一通,一道她捂着耳朵都辨得出的声音伴着明显的笑意传来,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她双手死死地抓住电话,生怕自己在做梦。
“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现在隔壁城市转机,一小时后到家”
电话那头,赵玄站在候机室的大落地窗前,蓝天上不时变换侧翼的飞机逐渐远去,那道久不消散的痕迹仿若磁极般吸引着他,赵玄握紧手中的电话,“小丫头,哥真想你。”
赵芬鼻头一酸,她边掏车钥边接话道“我去接你,一小时后见。”
不到半个钟头赵芬就开车驶进了花城机场的停车场。她嫌坐着等时间过的太慢,点支烟斜靠在车门前,不时看一眼手表。
接到赵玄落地的电话后,她赶紧掐灭烟,扔到一旁的回收桶里毁尸灭迹,被大哥看到就麻烦了。
赵玄让她呆在原地,他能找到她,赵芬就一动不动地直着身立在车前,刚刚抽烟的酷劲儿全不见了,她从小就听大哥的,即使他出国了几年这个习惯也没改过来。
没一会儿,一道人影便远远出现在进口处踩着斜阳而来,赵芬甫一捕捉到他的目光,顿时又是眼眶一热。
“大哥!”
赵玄还未走近,便被两年不见的小妹扑了个满怀,明明一身利落白领装扮,却搂着他哭得如同回到小时候。
赵玄揉了揉妹妹那头俏丽的短发,笑着拍拍她肩膀道,“快别哭了,让大哥看看你”
“瘦了,又靠面包咖啡凑合了吧?电话里嘱咐你多少次了,工作再忙也要抽空去买菜给自己做个晚饭。”
赵玄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点评”道。
赵芬看着他那一脸胡子拉渣的硬汉样子,伸出食指同样“恨铁不成钢”地说“和你说了多少次每天要刮胡子,不要留着出门,你呢,什么时候听过?难怪我到今年还没见过未来嫂嫂的影子”。
说完,两人都看着对方,突然“噗嗤”两声都笑了起来。
赵玄不好意思地摸了把颔下,自语道:“我回来得太匆忙了,忘记把剃须刀捎上。”
“那边左转”
赵芬指着前面路口说道
“与导航仪反方向?”赵玄望了眼智能平板,同时照她说的打左方向盘
“等会,靠边停”赵芬抓住赵玄肩膀匆忙说。
赵玄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街道旁矗立的24小时超市,几秒后稳稳将赵芬的那辆小车停到了门口。
赵芬边解带子边说:“我在网上搜了这家便利店有自动的卖。”
赵玄笑着摇摇头,眼神一直跟着她进去,没过一会,赵芬果然拿着个盒子走出来。
她买的是旅行装,能随时用的那一类,赵玄索性就地取材,扳了后视镜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净净。
他本就棱角深刻,失去了伪装后整个人立时显得如刀锋般坚利,英气逼人。
收起在前线煅造出的气场,只是随意坐着与赵芬说笑。
“丫头,要是晚上没事,陪哥逛逛花城。”
赵芬打开导航,设定了一个位置,眉眼弯弯:“你想去哪,我奉陪。”
赵玄双目往屏幕上一掠,皱眉道:“博物馆?你大哥我弄不懂这些,丫头你带我去那做什么?”
赵芬好笑地摆了摆手,“知道知道,我一接到你电话就跑来了,办公室里灯还留着,得回去一趟。”
“咱们待会先去吃饭,然后去西山走走,那儿下面现在可大不一样了,建的和拉美洲那个印第安金字塔一样”。
”那里怎么能建金字塔,胡闹。”赵玄轻叱道,摇摇头接着说“这样那些想跳舞的老人家怎么办?”
“没事,她们现在换到后山了,一到7点音乐准时响。”
“对了,哥,我们馆最近和卢克索博物馆合作,有三个互派学习的名额,我想申请。”
赵芬突然记起来上午馆长向她说的这事,兴致盎然地征求赵玄的意见。
后视镜中的赵玄闻言神情瞬间变得严峻,他紧锁着眉头耐心听赵芬说完,方道:“不行,你不能去。”
赵芬扬起同款眉毛,“为什么?”
赵玄扯出一道笑容,柔声说:“埃及现在很乱,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听话。”
赵芬立刻打蛇随棍上,软声软语地求道:“你明知那儿不安全,就不要回去了,你申请调职吧,大哥?就当是为了我……”
话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赵芬也不想藏。
赵玄半天没能回答,他张了张嘴,复又放弃。
他不知该向小妹怎样解释,才能打消她的担心。狭小的面包车内,只余空调的冷锋不时划过兄妹俩的面颊。
赵芬气鼓鼓地陷进后靠背里,脸别向一边赌气不再看赵玄。
过了一会儿,赵芬越想越委屈眼泪都快下来的时候,左手边响起赵玄低沉的嗓音:“我年底打报告。”
赵芬抹泪的手刹那间停住——
“真的?”
她没有转头,只盯着车窗里反射的人影闷声问道。
“大哥不会骗你的。”
赵玄好笑地撇头看了眼她的后脑勺,道,“所以快别哭了,怎么倒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原本的眼泪”威胁”看来用不上了,不过赵芬此时此刻心里简直乐出了花,哪里还顾得上遗憾。
“本来就是嘛,你们的规矩是一人轮值两年,你这都超期一年多了,再不回来,怎么娶我未来嫂嫂?难不成国家还会给你解决啊?”
赵玄不知因她的话联想到了什么,竟大笑着说道:“那倒也不错,省得自己费力。丫头觉得非洲嫂嫂怎么样,不嫌弃的话大哥一回去先打这份报告,申请组织分配得了。”
赵芬挠了挠头,满不在乎道:“我觉得非洲嫂嫂好得很,身体棒,笑容又多。不过我喜欢没用,得你这位正主儿满意才行。”
“不过说真的,大哥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赵芬转过脸,侧头微靠椅座,“从小也没见你对谁动过心。难怪我以前一同学说'隔着半个操场都闻得到你哥身上的直男味'”
赵玄闻言笑骂:“哪个同学这么没大小,若是个小子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赵芬笑嘻嘻接道:“她又不是你们部队的。所以中校,你理想型到底什么样?小妹我知道了才好在路上偶遇啊。”
“不知道。”赵玄拧起眉毛斩钉截铁。
“不知道?没道理啊,男孩不都是从小将女老师或者邻家大姐姐视为理想型吗?早熟的就《花花公子》、岛国动作片巴拉巴拉”
后半句赵芬声音近似于无,不过赵玄的五感可是战场生死间练出来的,将将半臂之隔又怎么会听不见。
果然,他直接打断了她,“小女孩不要把这些挂在嘴上。”
赵芬见他眉头皱得比刚才还要厉害,便不敢再乱说,小心翼翼地瞟他一眼,复又大胆继续:“大哥就没想过未来嫂嫂会是什么样子的吗?没想过她美不美,性格如何?文静还是活泼?”
没料到自己的话居然令赵玄大笑起来,他原本凝肃的眉目顷刻翻覆,目色朗朗,如暖风拥了寒枝。
“丫头,你以为大哥闲得慌,整天有时间东想西想这些无聊的事?我们小分队为了任务连轴转,一天能有四五个钟头休息就不错了。什么时候没任务了,兜头睡就对了。”
他笑着踩紧油门,话音刚落,前方一座蝶型建筑随着车子拐弯印入眼帘,远远地矗立在石雕之后,大门上几个龙飞凤舞的馆文隐约可现。
车轮划过展馆的大门,口子旁却围了一群穿校服背书包的女学生,人群中心一个博物馆工作人员正往外发着一袋袋系着红丝带的东西。
赵玄看了眼,随口问赵芬道:“你们单位今天做活动?”
“哦,那个啊…”赵芬回过头,“明天情人节的礼品,参观者人手一份。
大哥,你不会连情人节到了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刚从非洲回来。”
赵芬用口型发出一句“oh my god!”
身子前倾,目光极为认真严肃,“赵玄同志,像你这样,组织上交代给你的重大任务能完成除非有奇迹发生了。
唉……”她重重地往后背一靠,车厢内顿时回荡着她唉声叹气之声,游入赵玄耳廓,真如绕梁三日,经久不息。
此时赵玄打转着方向盘,如游鱼一般把车停在了大门侧一个左右皆满的车位上,三下五除二将手刹放下后,抬起大手,在赵芬的脑袋上使劲揉了揉,失笑出声:“你啊,可真是哥哥的小管家婆……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了,赶紧去把灯关了,咱待会吃饭去。”
赵芬费了好大劲才从他的大掌中逃出生天,站在车门前嘟嘴将头发恢复成原样,见赵玄打算下车,便赶紧拦下:“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赵玄等她进去了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边点火边侧身下车。他夹着烟走到槐树脚下,这里刚好是馆门的视线死角,不然等赵芬出来见了他又得唠叨了。
这株槐树枝桠生得颇为粗壮,绿叶枝条向四面八方蔓延,如浓郁墨色圈圈渗透,脚下熟阴匝地,是个极凉快的所在。
大概是闭关的时间快到了,赵玄从这边看过去,广场上也没见几个游客 。
他估算过赵芬的往返时间,约莫一刻钟过后,他掐灭烟头闪身从树下走出来,却不料吓到了刚好从树边路过的人。
赵玄是特种兵出身,来人的脚步虽不显,可他之前就已听到声音避开,可他的骤然现身还是使过路的女子原地打了一个趔趄,手包落地,从里面先滚出了一个红丝线绑的小袋子。
“对不起啊……”赵玄先致歉然后大手便是一捞,那个小袋子立刻翻回了他的手里,网丝里原来装着五六块锡箔巧克力。他另一只手紧接着又拾起了女子的手袋,直起身,笑着将东西递到女子的眼前:“看看有没有摔坏?”
眼前的女子这时也将视线从他手上的袋子收回,抬起头朝他一笑
“谢谢。”
那笑容落入赵玄眼里,分外熟悉灵动,心跳在隐隐加速,赵玄默语,定定地注视着眼前之人完全陌生的面容,却想不起在哪里相遇过。
女子唇角扬了扬,笑声传来,露出碎玉般唇齿,“先生,你也是来参观的?”
赵玄旋即回过神,见她接过了东西同他说话,嘴角便不自觉地咧开了弧度
“我不是,我在等人。”
说话之间,女子额前有缕碎发似乎很不听话,总是拂上去又落了下来,她的手指擦过耳际,赵玄看着纤细如玉的十指从眼前一晃而过,不禁想帮她的忙,替她勾住碎发。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赵玄猛地一惊,他立刻别过脸去,心底大骂道“怎么能对一个陌生人有这种想法,你飞机上还没睡醒?太不尊重人了!”
他后退一步,礼貌地拉开与女子的距离,正想不知该找什么话题时却见后者朝他点点头,朝着展馆的方向而去。
赵玄在她转身的瞬间本想张口唤她,可下颔抬了抬,复又低了下去,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头却涌动着一股失落。
目送着那位陌生女子走入展馆,直到她的身影转入门内再也不见,明明树下荫凉安静,心里却莫名有些烦躁。
松开腕上的表带,末了,干脆一把扯了下来。赵玄靠在树背上,目光跟着大门,也不知究竟是在等妹妹,还是刚才那个女子的出现。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迟迟不见赵芬出来,赵玄只好拨了个电话过去,接到耳边,却听见那里面传来中国电信标准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摇摇头,猜到赵芬手机大概又没电了,以前很多次他俩越洋电话打着打着她那边突然就断了线。他的小妹什么都好,就是疏枝大叶了些,不过也和从小就跟他这个大老爷们生活在一起,没有女性长辈悉心照料有关。
怪也只能怪他。
他立起身子朝展馆走去,他记得赵芬的办公室是从展馆后门出去,在斜对面的后院里。
现在是下午五时整,春至一过白昼渐渐拉长,阳光从玻璃窗外斜射入城南博物馆的大厅里,在镜面地砖如水波纹印衬之下,宛若铺撒一地鎏金,弥漫了偶然低头的游客的眼,仿佛连空气都瞬时平添了一抹懒洋洋。
除了周蔷之外,展厅里还剩下三两游客,她站在室中央那扇玻璃展架前面,目光投在一卷凋零了色彩的古帛黄绫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与朋友分别后独自一人又买票进了这家博物馆,也许是私心里想再看一眼这张画的缘故?
虽然早已在许多场合听说过这幅大名鼎鼎的画,也曾经上网浏览她的真容,但离得这么近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今天也是周蔷听说了她在花城展出所以主动约了数位好友前来。
她一直不解自己对这幅画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直到今日好友一句脱口而出的话点醒了她——“你看这像不像你?”
虽然她当时玩笑着反驳了同伴的话,其实心里却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竟然是因为画像中的女子长得与她有几分相似,因此她才会觉得那样熟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些,可惜展柜是密封的,否则她真想能亲手触碰一下。
可这是不可能的,周蔷叹了口气,旋即又嘲笑自己对一件古董这么认真,眉眼顿时释然,朝着玻璃中的自己笑了下,转身便准备离开。
然后她又看到了适才在广场上替她捡东西的男子,他就站在大厅门口,不知是刚刚进来还是已经待了一阵,目光也看着她的方向,眼睛里似有某种流光缓缓生起。
周蔷晃了晃脑袋,提醒自己他并不是在看她,而是看着那副画。她眼见那个陌生男子一步步向这边走来,不知为何迈出的步子好像再也迈不出去。
今天的怪事不少。她将目光又转向玻璃展柜,看着画中静立的女子心底默问,撞见他的时候,两人目光甫一相触,那双眼睛令她觉得很熟悉,就像在哪儿看过。
画卷中的古人自然只是沉默不语,噙笑回望她。
“你好,又见面了。你是来参观这幅画的吗?”
眼前的男子在她面前两步站定,礼貌地问道。眼神很温和,似乎那一瞬间的流光只是她的错觉。
“是啊。”她扬起手中的门票,头朝着宋画的方向微微一笑,“这是副很著名的画呢。”
“很有名吗?”男子认真端详了几眼,似乎有些疑惑不解,摇头道,“我不懂这些,你能和我说说吗?”
周蔷因为生的美,自小便对生人有戒心,尤其不喜故意和她搭讪的陌生男人。
可是,当他坚定的目光注视她时,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从前世里带过来一般,足以驱散她所有的不安。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先倾耳听了一会儿广播中的乐曲,然后才含着笑向他娓娓说道
“展馆里现在放的这首歌,名字叫做《虞美人》,原词是五代时期的李后主在南唐被北宋灭后,怀念故国所作。
而据说,这位画中少女的真实身份便是李后主的第一任妻子,周娥皇。”
“这么说来,这幅画难道是李后主为他妻子所画?你说周娥皇只是他的第一任妻子,难不成她很早就去世了?”
赵玄虽然对历史不算太熟,但特殊的职业令他长于观察和分析,所以周蔷话语背后的未尽之意一下便被他捕捉到了。
周蔷微讶于他的反应
“这么敏感……”
她点点头复又摇头,“周娥皇的确去世的很早”,怜悯地看着画中人,周蔷不自觉地将手指放在了展柜之上
“史书上记载是因为二子接连夭折,而丈夫和妹妹又背叛了她,所以才重病不治离世”
她深深地望着粉衣少女那双含笑似水的双眸,仿佛能从那份天真无忧中望到她今后那段令人感伤的命运,窥见她将罹受到的心痛难忍结局,不知她离世时是否也曾带着笑意。
赵玄只是静静地听着,此时开口却道:“这幅画不会是她的丈夫画的。”
周蔷转头,“你怎么知道的?”
她语气中的惊讶全被赵玄揽进了耳里,他朝她咧嘴,“我猜的。”
周蔷一听,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原本莫名的感伤刹那间烟消云散。
“猜的?我不信,总得有个原因吧。男人不是不相信直觉的吗?”
她语气轻快地同他抬杠,赵玄弯了弯嘴角,也认真了起来
“她丈夫是无情无义之人,我不希望她因为这个,在这儿被人围观。”
“唔……居然真的是直觉。”周蔷好笑地瞟他一眼,不过也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幅画本来也不是李煜所画,它是无名氏的作品,大家只知道收藏者的姓名。”
赵玄倾耳细听从她口中道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那位画中女子的遭遇的确使人同情,可身侧之人却总让他分心
她的每一次蹙眉,每一个抬眸,语气中不由自主的上扬,以及眼里偶尔划过的流光都令他心神激荡。只要她清婉的声音响起,他的心中便充盈着一股涌动的情绪。这种感觉极为陌生,他却丝毫不愿抗拒。
不知为何,周蔷觉得男人看自己目光仿佛越来越深沉,当她不自觉地与他对视时,又只见里面清明一片。这样的次数多了,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怀疑是不是自己对他有其他想法以致产生了错觉。无奈只好避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
“三年前是在宋太/祖陵中发现了这卷画,封存她的玉轴被墓主人贴身收藏,所以应该是赵匡胤生前的心爱之物。”
赵玄听到那个以武功骑射著称的宋太/祖的名字,倒颇为意外
“想不到赵匡胤如此深情。难道他之前就认识周娥皇?”
周蔷摇头,道:“没有人知道他们如何相遇,无论正史野史,都找不出他二人的联系。”
“陪葬皇陵,贴身收藏,如果一个男人不是深爱着这个女人,绝不会如此的。”
周蔷乍闻听此言,只觉心头恍惚,欲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今天自己实在太奇怪了
她偏转过身子,掩饰的咳了咳,然后才直身接过话道,“宋太/祖年轻的时候曾经游历当时诸国,所以也很有可能在那几年里遇到过周娥皇。”
赵玄目色沉沉,心头只觉得不快,“如果遇到了心爱的女人,就应当娶了她,为什么又让她嫁给其他男人?白白让自己悔恨终生。”
周蔷叹息地说,“也许是门第吧。又或者当时的周娥皇心系李煜,所以不愿和他走。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而已。”
周蔷缓缓绽开了一个笑容,映着她半边皎月般面容,那笑落入赵玄眼中,就好似天边骤起霓霞,令人心悸的丽
“说不定画中人根本不是南唐国后,只是另一个唤做‘娥皇’的女子,她和宋太/祖短暂相识后便离开了人世,所以赵匡胤才用一生的时光来纪念她。这样想想,其实她很幸福。”
“是啊,但愿如此。”
展馆中央,赵玄与她对视而笑。
完。
(未完成品,本来想把俩人现世如何相遇在一起的过程编完的,没恒心了。所以,反正就当今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