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跡切]小切原成长记》江南城嚣

13、好朋友之間的相處模式

　　 　　切原很快就融入了四天寶寺的氛圍，搞笑者為王的校風讓他出奇的喜歡上了這個總體來看有些奇奇怪怪的學校，比在嚴謹的王者立海大中要輕鬆很多。財前在這個學校待了三年，一開始不適應全校學生的笑點，後來在白石的帶動和開導下逐漸也融入了進去，只是在切原面前貌似是為了維護自己冷淡的形象，很多時候明明想笑偏偏一直憋著。

　　看似平淡無奇的普通校園生活實際上每天活力滿滿，能讓學生打起百倍的精神度過每一天的學習生活，這就是四天寶寺的魅力所在。切原上次稍微留意了一下忍足隨口一說的話，他看著桌面上那本厚厚的英語書，莫名其妙有了一種想要努力一把考進東大的可怕想法。

　　東大…嗎？
　　他記得他很敬愛的白石前輩也是東大的學生。

　　幸村前輩他們基本上都在神大讀書，神大應該比東大好考一些，畢竟東京大學也是能擠進世界排名前列的傳說中的存在。切原的學習其實還行，畢竟小學的時候被跡部用各種恰到好處的方式逼著學到了升學考試國數雙百分的地步。上國中之後突然殺出了個英語科目，雖折磨得他百般難耐，他卻還是在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拼命努力地學。財前都十分意外他明明看上去不像是個會努力學習的樣子，也知道他最苦手的就是英語，然而在每次看見他奮筆疾書寫試題的時候總會覺得一個人的性格真是奇妙。

　　切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了什麼而努力學習。
　　被他所忽略的是心底深處想要與某人肩並肩的渴望。

　　他中考的英語成績為八十分，對於每次努力學習卻只能勉強擦過及格線的切原來說這簡直就是神明給他的眷顧，自己三年的努力終於成為實際，雖然這個分數並不是很高，滿分的人也一抓一大把。高中的英語顯然難度提升了一圈，剛開始學習的時候切原差點跟不走，只能迷茫地望著老師在黑板上寫著火星文，恰好跟他同桌的財前實在看不下去了，手把手教他學英語。

　　對於切原來說財前簡直就是他的超級救星，雖然每一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抄財前特意給他整理的筆記時都被財前嫌棄。而且他發現自從這個海帶頭開始依賴起自己的英語教學時，自己好像就沒什麼一個人的空餘時間了，但又不好拒絕切原的請求，也拒絕不了。財前十分鬱悶地看著切原認真專注地抄寫著自己的英語筆記，心想著自己怎麼老是十分輕易地就縱容起了這個海帶頭，想拒絕都難以說出口啊。

　　「你這麼努力學習，以後是真的要考東大？」
　　「欸？為什麼這麼問？」
　　「你看…上次忍足前輩只是隨口一提而已吧？」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欸…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考東大，因為東大很難考，但是總覺得如果我學不好英語就會失去很多我想要的東西一樣。」

　　失去很多他想要的東西。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是內心的悵然若失已經成為了一種病根嗎？
　　還是說心裡太放不下某人才產生後遺症呢？

　　財前這是不知道第幾次強迫自己停止窺探切原的內心，他總是情不自禁地就猜測起來，卻又及時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規規矩矩地上了大半個學期的學，四天寶寺的校園生活讓切原覺得很開心，每一天都過的很滋潤，特別是好朋友財前因為某種緣分還跟自己同班同桌，本來他就是為了他考進來的，這樣奇妙的緣分他不想珍惜都不行。老師們對切原的總體印象都還挺好的，除了上課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偶爾打下瞌睡，其他時間裡他們看在眼裡的都是切原的努力認真，和在網球部裡發揮出來的英姿和魅力。老師們對他的一致評價就是，切原赤也雖然學習不算優秀，但卻是個努力又對得起自己的好孩子。

　　相反的是，財前給人的印象無論是老師群體還是學生群體都不算太好，甚至有人不喜歡他冷淡的個性，除了切原跟他時刻形影不離以外，也沒見他有其他什麼朋友，頂多跟國中時期關係稍微好一丁點的老熟人路上碰見了打個招呼以外，剩下的時間要麼獨來獨往，要麼跟切原在一起。老師對他的一致評價是，財前這孩子學習成績比較優秀，但是是個很難接近，上課又時常不專注的不太討喜的學生。

　　財前上課會戴著個較小的藍牙耳機，手肘頂著桌面手掌撐著腦袋，就是為了掩藏左耳的藍牙耳機。切原好幾次注意到他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時候把耳機摘了握在手中又重新戴回去，一節課能重複好幾次這樣的動作，財前也很煩躁為什麼自己的存在感不能再低一點。

　　正是因為切原注意到了財前不爽的心情和他的難處，後來有一次當老師又點名財前光的時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咚」地一下用手肘撞擊桌面，舉起他的左手，瞪著眼睛大聲衝講台那邊的人喊道:「老師！這道題我想回答！拜託了！請不要再把機會讓給財前同學了！」

　　老師當時一臉懵地看著切原一本正經的表情，然後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地啊嗯幾下，敷衍地就將話語權交給了「十分想回答」的切原。

　　財前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看過去，便是看了三秒之久。切原替他站起來回答問題的那副認真模樣看上去有點可愛，財前收回視線後便小弧度地彎起唇角，小小聲地自言自語了一句「アーホ。」

　　笨蛋。
　　切原赤也真的是個笨蛋。

　　但是最吸引他的不就正是這個單純的笨蛋嗎？

　　替不專注的財前同學上陣的切原同學在他回答完那個其實自己並不是很會的問題之後收到了來自他同桌的一張小紙條。財前伸出來的手修長又骨節分明，他特意用指尖敲了敲覆蓋在桌面上的紙條，切原順著他的手望了過去，某人正一臉彆扭地轉頭望向窗外。

　　切原偷偷笑話財前的不坦率，拿起那張小紙條就定睛一看，上面草草的幾行字寫起來卻比他的要好看太多:「我以後不戴耳機上課就是了，你不用那麼勉強自己——アーホ。」

　　切原抿唇忍不住笑了笑，在紙條的背面寫上一行沒那麼美觀卻同樣潦草的字跡:「考慮太多了吧！我可不是為了你啊——バーカ。」

　　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好朋友才是最懂對方的。

　　財前和切原同桌沒多久後就分開了，原因是老師想換個座位擺放的方式，應該說是本來就應該單行單列地單人座，只是剛開學為了照顧可能互不相識新同學才讓他們合併在一起變成雙人座。不過即使是分開之後，財前也坐在切原的前面，兩個人像是被老師特意關注了似的一直沒怎麼分的太開過。

　　或許這就是緣分，久而久之切原也就習慣了老師每個月一次的換座位風波，反正他知道自己怎麼換都離不開財前的三步之內。後來他偶然有機會問起班主任這件事的時候，班主任溫和地對他笑了笑，說你們兩個平時總是在一起，很要好的樣子，上課又不講話，就讓你們一起跟著彼此了。

　　單純的切原內心深受感動，他一連道謝十幾次最後就差給班主任來個現場土下座磕頭謝恩。換座位在學生時代總是個很令人難過又不想面對的事情，因為你有可能換到跟自己不喜歡或者不熟的人周圍去。而切原和財前，一對被神明眷顧的好朋友就連換座位的人間悲劇時刻都能被班主任黑箱，怎麼換都離不開彼此夠得到的範圍內。況且切原赤也，一個從小學開始就不接受任何人，反而覺得獨來獨往很酷的中二病，除了知心至交的好朋友以外也沒別的熟人了，離開財前就等同於給他絕望。雖然財前是覺得無所謂的，換到哪裡去都無所謂，不過能和切原離得近自己固然是欣喜的。

　　在切原看不見的角落裡目睹了全過程的財前總算是明白了，切原這傢伙雖然不是一般的倔強，可一旦依賴上了某一個人，那那個人便是他再也無法遺忘的重要存在。

　　比如自己。
　　雖然這麼說感覺很奇怪，但他確實意識到了切原的內心裡是給自己留了一個位置的。

　　他的眼裡只有自己。
　　這是財前一生中產生過的最大的錯覺。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近幾天財前為了找一些比較有趣的圖片而找藉口向切原討要犧牲他時間來教他英語的報酬，提到這個的時候切原雖然很想吐槽「財前你其實也是個小心眼吧」，但還是乖乖就手機拿了出來，因為他記得自己的相冊裡好像有存過一些很好玩的圖片。

　　切原用指紋解鎖的時候半天打不開，邊抱怨這個指紋解鎖又出毛病邊規矩地劃開鎖屏飛快地用兩根拇指輸入了解鎖密碼，然後把相冊點開就把手機交給了財前。突然被老師抓去辦公室幫忙的切原只能跟財前揮揮小手，就乖乖跟著老師去辦公室了。

　　財前拿著他的手機，心想這傢伙這麼放心地將自己的相冊給他看，那一定是不會介意自己從頭開始翻了，他應該沒有什麼不想讓人看見的照片。於是他不一會兒就劃到了最上方，畢竟切原的相冊裡不是很多照片，也就兩百多張而已。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卻稚嫩的面孔，白皙的皮膚和那一頭黑色的天然捲髮，燦爛的笑容跟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人如出一轍。照片上的正是切原，但看上去像是很久以前的照片，財前第一反應這是切原小時候的照片。

　　他光顧著盯切原看了，那可愛的小臉讓他莫名心頭癢癢的，後知後覺才注意到這不是一張單人照，在他旁邊出鏡的是一個自己完全陌生，見都沒有見過的一個人。

　　那個人看上去有些難以接近，端正的五官和眉宇間透露出的高貴讓他的氣質變得無與倫比的獨特，紫灰色的反翹髮絲貼緊了切原黑色的小腦袋，右眼角下的淚痣十分華麗，那雙微瞇起來的深藍色眸子裡閃著幽光，嘴角邊卻掛著一絲寵溺的笑意。他跟切原離的很近，腦袋都緊挨在一起，看來關係匪淺。

　　財前心裡一緊，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的感覺怪怪的。

　　那也是一個對他來說無法忘記的重要存在嗎？

　　財前恍惚地想起，他剛剛湊巧看見了切原輸入的手機鎖屏密碼，只是簡單的四個數字，卻讓他把這個與照片上的這個人緊密地聯繫了起來，從而對此難以釋懷。

　　「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