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佛系战斗反派》李狱

34、弱肉强食

　　君父书房。君家老小全部聚集在此。

　　“夏铁木死后，他的几个孩子也不见了，就连童家大郎也离奇失踪。”君老二一一详述自己这两日来的调查，“我详细问过费临县，他与童大郎一道进城，在进了咱们家之后，童大郎说是要先回去看望老夫，他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也就没拦着，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哼！这老东西，之前还跟我们摆谱，这下差事办砸了，我看他如何敢回凌云城交待，程长卿可不是个好讲话的主。”老三忿忿道。
　　“无妨，问他是否愿意留下，愿意留下的话我修书一份给凌云城，费临县的医术确实不错，咱们之前就吃亏在这一点上。”君胜斐淡淡道，“小五，我让你盯着陆衍呢？”

　　君伍澜秀眉轻趸，她不愿意自己的情绪被众人看出，强打精神道：“三天前早上我曾经去过那家客栈，客栈老板说陆衍前一天晚上被人暗算受了重伤，不得见客......后来等到了前天早上我再过去，老板就说他和方道柳两人已经走了，去了哪里不知道。”

　　“受了重伤？你当时也没有见到人？”君胜斐道，“什么人会跟方道柳过不去，特意去暗算一个新出江湖的愣头青？除非，陆衍正好撞见有人要杀夏铁木，出手阻拦，才被打成重伤！”
　　“大哥言之有理！”众人一片附和。

　　在有限的信息下，君胜斐做出了正常人的推断：“算了，反正夏铁木已死，是是非非也难再追寻。从今日起，咱们要专注习武，老三你专心打点庶务，我有一种预感，魔教大举进攻的日子已经不会太远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片天变得比他想的还要快得多！

　　“请我吃饭？怎么，那帮人已经闲到这种地步了？怕姓唐的不给饭给我吃？”江余随手将烫金请帖扔到一边，“你居然还答应了他们！”
　　陆衍笑嘻嘻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吃吃饭把话讲开也是好的嘛。他们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态度，一个个吓得几晚没睡着，眼圈发黑。”

　　“无聊，明天我们就回去了，我不想理会这些事情。你想去就去吧。”
　　“你不在，我一个人可不敢去，万一他们有个冲动了，把我杀了怎么办？”
　　“谁敢，那两个姓高的？那个什么锥龙帮帮主？”
　　“都有可能啊！人在高度紧张下，是极有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的！”

　　江余捏起拇指大小的紫砂泥茶杯，深深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就会拿自己威胁他：“你认为吃饭喝茶能解决什么问题？”
　　“至少让你在这些人眼里不再更坏。”

　　江余想笑，看着陆衍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突然心软了一点，把讥嘲的话吞了回去，淡淡道：“你想多了，他们不在乎我是不是个无恶不赦的坏人，就像我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该杀之人一样！”
　　他捏着茶杯看着窗外飞过的一只海鸟：“就像这只鸟一样，这个岛上就这么多食物，它们之间会相互厮杀，为了自己的孩子把别的小鸟叼到大海中松开淹死，你或许会觉得很残忍，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杀了别的小鸟，它们自己的孩子就会饿死，没法延续下去！”

　　“大明宫教众数十万计，在西域我们纵横疆漠数千里，听上去很美丽，可是那里到处黄沙荒漠，北有大雪山、回鹘人虎视眈眈，南有巫教驱虫使蛊，东边则历来是由中原武林掌控，我们的子民只能困在小小的绿洲上，水、奶、肉都有限，但有人口增长，也熬不过漫长的冬季。”
　　“我自幼被义父捡了回去收养，所受供养不计其数，所以，论情论理，我都会踏平一切阻碍，让大明宫重回中原！”

　　江余一口喝了茶水，望回陆衍：“你觉得他们会甘愿俯首称臣，因为我这次不杀他们就认为我是好人？”
　　陆衍默然片刻后道：“你不是西域出生的？”
　　“不是，八岁那年义父来中原拜会老朋友捡到了我，收我为义子，然后带我回西域。”
　　“你不想回来吗？”
　　“......已经回不去了。”

　　陆衍走进会客厅时，发现房子里不过仅有几个认识的人在低声私语，一看仅有他一个人来，倒也没有吃惊，估计他们也料到了江余是不会出席的，毕竟江余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这些人还没资格跟他共桌。

　　其实江余就是懒得跟人打交道，他不喝酒，平时也话少，这些酒桌上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只让他觉得厌烦，只有剑才能让他心静下来。

　　唐雪飞不在，他只派了个大管事过来，说是听从吩咐，有什么需要的马上送上。这让陆衍心里轻松了一点，他是从内心把唐雪飞当从了朋友，虽然认识不过两三日，可若是今日在这种场合看见他，自己想必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
　　高泽生也不在，高泽明略微解释了两句，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他过不去自己心理的坎。
　　傅瑞生依旧一脸纯真善良，为他一一介绍几位颇有名望的江湖豪杰。

　　虽然名为杀魔联盟，对面坐的正是跟魔头一起的人，但这些豪杰还是坦坦荡荡，一脸和气，这份修养功夫确实让陆衍佩服不已，特别是高泽明，谈笑间，完全看不出丧亲之痛。
　　桌上是一桌精致好菜，酒是陈年老酒，入口绵绸，酱香浓郁。
　　可惜喝酒吃菜的人谁也没把酒菜放在心上。

　　“陆兄弟，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氏？今年多大了？”何掌门捋着自己保养得体的白须，满是长辈对后进的关爱。
　　“华溪人氏，今年十八，初出江湖，见到各位前辈，实在荣幸。”
　　“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可敬可畏啊！”
　　“不错，陆兄弟，来，初次见面，走一个！”

　　这几个老江湖上来什么正经话也不说，光是一个劲的跟陆衍喝酒，东一句西一句的打听他的底细，还有他到底怎么跟江余认识的。
　　陆衍天生千杯不倒，虽然不熟悉他们套路，但一直打着哈哈倒也滴水不漏，丝毫未透露江余伤情，只是说他们偶遇，同路一场。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
　　桌上杯盘狼藉，不过几人都是眼神雪亮，清醒无比。几人对视一番，发现不是老狐狸就是小狐狸，谁也不比谁差。

　　何掌门哈哈大笑：“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这般老家伙真是老了！”这句话说的倒是真诚无比。
　　高泽明也附和道：“陆兄弟不但模样俊秀，武功厉害，连酒量都这么惊人，真叫人佩服！”
　　“倒是个好苗子，可惜非得自甘堕落，跟个魔头厮混在一起，哪怕事先不知情，现在知道了还不悔改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一个红脸大汉终于忍不住了。

　　陆衍这个人直的很，你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你，哪怕知道你是虚情假意，但好好说话，他还是能和你处一处，可遇上这种不客气的人，他也绝不退让。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走你们的阳关大道，姓陆的没碍着你半分吧！有本事朝我吠，不如这位大侠现在就去为大伙斩妖除魔，让陆某也敬佩敬佩！”

　　红脸大汉一张脸涨成紫皮脸，气得立即拔刀：“你个小白脸不知检点还好意思说，爷爷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陆衍拔剑：“还不知道谁教训谁呢？”
　　旁边立即有人拖住他：“任老哥，忍着点，等大事成了什么时候宰了这小子都成，惊动了姓江的误了大事可不好！”

　　陆衍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冷道：“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傅瑞生揣着双手施施然的走了过来，笑道：“我们干的正是陆兄弟方才提到的，斩妖除魔的事情啊！”
　　陆衍脸色一变，立刻想要回去，只见门外黑影闪动，赫然已被重重包围。

　　傅瑞生微微笑道：“陆兄弟你太相信江余了，他是天下无敌不错，可是咱们也不是没有高手，他与高斌一战必有重伤，如今被困孤岛，孤立无援，此时不除，更待何时！”这八个字一出，肃杀全场！

　　“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为何非要把我调开？”陆衍咬牙，巡视四周，看有没有突围的可能。
　　“无名小卒？陆兄你太低估自己了！虽说是孤岛，但信天盟的消息可一直没有断！你在桃花坞和临安城的一举一动都被传递到我的手中。你对我们隐瞒了自己大夫的身份，无非就是怕江余有伤的消息被我们知道了！现在，与其说你需要江余保护，倒不如说江余需要你为他疗伤镇毒。所以，你们才在小院里闭门不出，佯装放过大家。”

　　陆衍笑了：“即便知道我是大夫，他受了伤，你们又能如何？你们现在敢动我一根毫毛吗？”他抬头看天，“时候不早，若是我尚未回去，江余定会出来寻我，到时候大家可都不好看了！”
　　傅瑞生摇摇手指：“你觉得我像是会做无用功的人吗？把你困在这里就为了跟你闲聊两句，然后等着江余过来要人开杀戒？”

　　陆衍一脸铁青：“你们要做什么？”
　　傅瑞生道：“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在这里乖乖待着，等我们除掉了江余再回头收拾你！”
　　陆衍缓缓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