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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月下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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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泽生没料到这俊秀小公子居然挺扎手,望着初出茅庐的样子,剑术倒真是有一定造诣,他怒吼一声,拔剑准备也冲上去,忽然一道凛冽的剑意遥遥锁住他的气脉,令他动弹不得,他惊恐的回望看着战局的江余。
“看客要有看客的样子,亲自下场你不丢人我还嫌碍眼!”
高泽明不明就里,只看见高泽生拔剑然后就动作定格了,直愣愣的看着那个伤了他小子,他以为高泽生反悔了,哼了一声:“你不上我上,你帮我看着这个小子,我先和熊大熊二一起宰了这个小白脸!”
高泽生头上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滴,知道今天踢到铁板竟然遇上这等高手,他很想拉着高泽明让他别去送死,可在江余无双剑气锁定之下,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以一敌三,压力陡增,陆衍大叫:“你们要不要脸?”
江余道:“以多欺少便是你们高家家训吧,我多年前领教过一次,今天又在你们身上看到了,高家真是后继有人,可喜可贺!我下次看到高斌一定要对他说声恭喜,指不定咱们这位富得流油的西南王还能给我个讨喜的红包。”
高泽明世家子弟的纨绔范学个十足,可是剑术实在拿不出手,原本熊大熊二兄弟俩还有个配合和支援,他一上来,反而添乱,陆衍初始紧张一过,摸到门道不禁大感轻松,笑嘻嘻的不一会将三人全部点倒在地。
随后高泽生感到身上禁制一松,虽然知道自己和对方相比实力相差太远,但高氏的名头至少不能在他这里失了,他硬着头皮道:“阁下敢不敢报上名号,今日赐教,高氏一族必当回报!”
江余厌烦的看了他们一眼:“嗡嗡叫的苍蝇,哪里来哪里去!”
高泽生气得脸色发青,也不敢多说什么,试了两下没能解开陆衍的治穴手法,连躺在地上用求救的眼神看着他的熊氏兄弟也顾不得,只能背着高泽明灰溜溜的走了。
江余踢了两脚熊氏兄弟:“滚吧!”
两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后退着像兔子一样跑掉了。
陆衍新得好剑,又旗开得胜开心不已:“江湖上难道都是这种虚张声势、仗势欺人之辈吗?”
江余看着江面上倒映的月亮,已经接近满月,正随着水波荡漾不停闪烁着皎洁的月光,随口道:“这种人你一次把他打怕了,下次他就不敢惹你了!”
“无名兄说得好有道理!”唐雪飞一边鼓掌一边踩个木履踢踢踏踏走过来,“不过高氏在江湖上已经算的上是硬扎手了,只是无名兄你太厉害了!”
“若是我有你嘴皮子一半的功夫,怕是能天下无敌了。”
唐雪飞权当没听见:“今晚我们就能到湖心州了,珍宝舫安排了一场有趣的表演,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致参加?”
“什么表演?”
“女人,好看的女人。”
确实是好看的女人,纤细的身材紧紧裹在玫瑰色披风下,金铃悬在手腕脚腕处,走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朱唇轻点,纤眉如弯月,皙白的肌肤在月光和灯火下看起来像是在发光,宛如小鹿一样的眼睛饱含热情的看着在场的男人们。
琴声悠悠,拨人心弦。
待她走到大厅中央之后,琴师曲风一转,开始变得热情洋溢,若有若无的梨花香气弥漫开来。
琴弦一转,她手指一勾,解开披风,内里仅轻纱着身,上面缀满了米粒大的珍珠和极薄的细碎金箔,她粉臂轻扬,仰头,头顶的月光照射下来,真如仙子下凡一般,翩翩起舞。
场上不少小格子间内都传出吸气的声音,更有几个忍不住的鼓掌大声叫好!
陆衍把手中瓜子嗑的咔咔直响,看的津津有味,忍不住跟江余分享:“这姑娘还不算最好看的,我见过比她更好看的,还是个男人呢!”
江余一怔,他没想到陆衍此时会提起这个话题,故意道:“怎么会?我不信。”
陆衍绘声绘色的描绘自己怎么在溪水中发现月下美人,又是怎么发现美人中毒然后放血救人的,可惜美人不留情,自己累睡着了,醒来人居然就跑了,连声谢谢都没有。
江余附和了几声,状似不经意道:“你的血还能解毒救人?”
陆衍警惕的看了四周,才轻声道:“从小师傅就就根据本门不外传的《医难经》用各类灵药为我调理身体,日积月累,药性入体,在血脉中循环,我的血就有了祛毒的疗效。师傅说,我是难得一见的天脉体质,才有如此好的效果,不能轻易让人知道。”
说罢他遗憾道:“可惜那个美人毒已入髓,我的血也只能暂缓毒性发作,不能起到根本疗效。不过,若是能回到椹麓山,让师傅与我共同好好把脉调理,应该还是有祛毒治愈的希望。”
江余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汩汩流动,慢慢开始变得火热。
台上正渐入佳境,美人翩翩起舞,不停旋转的衣裙反射出点点细碎的光芒,偶尔露出的雪白肌肤更是引人遐思。
忽然一个青年冲了进来,大叫:“快停下!”边叫边就要冲上台抢人了!
这边从黑暗中顿时飞出四五个人,团团围住他,冷冷道:“珍宝舫的场子,谁敢乱来?”
来人正是陆衍昨天刚刚见过的高泽生,他瞪了几人一眼,狠狠道:“这女子乃是高家逃奴,我要带她回去!”
二楼纱幕后传来唐雪飞懒懒的声音:“珍宝舫什么时候轮到高家的人做主了?这位小兄弟,你说这女子是你们高家的逃奴,可有证据?”
高泽生一时语塞。
他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一个身形健壮,中等个子的男子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大厅,他对周遭一切都视若无睹,凝视着台上早已停止舞蹈的女子,柔声道:“采儿,跟我回去吧!”
采儿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失声道:“你,你怎么能出来?”
男人微笑道:“你不知道,为了你我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吗?”
台上有人按捺不住,冲出来:“你是什么东西!大家都是来珍宝舫看美人的,别扫了大爷们的兴致!”
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反手拔刀,刀光瞬间闪过,他淡定了甩了甩刀上的血,然后顺手递给身后的人,侍从迅速擦拭干净后归鞘。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冲出来的人才捂着脖子,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就这么软绵绵的倒下去了,脖子上的伤口流出汩汩鲜血,不一会就凝固发黑了。
唐雪飞霍然起身,语气冰冷:“西南王好大的排场,来我的地盘杀人,是半点没把珍宝舫放在眼里吗?”
全场一片哗然,西南王!西南王高斌!不说是他从不出西南的吗?怎么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高斌微笑抬头:“唐老板不必激动,我和令尊交情匪浅,对珍宝舫的规矩也很尊重。”
“但,”他刻意顿了顿,笑容冰冷,“从来没有人能在我面前称大爷,哪怕临渊阁的阁主来了也一样!”
“台上这个女人是我的,我要带她回去,唐老板有什么意见吗?”
未等唐雪飞回答,采儿突然大叫:“我有王飞的宝藏图,谁能护我,我便将藏宝图赠与他!”
此言一出,全场轰动。
王飞原本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商,后来不知有何机缘,得了高人一本剑谱,居然能在而立之年剑法大成,跻身一流剑客,而后生意越做越大,财富如同滚雪球一般积累起来。他死后并没有留下子嗣,偌大的生意帝国迅速崩溃,谁也不知道他那些富可敌国的财产都到哪里去了。
高斌原本也只是个不入流的穷小子,武功微末,谁也不知道他发家的第一笔启动资金从哪里来的,采儿此言一出,脑子好使的人顿时联系起来,高斌的财富和武功肯定和王飞的宝藏图有关。
财富和高超的剑术,试问哪个人会面对这两样不动心的,格子间中传来蠢蠢欲动声音,不过这些人大多忌惮高斌的名号,多是打探:“西南王,这里是珍宝舫,讲究的是公平竞争,你这般霸道怕是不合规矩吧。”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珍宝舫的贵客,凭什么你西南王一来就说这位姑娘是你的!”
更有甚者搬出唐雪飞,试图让他出面:“唐老板,高大侠这般做派你不管管?”
唐雪飞暗骂蠢货:“方才这位采儿姑娘已有言在先,谁能护她平安,她便将宝藏图赠与他,珍宝舫向来讲究货银两讫,采儿姑娘不过借珍宝舫的地方来售卖宝物,珍宝舫已经收取售卖费,其余一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