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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心动 ...

  •   【心动】

      陪着韩留清吃过午饭,就有侍卫进来禀报说军中派了人过来催她过去。

      才刚刚陪了他半天就要离开,纪铭的心里有些愧疚:“留清,我之前和军中的姐妹们约好了,今天下午要和她们一起比武,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韩留清也放下了碗,站了起来:“无妨,我给您更衣吧。”

      旁边侍候的凌霜在他站起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扶了他一把,眼神里有些急切和痛惜。

      纪铭喜滋滋地看着韩留清在自己身前身后忙碌着替自己整理衣裳,只觉得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快乐和甜蜜占满了整个心间。

      衣裳终于穿好了,她眉眼间的笑意完全遮掩不住,高高兴兴地看了看自己头一回被夫君伺候着穿好的衣裳,又朝他道:“留清,你快先吃饭吧,我只是下午和她们一起比武,晚上很快就会回来了。”

      “恭送妻主。”

      纪铭一走,凌霜便再也忍不住着急地扶着他坐下了:“公子,我马上去拿药过来。”

      韩留清皱了皱眉:“该叫正夫了!”

      凌霜顿时脸色一紧,过了一会儿,他想起如今公子已经出嫁了,才又悄悄舒了一口气:“奴才知错,正夫恕罪。”

      从他短短一个上午的观察来看,纪铭虽然有些粗心大意,但总体而言却是个体贴人的好妻主。

      他就不用担心他家公子会因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而受罚。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韩留清身上的伤势,连忙屈膝跪了下来:“正夫,我给您膝盖上上了药以后,您就好好休息,千万不能再像今天早上一样不当做一回事了。”

      今天早上韩留清之所以会昏倒,一半的原因是纪铭昨天洞房时没有替他取出身后的东西,另一半原因则是在出嫁之前韩府的侧室,也是如今韩府后院的当家人陈琳以训导新夫为借口,命他在祠堂里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凌霜卷起他的裤腿时,果然看到韩留清的两个膝盖已经高高肿起,甚至隐隐发紫,看着便可怖极了。

      “正夫,您的腿都成这样了,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世女?!世女要是知道了,怎么还会让您到处走动——现在碰都碰不得了。”

      别的男子出嫁,陪嫁最多的是珠宝玉器、房契银钱,可他却装了好几箱子的书籍和满满一箱的伤药。

      此时凌霜倒了药膏在手上替他揉着肿胀的膝盖,可只要他稍微一碰,韩留清便立刻痛的浑身发抖。

      即使痛成这样,他却没叫过一声疼,只有那包了丝巾的桌角几乎快要被掰断了。

      凌霜揉着揉着,眼里便有了泪花。

      从主夫去世以后,不管受了多少委屈,中了多少阴谋诡计,再苦再累的时候,韩留清都没有向谁抱怨过半句。

      有时候连他都觉得忍受不了了,可韩留清却依然咬着牙硬是坚持了下去。

      也是因此,他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养成了不管什么事都不爱解释的性格。

      凌霜有些担心,纪铭一看就不是什么细心之人,而韩留清又是这样一个性格,以后两人之间要是有了什么矛盾,该怎么办呢?何况现在府里还只有韩留清一人,要是以后纪铭新娶了其他的侧室,他要怎么才能坐稳正夫的位置?

      “正夫,现在世女对您很好,您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发展一下和她的感情,也好为将来谋一个出路。”

      即使韩留清再是能忍,此时也已经面色发白,额头隐隐有冷汗流下。

      他紧紧抿着唇,因为膝盖上的剧痛而声音不稳:“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
      纪铭和军队里的几个朋友酣畅淋漓地较量了一番,果不其然又是她赢了,那些人知道她刚刚新婚便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你今天这样子想必韩公子很是不错吧?”

      “诶,虽然我们是些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粗,但也听过韩丞相府里出了个大才子,‘寒英公子’可是京城里的第一才子,怎么样”说话的徐晨满身是汗,她撞了撞纪铭的肩,半是羡慕半是高兴地问她,“你喜不喜欢他?”

      纪铭用一条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想起韩留清那俊秀的面庞和文雅的风姿,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人长得特别漂亮,性格也好,不像我们总是粗心大意的,一看就是读过书的,说话总是有条有理的。”

      旁边有人不信:“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纪铭抓起面前的大酒杯就一口干了,有些激动地说:“他可比我说的更好,我得好好护着他!”

      “哈哈哈……”

      和朋友们一直喝酒到了下午,纪铭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府里,一进门就只奔向韩留清所在的寒英院。

      因为听说韩留清喜欢梅花,纪铭特意让人在寒英院里移栽了好几株梅树,傍晚时分树影婆娑,梅树颀长的枝干宛如画家信笔勾勒出来的水墨画,把几枝疏脱的影洒在生着几根细草的青砖地上。

      “留清呢?怎么不在房里?”

      “回世女,正夫正在厨房里给您做晚饭。”

      一股奇怪又熨帖的暖流忽然就从她的心里淌过,纪铭径直就朝厨房走去,她脚下步子迈地飞快,不想错过一分一秒韩留清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样子。

      有个夫君真好。

      纪铭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纪峤又是天天住在军营里的大将军,纪铭自然也是从小混在一群女汉子中间,哪里享受过这种回家以后有人替她做饭的温情。

      纪铭往前面走得飞快,旁边一个侍女想起之前在门外听到的韩留清和凌霜的对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世女,正夫的腿好像受伤了,我今天中午在门外听到凌霜在说,正夫不想您知道。”

      “什么意思?”纪铭停下了脚步。

      那侍女是纪府的人,自然心也是向着纪铭的,韩留清嫁进来第一天就对纪铭有所隐瞒,她不免自己脑补了一些:“韩府礼法严谨,韩公子刚刚出嫁怎么会身上带伤,甚至他还瞒着您……”

      难道是他在府里的时候犯了什么大错?

      纪铭脸色一紧,转身快步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韩留清对屋外的对话一无所觉,他的头发全部束在身后,腰上系着一个围裙,一只手湿漉漉的按着砧板上新鲜嫩绿的蔬菜,旁边的炉火跳跃着红色的火光,锅里炖着的鸡汤的温暖香气混着他的切菜声,人间烟火气骤然撞了纪铭满怀。

      纪铭心里一动,反应过来时又迅速朝韩留清走去。

      !

      正在切菜的手突然被人握住,众目睽睽之下他整个人被人紧紧抱住,韩留清正要挣扎,耳边忽然响起了纪铭有些怒意的声音:“松手!”

      韩留清不明所以,却没再挣扎:“妻主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纪铭却在他放下刀的那一刻就弯腰把他整个抱到了怀里,韩留清顿时抓紧了她的脖子,清冷的脸上也不免显出些惊慌和不解。

      纪铭无视了整个厨房的人,稳稳地抱住了他就往外走。众人虽然还是在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但总有些偷偷打量的目光落在韩留清身上。

      被人公然抱进了卧室,韩留清面上微红,就连环着纪铭的手臂都有些僵硬了。

      可始作俑者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她不甚温柔地把韩留清放到床上,忽视了他一闪而过的皱眉,直接攥着他的脚腕脱掉了他的鞋子。

      凌霜被纪铭突然的冷脸吓到,他怕纪铭对韩留清动手,连忙过去道:“世女,奴才来吧。”

      “出去!”

      纪铭毕竟是军营里出来的女人,当她生气起来吓人地很,屋里其他的人顿时便消失地干干净净。

      韩留清坐在床上,他的身上还系着那件与他的气质十分不符的围裙,鬓发上也沾染了些面粉,即使纪铭此时看起来颇为生气,他却依然面色平静,清晨露水般的嗓音不卑不亢地道:“留清哪些地方做的不对,请妻主责罚。”

      纪铭闷闷地看了他一眼,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狠狠罚他一顿,可想到现在他身上的伤,她又不舍得再对他做些什么。

      她恶狠狠地把他的裤子卷了起来:“你的膝盖怎么回事?”

      那一瞬间纪铭在韩留清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紧张,她原本没有多想,此时看到韩留清的反应那个侍女的话却不由得在自己脑中回想:“你瞒了我什么?”

      纪铭目光灼灼,令韩留清连一分退缩犹疑的机会都没有。

      但韩留清向来不惧旁人的冷眼与质问,他坦然道:“留清新嫁,家中侧夫命我在祠堂听训,熟记家规男戒,以免在王府里失了分寸。”

      纪铭皱起了眉毛:她没记错的话,韩留清可是韩令旖原配正室的独子,又才名远扬,怎么会在韩府里被一个侧室这般磋磨?

      她有些心疼地轻轻摸了摸那即使上过了药依旧发红发紫的一大块伤痕:“你跪了多久?”

      “一天一夜。”

      纪铭只觉得自己被大漠黄沙吹得干燥麻木的心仿佛被泡进了一泓温热的水里,那些碎沙磨地她生疼:“那你怎么瞒着我,这一天还半句都没提地为我忙前忙后?”

      “新婚夫郎带伤进府并不吉利,何况,这些我还能忍受。”

      纪铭更觉得惊讶、不可置信:“你以前经常这样吗?”

      韩留清垂下了眼睛,不再和她对视:“留清第一次出嫁,自然只有一次。”

      “……”纪铭听懂了他话里的回避,想到这些必然是他的难堪之事,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心里却默默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人去查查韩府的后院,看看留清往日在韩府里的日子究竟过得怎么样。

      “凌霜已经给你上过药了,我就不再给你上药,只是膝盖没好之前不许再下地了。你这样不爱惜自己,什么时候腿上的伤才能好。”

      韩留清有些不愿:“我没什么事……”

      纪铭强硬地直接把他的腿按在了床上,又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就算你忍得住,总还是疼的,我们女人受了伤忍一忍没什么,你伤的这么重,必须得好好在床上休息!”

      韩留清手里抓着那床轻软又暖和的被子,他有些发愣,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道:“我隐瞒了妻主,您不责罚我吗?”

      纪铭又替他解开腰上系着的围裙,给他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浑不在意地道:“你第一天过来,有些事来不及说不是正常的吗。我也有很多事还没让你知道,要是都要罚的话,我们俩都得浑身是伤了。”

      韩留清错愕地看着纪铭,似乎十分意外她的回答。

      但纪铭却并没有注意道,她满意地看着韩留清安安稳稳地靠在床榻上,闲适雅致的样子让她喜欢极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晚饭怎么样了。”

      韩留清还处在刚才的震惊中,一直到纪铭快要走出房门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看向纪铭,一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了,身体却还是朝着刚才她消失的方向坐着。

      灯火通明的屋子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得冷寂起来,明明之前的日子都是自己一个人,怎么和纪铭待了一会儿,他竟然就有些不太适应了。

      韩留清望着自己身上暖意融融的被子,在纪铭心里,他该是这般金尊玉贵地生活着的吧。

      韩留清阖眼靠着床榻,从昨天便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安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恬静时光,任由身上的痛意蔓延全身。

      膝盖上的陈年旧伤如同千万只蚂蚁正在骨头里头啮咬似的,纵然他一贯隐忍,也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安静无声的氛围令人昏昏欲睡。

      纪铭再次进来的时候,就发觉韩留清呼吸平稳,已然是靠在床边睡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新文新发,所以一起发了三章,希望大家能喜欢哦。
    目前三次元事情比较多,以后更新不会这么多,尽可能保持一周4-5更,感恩我中间消失了那么久还在群里的小天使,么么哒
    如果有新入坑的小仙女可以在评论留言哦,爱你们
    前三章留言前五的仙女们我会发红包(不是我扣,是估计不会有什么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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