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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前缘已尽 ...


  •   “没妹子泡了吗?带着酒来泡我吗?”顾医师倒上酒,张大嘴巴打着哈欠,然后一口喝完杯中的酒,奈何太疲惫,这么贵的酒解不了困意,反而是困上浇醉,更加没精打采,蹲着就睡着了。
      “泡你要趁新鲜,咱俩一起泡,酿出一坛好酒,入骨不消——”鲁衷心拉过顾医师的手,嘿嘿地笑着,“要知道喜欢女人那么麻烦,我应该早点换个胃口,换个目标——哼哼!”
      “谁说不是呢,看这小脸蛋,哎呀呀,写不完的求包养,我卡里的钱很多,养个怎样的宠物都没问题,造个怎样的笼子都随你所愿,当然,话说明白,我养宠物的前提条件是不能有毛,要光秃秃的,这样看来,你当条鱼最合适不过了!”顾医师低着眼皮分析着,“最讨厌家里有毛发,我会在那边的阳台放个玻璃鱼缸,恒温恒氧,自净——窗边的风景会很美,我会给你买很多灯笼鱼陪你!哼哼!”
      “还是给条金链子,拴在你的床边吧,哈哈哈!”
      “那样太恶心,让我怎么睡觉呢!”
      “嗨,真是无聊,无聊!找你就更无聊了!哎,好无聊啊,好无聊啊!没劲没劲!”鲁衷心躺在沙发上,拿着抱枕缓慢捶打自己的头,至于为何无聊,他心里是清楚的;
      “我说差不多了。出去走走,我还要赶紧补两个半小时的觉,我说,你也挺现实的,那么用心追人家,但遇到这真格事,你竟然放弃退缩了,要是放在开始,最你来说这可是难得献殷勤的机会啊!”顾医师打开旁边的矿泉水,大喝一口,轻轻地漱口,然后挥挥手,也躺在沙发里继续睡觉,在顾医师看来,鲁总这是不想恋爱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看不懂啊,好不容易追到了,又不珍惜呢——
      “谁说我放弃的?!”鲁衷心猛地坐起来,使劲地抓挠着头发,“我就是真的爱,才说的这个话。谁说我放弃的?这是原则问题,就算恋爱,哪怕是热恋,它都要讲究个原则,现在不注意点,那以后真就没法处!”鲁衷心侃侃而谈,像是论理般,言真词切,右手挥舞在半空;
      “死心吧,这时候你谈什么都没用,死心吧,少年,准备好寻找新恋情吧。”
      “我还就不相信了,等着瞧好了,我肯定会笑到最后!”
      “嗯嗯!”顾医师闭着眼睛竖着大拇指,你若消停,我就闭嘴。
      一往直前的人,特别容易忽略身边的小细节。进度总会给你注入兴奋剂般,让你亢奋,让你自大。索儿通过年根的关系顺利拿到一大笔贸易垫资,正轰轰烈烈地准备大展英姿。年根说,凡事要回头多看几眼,越要快进就越要后退几步看看,这样能把漏的东西考虑进去。索儿呢,认真回头看着,思索着,如果这个客户做成了,那么五年内,只要五年,她就能将自己的小公司发展成业内的中流水平。她常自豪自己的为人处世,与人交,善在先,情谊在先,规矩在先,这一路顺顺当当,有一大部分得益于自己以前的人脉打理。她脑海中忘我地幻想着,这个社会不会辜负一个有恒心有毅力处处与人为善的人。
      社会属于坚持不懈的人,的确。但并不代表一个不伤害别人的人,心存善意的人就不会有对手。有了对手,自己便有了价值。这个价值也挺奇怪,怎么被赋予的?多么飘渺的事。
      货物离港,小仙与索儿深深叹了口气。小仙决定给自己放上几天假,看看外婆。而索儿,端望着海的尽头,感慨着,这地球真的是圆的,而自己又是多么渺小。做这个事情,似乎不像开始那样看得意义多么重要,相反,随着如柳叶的细轮飘在无际的大海,又是那么的渺小,以前所有的自命不凡都随海风散去了。也许,这只是踏上了自己要走的路。
      “怎么睡沙发上,宝宝?哪里又觉得不舒服吗?我给顾医师打个电话问下子呢?”柄玉奶奶见到小仙蜷在沙发里,没什么精神,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便赶紧放下手里的事询问着,春天来了,拖着冬天的尾巴,忽冷忽热,灼人难受。
      “没有,婆婆。”小仙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我想回去看看,回学校看看。对了,婆婆,我最近睡觉总是不踏实,有时候连续几天有精神,有时候连续几天睡不够,脑子里还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就算我睡着了,脑子还自己醒着,迷迷糊糊,耳边和脑子里能听见很清晰的声音,婆婆,你有过这样吗?”
      小仙信任柄玉奶奶,因为这个老太太不会时兴地对所有的问题都冠以科学的名义,归纳为什么精神压力,心里压力,要释放压力啊等等,听到小仙这么叙述,柄玉奶奶认真地听着,满脸都是仔细和慎重,以及老年人的深思感,听罢,她反而咧开嘴一笑,当作小事一桩,无所谓地说着:
      “人人都有恼心的时候,正常,过阵子就好了。年轻时候,我也心里会有事,那时候的事情哪里比得上你们做的这么大这么重啊,那时候主要是体力活,哎呦,我也有过几天睡不好,浑身不自在,但是吃喝没耽误,该吃吃该喝喝,过两天就好了!呵呵,那想无忧无恼的,不就赛过神仙了嘛,再说神仙也累,你看观音娘娘天天要听多少心愿,做多少善事,也没个休息的日子,咱们的这些事,跟他们一比,欸~就不算事!你先躺下,看看电视,看看动画片,我去给你烧菜吃啊!”小仙经柄玉奶奶这么一说,立刻笑了起来,她心里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是她需要倾诉和排解,没想到婆婆就是这么灵验,让她一笑忘掉所有的郁闷不快!然后真的乖乖拿起遥控器,看起了动画片!
      柄玉奶奶是过来人,她从不会直接去碰别人心里伤心的地方。她不读书没课本的文化,但是她却是生活的饱学之士,鲁衷心少了电话,少了往来,便意会到二人可能有别扭了,现在的孩子呢,大都是独生子女,小时候也没个兄弟姐妹让他们学会包容和谦让,他们哪里晓得互相谦让包容,再理解下呢!柄玉奶奶一边做饭一遍心里嘀咕着。
      “可要喊小鲁一起吃饭呀?今天烧了不少菜呐?”小仙装作没听见,继续看着自己的电视,柄玉奶奶偷偷拿着自己的手机,给鲁衷心拨打电话,但是电话那头静悄悄的,没人接听。
      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忙,自己又能插手多少呢。小孩子闹脾气,也就是几天互相不理睬而已,过阵子自己就好了。
      老索计算着到货日期,期待着买方的信息,但一直等着,却一直等不来,查着信息,货物已经安全到港口了,这边也联系了买家,买方照例应该验货提货,然后付款,怎么迟迟不来音信,一天两天过去,索儿便坐不住了,托自己的老朋友打听情况,还未等朋友打听出来什么,那边便传来拒绝提货通知,而至于理由,却没有明说。老索知道在港口停留一天便是一天的费用,刚要着急的她瞬间冷静了下来,立刻致电质邮询问情况,奇怪的是,对放似乎没收到一样,一直不予回应。按照以往老索的性格,应该立刻飞过去当面处理,但现在,她放下电话开始思考起来,老朋友打听的情况是验货什么的都没问题,就是没提货,一直扔在港口,那样老索就没法催要款项。
      问题出在哪里?如鲠在喉。
      终究,她还是收拾下,便踏进机场,直飞目的地。当索儿准备战斗的时候,严谨的像个武士,一丝不苟。她恨不得路程近得如桥的两端,几步便跨过去,三下五除二,当面问清楚,解决掉。匆匆登记,与人群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个变态的更年期老女人!索儿立刻将所有的不痛快都跟这个老女人联系起来,是不是自己那时的离职,让这个老女人记恨了,然后这个人费尽心机地整治自己?肯定是了,别的地方也犯不着有什么瓜葛可以拿出来清理的,她恶狠狠地对右前方的老女人投去冰冷的目光,就像是一场竞赛,她是咬了牙要赢了那老女人,顺便把自己以前所受的压抑全都还给她!
      年根看着借款期到,但是财务那边没见到老索那边的还款,就跟财务打了招呼,这一天才过了中午,不急,再等等。然后自己联系索儿,新项目又要开发,自己过几天就要去外地,这个事情还是要关照好,不要出什么差错。
      但是索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没人接,也没有索儿给他的任何文字或语音的留言。年根心里犯了难,款项不大,但自己手中暂时没有这个现成的资金填补,要不是新项目时间紧张,他还是有时间处理这个事情的,在犹豫中,他看了看财务,毕竟是自己多年打拼下来的公司,问题不是太大。便转身驱车赶赴新项目区。
      小仙收到年根的留言,也奇怪,老索能去哪里,用不着这么早去庆功吧!她也电话短信地联系着,但是都联系不上。而飞机上的老索,净盯着那个老女人,仇恨地在背后瞪着,过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怎么在这个点跟自己坐同一班飞机?做生意非要这么拼?非要这么赶尽杀绝,断送所有的可能吗?真是让人后怕,幸亏离开的早!索儿自顾地嘲笑着,而不经意间,那个更年期的老女人侧着脸睡着了般,半花的妆掩不住满脸的疲态,皱纹像伸开的手爪,眼神在眼角,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女人似乎没那么的杀伤力,似乎还引起了同为女人的同情。
      飞机缓缓停下,老索利索地取下自己的行李包,快一步走在通道里,走在那个老女人的前面,她要领先,要领先,唯有坚持,才能让自己之前的努力不白费。
      “索?是小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喊过来,这是索儿期待的,又是略觉得尴尬的,但她仍旧回了头,轻轻笑了下,冷静而又凌厉地说,
      “枫姐?这么巧。”
      “下去说,下去说!”枫姐提着包,便走便迅速地补着妆,分秒间,那个以前更年期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女人便跃然眼前,原本有的一丝怜悯,陡然间,被厌恶填满。
      “这么巧,在这航班上遇见您,您到这边有什么公事要忙吗?我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您先忙!咱们以后见面再聊。”老索不愿意被拖着,那个公司,不缺人,不像自己是单枪匹马地过来,慢一步,就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手机里年根的短信与电话,她一下子孤独无助了般,周边的朋友都有实力帮自己解决,只要自己开口,可自己就是那么倔强的人,就是不开那个口。年根的交代匆忙而冷峻,像极了对公,这无疑,让老索心里略渗出些凄凉之感。
      “一些小事情,但是不打紧的,这么也方便,你要是愿意,我们到前面的咖啡馆坐一坐,聊一聊,你离职这么久,我们都没联系过,听一些行里的朋友说,你现在自己做企业,开始还是做的不错的。”枫姐一遍走着,一遍以一种邀请而又带着长辈口气建议着,老索也不退缩,随着枫姐便迈入前面的咖啡馆。
      “不能跟原来的公司相比较,但是空间对于自己,足够了,自由,也足足的。”老索落座,枫姐直接要了两杯咖啡,老索盯着这个女人,现在她真正感觉到平等——我又不是你发工资养活,能聊就聊两句,“也很不巧,我的公司仍旧做着我的老本行,从这些来看,应该谢谢公司领导多年的栽培,才会有我今天。”
      “这些先不聊了。”枫姐一改以前的冷峻和高傲,亲切地把咖啡递给索儿手里,脸上慢慢多了几分柔和感,“毕竟,我现在也不代表原来的公司,只代表自己,代表个人。”说罢,便清喝一口,刚想问什么,又看着索儿停下来了。
      “到这边度假吗?这边的风景不错的。”索儿察觉到枫姐现在不为公司出公差,那应该跟自己的事情没什么相关的,顺便,自己也能打探点内情,了解下情况,“谢谢您诚信地请我喝咖啡的,真的。”
      “这话怎么说呢,我已经离开那个公司了。”枫姐拿出包里的合同文件,然后笑着说,看着索儿不相信又震惊的样子,她更加释然,“在你离开的两个月,我处理完了家庭事务,独自带着孩子走出来,不仅走出了家庭,还走出了公司。不知怎么的,我看着你那天离职时果决的背影,心里竟是难以抑制的激动,我也曾经有这样的岁月,这样飒爽的情怀,很明显,这些都快被生活与工作打磨尽了。我休整了一个月,觉得最不应该的就是,处在这其中已让我痛苦不堪,我还将这些施加到自己部门的员工身上。所以,那一时间,我突然明白了,这个不是我生活和工作的初衷。我尝试宴请部门同事聚餐,敞开心怀聊一聊,但是很明显,他们的思想仍在体制中,释放不开。”
      “所以,你看看这些,”索儿结果枫姐手里的资料,翻开一看,竟是这样一份和自己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合同,“我们都是为自己的事情奔波,很明显,过去的,就翻过去了,而此刻,我们凭着这个也应该是一条战线里的战士了。”
      索儿很意外,听完这些,觉得自己此路不孤单,应该是欣喜,但仍旧免不去顾虑,便直言道:“这个公司不提货付款,跟你们是怎么解释的?”
      “你应该问我,直接问我,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我调查过这个公司,单子是实的,没有问题的,但背后的投资里有大老板的股份,你想啊,我们从公司出来,这么生硬硬的,给你你也会有点表示的不是吗!所以,跟买方经理谈不如直接找大老板,我找朋友帮忙联系上了,约了时间,一起吧!”枫姐建议道,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我们可能让一些人不舒服了。但这并不能代表是大老板的意思,这些小单子,他怎么会看上。”索儿开门见山,他们是让公司里的某些人不舒服了。
      “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越是他觉得不起眼,我们越是好谈。越是熟人,我更愿意跟他谈长期合作。层次越高的人,越重视合作,发展的规律在这,小可以变大,大亦可以变小。”老索现今才看清楚,枫姐真正的力道比更年期施加出的压力厉害多了;
      “那我愿意去试一试。”索儿坚定地说;
      “嗯!”枫姐肯定地点头,又若有所思地飘飞着眼神想着什么,有些话可能现在不解释,以后彼此自然而然就会明白了吧,索儿去谈,效果会比自己一个人要强很多。毕竟,在索儿离职时,大老板曾直接电话枫姐让她挽留索儿,可以让索儿跳出分公司,直接到总公司他的身边任职,只是,出于那时自己内心的嫉妒和不平,她并没有传达这个意思。
      而索儿脑海里想的,就是拿到货款,补上借款。亲密无间的关系里,可能真的不适合有对公的关系,不管拿哪一面来检测或者考核另一面,都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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