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么么哒！》爇之

41、往事重提

　　顾医师的姐姐带着父母，在顾医师最高兴的时候，与之面谈。
　　如果是以往，他是不愿意见面的，总觉得无话可说。更何况现在彼此都生活得不错，也未必一定要在生活中有交集。而今，他们既然来了，那就不好推脱了，毕竟自己也不是曾经的小男孩，用逃避来面对问题。
　　带着一颗温暖而平静的心，局促地坐在医院附近的中餐厅等着。对中国人来说，团圆最好的佐料就是中餐了。他闻着酱香交错的蒸汽，感受着一桌桌爱幼敬老的氛围，便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现在看来，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看，那不是弟弟啊！多帅啊！！”顾医师一听便是姐姐的声音，定睛一看，父亲和母亲果真来了，顾医师站起来，慢慢向前迎接着，出奇的，没有想象中的拥抱和涕泪纵横，彼此间只是微笑着点着头，二老便互相搀扶着落座，反而是姐姐，上下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弟弟，像是发现世间珍宝一般，止不住地赞叹：
　　“哎呀，你说这爸妈的优点你哪一点都没落下，全都捡好的遗传了，小伙子越来越精神帅气，不错！”姐姐拍着顾医师坚实的肩膀，笑着打趣着弟弟。顾医师陪着笑，姐姐还是以往的性格，即使去了国外，仍旧是顶着那一头自来卷大波，白皙的皮肤，黑黑的眉毛，也依旧是大大的眼睛，黑乎乎的，明亮至极，就像那明亮的话语般。虽然一身黑，但热烈的红唇和搭载脖子上的中国红围巾，让已到中年的姐姐顾盼生辉，魅力无穷！
　　这一家的爱好与品格，总会是相向的。
　　“来来，”姐姐将顾医师拉到身边坐下，拿着菜单，仔细地看着，“爸爸妈妈，你们想吃点什么口味？咱们这次回来啊，全家人正好团聚团聚！”姐姐边说着便将手中的菜谱摊开在二老面前，也许是年纪大反应真的迟钝了，也许是拘束了，顾医师的父母亲一直是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姐弟俩聊天，不插半句嘴，对顾医师的凝视总是那么的羞涩。
　　“看看，你也来看看，看看什么还好嚼得动、、、、、、”父亲从口袋里几经摸索，取出老花镜，打开再戴上，然后把餐单调转过来，两个老人就凑到了一起，仔细地搭配着挑选着；
　　至此，顾医师未曾开口喊一句爸妈。
　　“弟弟，最近生意怎样？我好多个国内的客户啊朋友啊，听说你是开美容院的，名气还这么大，都想着让我给他们预约VIP呢！哎，你要是有时间，先帮我看看我这脸，是不是要把这鼻子垫高点，嘴巴缩小点？哎呀，女人啊，不仔细看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这一仔细看了，哪哪都不对劲！”姐姐边说着边拿着镜子左右地看着，用手摸着，询问着顾医师；
　　“很美丽了。”顾医师微笑着说道，他知道，姐姐的状态就像是水晶瓶攒射出来耀眼的光般，增一分则不行。
　　“就这些了。”父亲终于放下眼镜，然后与旁边的老伴再次确认下，“这些都是你们姐弟俩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口味了，呵呵~”
　　顾医师听罢也笑了起来，母亲一直还是局促的。他端起紫砂茶壶，站起身来，郑重地为母亲斟满面前的杯子，然后再给父亲斟上。母亲不语，紧握着眼前的杯子，然后抬头静静而又柔柔地端详着自己的儿子。其实，这让顾医师很不安，很局促。
　　“你看，你们二老也不问问你们宝贝儿子的感情生活，刚一路上都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不止，现在都不好意思说呢！那你说，大医师，女朋友搞定了没？”姐姐就是泼辣风格，直来直去的；
　　“在交往中，有新消息通知大家。”提到自己的感情生活，顾医师难免不了要幸福地笑出来，这一笑，让气氛愉悦了许多。
　　“嗯，有时间大家一起见个面，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多好的事情啊！”父亲开口道，顾医师中肯地点点头，坐直了身子，仔细聆听父亲的讲话，“你母亲经常夸你，自立，独立！但是呢，话说回来，我们老两口年纪也大了，身边没有人照应是不行的，现如今你与大姐事业都发展的很好，我们想着两家每年都住住，虽帮不上什么忙，但可以增加些氛围，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听父亲的安排。”顾医师很客气地答应了，姐姐在旁边直盯着顾医师，当顾医师说听父亲的安排，姐姐简直就要乐开了花，就连旁边的母亲，也“好好！”地附和着！
　　至于是否要住在一起，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也许，两边跑着住，也仅限于一个城市一个区吧。边吃边聊着近况，每个人都沉浸在初聚的喜悦中。冬天是懒的季节，刚在天上值勤了一会儿的太阳，转眼间就逃班了，隔着玻璃窗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寒冷，乌云压城，再一阵风起，又一场雪纷纷扬扬而来，大片大片的，可以用眼睛捕捉住，可以用手接住。
　　“下雪了！哎呀，多美啊！！”姐姐最先叫起来，“你们还记得吧，小时候我跟弟弟一起滚雪球，把手套鞋子全弄湿了，回来坐在暖气边烤着，每个人身上都雾气哄哄的！那时我们怎么说来着——”
　　“姐姐美得成仙了！”顾医师立刻想出来，“哈哈哈！”
　　“对对！那个场景我至今还记得，那你说，你说姐姐现在美不美？”
　　“永远都美！”顾医师端起茶杯，与姐姐碰了下，由衷地赞叹着。
　　“今天你挺好的，我是说状态挺好的，”姐姐给弟弟斟上茶，感慨万千地说，“我们不以为可以这么跟你坐在一起，吃吃饭喝喝茶，就连父母亲，都觉得来的太唐突，又搅扰到你的生活了。来，还想吃些什么，姐姐给你加！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直脾气，你啊就多多包涵你老姐，有什么账啊，尽管往我的头上算啊，我呢，欠多了就不怕有债了！哈哈哈！！”
　　姐姐仍旧是爽朗的笑，然后挥一挥手，招来服务员，把父母爱好的点心再打包几份带着。
　　“家里的生意还好吧？一直一来，辛苦姐姐了！”顾医师望着姐姐，真心地说道；
　　“你啊，如果真的打内心里体谅我这个姐姐，那就跟我回去，把自家的公司经营好，”姐姐犀利地盯着顾医师看，“当然，看出来你还是不愿意的。毕竟你自己的事业也做得那么好，那么出色。”
　　“有点距离，彼此都会生活得舒适点。”
　　“话是这么说啊，弟弟。”姐姐抽出餐巾纸擦了擦鼻子，“你现在再看父母，老的老，傻的傻，过日子图的什么？过去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你啊就别再故意躲啊躲啊的，咱们坦荡荡的，多自在！”
　　“姐姐，没有刻意躲，一直以来这样生活，习惯了。要不是你对我的鼓励和支持，也不会有我的现在。”
　　“别再感谢我了！再说啊，姐姐就要流泪了！”顾医师给姐姐抽着面纸，递到姐姐面前，顾姐姐接过纸，赶紧地擦着眼角，“这个家并不是你回来就会显得我是多余的，这么多年的情感在这，我们已经血浓于水，这就是最好的安排，最好的命运！”
　　“很欣慰你能这么说。”顾医师看着姐姐，打心眼里笑出了作弟弟的可爱模样。
　　“姐姐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弟弟，别只顾着说了，赶紧吃吧，我去看看爸妈上卫生间怎么还没来。”说罢，便赶紧起身离开。
　　此次沟通，顾医师露出了欣慰之情。
　　“儿子什么时候来？说来怎么没来呢？”母亲拉着父亲的手嗔怪着，然后满脸的期待；
　　“快了，快了，很快就到了，路上堵车不是嘛，我们赶紧去看看就知道了！”
　　“刚记得一个小伙子给我递了一杯水，挺像我儿的，但我儿肯定比他帅多了！呵呵呵。”
　　“注意点脚下，慢点走，小心滑倒了。这个更不用说啦，我们家那小子，肯定天下第一帅啦！”
　　“那可是我生的！”
　　“那赶不上车子怎么办？！那不就来不了见不到了吗！”一谈到赶车子，母亲便立刻着急了起来，她记忆中，赶车子赶不上是最可怕的事情，那就要相隔很远很远，很久很久也见不到了！
　　“怎么了，爸？”姐姐一见母亲停住直喊赶不上车子，便赶紧蹲下身子拉着母亲的手，笑着继续说，“谁说赶不上的？这不已经来了嘛！你看，坐在那边的那个帅小伙子，是不是你宝贝儿子！”
　　“是的！真赶上车子了。”母亲说完便赶紧快步走上前，坐在顾医师的旁边，羞涩而欣喜，“这下好了，赶上车子了，这下好了，赶上车子了！”
　　“是的，妈妈，我赶上车子了。”姐姐听到这句话，连忙转过身去，迅速调整好然后转过来，挨着父亲坐下。顾医师轻轻地拥抱下母亲，久违了。
　　“这些年了。”父亲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妈妈呀，一阵糊涂一阵明白，这下好了，心愿完成了。看，小老太太开心的！是不是很开心啊？留下来不走了，陪孩子好不好？”
　　“好好！不行不行，我要回去吃药呢，不能不吃药的，医生说的。”老太太连忙挥手，一副幼童的样子；
　　“把医生带来可好？“老爷子呵呵笑着。大家便也跟着笑了。谁能想到呢，这个家庭，以前作母亲的总是难以忍受的非亲生女儿，而今却是寸步不离。顾医师的姐姐从未抱怨过，但是从小，她便显现出经商的天赋，为了证明自己，她到公司从鲜花培育开始做起，一步步，从小到大，从国内到国外，从贵族到平民。
　　让每个人都爱上如鲜花般含香盛开的生活，有希望与快乐。
　　“我从没想过能做的这么好，”姐姐拉着顾医师单独散步，“不管生意做得多大，我还是遵守之前的协约，不管怎样，就是为这个家打工，为你打工，为恩情打工。”
　　“姐姐这样想，就太委屈自己了。”顾医师回头看着姐姐，他从小学开始就非常崇拜爱戴姐姐，尽管有许多流言蜚语，尽管有许多的误解，他还是爱戴着自己的姐姐；
　　“弟弟，我话还没说完，你等我把话说完。”姐姐转过头来理性地笑着，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或者开不了口，“我的付出，我肯定是要得到对应的回报的。我是个职业经理人，这次回来可能还会跟你洽谈一些很——很生意上的事——生意上的关系，你明白吗？”
　　“明白。我也是盼了好久。”顾医师欣慰地笑着；
　　“这次我的条件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苛刻一点，要求还要高一点——”姐姐站在路灯下，极其职业地看着顾医师，“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不如到前面的咖啡馆商谈下，把合约签了。”
　　顾医师点点头，跟着姐姐快步来到咖啡馆，至此，姐弟俩如洽谈的客户，翻着满桌子的文件圈圈划划商讨着，一杯接一杯的咖啡，
　　“哎呦，我有时候在想，我一手发展起来的企业，还得眼巴巴地跟你一起坐四五个小时的咖啡馆，再来签下合理的报酬空间，哎呀，但不走这个流程心里不踏实啊！”
　　“那真是辛苦姐姐了！”顾医师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带着疲惫的笑；
　　“不辛苦，钉是钉铆是铆，这家大业大，有些事，就说我自身的事，也要上纲上线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姐姐一边说着，一边披上外套，整理好自己的包，“不管今后会有什么事，但大格局不会错乱，以我们姐弟俩的实力，差不多了。等手头的事忙清了，我会想办法把零散的收回来，至于到手如何分配，有时间我们再坐下来谈吧！”
　　“嗯。”顾医师拧上笔盖，旁边的律师收起文件便起身离开；
　　“行，你忙你的吧，我今晚就回去，保持联系，父母我先带回去，方便你再接回来。”姐姐说罢便转身离开。说不掺和家里的事，但现在事情堵在眼前，一脚便踏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