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么么哒！》爇之

28、真假作者

　　你可以远走他乡，但是你的文字，无一不是带着乡土的气息；出去了，便会有更真切的思念之情。
　　“世贸大厦的签书会，就签半个小时，然后我们就好好歇阵子。”助理也是好意，在这样的时代，每个人活得都比专业的演员上镜出彩，哪有闷水葫芦一样还能吸引什么的，即使这些做法有违初衷，但女子仍旧答应了；
　　“知道了。”女子披上外套，其实发自内心，她还是感谢这个助理的，也是因为对自己文字的敬仰，随自己奔波，承揽繁琐的事情；不愿意过多交际外界，缩小自己的生活圈，恰也保存了这份宁静。
　　“辛苦了，每次都是麻烦你来去地处理。”
　　“这说的什么话，见外了都。你呀就照着你这潇洒的日子过就是了，我呢，忙自己喜欢的事，不相干的。再说了，我见过的工作也没几个像这样的，我心里是知足的，现在你又不怎么愿意走动，我这照顾家庭照顾老人都方便得很，就算我再找点事情做做，你也看不着！呵呵呵！”
　　“上回你回去相亲怎么说？”女子关心地问着；
　　“嗯，谈着呢，挺好的女孩，是我的菜。”助理说罢就把手机打开，一个可爱女孩的照片就在眼前，此刻她恍然，时间果真是向前走的，那最美的光阴她留给了最艰辛的旅程，想做怎样的人，她实现了，但想要怎样的恋人，还遥遥无期。
　　“趁青春的年华，好好去嬉笑怒骂一场，这才是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情。以后回想下，都是带劲的！”
　　“我倒是觉得应该有个事业，比如像您现在这样，以后的日子还愁什么。”
　　“走你自己的路，是日子发愁还是自己发愁，这还是要在心里理清些。”女子看得太清晰，未曾温情便看清。她想，等把近来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了，她一定要自己去一个最放松的地方，遇一个如玉的男子，温情地恋爱一场。
　　“这玻璃屋应该是我自己凿出来的。”女子小声地嘀咕下，助理转脸疑惑了下，看她沉思的样子，便不再追问。
　　大厦顶楼的图书馆，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透明如盖的穹顶，放映着蓝天白云。避雷针像伸向天堂的手掌。从这里俯瞰下方，飘然云中感觉，读书本是接近心灵的地方，而这高楼的顶端，为这座城市布置了一份书香堂。从进门的大厅到电梯里，都是签书会的海报，这让女子仿佛置身牢笼。
　　“你好！你好！”女子与出版社及一些到场的圈内人主动热情地打着招呼，读她书的人，都不是多年轻的人。舆论是知道疲惫的贪玩婴孩，如何抽身其中，反逆逆流，应该是很难的，就如此刻你心里是想退出这栋建筑，脚步却在众人的簇拥中噔噔向前。
　　主持人不知道讲了什么，不一会儿，女子便被助理喊着出去签售。她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一定，一定在许多地方，许多人会捧起自己的书，静静地读着，而不是来现场。
　　她不看队伍排了多长，低头只顾挥动着笔，保持着微笑。只是半小时而已，半小时而已，半小时而已，半小时而已。
　　又是一次成功的推广。
　　“休息下，休息下，等下你跟他们出去的时候，有记者什么的，我知道你不想折腾，这样，咱们落在后面，没人注意就开溜，爷，这主意不错吧！我家小芳刚还约我去喝茶，处了这么久，第一次主动约我！”助理跟女子一起收拾着东西，便看着前面的人挨挨挤挤地出去了，两人才慢慢地跟着。
　　“出来了！出来了！作者出来了！！”一声呼喊，所有的镜头全都对准了女子，女子在闪光灯中无奈地站着，笑着，顾医师坐在电视前，看着直播，像是那时她转过头来问自己的题目一样，或是自己把她喊回头请教题目一样。
　　“大医师，忙什么呢？”鲁衷心便跑步便问着，大医师的梦中情人回来了，还在世贸签售，凡是留意的人都知道，鲁衷心也是正看着电视里热闹着给顾医师打个电话，他想看看这人能开心到什么程度；
　　“她回来了。”顾医师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电视，像玉石般清澈的双眸，要化成水了。
　　“恭喜喽！”鲁衷心挂了电话，继续自己毫无终点的奔跑。
　　“现在有人说你冒名顶替原作者，能详细解释下吗？”
　　“这个女子你应该认识吧，你们拥有一样的面容——”
　　“是啊，这件事情你们怎么个说法呢？”
　　“——”
　　就在众人如陷迷雾的时候，大厦里所有的电子屏幕上都播放着这个视频，一个面貌一样的女子，发疯地哭诉着，说自己才是作者，自己才是顾医师的爱人，有人冒名顶替她，视频中的女子伸手一指：
　　“就是你！就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是你抢走了他！!”
　　女子一下子被众人紧紧包围着，助理发疯似地拽着她往电梯挤去，身边的朋友还未能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现场便乱作一团，有人说无法面对逃走了，有人说是其中有猫腻，有人说肯定是炒作……
　　“爷，真的是两个你！”助理惊魂未定，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下跳动着，他把手按紧闭合按钮，害怕再有有进来；
　　“确实，跟我一样。”女子很快从惊慌中平住了气，怎么会有一样的人呢，还说自己顶替了她，她不停地想着，自己常会在内心跟自己说话，难道真的有另一个我出来了，就算真的遇到这样怪的事情，自己又怎么会胡闹成那样——
　　“我们走三楼下，走消防楼梯。”女子停止思索，立刻按了三楼；
　　“爷，看我的。”助理把六楼五楼四楼二楼都按上了；
　　“出事了。”有事情肯定叫上自己的好兄弟帮忙。顾医师看到电视里跳出那一画面，瞬间全身蒸热紧张担心起来，又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下子被揭了短处，顿时便不硬气了。但心愧疚归心，腿却是奔跑着，他以最快的车速赶去，他要去澄清，把事情原委说清楚！
　　“来了！”鲁衷心也是一样，急顾医师所急，同样，他也担忧着，要不是当初的一个玩笑，要不是开玩笑地给大师哥看这女子的照片，要不是开玩笑地怂恿“试一下”！当他们当着顾医师的面说这是巧合的时候，就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一天。
　　女子与助理好不容易从消防楼梯转到停车场，突然，女子觉得，自己像是抽身了般，水晶像是被打碎般，不再有顾忌般，她发自内心地笑着，笑得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就如顾医师挂念的那样；助理奇怪极了，这样的事还能笑出来，便也边跑边看着女子笑了起来。
　　顾医师刚到世贸旁的停车场，便见那笑得如十三四岁的女子与一男子牵着跑出来，他不明白，一下子疑惑起来。
　　女子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自己，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多想，那个带她逃离的人是自己，是自己的胸膛护着她，让她每时每刻都会微笑。这像是欠下的承诺，几时兑换？
　　鲁衷心慌忙赶来，看到顾医师靠在车子旁边，就好心地向前询问，还没走到顾医师的身旁，便被顾医师突然的一个拳头打翻在地上。
　　“呵，总算赎罪了。”鲁衷心撑了半天才起得来，他拖着疼得没知觉的下巴，咽着被牙齿挫伤的血；顾医师不言语，沉静极了，他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这些是得自己承担，这样才会心安理得。
　　“你转告大师哥，这台手术与他无关。”说完，便离开了。赎罪，怎样赎罪，他突然使劲地拍打着方向盘！是立刻死掉吗，要是能，那就立刻死！爱人，不是自己这样爱的，不是自己预想的！！
　　果真，事情的结果比想象的要严重。事件愈演愈烈，本就不愿出面解释的女子，只能眼看着自己的书被撤下，然后一笔笔地赔偿出版社的违约，以及签的改编影视的违约。四处骂声如潮，她不知道，一下子同时闲下来的嘴巴怎么这么多，果真人言可畏，唾沫星都能淹死人。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破产的爷！”助理着急了，女子以为流言会不攻自破，但等了阵子，却觉得对方要将自己践踏至死，像疯狂扑咬的巨鳄，一旦缠上，很难摆脱般；是什么人，自己这般岁月静好也能得罪人？
　　“我们不能等了，我们要请律师！”助理立刻着手处理着，一刻也不能等下去；
　　他们都没有精神回忆下当场的话，如果能细细地琢磨下，回忆下，或许就找出事情的关键了，看得最深厚的，应该还是顾医师了。鲁衷心挨了一拳，是心甘情愿的，但他也是有大礼要送给顾医师的，当他知道同门的大师兄利用了自己，便不作声动，拿到了最重要的资料。
　　女子整天地宅着，不断地整理着花草，浇水施肥或者分盆。慢慢，现实成了最难接受的东西，清白活了这么久，因为不相干的事情惹了一身的味儿。她要敢于面对才行，但那是一个很像自己的人，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啊！
　　半瓶红酒直接灌下肚，然后在网络上搜着那天的视频，再回看着，细品着，找着蛛丝马迹——突然，她明白了，这个女人是喜欢一个顾医师的。怎么跟自己扯到一起了？顾医师，顾，顾——不是自己前阵子醉酒时遇到的人，那不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吗？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立刻打着电话喊着助理赶紧来，她急忙去物业那，查小区业主的名字，直到看到跟自己住同栋的他的名字，她才吃惊地天旋地转！
　　“爷，真是这样，找他算账去！”助理也气哄哄地，“那晚上就觉得他对你不单纯，才把他扔下面的！”
　　“你知道他在这？在我楼下？”女子含着气疑惑地盯着助理；
　　“他就住你楼下，是你前房东啊！你讨厌这人暴利卖房，我就没让他有机会接近我们！”
　　“去去去，去买点酒。”女子小声地招呼助理离开，初中事情便一下子涌上心头，玩得那么好的同学现在怎么是这样的人？人怎么一到社会就变味了。可是，是自己的初中同学，自己突然就手上软了三分，都是前后位坐过的。
　　“爷，所有的卡赔款都刷爆了！哪里还有钱啊！这是我私人的卡，你先拿着用吧！”助理递上自己的卡，女子一手甩开，都到这份上了，还管你是不是同学，害我那么惨，该赚得都赚了，该背锅也背锅了，你怎么就你会念点旧情呢？！
　　“我去把我钱要回来，你回去吧。解放了，暂时不用上班了。”说完，便大步带醉回去，去找顾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