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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搜索框(新增一千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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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兴楼三楼的走廊尽头,扎马尾辫的女孩倚靠在栏杆上挥手示意。
“这里!”
她头上戴着镶水晶的发卡,两只耳朵分别有一个耳骨夹,颈上挂着一条项链,左胸口还有一枚小熊样的别针,手上的手链因挥手的动作而向下滑动。
“妇女之友,来得这么慢?”她的语气多多少少透着对年一洱迟到的不满。
“小饰品代言人,对不起,饭多吃了一碗就迟到了。”年一洱诚恳地道歉。
两人相视一笑,泯恩仇。
正值午休,校园广播一改平常青春萌动的风格,放起了一首首激情的RAP。
英语渣·年一洱除了简单的词汇,能听清的就只有一个f开头,k结尾的单词。
惭愧。
“奚姐,谁惹你了?”年一洱问完,觉得这话打开的局面不太和谐,便补救性地再说,“一切都包在我身上,绝对让那群人哭着回家找妈。”
更不和谐了。
“呵呵。”奚又又嗤笑一声,“早上刚换完衣服,被一群嘴巴不干净的人说好骚,你觉得怎么样?”
莘淮中学的礼仪队,统一穿旗袍,蹬高跟,为防止走光再穿丝袜。因为服装勾勒出女性的曲线,礼仪队的女同胞们成为各种颁奖典礼一道亮丽的风景,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抱着欣赏的眼光。
“为什么还会有女生这么说?”奚又又皱着眉毛,伸手折下一小节树枝,郁闷地拔上面的叶子。
年一洱重重搭上奚又又的肩,浩然正气地说:“他们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发□□空间。”
奚又又觉得自己被震出内伤,她神情复杂地看向年一洱,“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因为我是妇女之友。”年一洱除了拥有一群兄弟,还有一堆小姐妹。小姐妹们各种话题都喜欢带他聊,向他了解男生这种神奇的生物。
奚又又:“不是。”
“那因为我是学校缘分墙的墙主。”
“不……什么时候的事情?”奚又又一脸问号。
年一洱眨巴眨巴眼睛,牙白,说漏嘴了。
“算了,你别管了。”奚又又懒得追问,干脆放弃,本来她想求助的第一人也不是年一洱,而是闻绍元。
不过学生会会长不愧是老师的走狗,什么事情都想找老师反映,老师会管吗?奚又又略带嘲讽地冷笑,果然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
年一洱目视她离开的背影,觉得时间还早就摸了篮球准备去操场,只是刚出教室门就被欧瑞扬逮住请去办公室。
莘淮中学有些规定真的很迷,你不运动吧它抓你,但你去运动吧,它也抓你,理由都还很充分。
“扬哥我回班一趟,把篮球放下,顺便拿一下我的小作文。”年一洱作势要走。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欧瑞扬不吃这套,“你找张椅子坐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跑了等会儿不会来。”
好,失败,启动一问三不知模式。
欧瑞扬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把年一洱晾在那里,自己泡枸杞泡枸杞泡枸杞,泡完枸杞泡红枣泡红枣泡红枣,接着改作业。
这是一场先开口的人就输的游戏,年一洱沉住气看欧瑞扬改语文作业本:打的勾在折角处特别用力,叉就像在画圈圈,翻页偶尔要手指沾下水……
“还挺行的。”欧瑞扬夸得意味不明,他看了一眼手表,又问,“现在心静下来没有?”
年一洱点点头。
“这是学校关于体育高考的一场讲座,你之前那次没去,现在还有一场。”欧瑞扬把一张通知递给年一洱,上面的内容和一个月前他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日期变了。
“你们体育老师跟我说,因为我们班女生太多,就跳过我们班通知了,所以不用担心,现在还有一个机会。”
年一洱双手抱着篮球,没去接。
很多事情即使没当面讲过,也都会长了翅膀飞到他眼前。
“我想还是不了。”年一洱微微一笑,“我选日语作为外语高考,这样就没有特别的科目拉我分了。”
怕欧瑞扬还要再劝,年一洱抢在他前说:“扬哥我主要是觉得练体育太伤身体了。”
这个理由万能啊,再说扬哥一介文弱文科生,肯定更难感到体育的难处。
果然欧瑞扬没劝说什么,聊了会儿最近的学习情况就放年一洱走了。
年一洱刚打开语文组办公室的门,一点二十五的铃声响起,新来的年轻老师正好在门外。
“老师好。”
“你好。”
打完招呼,时常串门语文组办公室的年一洱想起这位老师高一四班的班主任。
高一四班的位置比较特殊,旁边就是女卫生间,礼仪队的女生因为嫌弃三楼臭和习惯二楼,基本都在二楼换衣服。
能“刚换完衣服”就被说的,四班最有嫌疑。
抱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想法的年一洱折返回去,找了高一四班的班主任。
“老师你好,你班上的一些同学说了不太好的话,气哭了我们礼仪队的女生。”年一洱严肃着一张脸,“这些话我不好意思复述,都带有侮辱的色彩。”
高一四班班主任愣了一下,接着也认真严肃地回复,“同学你放心,我等会一定会去批评他们,这确实太过分了。”
两人达成一致,凝重地互相点了点头。
年一洱功成离开。
“你们讲了什么?”欧瑞扬好奇地探头。
高一四班班主任愁眉莫展,“现在的小孩子太难管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来找我的人了。”
日常助人为乐(1/1),达成。
年一洱步调轻快地回班级,路过卫生间时心想两个都臭的名副其实。
他的步伐沉重起来。
下午课业不重,年一洱急吼吼地要把握在塑胶场上的每一分钟,被他叫来帮忙收拾桌子的鄢庭很无语。
“收纳大师,整理宗师,靠你了。”年一洱抱拳。
鄢庭没什么表情,从地上捡起掉落的作业本,又发现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纸。
我c……不能生气。
鄢庭再次弯腰从地上捡东西,盖着学校团委印章的通知单。
“年一洱,站住。”鄢庭左手拿着语文作业本,右手举着通知单,“不考虑一下吗?上次你就没去。”
年一洱看到那张通知着实有些意外,但决定已经下了,“不去。”
鄢庭看了看手中的纸,又看了看桌上左下角贴的各种贴纸,最后将通知重新夹进语文作业本中。
擦黑板的章佩仪瞄了好几眼,等确定年一洱不在旁边后,悄咪咪地问:“他真的不去了啦?”
“嗯,应该吧。”
“好可惜哦。”
章佩仪拍黑板擦的动作停下来,回想起年一洱投进第一个三分球时骄傲突破天际的模样,便又复读了一遍:“真的好可惜啊。”
可惜吗?
鄢庭倒不这么觉得,在他的印象里,关于篮球和年一洱的,最深刻的莫过于年一洱非要灌篮,结果给了年久失修、快掉不掉的篮筐最后一击——拽下了篮筐。
他和年一洱一起挨了批,因为年一洱身高不够,弹跳力不够,是坐在他肩上灌的篮。
鄢庭仔细想想,我当年怎么能驮动年一洱的?是奇迹吧。
不到五点半,年一洱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无精打采地坐在司令台的边缘,双腿有意无意地晃着。
九月的下午依然很热,吹点风过来觉得凉快是因为身上都是汗。
年一洱正在放空自己,从左边看到右边,看到鄢庭从操场的入口慢慢走过来。
鄢庭是很好认的,走路姿势很斯文,慢得出奇。
他刚走到塑胶跑道上,身形一顿,蹲下去系鞋带了。
年一洱没忍住笑出了鹅叫的声音。
他记起了一点事情——
初中时,年一洱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在班级间的篮球赛上场,鄢庭自告奋勇地替补上位。
他也是这样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淡定的样子震住了许多人,包括年一洱。
谁都没看过鄢庭出手,并且前几天鄢庭才驮着年一洱一起弄坏了篮筐,年一洱对他迷之有信心。
比赛还没开始,他在旁边喊“鄢庭牛逼”就把嗓子喊破音了。
一分钟后比赛开始,鄢庭有模有样地防住了对方的进攻主力。
当时的场面是这样的:不知鄢庭几斤几两的对方前卫正在深思熟虑是投篮还是传球,而对自己几斤几两没有数的鄢庭让人始料不及地伸手推了一下对方。
对方:???
鄢庭:“不好意思让一让,我鞋带被你踩散了。”
裁判:罚球。
这场比赛最后的比分是51:10。
赛后鄢庭发现年一洱嗓子都笑哑了。
“庭哥牛逼!”
“怎么了?”
“10分里面你一个人得了5分,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在篮球场没发现年一洱,鄢庭就去了操场,这家伙一不开心就喜欢到高的地方。
“回家吗?”鄢庭站在司令台下,懒得抬头,跟空气对话似的,“你晚上还有日语课的吧?”
年一洱望天,“庭哥,我不想学日语。你说我要不要去报名……?”
最后几个字虽然被吞掉了,但是鄢庭懂,“不管是体育馆里还是野球场上,你都是我眼里最靓的仔。”
“回家庭哥!”
各种场合最靓の仔蹦蹦跳跳地拉鄢庭回到家门口。
再度遭遇没钥匙开门的情形。
“钥匙呢?”始作俑者年一洱装傻一流。
忘记去失物招领处的鄢庭:“应该问你怎么把我家钥匙弄丢的。”
年一洱:“……”
作者有话要说: Hhhhh永远在回家的两个人,永远被锁在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