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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黑衣人就像不要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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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马车没有向苏州方向走,而是径直向北边跑,一路拣着人少的小路行驶。
倾月揽着被子闭目养神,这一趟去玄参阁,没有个七八天的路程到不了,她发着烧,话也懒得多说。
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马车在一座小镇上停了下来,她们准备住下来歇脚过夜。江倾月吃了药精神好了许多,烧也退了。
说是小镇,其实不过就是京城和洛城之间的一个供人休息的驿站罢了,镇上人烟稀少,这里离着洛城还有半日的路。天色渐渐暗下来,再加上颠簸了一天,虽然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软垫,众人还是很疲惫。
镇上只有一间客栈,客栈门匾上写着“云来客栈”四个大字,马车刚刚在门口停下,就有小二陪着笑迎上来,帮忙拿行李牵马。江倾月没等淡云来扶,自己跳下了马车,惹得一旁的牵机忍不住皱眉。
云来客栈看起来并不客似云来,大堂里只有一个掌柜在拨弄算盘,他看见一行人进门,笑着打招呼:“各位客官是准备住店?”
江倾月四下打量店里的陈设,看起来这个客栈也有些年头了,桌椅板凳都有些老旧,地方也不大,不过二层小楼。
“要四间上房。”兰舟在柜台上拍了两锭银子。“把你这儿最好的吃食端了送上去,再烧几桶滚热的洗澡水。”
掌柜的看见银子眉开眼笑,收了之后满嘴答应:“得嘞得嘞,您楼上请。”
便有小二带领几人上楼歇息。
说是上房,自然是比不得京城的客栈,木窗木门木桌,不大的房间一览无遗。淡云忙着铺床,兰舟就给江倾月揉肩缓解路途上的疲劳。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敲门,小二端着食盒来送饭,放下食盒又目不斜视地出去了。
倾月看那食盒中,不过一盘子醋溜土豆丝,一碟白切鸡,还有一碗火腿豆腐汤。
“淡云,别忙了,把饭吃了。”倾月招呼。
兰舟见她下筷,忙一把拦住了,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盒中有根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寒冷的银白色的光。
一一验过菜中无毒之后,兰舟擦干净银针,又收了起来。
倾月点头:“倒是我疏忽了,出门在外小心些好。”
三人用餐完毕,小二上楼端走剩菜,又提了几大桶洗澡水过来,淡云和兰舟放好洗澡水就带上门出去了,倾月洗澡一向不喜欢别人伺候。
房间中央空地上放着一只大木桶,热气从木桶中蒸腾上升,把整个房间变得朦胧起来。
江倾月脱掉衣裙,迈入桶中,颠簸了一天,热水把她酸软的身体泡得暖洋洋的,她忍不住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由于周围人烟稀少的缘故,四周静悄悄的,连狗叫也听不见一声,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倾月泡在热水里,舒服地闭着眼睛,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月亮爬上了树梢,月光像碎银,顺着窗户撒了一地,也不知过了多久,热水渐渐变凉,屋内的热气散去,江倾月打了个寒颤悠悠转醒,正准备拿下搭在桶沿的干毛巾擦拭身体,突然感受到了一点不寻常。
这种不寻常是她作为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并没有什么来由。
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四周还是十分安静,没什么异样。桶里的水透凉,再不起来只怕又要发烧,她快速地擦干身体披上了外袍,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待要叫淡云和兰舟,又怕她俩路途劳累已经歇下了,于是决定自己四处查看一下。
倾月推开紧闭的窗户,作为一个轻功了得的练家子,她自是不必走楼梯。不过起落间的功夫,她已经从楼上房间里一跃到了后院里。
云来客栈的后院就如它的外观一样简陋,有个磨盘还有一棵树,树上拴着一匹马,正是牵机骑的那匹,除此之外堆了一些杂物,没什么异常。
正当倾月以为自己想太多,准备回屋睡觉的时候,屋顶上掉下一粒小石子,砸中了她。
她抬头看去,屋顶上站着一个人。此人长身玉立,戴着银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月光洒在他身上,好像连他银白色的外袍都发着光。毫无疑问,刚刚那枚小石子就是他丢的。
银白色面具?江倾月浑身一震,此人便是檐上飞!
檐上飞看着她,她看着檐上飞。两人陷入了一种无声的尴尬,谁都没有轻举妄动。眼看着檐上飞是不打算下来了,江倾月咂了咂嘴,腾空一跃,轻轻松松就落在了屋脊上。檐上飞看着她,没有开口说话。
“前辈。”江倾月不知怎么称呼他,出于礼貌抱拳施了一礼。
“......噗嗤。”檐上飞竟然笑出了声。
江倾月有些恼怒,什么人呐!
“敢问阁下是大名鼎鼎的檐上飞吗?”
“大名鼎鼎倒是谈不上。”檐上飞摆摆手,“也不必叫我前辈。”
他显然是不想被人知道真实身份,刻意压低了嗓子,声音飘渺,随风散在了空气里。
这话便是默认自己是檐上飞了。
“那敢问阁下,为何深夜出现在此地?”
“来救你。”
救她?什么意思?倾月正要再问,檐上飞示意她噤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把她往里带了带,又伸手往下指了指。
只见被月光笼罩得半明半暗的后院里,潜进来一队穿着夜行衣的人。
倾月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个人,这十个人潜进院子之后径直便往二楼去了。
云来客栈的二楼,只住了倾月他们一行人,看来这伙人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是谁的人?又是秦若竹吗?不会,秦若竹最近跟失了魂似的,不会再有余力来对付她,更何况秦府的暗桩也没给她报告秦若竹有何异动。
来不及多想,江倾月大喝一声:“来者何人!”便往后院里跳。
牵机和淡云兰舟到底也都是武功高深的杀手,虽然白日里疲劳,这会儿听见响动也早都醒了,黑衣人没料到这么快暴露,本来是想先用迷药迷晕他们再进行后面的事,这会儿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迷晕谁了,拔出刀开始和几人缠斗起来。
这次来的这批杀手跟上次来的那批战斗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明显更训练有素了许多,他们人少,饶是武功高强也应付得有些吃力。
牵机一边接着黑衣人的招一边往院子里退,用余光去搜索江倾月的身影。只见江倾月手中握着摘星绫,与两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颇有些脱不开身。
檐上飞干脆坐了下来在楼顶看戏,说是来救江倾月的,却压根不动作。
倾月被两个黑衣人缠得紧,手中的摘星绫缠着其中一人的腰,却没注意到另外一个人偷偷绕到她背后,举起了刀。
“小心!”牵机分着一半的心看着江倾月,看到黑衣人偷袭她,惊呼出声。而正与他交手的黑衣人,瞅准他分心的时机,在他手臂上来了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石子破空而至,像一枚飞镖插进了倾月身后那人的喉管,那人没来得及吭一声,当场毙命。
“真麻烦,还得我来。”檐上飞似乎看够了这场戏,从屋顶上站了起来,飘飘然地落下了地面。
黑衣人没料到屋顶上还有个人,慌乱中没有腾出手来对付他,檐上飞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冷哼一声,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就把与江倾月缠斗的黑衣人结果了。
而牵机那边,受了伤的牵机触发了杀手嗜血的本性,一时间杀红了眼,没一会儿他面前的几个黑衣人便都败下阵来,送了性命。
黑衣人看淡云和兰舟是侍女模样,没把她们放在心上,大多都去攻击牵机了,谁料这两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也有些本事在身上,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十个黑衣人便统统归了天。
“牵机!你受伤了!”江倾月刚把气喘匀,看见牵机握着剑,手臂上正在往下滴血,惊呼道。
“我没事。”牵机面不改色摇摇头,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在玄参阁做杀手训练的时候,每天都要见血,不是他的血就是对手的血。他又仔细打量倾月,见她毫发无损的样子,抿了抿唇角,小声说道:“你没受伤就好。”
“我倒是没受伤......对了,檐上飞去哪了。”江倾月这才想起自己的救命恩人,回头找人,檐上飞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手里的匕首沾了血,却丝毫无损他谪仙般的气质。
“兰舟,你去给牵机上点药。”兰舟领命,带着牵机往客栈里走。
他们把动静闹得这么大,客栈掌柜和小二却没一个探头的,估计都被下了药了,要么就是趁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跑了。
江倾月又对着檐上飞施了一礼:“多谢救命之恩,只是不知您如何得知今夜我将遇袭?”
檐上飞把匕首扔到地上,很嫌弃的样子,掏出块帕子细细擦手,不愿意多说,只说:“路过听到了,顺手救你,不必感恩戴德。”
谁对他感恩戴德了!刚刚打起来的时候他一直在屋顶坐着看好戏,不过最后关头伸了一把手而已!她江倾月才不是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人。
倾月忍住了骂人的冲动,眼前站的人毕竟刚刚救了她。
檐上飞把擦过手指的帕子也像匕首一样扔到地上。复又故意用压低了的嗓音,对着倾月嬉笑:“若你实在是想报恩,正好今晚我缺个暖床的人,不如你就以身相许了?”
倾月脸顿时黑了下来,转身就想回房间,檐上飞见她真恼了,忙不迭地叫她:“哎哎!你这人怎么开不得玩笑!你难道不想知道今天这伙人是谁派来的吗?”
倾月顿住了步子,转头问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说了绝不弃坑,就一定会填完,虽然时间拖得久了一点(跪下),私密马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