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年》19BB6

22、第二十二章

　　晚上他们都走了，还好叶涵没多说什么。只剩叶峰和杨晓。华清送走叶涵又一个人偷偷的跑了回来。笑了一下对叶峰说：“老四，哥有点事儿求你。”杨晓看着一脸猥琐的华清说：“我碍事儿不。碍事儿我就躲你们远点。“华清想了一下说：“碍事儿，那你也别出去了。都自己人。我脸皮虽然薄，也不至于当着你的面拉不下来。”杨晓说：“我去，你脸皮薄。你脸上除了皮还剩啥吗？”华清抽了下鼻子说：“谢您老抬爱啊。再怎么说你嫁了叶峰，我也是你三哥了，你瞅你给我说的跟三孙子似的。”叶峰叹了口气说：“说吧，三哥。”
　　华清讨好的整理了整理叶峰的被子，在叶峰和杨晓一脸鄙视的的眼神下说，：“四，你看哥哥也老大不小了。你给撮合撮合不，我喜欢上叶涵了，一见钟情，不可自拔了。”然后冲杨晓说：“杨晓我是为了你好啊，你看看叶涵看叶峰的表情一脸崇拜，咱俩得一条战线啊。整不好叶峰在被叶涵勾搭了去。你就赔了夫人又折比你了。还是给我好，两全其美，你解除警报，我也能抱得美人归，是不？”杨晓说：“滚。谁稀罕他，爱跟谁跟谁。”
　　叶峰也觉得叶涵跟华清不错。华清就是嘴贱，人品绝对没的说。让他纠结的可是叶涵的遭遇，他是谁也没跟说，他只说是抢劫。他不知道华清介不介意叶涵的遭遇。也不该瞒着华清只能对华清说：“我考虑考虑啊。”华清扫兴的说：“操，你不装逼能死啊。”叶峰摇了摇头“不装死不了，可活着难受。我尽力啊，不过我也只是牵线，我也不能给她做主。丑话说前边啊，叶涵是我拿命换看回来的，你要娶了他你得一心一意的对她。”华清兴奋地在叶峰的脑门上用力亲了两口：“说，放心吧，你三哥是那人吗。”又转头对杨晓说：“杨晓，叶峰我亲过了啊，你晚上要想亲，记得擦擦啊。”杨晓一脚踹华清腿上说：“滚。”
　　待华清走后，杨晓拿起一个苹果，给叶峰削了起来。她心里比谁都沉重，叶峰的背叛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但她不愿去想其他的。她很平静。她现在唯一的责任就是好好照顾叶峰。等他出院了，别的事以后再说。
　　叶峰看着认真削苹果的杨晓。想着多久没给他削过苹果了呢。记得当初每天都给他削一个。他手比较笨，根本不会削。销过一次，还是一刀削手上了。杨晓心疼的用嘴给他把血吸出来。他情感的的天平一下子从顾盼那里倾斜到杨晓这里。人就这样，不能惯着。一直在为他付出着就不会在感动。偶然付出一回，才感恩戴德。
　　趁着杨晓削苹果的功夫，他偷偷的拿出手机给顾盼发了个消息，写到，这些天情况特殊，不便联系，过些天我在跟你解释，别担心宝贝儿。然后把所有的消息都删除了。杨晓看到了他的举动。她也猜到了他给谁发信息。甚至内容她都清楚。她假装看不见，假装不知道。可还是分了心，一刀削在了自己手上。
　　叶峰赶忙按了床头护士站的按铃。让他们拿些碘酒和棉签过来。伸手从杨晓手里接过苹果。用力的掐着杨晓受伤的手指。杨晓本想说什么。但真的没什么好说了。她收起了她所有的娇气。只有跟叶峰才有的娇气。但叶峰没感觉到。他已经忘了以前的杨晓是什么脾气了。忘了，代表曾经记住过。
　　五谷杂粮，是借助于人的身体来实现的轮回吧。既然要吃饭，排泄肯定是免不了的。夜里叶峰一阵肚子疼，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他稍微动了一下，一股令他头皮发麻的痛感从伤口直达头皮。可是忍不住了，不能拉床上吧。
　　他无奈地喊了声：“晓儿。”
　　一宿没睡的杨晓并没睡着。她没表明什么。可是心里这个沉重的大包袱折磨的她怎么能够安然入睡。
　　她起身来到叶峰的身边依然关切地问：“怎么了？”
　　叶峰龇牙咧嘴地说：“憋不住了。”
　　杨晓边从床底下掏着便盆边说：“谁让你憋了。”说完把便盆放到叶峰的被子里，给他脱着裤子。杨晓很自然，叶峰倒觉得尴尬了。
　　曾经□□相见谁也没有过难为情，只因他们是最亲密的两个人。无比熟悉对方的身体。怎么会嫌弃。
　　杨晓直接把叶峰的裤子全脱了下来。抱着他的腰，把便盆塞到他屁股底下。第一次躺着拉，让他很不习惯。怎么使劲儿都不会。准确的说是不敢。
　　杨晓看着叶峰纠结的表情笑道：“你拉啊，怎么还让我回避啊。你看看你这德行，等老了动不了了，天天得这么拉，我看你还有这么多事儿没。”
　　叶峰看着杨晓说说笑笑的自己也放松了。拉完了杨晓还得给她擦屁股。这会儿他才明白从恋人到老伴儿，经历了多少才能做到不抛弃，不嫌弃，不放弃啊。激情不在，爱情衰退。开始起了嫌弃对方的不理解，不包容，不支持。然后开始了精神出轨，贪婪地想再擦出些爱的火花。可想没想过，当你老了，谁能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呢。父母总会有不在的那一天，儿女又不现实。还不是靠这个老伴儿。他更加坚定的认准了杨晓。顾盼是他的梦，美梦。不过自己该醒了。一心一意的铺在杨晓身上，才是一个完整的自己。
　　第二天一早张赫东单位有事，叶峰的情况也基本稳定了，也就没过来。这下华清高兴了，终于有了和叶涵独处的机会。早早的起来，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去叶涵住的地方接她。
　　见到叶涵，华清已然认不出来了。头发拉直了。利索的梳着一个马尾。脸上没有一点化过妆的痕迹。一身红色休闲运动服，踩着白色的运动鞋。华清皱着眉头看了半天。问了句：“是叶涵吗？”叶涵点了点头，说：“怎么看我不像鸡了不习惯啊。你到打扮的跟个鸭子似的。”
　　华清傻呵呵的笑着：“上车上车，我的大小姐。”叶涵一抬腿钻了进去说：“看来这人真的靠打扮，这听了我哥的话从小姐秒变大小姐，身价倍增啊。：”
　　俩人到了医院叶峰已经醒了。杨晓没在，出去洗漱去了。这个样子的叶涵也没让叶峰认出来。等她乖巧的走到叶峰面前，微笑着说：“哥，我这个样子够诚意不？”叶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惊讶地说：“叶涵啊。我这还以为谁走错房间了呢。嗯，不错。这回像我们老叶家人了。”
　　华清在叶涵背后冲着这个叶峰眨眼，暗示叶峰提提他的事儿，不过被叶峰无视了。叶涵的经历只有叶峰知道。叶涵虽然显得毫不在意。可是那可能吗。一个刚刚遭受过这种打击的女人。表面在怎么敷衍，也平息不了内心的波澜。他想抽时间找她谈谈。叶涵的哥真的给他叫出来一种责任感。他也是家中的独子。能有一个妹妹去照顾，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杨晓进来看到叶涵也是没认出来。指着华清问：“卖保险的吗？我劝你别卖他，你们赔钱的面儿大。”叶涵喊了声：“嫂子，你看我是谁。杨晓把盆往地上一扔，你这个小妖精变得真快。”叶涵得意的笑了笑。
　　杨晓问：“叶涵，有男朋友吗？”华清在叶涵背后举起了拇指。暗自揣测，叶峰这孙子肯定不想这么轻易的把叶涵推出来，有这么个可爱的妹妹谁愿意让她嫁人啊。还是杨晓高明。这危机意识，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妖精。不可久留啊。
　　叶涵走过去抱着杨晓的胳膊说：“没有啊。怎么嫂子有什么合适的人啊。”华清轻生咳了一下，杨晓用手指了指华清说：“你看他怎么样。有车有房有存款。也是你哥睡了四年的同学。也算是青年才俊了。”华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叶涵说：“嫂子，你也是我哥睡了四年的同学吧。华清跟我说了。”叶峰正在喝水，一下子噎住了。一口气差点咽下去
　　杨晓指着华清说：“你怎么什么都讲啊。你有点正事儿没。”华清挠了挠头没说话。杨晓又对华清说：“你俩真的挺般配。你先卖了我俩，紧接着叶涵就卖了你了。互相出卖挺好玩啊。叶涵，华清托我给他说媒，看上你了。你觉得他咋样。”华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确实不怎么注重脸面。可在自己心仪的女孩儿面前，他还是不能不顾及的。
　　叶涵脸也红了，他跟华清也算相处两天了。觉得华清贱贱的整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和自己很聊的来。只是年龄大了点。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只是自己发生的这点事儿让她一点自信都没了。她也曾心气那么高，谁也不服，谁也不怕。虽然她装的若无其事。越装心里的压力越大。她试着不去想，又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已经觉得自己有污点了。事发后每晚都睡不好觉。在面对叶峰时她都觉得自己很假。她能看出来叶峰对她的关心并不是出自一个好人的敷衍。她能看出叶峰看她的眼神一直都透着一种心疼。她想都说出来。可是她没有勇气。
　　三天后，叶峰可以下床慢慢活动了。警察又来了一次。告知叶峰凶手已被缉拿归案。确实是个一直在逃的通缉犯。给叶峰拿来了见义勇为的证书，还有五千元奖金。当然医药费全部给报销了。
　　杨晓指明华清的想法后，叶涵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刻意的躲着华清。华清也手足无措的。跟叶涵相处的少了一分自然。他以为叶涵不喜欢他。再怎么自信的人，当他真心去追一个人时，也难免会自卑。害怕被拒绝，害怕被冷落。畏首畏尾。
　　叶涵对华清的感觉也是怪怪的。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不可一世。自信的过了头。多少人说过喜欢她。她都当个笑话。微微一笑，绝对不抽。
　　华清的出现是她最自卑的时候。她曾经的自信经过这场变故荡然无存。她不在嫌弃别人，自己本就够招人嫌弃的了。她开始了在意华清对自己的态度。很多事都是刻意做给华清看的。他喜欢看华清放光的双眼对自己大家吹捧。也喜欢和他在一起。华清正在帮她把自信找回来。
　　华清有事也先回家了，他不想走。他想陪着叶涵。他也想走，走了才能看出叶涵到底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他。说等叶峰出院再过来。张赫东每天都过来看看。也是相安无事。全程陪伴叶峰的，也就杨晓。还有每天天亮就过来，天黑就走的叶涵。
　　第五天叶峰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傍晚他躲开杨晓说出来散散步。他想跟叶涵谈谈。华清说过接他出院他肯定会来。他觉得应该给华清个结果。事情再拖，就没什么机会让叶涵见到华清了。对于这个妹妹，他真是当成亲妹妹了。
　　叶涵在医院花园长椅上抽着烟。一脸惆怅。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峰过来她丝毫没有察觉。叶峰从她嘴里把烟拔了出来。放在自己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馋死我了。好久没抽了。”叶涵冲他笑了下。叶峰对她说：“以后别抽了啊，一个女孩子，整天抽烟谁还敢娶你。”叶涵又低下了头。这是出事后第一次他俩单独在一起。叶涵收起了嬉皮笑脸。跟叶峰实在没必要装了。
　　叶峰在叶涵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夕阳淡红色的光映射在花园里还未败退的花上。显得异常的凄美。她轻轻的拍了拍叶涵说：“妹妹，哥知道你心里苦。你都是装的，他们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叶涵抽了一下鼻子，说：“我想忘了。可越想忘越忘不了。当时我都没这么在意过。女人嘛，这辈子跟几个男人睡过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我都觉得我自己脏了。人家那是两情相悦，我这算什么？我是混社会。我自找的。可我混社会就该被□□吗？即便是妓女也不会对这个无动于衷吧。说完叶涵把头埋在怀里，哭了起来。”
　　叶峰搂着她的肩膀。像他受伤后叶涵搂着他似的。他对叶涵的感情绝对是纯碎的。没有一点欲望掺杂着。纯粹到他见到杨晓出来找他，都没换过姿势。就这么搂着抽泣的叶涵。
　　杨晓不急不慢的走到他们跟前。也没有对叶峰的表现表示什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肯定也没事儿。扎在她心里的钉子永远不会是叶涵。而是那个打电话的未知的女人。
　　叶峰还在抽着烟，也不知道第几根了。他也没对杨晓解释什么。杨晓请拍了下叶涵的肩膀关切的问：“怎么了叶涵？”叶涵抬头一看是杨晓，马上躲开了叶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抬头对杨晓笑了一下说：“没事儿，嫂子。”杨晓笑着说：“你还瞒我啊，你要没事儿你俩这么搂搂抱抱的我可跟你哥没完啊。”
　　叶涵尴尬的笑了一下。杨晓说：“呵呵。逗你呢，妹妹，不想说就不说。嫂子相信你。咱们都是女人，有什么心事儿不想跟他说，跟我说也行。我也认你这个妹妹，亲的。”
　　叶涵抽了抽鼻子感动地说：“嫂子，跟你说也没事儿。我就是憋屈，这些天快把我憋疯了。嫂子，我哥救我不是抢劫。那孙子把我把我……”
　　话没说完又哭了起来。没等叶涵说完杨晓已然明白了。蹲下抱着对叶涵说：“别说了妹妹，嫂子明白了。”
　　叶涵说：“嫂子，你说我活该不。没事儿招惹那帮人。我也是自找的。谁也不怪。”
　　杨晓又问道：“这个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想着了，得向前看。你觉得华清怎么样。我看他是真喜欢你。人不错，我们都是同学，跟你哥也是一个宿舍的。就是嘴贱。”
　　叶涵说：“我是真觉得配不上他。像我这样的女人，谁不嫌弃啊。我知道他喜欢我，我对他也不反感。有时我怕我也喜欢上他。可我怎么可以嫁给他，他条件都那么好。”
　　女人的同情心随时都会泛滥。杨晓听着叶涵哭的这么委屈，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说：：“别怕妹妹。咱不能总活在这个阴影里啊，没事儿的，这又不是你的错。多好的姑娘啊。这都什么社会了。别太往心里去。华清你要喜欢有嫂子就能给你拿下。不喜欢就让他滚远远的。以后叶峰是你哥，我是你姐。不管我是不是你嫂子了。我都认你这个妹妹。”
　　叶涵痛快的哭了起来。她早就想这么哭一场的，当着自己最信任的人。叶峰无疑是她信任的。杨晓又深深的感动了她。还好天气凉，公园里人少。不然真不知道他们唱的哪出戏。比红灯记里的痛说革命家史还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