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光，我的城池》猴子不爬树

9、不许百姓点灯

　　招标会结束，伶玥从兜里掏出手机才看到顾煜一早发来的“早安”，她回了句“我拿下了”，想与他分享此刻的喜悦。
　　顾煜几乎是秒回：恭喜，莫小姐。
　　伶玥刚准备收起手机，“叮呤”一声提醒她新信息的到来，伶玥看了下回：中午要一起吃饭吗？顾先生。
　　顾煜：晚上给你庆祝好吗？现在有点事。
　　莫伶玥：好。
　　伶玥收好手机朝门口望了望想知道去洗手间的程衫是否回来了，迎面对上在旁边和人说话的秦目城。他笑着和旁边的人说了句抱歉，走上前一本正经地对伶玥说：“恭喜莫总。”
　　“合作愉快。”伶玥伸出手和秦目城相握，用不近不远的语气跟他说：“秦总赏脸一起吃顿午饭吗？”
　　“当然，待会儿见。”说完秦目城就转身走到一旁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取消中午的视频会议。
　　莫伶玥朝着一堆向她道贺的人一一点头，扒开一层一层的人堆，连问了好几个工作人员，终于找到了因迷路而晚回的程衫。伶玥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她，提醒她和幕峰再确定下签约的时间，还有通知公司的人下午两点准时开会。
　　招标会现场就在市商业中心，秦目城挑的饭店离得也不远，只是地方有些偏僻不好停车。正值正午，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一个停车位，秦目城索性将车开到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带伶玥绕小路去饭店。
　　穿过一楼的首饰专柜，好巧不巧两人在门口碰到了顾煜，有些意外的是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金发美女。这种场景四人都有些尴尬，伶玥和顾煜默默对视一语不发，秦目城不想给伶玥惹麻烦选择闭口不言，好在顾煜身边的美女性格大咧率先开口：“顾，your sweetie？”
　　顾煜看着伶玥，点了点头。
　　美女瞬间热络起来，走上前伸出手对伶玥说：“你好，我叫Lisa，顾的……”
　　“同学。”顾煜突然说话打断Lisa的话语，Lisa笑着点点头接着顾煜的话说：“对，同学。”
　　“你好，莫伶玥。”伶玥也伸出了手。
　　Lisa扭头指了指伶玥身边的秦目城，问道：“这位是？”
　　“秦目城，甲方。”后面半句话是对顾煜说的，倒不是伶玥做贼心虚想隐瞒什么，只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误会，徒增烦恼。
　　Lisa冲上去想给秦目城一个大大的拥抱，秦目城后退了一步表示拒绝。Lisa瘪瘪嘴就此作罢，想了想她突然说：“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吧，一起？”
　　四个人就这样被硬凑在一桌，各自心里都有事，没多久就不欢而散。因为顾煜有事不顺路，就拜托秦目城就将伶玥送回了公司。
　　刚拿下标书，本来是可以给大家放假休息一下。伶玥想着既然最近大家都很投入，精力也还可以，不如乘胜追击，等这段时间忙完，给他们一个长假或者她出资自驾游。开了一下午的会，就中途休息了半小时，大家热情未减，伶玥提前让程衫订了晚餐，吃完又开了两小时。伶玥觉得差不多了，让程衫总结会议内容，其余人直接回家。
　　莫伶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习惯性地查看手机信息，拿起来才发现已经低电量自动关机了。想来应该也没什么重要信息，伶玥拿起包直接取车回家，开车前正好看到车上的数据线就顺便给手机充上电。
　　晕头晕脑地走到家门口，开门时撞到人才发现顾煜站在面前。这时伶玥才恍然想起她和顾煜约好一起吃晚饭，忙着忙着就忘了，伶玥挠了挠头只能愧疚地说：“抱歉，忙忘了。”
　　“没看手机？”顾煜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对伶玥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
　　伶玥有些诧异他说话的语气，转念一想也是由于自己的冷落，便耐心地解释：“放在办公室了，看到的时候已经关机了，刚在车上充了会儿还没来得及看。”两人一直杵在门口，伶玥低头看了看表，时间不算太晚，她先开门让顾煜进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吃了吗？要不要我陪你再出去吃点？”
　　“不用了。”顾煜冷漠地拒绝。
　　“那我给你泡杯燕麦吧。”说完伶玥将包放在沙发上，走进厨房烧水。
　　顾煜的目光一直在伶玥和她的手机中来回徘徊，犹豫了一会儿，拿起手机试着输入密码，手机锁频解开，背景还是原装的图片，看得出来主人很懒。水壶正噗噗地腾着热气，想来伶玥应该快从厨房出来了，顾煜便直接打开最近通话。果然应证了他的猜想昨晚伶玥是在和秦目城打电话。听到伶玥的脚步声，顾煜快速按下关机键将手机放回原位。
　　伶玥将泡好的燕麦双手捧着递给顾煜，顾煜一直没有接过伶玥手里的杯子，伶玥想着他大概还有些怒气没消刚准备哄哄，突如其来的质问传来：“你和秦目城是什么关系？”
　　伶玥简单明了地回答：“甲乙双方。”
　　顾煜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再次质问：“我不知道哪个公司的甲乙双方需要在招标前亲密的聚餐？”
　　“呵，江清玲告诉你的，你们还真是来往密切呢。”莫伶玥阴阳怪气地说着，心寒不已。宁可错信旁人，也不听她半分么？
　　顾煜没什么耐性地解释：“我说了我和她没什么。”
　　“那你凭什么就认为我和秦目城有什么？”
　　“没什么你瞒着我给他打电话。”
　　伶玥看了看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敢相信地看着顾煜说：“你偷看我手机？”
　　既然已经摆到台面上了，顾煜也没再藏着掖着，肆意地发泄着心里的怒火：“你心中要不是有鬼怕我看什么手机？要不是我看你手机，我还不知道我女朋友和别人这样亲密，需要一天互通三次电话。”
　　“顾煜，你懂不懂尊重？”伶玥越发觉得他不可理喻，这种偷看手机的把戏也用起来了吗？
　　“尊重？如果你要的尊重就是将你拱手送人，抱歉我做不到。”顾煜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步步紧逼。
　　“我不是你手里的东西，用不着你送。”
　　“那你自己就跑过去了是吗？”
　　伶玥用尽全身的力气，耐心地跟他解释，想要换回他的理智：“顾煜，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和秦目城是相识多年，但我们没有半分逾越。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帮了我，我很感激他，仅此而已。”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顾煜的偏执超乎她的想象：“所以你现在是在指责我这些年对你袖手旁观吗？”
　　“真是不可理喻。”伶玥彻底失去耐心。
　　“呵……”
　　伶玥摇着头，实在不想和他继续这样的对话，就直接下逐客令说：“我很累，不想和你吵，请你出去。”
　　顾煜头也没回，摔门而出，一如当年。
　　莫伶玥拿起桌前的刚泡好的燕麦，和着杯子一起扔进厨房的水槽，将水龙头开到最大，让它自动冲刷，自己也撑在台上冷静冷静。半响，关掉龙头阀门，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着茶几上被动过的手机，伶玥刚熄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又涌上来了。她一把抓过手机，按下指纹，打开最近通话。伶玥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顾煜居然给她打了七十几个电话。这近乎癫狂的偏执让伶玥吓了一跳，顾煜何时变成如此？不过这也丝毫未减伶玥心中对他的愤怒，她赌气似的将手机密码改成一堆毫无逻辑的数字，然后心满意足地去查看信息。
　　秦目城：今天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莫伶玥并没回他的信息，而是直接按下他的号码将电话播了出去。
　　“喂。”
　　伶玥直截了当地表达意图：“陪我出去喝一杯？”
　　“吵架了？”隔着电话，秦目城也听出她心情不太好。
　　“嗯。”
　　“好，老街？”
　　“嗯。”
　　“老街”是一家酒吧的名字，也是在这个地方，伶玥第一次见识秦目城一掷千金为人才，可惜老板只想固守一方土地。老板湛然是个性情爽快的东北人，三人误打误撞就此成为多年好友，伶玥和秦目城空的时候常常会来做小白鼠，喝几杯湛然随意搭配的酒。
　　“来了。”湛然在吧台里来回走动，将擦拭好的酒杯放回原处，不时抬起目光打量趴在台上一杯接一杯的伶玥，问道，“心情不好？”
　　“嗯。”伶玥简单地应付。
　　“目城呢，他不来？”湛然说着就往门口望了望，果不其然看到了风尘仆仆而来的秦目城，他有意思地笑着对伶玥说：“说曹操曹操到。”
　　湛然拿出一个倒好酒的杯子推到秦目城的面前，便自顾自地忙去了。秦目城点了点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将空杯推还给吧台，转头对着伶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小肚鸡肠。”伶玥小声地吐着心中的牢骚。
　　“那需不需要我以后……”
　　秦目城的退让更加刺激了伶玥，他话还没说完，伶玥就直接吼道：“我莫伶玥行得正坐得端，又没对不起他顾煜，凭什么？”
　　秦目城是了解她脾气的，伶玥向来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想来自己这话怕是正中枪口，可是情急之下也没太注意，只得小心地解释道：“我只是怕……”
　　“怕什么，我又不是谁的所有物，难道所谓的爱情就得为对方放弃所有，包括自我吗？一无所有去维系一段虚有其表的感情，那我宁可不要。”
　　“小玥，不要说气话。”
　　莫伶玥也反应过来自己气急说了错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有些累。”
　　“我知道。”
　　“不说了，喝酒。”她提了提精神，拿自己的杯子去碰了下秦目城桌前的杯子，一杯又倒入嘴里。
　　知道她心情不好，秦目城又陪着她喝了几杯。估摸着伶玥喝得差不多了，气也消了不少，便让司机开车送伶玥回家。
　　顾煜冷静下来发觉自己今晚有些过分，开车回来想和伶玥道歉和好。车开到路口正好看到秦目城送醉酒的伶玥回来，顾煜冷笑一番，连车都没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