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期》午鸦

6、回忆2

　　姜嘉澍话音刚落，一位老者就走了进来。精神矍铄，满头银发倒丝毫不显颓老。
　　卫风见了这位老者，略微欠身表示敬意，并没有多说，想着给他们腾地方，结果好像已经被人看透。
　　“孩子，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嘉澍，你不必见外，我们爷孙两人只是聊一些家常。”
　　卫风刚刚抬起来的屁股，又稳稳当当的着陆。人家这样讲，你还能怎么办。
　　“爷爷，其实你不必来的，我也没什么大碍。”姜嘉澍一脸的歉意，好似为着让老人来一趟儿感到不好意思，可是这话在卫风听来更像在嫌人来探望多管闲事。
　　“你受伤，爷爷怎么能不来看你呢？”老人上前一步，想为姜嘉澍盖被子，结果愣是被姜嘉澍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给“拒绝”了
　　“嘉澍，爷爷此次来也是想告诉你，学业要紧，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家里的产业，毕竟这是咱们姜家的基业，不能丢。”
　　“爷爷的意思就是要我毕业之后回家继承嘉荣吗？”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
　　这场对话看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可是卫风一直嗅到一股莫名的敌意，还是来自姜嘉澍这一边。
　　“爷爷，恕难从命。”
　　这句话倒是让卫风有些没想到，他以为以姜嘉澍会满口答应，结果倒是他先抬手打人脸了。
　　“怎么了嘉澍？咱们不是说好等你毕业，我就把嘉荣的大权交到你手上吗？你这孩子怎么又反悔了呢？”姜嘉澍摸到床头的眼镜，架到鼻梁上，满脸认真看着他的爷爷，说：“我真的不能继承家业。”
　　老人叹了一口气，卫风看着老人就那样瞬间变得有气无力，看起来让人于心不忍。
　　“你这孩子，从小就脾气倔，想好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动。”老人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你才开学，这件事以后再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老人就一脸深情没落的离开病房。
　　等到听不见脚步声卫风叹了口气，惹得姜嘉澍回头看他。
　　“怎么了？有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卫风翘起了二郎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某人又要大谈特谈的前兆。
　　姜嘉澍就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感觉，你和你的爷爷关系并不好。”
　　“嗯。”
　　“为什么家里明明可以给你安排一切还要反抗。”卫风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侮辱人，但他还是问出口。
　　“我想当警察。”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卫风挠挠头觉得这一点姜嘉澍和自己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公安部可是全学校最辛苦的专业，你能行吗？”鉴于刚才某人还晕倒在操场上，卫风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很合理的。
　　“我这样是有原因的。”姜嘉澍被他这样一提，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起来，毕竟是唇齿相接，就算是男生也会不好意思吧。
　　“咳……那个……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卫风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接吻的动作，弄的姜嘉澍哭笑不得。
　　“好了，我被你占便宜都没说什么，你就不用解释了。”
　　卫风看着眼前这个眼睛弯成一道桥的男生，突然觉得才认识姜嘉澍没多久，却总能准确的摸清对方的脾气，真是开了特殊技能。
　　“喂，你啊笑起来还真是像个小孩子。”
　　“我倒是想做个小孩子。”
　　多年以后，当卫风回想起这一段对话，他的心其实都快揪到一起，因为那时姜嘉澍的神情不仅仅是向往还有一种得不到的悲凉。
　　没过多久，那天为姜嘉澍送行李的男人就来了，还是帅气依旧，尤其是看卫风的时候更多了一份感激。只是冲进来的时候有些激动。
　　“你怎么样了，嘉澍，要不要紧？”姜嘉澍拍了拍那人的手背以示安慰。
　　“谢谢你照顾嘉澍。”那人回头对卫风气喘吁吁的说。
　　“哎，你说真是奇怪，我做了一件好事也不用全家人都来感谢我吧。”卫风半开玩笑的看着姜嘉澍，姜嘉澍只是默认。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来看嘉澍？”
　　“对啊，刚走。”
　　那男子沉默片刻，掏出一张卡片递给卫风。
　　“这是我的名片，鄙人林祁耀，是姜嘉澍的暂时监护人。”比起卫风的态度，这个林祁耀显的十分重视，到弄的卫风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暂时监护人？”“我是他舅舅。”卫风心中奇怪，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问。
　　“卫风，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突然姜嘉澍就这么来了一句。
　　卫风识趣离开。
　　坐到门外的长椅上，卫风觉得刚才的瞌睡虫又开始攻击他的大脑，他就索性坐在那里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林祁耀正在摇他。
　　“卫风，醒醒。”
　　卫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看清来人。
　　“聊完了？”
　　“嗯。”
　　“能不能拜托你照顾一下嘉澍，我这几天可能有点忙，就不能过来了。”
　　“没问题。”林祁耀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很是凝重，卫风和姜嘉澍也挺聊得来。
　　等进了屋，卫风看见姜嘉澍顶着和林祁耀同款黑脸坐在床上沉思。卫风看他脸还有点红就上去摸一把，相同的性别，这样的动作会不会太亲昵了？卫风这样想，结果两个人又是一阵尴尬。
　　“我不是想轻薄你，只是看看你还热吗？”卫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显得不知所措。
　　“男孩子也可以用被轻薄这个词？”
　　“那应该用什么？”
　　“算了，你随意。”嘉嘉澍觉得这个家伙真的是好笑极了。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就得了肺炎？看你也不像是弱不禁风的类型啊。”
　　“训练啊。”
　　“训什么？”姜嘉澍想起自己这个假期为了能够被西城大学的公安部录取，几乎是拼了命在训练体能，甚至还要练习枪支的使用，辛苦自是不必说，而且还不小心感染肺炎，自己也是坚持到最后一刻了。
　　“没什么。”想了很久，他还是不想说。
　　姜嘉澍不知道卫风的家庭是什么样的，但他能看出来卫风很幸福的活着，能够沐浴在友情，亲情，或者爱情的的光辉下骄傲的生活，享受着所有的美好，这是他姜嘉澍一直想得到的。
　　羡慕吗？不会了，姜嘉澍身上不仅是他一人的喜怒哀乐，还有整个家庭的兴衰，更是嘉荣的发展。不能说他是不幸的只能说每个人的责任不同。
　　“你看这里怎么样？”卫风用几把椅子搭了一个临时的床大咧咧的躺在上面，还要炫耀一番。
　　“这样会不舒服吧。”
　　“还可以。”
　　“要不我们睡一张床？”
　　姜嘉澍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隙，看起来小的可怜。
　　“算了，我可不想和一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想想都肉麻。”说着，这货耸耸肩翻了个身背对着姜嘉澍。惹得姜嘉澍无奈的摇摇头。
　　这一夜，夏蝉微鸣，稍显聒噪，也不知道是蝉的缘故还是心里有事，反正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失眠了。卫风通过今天一天的接触发现姜嘉澍是个优雅，坚毅的人，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欣赏这个嘉荣集团的少爷的。
　　“有趣，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窗外月光漏了两三点在两人身上，他们的故事注定要被今晚的月光拴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