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国女王传说》水之蓉

25、大王的生日礼品单

　　酉时还未到，整个王庭就开始热闹起来了。最广阔的中央广场，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位各树立一个比一个成年男子还高的火炬，最中央燃着一个大篝火，火上架着铁架，一只肥硕的全羊在火上炙烤。羊身上的肥肉被炭火一烤，发出呲呲的响声，厨匠从旁边的调料罐里掏出盐巴和磨碎的辣椒粉、野胡椒粉均匀地撒在羊肉上，又用锋利的小刀在羊身上划出来一条条细小的缝，让调料的味道充分地融入羊肉中。

　　火炬把整个广场照得恍如白昼。火把下，来来往往的尽是人影，空气中飘荡着烤羊的焦香味儿。在广场的面北正中方向，赫然坐着夜郎国的大王，今夜的主角，寿星鄂鲁默。他左侧桌是王后武咯沙和大公主朵娜，右侧自然是夫人弥赫娜和小公主古丽。往下依次分别坐着武濮所部落首领和弥靡部落首领以及他们的子孙，后面的各部落首领以及臣、司、匠各自按品级排列坐开。

　　桌上既有新鲜的米饭、糕点，又有各地进贡的瓜果、蔬菜。生日晚宴第一道菜是烤全羊。厨匠把烤熟的羊肉片成一小块一小块呈给鄂鲁默。鄂鲁默祭献一小块羊肉和瓜果、一点糕点，三杯糯米酒给山神和竹神，站在神殿里大喝一声“天佑我夜郎！万古长青！”

　　祭祀完了，就开始用餐。古丽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开餐。白天走得路多，早把大胃饿坏了，都听到咕噜咕噜的叫声了。这分烤全羊也有规矩，羊身上最好，最香嫩的一块要先呈给大王，然后依次是王后、夫人、公主和其他部落首领和臣、司、匠。

　　古丽盘里的羊肉自然是顶好的，都是香碰碰的瘦肉，闻起来就诱人。相比较于这样精细的肉，古丽更喜欢自己拿着刀子去烤羊上自己切肉，尤其是羊骨头那些肉，混合着骨头的香味，那才叫一个人间美味。

　　晚宴有酒有肉有美人，岂能没有歌舞？夜郎国善歌又善舞，最擅长调的舞蹈是锅庄舞，此外还有罕摆舞，纺麻舞和战争舞。

　　据《夜郎国志》这样记载：古时候夜郎国人在受到外敌侵袭时，部落首领组织族众在村口烧起一堆大火，人们围着火堆呐喊跺脚，制造声势吓退敌人。敌人退后，人们欣喜若狂，围着火堆通宵达旦的唱呀跳呀。于是便产生了群体娱乐性的民间舞蹈。后来又发展成为庆祝、节日、祈祷神灵的歌舞。

　　当初讲到这段史实时候，古丽当场笑出了声音。古巴师傅问她为何发笑。古丽回答说，这不可信，围着火堆大叫就可以把敌人吓跑？敌人又不是狼，还会怕火不成。哈哈哈。自然，古丽这节课又是站着渡过的。

　　虽然说觉得锅庄舞的来源挺荒谬的，古丽还是很喜欢这种节奏感强，舞步刚健粗犷的舞蹈。

　　酒足饭饱了之后，锅庄舞就开始了。乐师们吹着芦笙或者笛子做伴奏，舞伴儿们面向火堆，紧挽手臂五指交叉，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舞步随着音乐节奏的速度而变化。整个舞圈时而齐踢右脚，时而后退半步，时而左脚前进半步，时而整体向左边移动缓移一小步。少男少女们穿着部落特色的服装和首饰，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锅庄舞不仅是庆祝的舞蹈，还是少男少女交际的舞蹈。有意思的是，小伙子们如果看中了某女子就插在那姑娘身旁，紧握其手传递爱情的信息。

　　朵娜、古丽、阿米尔、苏力青这些小孩子自然围着篝火成了个小圈，也快乐地跳着锅庄舞。

　　三炷香的时间后，众人都跳得筋疲力尽了，都回到座位上安坐下来。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给夜郎国的大王鄂鲁默进献礼物的时候。

　　近侍摊开一卷长长的竹简，高声唱喝道“武濮所部落，进献银狐狐狸披风一件。”刚唱罢，武濮所的部落首领上前一步来到鄂鲁默一丈远，面对着鄂鲁默曲下右腿，双手伸向前，捧着一件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狐狸披风。这可是上等的雪山银狐，只常年出没在雪峰山上，极难寻得。

　　听得周围一阵吸气声，武濮所心里一喜，眼神里也带了些骄傲和得意，他把声音喊得震山响，“武濮所全部落，祝大王千秋基业，长命百岁！”

　　“国丈请起。”鄂鲁默从座位上下来，走到武濮所跟前，虚扶起他来，道“这雪山银狐乃稀世珍宝，寡人甚是欢喜，甚是欢喜。”

　　王座右边的王后武咯沙粉妆淡抹，脸上也带着微笑。她的眼神轻轻一瞥，望向弥赫娜这边，正碰上弥赫娜嘲讽的目光，她的眼光愠怒。耳边听得鄂鲁默爽朗的赞叹声，武咯沙的愠怒一闪而过，又恢复了自在淡然的端庄典雅的笑容。

　　王庭的前朝联系着后宫。王庭里的女人，除了容貌气度能够获得君王的宠爱之外，娘家势力强大，在后宫中自然有恃无恐，因着前朝的压力，大王也会高看一眼。

　　近侍又念道“弥靡部落，进献南海珊瑚树一棵！”

　　众人又是一惊，这大王的两位岳父真是一个比一个出手阔绰，又是银狐披风，又是珊瑚树，余下的众人哪比的上他们的。武濮所部落自从兼并金竹部落之后，获得了制盐的秘方，掌握了盐权，弥靡部落一直以来掌握着冶铁技术和丰富的铁矿。这两个部落一个有盐，一个有铁，自然富足。

　　近侍话一落，只见弥赫磊大踏步昂首挺胸向前而来，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侍卫，用木杆抬着一个物件。物件目测足有一个两岁的小孩高，盖着一块红绸布。

　　弥赫磊利落地向前跨出半步，曲腿道“弥靡部落，祝大王基业长青，长命百岁！”一手一把揭开身边物件的红绸布来。

　　这是一科赤珊瑚树，2尺来高，浑身上下都是红色的。在篝火的映射下，仿佛发出微微的红色淡光来。南海的珊瑚树，白色的见多，长这么高的更少见，红色的又这么高的珊瑚树简直就是极品了！

　　各部落的子孙小孩子们都对这棵珊瑚树感到十分神奇，为什么这棵树不长叶子，还是红色的，还没长在土壤里。古丽却十分不以为然，因她在舅舅书房里看到过更高更大的珊瑚树。刚看到这棵珊瑚树，她还奇怪，舅舅为什么不把书房里的那棵更高大的珊瑚树送给父王做生日礼物，真小气！

　　有了银狐披风和珊瑚树珠玉在前，后面的礼物显得有些逊色了许多，都是一些平常可见的汗血宝马、绸缎布匹、金银首饰，刀枪宝剑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