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国女王传说》水之蓉

24、格姆神山上祈祷

　　“我最心爱的是什么呢？是我身上的金丝软鞭麽？不是的。是养在小青峰的栗色马麽？也不是的。到底是什么呢？”古丽想这个问题想了一下午，一直到躺在床上就寝，脑海里还在飞速地思考这个问题。

　　“喵呜！喵！”一声猫叫声，然后拌着一团重物跳进窗来的异响。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紧接着，古丽耳边传来一阵呼噜声，她有动物踩在床上的感觉，动物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伸出毛茸茸的头，在想方设法装进被窝里去。

　　古丽抓紧了脖子边的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毛茸茸的头一时之间找不到钻进被窝的法门，急得在古丽的脑袋旁边转来转去，从床头找到床尾，又从床尾找到床头。

　　呼噜呼噜，毛茸茸的头从古丽的脖子旁边的被子空隙钻进去。这是古丽和雪狮子睡觉前的小游戏，足足要玩一个时辰。每当天气冷的时候，雪狮子总喜欢躲在被子里蜷成一团依偎着古丽睡觉。

　　古丽抚摸着雪狮子厚厚的柔软的毛发，突然心灵一动，我最心爱的可不是这只猫儿麽？把雪狮子送给父王做生日礼物？虽然有十二分的舍不得，可是一想到可以获得父王的欢喜，又能去正殿看望雪狮子，这不两全齐美麽？就这么办！古丽把猫儿揽到臂弯里，愉快地睡着了。

　　阳月朔日这天，是夜郎国国王的60岁大寿，普国大庆。辰时开始，鄂鲁默将带领王室全体成员去格姆神山朝拜山神。

　　夜郎国国王、王后、夫人以及两个女儿，各部落首领、众臣、匠、司随从的婢女、侍卫，天未亮就在中央广场集合，将从正前门出发。辰时一到，一队乐匠吹起了第一声芦笙声音。从王庭的高处看去，清晨的柯乐城还沉睡在睡梦中。袅袅的辰雾飘荡在山腰上，给浅墨色的绵延山峰围上了一条乳白色的围巾。辰雾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巴江两边的吊脚楼亮起来烛光，沿河边亮起来了两条火龙。

　　格姆神山在柯乐城的西北方，在所有山峰中，它显得更高，更广阔，像大地母亲，为柯乐城挡住了来自西北方的寒风。巴江从它的脚下流淌而过，那是滋润柯乐城的母乳啊。

　　从王庭出发，从半山腰到连接柯乐城的大道，鄂鲁默和女眷都坐在竹撵上，四个人抬着，四周垂着纱帐。到了柯乐城的大道上，改坐了马车。古丽坐在竹撵上十分困顿，双手揉着眼睛，四周还不大明晰。到柯乐城的大道上，光线才明亮起来。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街道两旁的大门洞开，家家户户在门前吊挂两只大灯笼，上面写着个大大的寿字。

　　男人、女人，妇女，儿童，老人都到街上来，在侍卫的阻挡下排成两排，都想看看这夜郎国的最高统治者以及他的家眷。尤其是全国闻名的第一美人王后武咯沙，不知生的如何模样，如何倾国倾城！

　　虽说女眷都带着面纱，瞧不见真实面貌，还是阻挡不住柯乐城的居民一览圣颜。王驾走远后，百姓们也会跟在王驾的后面一同去朝拜山神，祈祷庄稼有收成，生意兴隆，仕途腾达。

　　晌午十分，队伍才到达格姆神山脚下。在夜郎国，大山是备受崇拜的，尤其是柯乐城西北的格姆神山，在他们心中那里住着山神。

　　从格姆神山的山腰间开始一直到山顶上的山神殿，设置有公共朝拜山神的固定烧香祭祀点。每到一处祭祀点，鄂鲁默都要烧上一笼新鲜松叶香，撒上敬神的水和牛奶，再放上一小撮炒面。女眷则把印有山神图腾和祷告经文的布旗和符挂在树枝上。在鄂鲁默的带领下，全体臣民磕头敬山神。一旁的祭司则口中念念有词。

　　祭司用高昂的语调朗诵着祈祷山神的诗歌，一手摇着梆啷鼓，一手摇手铃。乐师这时候齐声吹起来芦笙，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奇妙的交响乐。

　　山神殿在格姆神山的最高处。神殿一面临悬崖，一面通往山下，修着青石板的台阶，地势十分险峻。山神殿的占地不大，前后才两进房子，左右各有侧房，形成个回字形状。山神殿全部由山里头的原木建造而成。

　　山神殿里只一位祭司，他也不常住这里，只是在重要的节日偶尔才来管理。神殿前面一间正方摆放了一些桌椅板凳供香客歇脚用。山神的神像则摆在后面的正殿。

　　古丽随着弥赫娜一道来到山神殿，随着众人磕头祈祷。当他抬头时候，猛然看到上面的山神像，吓得一个哆嗦。这山神像也太恐怖了。长了四只手，每只手各握着把兵器，有大刀、有长枪，有弓箭，还有一把斧头。他的眼睛鼓得大大的，比牛眼睁得还大，白色的眼珠，只有一点点黑。古丽非常失望，还以为山神是一位白发飘飘的老头儿呢。

　　回字形的最中间的天井里放了口大石缸，里面养了几条青鱼。石缸旁边是一颗松树，上面挂满了各色长短不一的布条，细看布条上还写了名字。嬷嬷告诉古丽，这个树叫姻缘树。待到古丽13岁成年以后，也可以在这颗树上挂上彩带，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心上人的名字。

　　祭祀山神一直持续到未时，从山腰上开始一直到山顶，处处冒着淼淼青烟，山上飘荡着松香味儿。未时末，队伍才开始打道回王庭。

　　到了酉时的晚宴才是庆祝鄂鲁默生日的欢乐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