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国女王传说》水之蓉

26、一舞倾城

　　等到近侍把那一长溜的礼品名单念完，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王庭里稍微的片刻静寂下来，众人还在前面眼花缭乱的礼品中久久回不过神来，三三两两喁喁的讨论今年哪家的礼品够豪气，哪家的礼品不上档次。

　　“大王，朵娜还准备了个生日礼物给您！”王后武咯沙往前稍微靠近鄂鲁默微笑着说道。

　　“哦？朵娜还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寡人真是惊喜！”鄂鲁默的声音一响起来，众人都纷纷祝贺大王有福气，朵娜公主小小年纪就孝心可表天地。

　　陆续有侍卫搬过来四面铜镜子，足有一人高，立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一座。铜镜子打磨得光纤可见，场地上的火光倒映在铜镜里，四面镜子里同时燃起来了烈火。

　　一盏茶的功夫后，四面乐手在铜镜后站定，分别拿芦笙、笛子、琵琶和七弦琴。七弦琴声慢慢响起来，一阵智雅清纯，节奏欢快舒缓。随着妙曼的琴声，不知何时，铜镜中央已经多了未蒙面纱的小女孩。

　　女孩身着一条浅白色的百褶裙，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似秋水般清亮有神。人看着这双眼，要着了迷。女孩从地上铺就的羊绒毯上匍匐，慢慢地抬起头来，挺起纤弱的腰肢，双腿一用力，蛇般抬起身体来。

　　这时候，芦笙声音伴随着琴声响起来。清脆的琴声和着欢快的芦笙声，曲子越欢快，场中的舞蹈越轻快。旋转的雪白身影，在火光映射下，就好似个精灵在火中起舞。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腰肢间慢慢向上伸出，众人的眼睛随着她的手，从纤腰到未发育的前胸，再到长而美的脖颈，如秋水般的眼眸，乌黑飘逸的发髻。

　　欢快的曲调渐渐加入了琵琶的幽怨，场中的舞蹈变得迟缓。她的脚步不再变得轻盈，变得沉重。众人的心情也从刚才的喜悦，变得沉重，好似舞者的情绪感染到了他们。亲眼看见一个受灾受难的人，在彷徨，在痛苦中挣扎。场中的大臣毫无意识地端着酒杯，也不劝酒，也不吃菜，只一杯接一杯往口里倒，喝水似的，不知道口中在喝什么。

　　“阿妈！王姐那么伤悲，痛苦，为什么？”古丽眼睛还看着场内的舞者，一只小手轻轻地拉了下旁边弥赫娜的衣袖，轻声问。

　　“这是凤凰涅槃舞。”弥赫娜为女儿解释道“这支舞传说已经失传了。没想到朵娜小小年纪竟然跳的如此好。难得的是如此有感染力。”

　　“王姐跳的真好看。”古丽赞叹道。

　　“阿妈，凤凰涅槃是那只每500年自焚为灰烬，再从灰烬中浴火重生，循环不已，成为永生的那只鸟麽？”古丽好奇道，古巴师傅好像讲过这种神奇的鸟。

　　“在中原王朝，凤凰是神鸟，身份地位非常尊贵。传言，他们的王后的衣冠上绣的鸟不是青竹，而是那种神鸟。”

　　此时，场上的曲调陷入了最低沉，忽而琴、琵琶、芦笙齐停下来，舞者已无力的爬在羊绒地毯上。俄而，一声清亮的笛声响起来。舞者从地上一跃而起，在清亮欢快的笛声中，单腿站立，旋转，双手拉着宽大的裙摆，围着火堆四面轻快的跃起，迎着微风，白色的裙角飞舞，似飞蛾扑火，又似白蝶戏花蕊。

　　奇妙的是，四面一人高的铜镜，映着火光，舞者在场上转动，白衣翻飞，一齐倒影在铜镜里。给人一种场中有无数个白衣人在同时舞蹈，四面白发，相同的装扮，相同的动作。真是既绝美，又玄幻，令人叹为观之。

　　场外的君臣也不喝酒了，都停下手中的酒杯，眼睛看场中的人，看这边铜镜的人，看那边铜镜的人，直让你看花了眼睛。

　　笛声渐止，舞者也一个飞翔的姿势结束了舞蹈。

　　“好！吾儿，果真一舞倾城。”鄂鲁默从座位上站起看，瞧见这铜镜奇异的现象，精彩之处，忍不住抚掌。

　　“此舞只怕天上的女仙儿才跳得公主十分之一二！”在座的臣、司、匠，无不随声附和。

　　“此生观公主此一次舞，某绝不再观其他舞！”

　　“其他庸俗之舞，哪值得与公主此舞相提并论！”

　　“大王，朵娜跳的这支凤凰涅槃早已失传。她非跳这支不可，说要给父王最好的生日礼物。”这时候，王后笑道“朵娜不知从哪里收罗来的残曲，硬是跳出了凤凰涅槃之舞。”

　　朵娜从场上下来，娇喘微微，脸上、身上都是汗水。

　　鄂鲁默听后愈加高兴，直接对朵娜道“好女儿，你的生日礼物，父王非常喜欢。这是父王收到最好，最贵重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