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偶像包袱》狗子旦熙

16、第 16 章

　　吃过早饭，孟祈垚全副武装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提着一盒精美的茶叶去徐晋宇家。
　　那茶叶是孟浩燃给补充的装备，说是大年三十去人家里，两手空空不礼貌。
　　于是小姑娘就一路晃荡着，穿过装扮喜庆的五栋房子，到达徐晋宇家。

　　像往常每一次去他家，孟祈垚自顾地推门进去，“徐晋宇，我来，”
　　结果一推门，话说了一半，又急匆匆地退出来看房号，确认过没错才冷静下来。

　　所以，大厅里坐着的人，是徐晋宇的爸爸妈妈？

　　这厢还在怔愣着，陈晴丽已经追出来了，看着个精神气儿的小姑娘，双眼带光，“小朋友，你是来找徐晋宇的吗？”

　　小朋友？
　　眼下确实只有自己，少女一本正经地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徐晋宇的同桌孟祈垚，来给他，给他拜个早年。”
　　如果人爸爸妈妈都回来了，再请徐晋宇去家里吃饭就不好了。小姑娘灵机一动，甩了甩手中的茶叶，还好老孟头想得周到。
　　陈晴丽一听就乐了，还拜个早年。她可还记得这个小孟同学的，当下就拉着小姑娘进屋。

　　徐坤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到来人，放下报纸，温和地笑开，十分亲切。
　　“叔叔您好。”小姑娘又是端正地打招呼，这长得可真的很徐晋宇的爸爸了，孟祈垚忍不住在心里描绘徐晋宇长大的样子……

　　得知徐晋宇在楼上，小姑娘把茶叶放下就跑上去。
　　离得不远，就听到了疑似陆临风的声音，扯着嗓子喊：“干啥呢你，叔叔阿姨回来了你还打得这么凶残，给不给条活路啊。”
　　少年冷冷淡淡地回了句，“和他们无关。”那语气怎么听着都是此地无疑三百两……

　　孟祈垚绕进屋，刚喊了声徐晋宇，陆临风就炸了：“我靠，怎么有垚大的声音，你们搞什么，趁我不在暗度陈仓啊……”
　　“别吵了你，再吵我掐线。”徐晋宇手下的动作加快，三两下解决了对手陆临风。
　　GAME OVER.
　　陆临风，“我靠……”

　　少年放下手柄，“你怎么来了？”
　　“本来想喊你一起过年，结果你爸爸妈妈都回来，所以……”少女流连在她最喜爱的书架前，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总不能一发现他爸妈回来了，她转身就走吧，怪没礼貌的。

　　徐晋宇点点头，明白。
　　又是探望留守儿童的妇联主席身份了。

　　陆临风又在话筒里边嚷嚷起来了，喋喋不休“我靠，早知道我今天也去你家了徐晋宇，你们是不知道我这半个月过得有多艰难，原来读书好还这么惨，老子再也不想考高分……”

　　“陆临风你是有半个月没讲话吗？”
　　孟祈垚盯着那聒噪的声音源，忍不住嫌弃。

　　“是啊，垚大你是不知道我过得多苦。哎，不说这个，我们去看电影吧，《变形金刚》啊，最近火的不行，初三，初三有没有空，一起去看电影吧…啊啊啊…我要自由……”

　　看电影？可以啊。
　　因为天气实在太冷，哪也没去的孟祈垚瞬间蠢蠢欲动，“行啊，徐晋宇，你呢，你去不去。”

　　“行呗，去吧。”少年勉强点头，能不去吗？总不能让陆临风和你单独去吧。

　　……

　　方羡琳随她妈妈去新加坡，谢嘉南在山上基本不下上，去看电影的女生也就只有孟祈垚一小姑娘。
　　初三下午，孟祈垚拾掇拾掇就出门了。也不知咋回事，一路狂打着哈欠，到了电影城门口，看着售票窗口人影幢动，越发的困顿。
　　等着徐晋宇排队买完票，陆临风买完两桶爆米花，小姑娘整双眼睛都是打哈欠生出来的水汽。

　　徐晋宇爱着她旁边坐下，把一张票发给她，“昨晚干嘛去了你？”
　　“没干啥啊，睡着呢。”小姑娘说着又打了个哈欠，“估计太冷，需要冬眠了吧。”
　　徐晋宇看了眼她被羽绒服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蚕茧，连在开着暖气的室内都舍不得脱下，轻笑了声，“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陆临风在检票口招呼着她俩过去，孟祈垚一起身几乎找不到北，徐晋宇眉头微微皱了下，拎着她帽子，把人调了个方向，给带了进去。

　　然后整场电影，孟祈垚就晕乎乎的听到“大黄蜂”、“擎天柱”、莫名其妙的嬉笑声，陆临风尤为刺耳的惊叹声……
　　再次醒来，是被一声轻唤叫醒的，徐晋宇的羽绒服还盖在她身上，额头上紧贴着一只温热的手，“你还好吧？”
　　眼皮似有千斤重，孟祈垚摆摆手坐起身来。心想着，她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这么困过。这雪灾的威力还真不是一般强。

　　播映厅已经陆续亮灯了，陆临风还兴奋着，看着孟祈垚睡得两颊通红，忍不住打趣：“垚大，你这不是被冻傻了吧？”
　　小姑娘怏怏地翻了个白眼，没力气和他斗嘴。
　　那突如其来的陈澄上身，没把陆临风吓出一个激灵。

　　马路两边挂着灯笼和中华结，商户都是春节喜庆的装扮，看完电影陆临风又嚷着想去滑雪。孟祈垚基本是靠在车里边给睡过去了，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徐晋宇看向他，“那你自己去？”
　　陆临风哭丧着脸，像个受了多大委屈的小媳妇，哼着气不情不愿地踏上回家的路。

　　徐晋宇把孟祈垚送到了家门，小姑娘穿过院子的背影摇摇晃晃的，看得他头皮发麻。

　　家里边，徐坤和陈晴丽又开始收拾行李了。
　　“真的想好了，确定留在这儿？”徐坤再一次提起他转学的事情。
　　这事儿，在大年三十那天，孟祈垚来的那个早上，徐坤就和他提起过一次。

　　“想好了，不转。”少年手插在兜里，看向他父亲的目光坚定，“我可以承担这个选择所损失的机会成本。”
　　徐坤突然笑了，连机会成本都用上了。再次正视自己的儿子，正在逐渐长大的少年，轮廓里开始有了自己年轻的模样，一时五味陈杂。
　　窗外暮色降临，又开始有烟花绽放在夜空，为大地增添艳丽的光彩。年岁更迭，新一代人正在生长，他们终将独立，而在进阶的他们，也终将老去。
　　许久，拍拍他的肩膀，正式地回复了一声，“好。”

　　成长总是悄无声息，当意识到自己似乎变得不一样的时候，其实已经走了好长的一段路。雪灾的巨大阴影逐渐散去，北方万物消融，南方日渐温暖，谢嘉南下山了。又一新学期开学，城市生活开始恢复喧闹和生机。

　　而在此之前，少女孟祈垚来了初潮。
　　就在正月初三那一天晚上。

　　再次回校，新生不再是新生，却似乎又有了新的陌生感。
　　几场梅雨来了之后，凤凰木开始抽枝长出嫩芽，校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味，铺着瓷砖的地板光滑没有摩擦，烟雨朦胧中，女生撑着透明的雨伞走的小心翼翼的模样，又开启了新一年的春天。

　　班里的女生讲话开始压软了嗓子，不再和男生嬉戏打闹。体育课上，也时常有人请假留在教室里聊天，见到来人又做出一副刚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又仿佛什么都变了，扑朔迷离的青春。

　　而这一切暧昧，当某班一位女生摔倒在走廊，还大出血之后，终于被彻底打破了。

　　说来也巧，那天孟祈垚三人去洗手间回来，在走廊上遇见一迎面奔跑的女生，不知咋回事，仨小姑娘当下就给人让道了。
　　结果那女孩突然脚底一滑，直接在她们跟前摔了个狗吃屎，手里紧握着的东西也跳落好远的地方去。
　　孟祈垚把人扶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身后一片红，马上知道了怎么回事。当下就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给她披上。

　　后边有男生走来，还捡起了她掉出去的东西，哄得一声炸开了。
　　那女生是隔壁班的，人胖胖的，整张脸瞬间红了，几乎要哭出来。

　　孟祈垚心里恼火，转身像那群人索要卫生巾。
　　领头竟然还是金毛，小姑娘蹭地一下，火气又上来。

　　那群男生贼恶劣，嘻嘻哈哈，死活不给。孟祈垚已经是过来人，知道那种情况有多不舒服，想都没想就破口大骂，“你妈被人夺了卫生巾你他妈也能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

　　当时就在奋进楼的一楼，小姑娘那一声骂，几乎用尽全力，太响亮。把三层楼的人头都召唤下来，连金毛也都傻了，什么时候被女人这么骂过。

　　少女们之间的秘密，就这么被她撕开了一道口子，曾经用“那个”代替的卫生巾，忽然站到了日光下，摇旗呐喊，掀起了一场妇女运动，不知那个女生带头喊了句“没品”，整层楼的咒骂声开始此起彼伏。
　　金毛狂躁地捋头发，卧槽了声，朝旁边一兄弟发怒，“你他妈拿那东西干什么！”愤愤甩手离去。

　　孟祈垚一手夺回了那男生手中的卫生巾还给隔壁班的女孩儿，又找四班借了拖地桶，认真地清扫着地上的血迹。

　　谢嘉南已经彻底呆了……
　　直到孟祈垚一声走了，才把她换回了神。

　　这么一闹，小姑娘也终于有勇气悄声询问：“你们，都来了吗？”
　　方羡琳咬着牙，轻轻地嗯了声。
　　一阵风吹过，少女垚抱紧了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抖着牙，“来了啊，寒假来的。我爸说意味着我长大成人，身上的责任又加重了。”
　　“你爸？”旁边俩小姑娘惊呼。

　　谢嘉南又小声地嘀咕着，“我还是我妈偷偷教我换的那个，我奶奶说，来这个，有晦气，要避开男人。”

　　“没有的事，这就一自然现象，晦气个鬼啊你。”孟祈垚轻轻点了谢嘉南的头，想起大年初三晚上关子衿和她说的话，又一脸笑眯眯地开口，“谢嘉南小姐，方羡琳小姐，欢迎你们来到成人的世界。”

　　三个小姑娘打打闹闹地回教室，全然不知，她们刚刚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