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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番外】饮食男男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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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S市，穆孑然一身，举目无亲，只有一只巨大的旅行箱和少许现金。他去学校报道，校长说，“太早了，其实不用这个时候来，期末还没考。你可以在家过个暑假，开学前来报道。”
穆回道，“我想提前了解情况，跟老师们学点东西。您有任何工作随便吩咐，我什么都能做。”
校长听他说话字正腔圆，不是当地口音，衣着整洁人也斯文，就安排在德育处打杂，点书本写文件，其他老师忙不过来也找他帮忙批改作业。
穆心细手巧，写得一手好字，被各种抓去干活，走廊上贴标语，写总结打报告，修办公室电脑，都有他，还没上过一节课就获得了广大老师的欢迎。
有位八年级化学老师，家里出事急着回去处理，找穆代了一周课，回来之后千恩万谢。他听说穆也是外地人，在宿舍栖身，跟学生们挤在一起，条件窘迫，便邀他合租。
“单身公寓挺贵的，不划算。我和另一位老师租了学校旁边的三室一厅，老房子，我们一人一间。现在那个老师离职回老家了，空出一间，价格还行，不如你也过来一起住吧。”
“三室一厅你们两人就住满了吗？”穆不解。
老师回道，“房东自己住了一间，他是本地人，每月光收租就当咱们俩的基本工资了。”
“可不是吗？”穆笑了笑，把手头的钱点了一遍，节约使用够维持到正式入职发工资。
合租房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房型，穆进去看了，跟自家房屋结构差不多，没家里整洁。离职的老师留下一屋子垃圾，房东懒得打扫，给穆少算几百块当作清洁费，签了半年租约。
穆第一次拥有自己的住处，把那打扫得干干净净。房间不大但是自由，有几分《陋室铭》的味道，他很感激合租的小C老师，买了一袋水果答谢。小C回请他吃饭，和穆聊起这边的方言民俗，两个外地人你一言我一语讲得格外投缘。
“他是混不下去才回家的。”聊起离职的老师，小C颇有兔死狐悲之感，“物价还好，比家乡低，因为有补贴，就是房子太贵了。辛辛苦苦干一年买不了几平，年底一涨，更加够不着。补课收入本是大头，可这几年不许了，上头查得严，咱们又没关系，混到个三十好几高不成低不就，只能回老家结婚。”
“他没有考虑在本地安家吗？”穆问，“六七年都待下来了，想必已经习惯，忽然回去岂不是浪费心血。”
“你是新来的，你不懂。”小C显然很有经验，“男老师谈个恋爱不是问题，有的是姑娘喜欢，结婚就不同了，本地人只会找本地人，没户口一票否决。”
“一个国家的人还分成三六九等呀。”穆惴惴地道，“怕不是感情骗子吧……”
小C干笑几声，言语中透着酸楚，“这年头谁讲感情呀。感情看不见摸不着，不能量化不能当饭吃，而且说变就变，人们觉得还是钱比较保险。外地姑娘同样不会考虑我们，一个人飘着就够了，何必再搭一个。”
“我觉得还是感情重要。”
穆想起了他和撒加，顿了顿，改口道，“没有也无所谓。你说得对，一个人何苦为难另外一个？婚姻不是必须品，我现在就过得很好，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生活是我们自己的战斗，自己的选择，寄希望于别人本来就错了。”
“真是毕业生的口气呀。”小C自嘲道，“奋斗什么的我是到顶了，家里两个弟弟还在念书，谁也指望不上，想待在S市除非找个富婆。算了……”他摇头道，“男的也行，只要是本地货。再差一点，就隔壁那个王八蛋，他至少有老爹养着，有房子有户口！”
穆知道小C说的是气话，气恼教师工资不高，努力无用。房东是个游手好闲的小伙子，开过洗脚房做过茶楼，不赚不赔，标准社会人。别看他瘦得像根牙签，四体不勤边幅不修，他的房间里从没少过女友，各式各样几乎一月一换，还都是水灵灵的小妹子。
穆有心上人，虽然长时间没有联系，但那人仍占据着他的大部分灵魂，他的思想，他的梦境，因此对社会不良现象视而不见，甚至毫无感触。在他看来，房东是可悲的，在碌碌无为中恣意挥洒青春，一日丧似一日，而这样的人生偏偏有人羡慕……
穆把念书时的电脑从家乡搬到了出租房，显示器落伍了，上面贴着魔兽世界刚出来和可口可乐联动的宣传贴纸，现在已没人用这种“大脑袋”。他的鼠标垫也是魔兽世界，上面印着圣域公会四十人团放倒克尔苏加德的合照。图片是穆截的，米罗修改处理，撒加出钱做成实物寄到每个成员手中，纪念公会的辉煌战绩。
穆的电脑壁纸也是魔兽世界，小C看了笑话他，“我们花多少力气去网吧捉学生，你倒好，自己也玩。”
“你难道不玩游戏吗？”穆反问。
“不玩。”小C答得利落，“我家庭条件有限，读书那会儿只想学好，早点儿给父母减压，什么证都考，什么活动都参加。哪知最后就业摆我一道的正是学生会，那里面水太深了，早知如此我情愿跟你们一样，轻松学习，不必整天绷紧神经。”
穆点点头，对他的处境部分表示理解。小C母校在国内数一数二，按说不该沦落到中学教书。三人成众，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有是非。当年圣域公会几多波折，会里会外的暗潮一浪接着一浪，从来没有停歇，连撒加都曾陷入过困境。好在他们相依相扶，终于走出来了，硬要说帮扶，还是撒加保护穆比较多……
想来想去，又想起了撒加，穆心下黯然。小C不会明白，房东也不会，穆的壁纸是魔兽世界主题——提瑞斯法，两个亡灵在月光下的银松森林手牵着手。那时的他与撒加心心相映，像屏幕上的两个背影，即使死了也要爬起来拖着一身白骨站在一起。
穆还爱着那个男子，小心地保存着他留下的西装上衣，头顶同一片蓝天，脚踏同一份土地，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来S市以后，穆每晚都睡得很好，仿佛撒加就在身畔。和玩游戏相比，网恋更难理解吧，穆这样想，不打算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小C和穆关系不错，来自南方和北方性格迥异的两个人结为好友，互相帮助，以前的人际关系随着穆的离去土崩瓦解，致使他更珍惜眼前的友谊。
按照目前的情况，下学期小C很可能升任年级组长，奖金不多算是对能力的认可，穆刚来，一般是上课，不排除带新生当班主任。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在平淡中度过，穆正在灯下研究考题，忽然接到撒加的电话，那家伙磕了辣子肚子痛，凌人的霸气荡然无存，说话吞吞吐吐，只剩下有气无力。穆听了又心疼又好笑，连忙丢下手头的事情往他家里赶，路上买了两个柠檬。
过去只是闹了点别扭，互相不理睬，在穆心底从不承认两人结束了，他知道撒加会找来，一定的。纵使如此，赶上公交他还是激动了一把，吹到脸上的冷风都是乐曲，与他的快乐交相辉映。
许久不见，二人各有一番感叹，穆知道撒加有钱，到他家里还是吃了一惊。他看过网上吐槽动画片《大头儿子小头爸爸》，说里面的家庭设定不合常理，而撒加就住在那种城市中心的花园独栋，宁静得不像住宅。寻常人路过顶多看一眼，谁也不会琢磨，因为离现实生活过于遥远。
穆陪了撒加一夜，可怜的银行老总被街边辣椒折腾得死去活来，后来逐步缓解，靠在穆怀里睡着了。穆心情复杂，怀中男子是他生平第一个爱上的人，恐怕也是最后一个，可是他们真的般配吗……
撒加发型独特，比游戏人物还夸张，穆捋着好玩，一根一根给他理顺按下去。结果没一会儿，发梢顽强地翘起，恢复到不可一世的倒竖姿态。数次尝试无果，睡觉的人倒是很舒服，一脸安详。无奈之下，穆放弃矫正他的发型，在忧郁的眉间轻轻一吻，又摸了摸英俊的脸，倒下去和衣而睡。
早上穆给撒加熬了养胃粥，两顿的量，留了字条，然后赶回学校工作。午间休息，穆和几个青年老师在食堂吃饭，收到撒加的短信：“下班了在学校等我，我过去接你。你来这么久，我还没请你吃饭呢。”
穆和老师们说笑，一只手按键回了句：“你肚子恢复了吗？休息几天吧，别来学校，我下班过去再给你煮点粥。”
那边没有下文代表说妥。一个老师忽然拍他的肩，“嘿！穆老师，手不够用啊，跟谁聊呢？心情那么好肯定不是沙雕网友。”
“找妹子了吧。”小C插口道，“昨晚出去了就没回来，房哥和我一晚没敢锁门。”
“那你可猜错了。”穆正经道，“我是去照顾一个生病的朋友，要看吗？”他举起手机晃了晃，“货真价实的男子汉。”
老师们本就是逗乐，谁肯详察，一阵哄笑转走话题，“穆呀，你跟小C住在一起要多向他取经，他女朋友可漂亮了，家境也好，万一有姐妹你可得抓紧呀！”
穆内心是拒绝的，又不知说什么好。室友谈恋爱了自己竟不知道，可见对人家留意不够，他颇感愧疚。“恭喜小C老师，这么好的缘分，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小C友善地笑了笑，大家吹完他，话题聊到别人身上，穆的手机一直亮，其他人有的吹牛有的扒饭。别人的事情始终隔了一层，只能作为笑谈，聊完就忘，生活属于每个孤立的个体，各种滋味只有当事人清楚。
穆帮德育主任写演讲稿，顺便用他的电脑查了几种养生粥的做法。好容易挨到下班，收拾桌子打算去撒加那里，结果刚跨出校门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穆！”
穆以为幻听不敢立马答应，扫视四周，只见学校路边停着一辆造型科幻的敞篷车。穆不懂车，直觉是贵得烫手的型号，车上一个戴墨镜的西装男子冲自己挥手，倒竖长发被风一吹更显张扬。学生和老师的目光原本集中在跑车和俊男身上，那人跟穆打招呼，路人齐回头，把新老师置于风头浪尖。
“不是说了吗……我去找你，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
穆埋着头往前走，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嘿，反正要见面的，别在意细节，上来再说吧。”撒加怕穆听不清，特意从驾驶座站起来对着他的方向大声喊叫，“我刚去了趟医院，做完检查顺道过来的，开车比较快嘛。”
穆听见最后几个字，心念微动，开车是比步行快。于是调转方向上了撒加的车，催促他快速，在众目睽睽之下驶离了学校。
“你可以把顶篷关上吗？”穆转头看着身后逐渐远去的人群，一头柔丝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撒加闻言捣鼓了车上某个地方，四周支架缓缓合拢，直到外面的人看不清车内穆才舒了一口气，“你呀……肚子没事吧？刚好一点就吹风，受了凉晚上还要痛。”
“有你在，我怕什么？”撒加语气轻松，只字不提检查结果，一路找话题闲聊，把车开到一家会员制私房餐厅门口。穆草草一看，场地里停的全是豪车，进出顾客衣冠楚楚，连服务员也都穿着不俗。
他不习惯这种消费场合，碰了碰撒加的胳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回去熬粥。”
“嗯。”撒加应着，跟过来迎接的服务生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几个同样装扮的人满面笑容将几个精美的盒子放入车中。
撒加解释道，“粥太淡了，怕你吃不饱，打包两个小菜。”
穆基本肯定，撒加昨晚只是误食辣椒，现在全好了，可以去蹦极。
“尝尝这个。”撒加给穆装了一勺酱状食物，“口味不重但是味道不错。”
穆试了一口，点头道，“不错，挺鲜。”
“再尝尝这个。”撒加又夹了一块神秘的食物到穆碗中。
穆对撒加道，“我有一种错觉，你不是在喂肥我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撒加开玩笑道，“绵羊当然要喂肥了才能下锅。”
“是吗？”穆抿嘴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撒总这样养羊一定亏本。”
他是个宽心的人，说罢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撒加见状，也觉得嘴馋，你一勺我一筷把食物抢得精光，算起来比平时吃得多。
“咳咳……”撒加一边擦嘴一边问穆，“你现在住哪儿呢？”
“跟另一个老师合租。”穆据实以答，“加上房东，三个汉子分一套房，好处是离学校近，价格实惠。”
“有白蚁吗？”撒加补充道，“你们学校旁边都是老房子，难免长蟑螂，长老鼠，厨房漏水卫生间堵塞之类。”
“所以才需要我呀。”穆冲他眨了眨眼，手握叉子立在餐桌上，“修理我最在行，帮了房东大忙，现在他给我房租打九折！”
“噢……”撒加不想打击穆，瞧他那么得意自然自然住得很爽，往下就不便再说了，于是话锋一转聊起别的，“我把你的号找回来了，重新加入公会，会长为你操碎了心，以后不许这样。”
“啊？”
穆乍一听，仿佛是几百年前的旧事，撒加不是退出游戏圈了吗，想不到他还记着。
撒加的解释是，“那时是那时，现在我回国了，岗位相对稳定，一个人不好玩，你如果不介意就像过去那样陪陪我吧。”
回去之后穆重装了游戏，和撒加各自建立新号一起练级，不下团本不参加活动，做了一对休闲玩家。他本来可以用原来的号，撒加说喜欢羊角和蹄子，穆就玩了个德莱尼人，加上不想被原来的人际关系缠绕，还是这样比较。撒加和穆们都很珍惜这次重逢，小心翼翼地呵护这段关系，重新开始果然有重新开始的好处。
晚上穆带撒加做任务，撒加点了跟随，不用自己跑路。他的电脑屏幕分两个区域，一边是红头文件，一边是窗口化的游戏界面。还好接了语音，不然窗口那么小，打字很不方便。加班的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褐色饮料在舌根散发出苦涩的味道，他心里也是苦笑。这个拼尽全力争来的职位比过去忙多了，撒加其实没有条件做回归玩家，可他没有办法，唯有牺牲睡眠时间。穆有穆的生活，他有他的圈子，离开网络的两人还没有做好准备，融入对方的世界。
多少年的生活一个人经历，拳打脚踢，学会了独立，逐渐演化为生存本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堡垒，空间再小，身在其中就能安心。撒加不求穆立即放下一切投入他的怀抱，那样就不是他了，但也绝对不会放开他的手。
穆趴在电脑桌上打盹儿，等待撒加上线把他叫醒，旁边触手可及的是堆积如山的真题考试资料。穆也一样，舍不得撒加这份感情，同时又无法不顾忌地享受对方的财富。倔强如他，银行老总绝不是恋人的最佳选择。穆是俗世凡人，在意别人的目光，只想小富即安，却阴差阳错地爱上一头大鳄，为此他伤透了脑筋。
旧电脑跑不动新版本，穆忍痛换了一批配件，被小C嘲笑玩物丧志，浪费钱财，穆笑笑而已不做解释。小C得空就去城市另一端陪女朋友，鞍前马后献殷勤。他女友叫安娜，读大学，是原来班上的学生，家里做生意攒了几套房子。小C近水楼台先得月，别的老师知道，私下没少嚼舌根，穆知他生活不易，从不参与此种讨论。
小C倒是很关心这位室友，常劝他别把青春耗在虚拟的网络上，到头来一无所获。
“你网友三十好几了吧？”
穆戴着耳机玩游戏，小C进屋借教具，指着屏幕上和穆组队的人类男吐槽，“这就是你经常见面的那个老男人吗？这个时间还泡在网上一看就是死宅，右手党，没对象。别跟他混了，再混几年你也得成那样。跟我去娜娜学校吧，认识几个她的闺蜜。”
撒加在语音里约穆看电影，穆回答小C说，“免了，不去。”被撒加听见误以为拒绝自己，两人说来说去，绕了一晚上才把话讲清楚。
“你出租屋不关门吗？”撒加不满道，“室友再好也要保持距离，小心哪天被人家洗劫了。”
“人家是我的同事，学校老师，不会干这么low的事情！”穆答得随意，不当回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撒加告诫道，“你还是留点心眼儿吧，别太相信同事，知人知面不知心。”
“哦，好吧。”穆调侃道，“听你的，反正我以貌取人不是一天两天，谁叫你长得帅呢？”
撒加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游戏里对穆亲亲抱抱。那段时间特别忙碌，银行融资改组，撒加作为大老板的副手抽不开身，还奉命去欧洲转了一圈，收拾过去的坏账。
待他出差回来，暑假已过，穆正式上岗，做了新生班主任，还上四个班的数学课，忙得一塌糊涂。光上课还好，穆实习期表现出极强的工作能力，没分到年级组，而是留在了德育办公室，杂事比别人多了一倍不止。这种没职务的苦差他也肯干，给领导跑腿，一分钱好处没有。
小C感叹道，“你真是个傻帽，他们欺负你新来的，老实，给活就做。学校一直缺人，舍不得编制不肯招聘，勒紧钱包尽按软柿子捏，真是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
小C吐槽是实情，也是大多数老师的心声。这年头的人一个个精得跟鬼似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上面一声喊，各种找借口，谁肯受这份没来由的累？
只有穆，嘴巧手巧，还任劳任怨，经常被同事们占用劳动力，美其名曰——“缛羊毛”。
小C偶尔会带女友来出租房过夜，房哥无所谓，顶多提醒他一句，“战局自己打扫，不许弄脏墙。”反正房东也是鲜花环绕，一年四季不带冷场。只有穆，婉拒了撒加同居邀请，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塞上耳塞，长吁短叹。
小C儒雅博学，对女友百般体贴，娜娜也是个时髦俏皮的女孩，颇受欢迎，大多数时候他们是和睦的。隔着一堵墙壁，穆却听到过他们争执，小女孩撒娇，颐指气使，无意间吐出两句抱怨之词，大概出自女方父母之口，埋怨男方一无所有。每每提到这些小C都是沉默，家境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他努力了，没用，还能说什么？
撒加的房子真大，穆躺在床上粗算了一下，一个月的物业费就够他咂舌，还没算别的。恋人之间应该平等，作为男人要有所担当。内心深处，穆不想沦落到小C的境地。那种处境说不清道不明，他珍惜娜娜穆看得出来，是爱情又不那么纯粹，参杂着功利和闲言碎语，不是穆想要的样子。
小C奔波于学校与女友之间，别的无暇顾及。新学期伊始，年级组长花落别家，穆买了一套新书安慰他，而他并不在意。长远看来，与安娜的结婚证远比一个可有可无的头衔重要。
后来某一天夜里，小C在阳台上抽烟，无意一瞥，见楼下车灯耀眼，好家伙，竟然是敞篷的！
S市隐形富翁真多！他想，这小区够破了吧，还有人开这种车。再仔细看，车上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发型衣着仿佛是穆，另一个年纪较长，身材较高。穆打开车门准备离开，被开车的男子一把拉住，搂入怀中，情不自禁地接吻。穆不仅没有抗拒，还显得相当热情，吻得忘乎所以，如胶似漆，两人抱了许久才松开。
小C吓了一跳，烟从嘴里掉出，还好手快捞住了，不然掉到楼下点燃别人的头发。两个老爷们儿，卧槽，不是吧！转念一想，没什么奇怪的，同时对穆的鄙夷之情油然而生。
装傻充愣……其实大家都一样，他更离谱，还傍了个男的。背井离乡漂泊在大城市的茫茫波涛，才华谁也不差，努力已然到头，除了这身皮囊，还有什么可以作为往上爬的资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