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侦探与怪盗》路承夜

12、往事不会如烟 01

　　汽车行驶在山路上，车窗外是似乎一成不变的苍翠树木，郁郁青青。
　　“慢点开，慢点开。”
　　太宰正扶着车窗旁的把手，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正在开车的芥川，“盘山路开这么快会出事的，我头好晕啊……”
　　芥川根本没理他，反而暗暗提速，硬是将一个小时的路程开成了四十五分钟。
　　等他们到达位于山顶的山庄别墅门前，太宰第一个下了车，扶着车门就是一阵干呕。
　　“切。”
　　中也的嗤笑声充分的展现了在场众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直接笑出来的心情。
　　“真是没人性。”太宰稍微缓和了一点，“是你们特意请我过来的，还这么对待你们的贵客。”
　　“走好，不送。”中也斜了他一眼。
　　太宰正要说话，山庄的大门突然打开，几名仆人列队站在两侧，而从中间缓缓走过来的，却是一名身着管家装的男子。
　　“几位是警视厅长官吗？”
　　中也点点头，几人同时从怀中掏出证件展开，管家扫了一眼，便立刻点点头道：“主人已经在家中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太宰和中也不约而同地立刻跟上，两人有点意外地对视一眼，但终究谁也没有后退一步，并肩走在了最前面。国木田，芥川，谷崎等人看了他们这样，有点尴尬又有点好笑地跟在了身后，默契地同这两个人保持了三步远的距离。
　　这次收到怪盗N预告函的是国内的一名珠宝大亨，而他被盯上的原因，正是他于半个月前于拍卖会上购得的稀世蓝钻——temperance love.
　　蓝钻本就是万中无一的美丽彩钻，而这枚被拍卖的钻石，更是重达30克拉，品相完美，是最顶级的钻石之一。当时的交易价，也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这么说来，被怪盗N盯上实在是在自然不过的事了。
　　管家将几个人迎到会客厅，刚一进门，几人的目光就被厅中玻璃盒子里的钻石吸引了。
　　“我这就去请主人过来，几位可以先在这里稍微休息。”管家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中想法，“玻璃盒子有报警装置，不过如果只是观赏，还请各位自便。”
　　话一说完，太宰治就走了过去，在场几人本来还有点矜持，见有人过去也不再遮掩，纷纷将玻璃罩子里的钻石围住。
　　“果然很漂亮。”太宰眼中都在闪着光，“就像之前新闻里描述的那样，‘雪山最高峰上清澈湛蓝的天色’。”
　　谷崎笑了，“确实是很漂亮的，冰蓝色。”
　　中也绕着玻璃盒子走了两圈，什么都没说，坐回了沙发里。
　　立刻便有旁边的女仆端来一杯茶。太宰往那边看了一眼，女仆正以惊艳温柔的眼神看向中也。
　　太宰轻轻“嗯”了一声，自动自觉地坐到了中也旁边，对着有点神思不属的女仆说道：“这位小姐，能麻烦您给我拿杯茶吗？”
　　“啊，好的。”女仆有点雀斑的脸上微微泛着红，应了一声急忙也给太宰端来一杯红茶。
　　借着茶杯的遮挡，太宰问道：“是真的？”
　　中也“嗯”了一声，“要不是被人算计，我自己还真有点动心。”
　　太宰轻声一笑，喝了一口茶。
　　“多谢各位百忙之中前来。”门突然被拉开，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先走了进来，“我是浅井和一，是浅井会社的会长，也是这座宅邸的主人。”
　　众人纷纷起身问好，互相通过姓名，重新坐好后，国木田便问道：“浅井社长，您是什么时候收到了怪盗N的通知函。”
　　“西尾。”
　　站在浅井社长身后的管家微微鞠躬，从一名男仆手中的托盘上拿出一封信交给国木田独步，“三天之前，女仆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在各位面前的玻璃罩下面发现了这封信。”
　　“玻璃罩？”芥川问道。
　　“就是这个用来保管钻石的玻璃罩。”西尾管家回答。
　　“我记得你刚才说过，玻璃罩下面都有红外线监测报警装置。”中原中也靠着沙发，眼神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当时报警装置开了吗？”
　　“开了。”管家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即使中也的语气中带了刺，英俊的脸上依然温文和雅，“所以我们立刻报警，并对宅邸人员进行了一次排查，然而没有任何发现。”
　　中也靠回沙发，不说话了。
　　太宰低声跟他咬耳朵：“虽然不是你，但是听起来比你厉害。”
　　“滚。”
　　太宰一挑眉，走到国木田旁边，拿起邀请函。
　　“11.04 21:00”虽然众人早在警视厅就已经见过影印件，然而亲手拿到这份通知函多少还是让人心中紧张，“今晚九点，现在几点了？”
　　西尾管家顺手掏出金质怀表，“现在是下午三点，还有六个小时。”
　　“如果您没有意见的话，我们这就准备开始布置。”国木田将手中的邀请函交给谷崎润一郎，谷崎立刻将袋子封好，去找鉴识科的同事。
　　“那是自然，辛苦各位了，如果有什么需求，去找西尾好了，他都会帮你们打理好。”浅井社长拍了拍啤酒肚，笑着对管家说：“几位的房间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都安排好了。”
　　“等等……房间？”国木田问道。
　　“今晚怕是要折腾一整晚，我们住的偏僻，你们晚上怕是赶不回室内，就在我们这留宿一晚上也好。”
　　“这……”国木田直接就要开口拒绝，冷不防太宰已经先回答了：“那就麻烦您了。”
　　“太宰。”
　　太宰摆摆手，“盛情难却，而且，我们留在这更能保证这座宅邸的安全，不是吗？”
　　“您有心了。”西尾管家微微鞠躬。
　　两人一唱一和，国木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说“麻烦您了。”就匆匆带着芥川出去布置警力监控去了。
　　“可惜敦君感冒了来不了。”太宰和中也并肩走出房间，“这次回去怕是要跟我闹着说没带他体会有钱人的生活。”
　　中也“噗嗤”一笑，“有钱人的生活？”
　　“要不是为了钱，谁要当你的搭档？”太宰茶色的眼珠微微一转，“又苦又累又危险。”
　　“是吗？”中也向左走了两步，靠近他，“你是要跑路了？”
　　“不敢不敢。”太宰感受到右侧腰肋处顶着的刀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就再好不过了。”中也收了刀，面色不改地走开两步。
　　太宰苦笑，“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可能吧……”中也脸上显出了一点迷茫的神色，“不过我还有点要去确认的东西。”
　　“一起吧。”太宰道，“正好我也有点好奇。”
　　中也突然停在楼梯口处，“算了吧，有你在，我怕是没法专心办正事。”
　　一般人听到这句话，都知道是逐客令了，偏偏太宰脑回路与常人不同，他愣在原地，看着中也走过去的背影就说到：
　　“我原来对你这么重要的吗？”
　　“哈？”
　　听到太宰这么一说，中也愣是停下了脚步，反应了三秒才明白太宰的意思，忍不住回首就是一拳。
　　千钧一发之际，太宰左手险险握住中也的拳头，避免了脸上开花的悲惨命运。饶是如此，他依然是一脸痛苦地甩着手道：“啧，这么大劲。”
　　中也冷哼一声，“给你长长记性。”
　　“别吧……”太宰话还没说完，冷不防中也绕到他身后，如同上一次一样，对着太宰膝弯就是一jio。
　　太宰治，扑街。
　　“切。”中也转身就走。
　　“哎，无情无义。”太宰趴在地上闷闷地说，“监视室在三楼。”
　　“谁说我要去看那个了。”中也道，“监视器有你们盯着就行了，我去看点别的。”
　　“哦。”太宰继续扑街。
　　他这个样子多少让中也心情好了点，他回想了一下进门时路过的陈列室，绕过两处拐角，往那个方向走。
　　西尾管家之前曾经提过，浅井社长喜欢将自己最引以为豪的收藏放在这里展示给客人，原本那颗蓝钻也是要放在这里的。
　　中也看着展示厅内三面特制玻璃柜，皱起眉。
　　精巧的象牙雕塑，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质钟表，精细到每个花瓣上褶皱的瓷质花篮，收藏着诸多珍宝的镂空首饰盒。
　　中也几乎是贴在玻璃上，一件一件地仔细观看。每看完一样，他脸上疑惑的神色就要更深上几分。
　　“您似乎对陈列的这些很感兴趣。”
　　略显突兀的声音响起，中也立刻向后缩回身子，这才看清居然是刚才给自己倒茶的那位女仆。
　　“的确，这些珍宝不是经常能有机会看到的。”
　　女仆笑了一下，中也这才有机会仔细看她的容貌：盘起的黑色长发，浅棕色的大眼睛，脸上还有几颗雀斑，确实是讨人喜欢的可爱长相。
　　“我想西尾先生应该还在忙着，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介绍。”女仆眯着眼睛笑了。
　　“不用麻烦了，这位……”中也有点尴尬，但好在女仆立刻反应了过来，“叫我玛丽就好。”
　　“玛丽小姐。”
　　“那如果您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就好了。”玛丽眼中似乎有点遗憾，牵着裙子行了个礼就走开了。
　　被她这么一打岔，中也失去了像刚才一样仔仔细细看的兴致，绕着陈列室走了一圈，大概将屋子里陈列的珍宝扫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刚跨出半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转身对着一旁的摄像头，摆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啊！”三楼监控室内的太宰立刻摔了手中的小册子，有点不满地道：“被发现了啊。”
　　“切，真是麻烦。”中也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快步走出陈列室。
　　西尾管家正在同浅井社长交谈些什么，中也走上前，两人一同停下谈话看着他。
　　“浅井社长。”中也斟酌了一下，“我有事要跟您说。”
　　“请讲。”
　　中也看了一眼旁边的西尾，西尾会意，立刻就说自己还有事要忙，便离开了。
　　“浅井社长，我刚才去了下陈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