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34、第十一章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哭（二）

　　等裁员开始，林汉文首先裁退了徐月婵，最大限额地给了一笔补偿。
　　两个半月后，陶申的合同到期，他的主管给其绩效打了个差评通知人事部不用续约，一分钱没给就让他滚蛋了。但林汉文亲自签名了一封评价颇高的推荐信。
　　刚开始见公司开了徐月婵，陶申心下沾沾自喜觉得万事大吉。没想到很快自己也跟着栽了。队伍不大的夜审团队算是全军覆没。
　　平心而论，陶申的工作表现力是不差的。但他本人最终也欣然接受这种结果，没再滋生出其他事端。
　　这里面双方是如何谈妥达成协议的，小玉就不得而知了。她也不太关注，只要陶申不继续留在酒店，她眼不见心不烦就行。
　　又等了一个多月，林汉文介绍徐月禅去了另外一家朋友的公司，薪酬比在酒店略微低一些，但不再是夜班。
　　尽管这件事儿没有按照梁小玉的预想发展，但她私下认为林汉文处理得还是相当漂亮老道的。对方从未给她解释过为啥两人一块儿给弄走，梁小玉自己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徐月婵优柔寡断的性格容易受人摆布。如果留她只开陶申，若两人还腻在一起，保不齐这只狡诈的猫头鹰会哄骗她做点儿什么手脚报复酒店。
　　先开掉徐月婵可让陶申放松警惕，最后一分钟通知他解除合约，对方自是不会有时间搞祸害：比如偷拿酒店财务信息卖给竞争对手什么的。
　　至于为什么要等开掉陶申一个多月后才给徐月婵牵线找工作，无非是怕淘申又去骚扰纠缠她，搅黄她的新工作。
　　如果见她还是无着无落，依照陶申的情的性格估计也不再搭理她。而徐月婵若还有点儿脑子，就应该彻底地和他断了关系。
　　梁小玉甚至怀疑林汉文连这方面也提前摸过底。反正一切都进行得顺理成章，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纰漏。
　　林汉文花心思善后这件事儿让梁小玉挺出乎意外的，对他好感增加不少。
　　虽然以前老听Jasmine和其他财务的人说他们老大如何重情重义，可能自己那时老带着偏光镜看人，看得有偏差吧，始终没看出来过。
　　等这件事儿尘埃落定，梁小玉对林汉文的评价指数又提升了两颗星。按照小玉的标准，虽有难度比肩她跟西贡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程度，但再来个三颗星基本就可以持平她跟何先生信任有加、坦诚相待的关系啦。
　　没多久，还真是有件不大不小但跟梁小玉没半毛钱关系的事儿，让林汉文一举夺下这宝贵的三颗星。
　　历来各行各业采购都是个肥缺，无论公司再怎么规范制度、严控流程，仍然是有缝隙可钻的。只是缝隙大小的问题。
　　谁叫人家干的是甲方的买卖？不被巴结讨好还叫甲方吗那讨好的方式就花样百出多的去了。但凡事做得再隐秘，时间久了保不齐就有曝光的时候。这次很不幸，采购部的一个小主管丁丁---丁晓鸥就被曝光了。
　　这种事儿肯定是见光死。丁丁牺牲就牺牲了吧，连带着眼看就要把采购部经理老马给拖下水。
　　倒不是因为他把老马给吐出来了，相反，他大包大揽说这事儿跟他老板没任何关系，全是他一个人串通供应商吃回扣，其它同事也不知情。老马也连连喊冤。
　　可能是丁丁这种临死不屈的态度不太符合常情，也可能是Sean监守自盗的阴影还没散。反正石威是大动肝火，态度很强硬，非要林汉文连带责任把老马给开了。
　　林汉文软硬不吃力保老马。他的理由很简单：所有调查结果的证据都显示此次事件肇事者仅为丁晓鸥一人，老马并没参与。
　　当然如果要追究老马失察的过失，可以降职，可以处分。但罪不当“诛”，不应该以开除论处。
　　这事儿僵持了两个礼拜最终以林汉文的胜出结束，也并非完胜：老马从部门经理A级降到了B级，就是梁小玉现在的级别。
　　别看只是降级一等，仍然保持经理级别，福利水平差距挺大的。光是基本工资和奖金这块儿就缩水小一半。这有点儿辛辛苦苦攒十年，一失手回到五年前的意思。
　　仅仅这次，梁小玉第一次见石威跟林汉文之间，出现了那么一丁点微不可见的裂痕。
　　但两人都是职场老将，相信过不了多少时日，这点儿裂痕就会淡得没影，谁也不会记谁仇的。毕竟还得联手治国平天下嘛。
　　果不其然，一周后，酒店的员工又在网球场上见证两位老总欢畅淋漓的相爱相杀，气氛和谐融洽。谁约的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梁小玉私下就此事件跟老马闲聊过一次。老马很惭愧，说自己管教无方，捅了篓子，给老大添了麻烦。他本来当时就表态要引咎辞职，被林汉文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唉！他知道老大是担心圈子小，这种事儿会传得比午夜剧场的电视剧还邪乎。怕他贸然辞职出去，一时半会儿不好找工作。一想到林汉文的用心良苦，老马就越发觉得愧疚。
　　乖乖！这么听起来林汉文简直就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圣人嘛。梁小玉倒觉得林汉文可能还考虑用生不如用熟：他对老马知根知底，再招一个还要磨合，也不能保证用得顺手。
　　再说，经过这一次，老马肯定誓死效力，别人拿金锹、银锹来挖墙脚，铁定都撬不动。骂得狗血淋头？收买人心的高手啊……
　　无论如何，这件事儿比陶申“逼辞”徐月婵之事件，更让梁小玉对林汉文刮目相看。觉得他还是仗义讲义气的：坚持原则、不落井下石，不逢高踩低。所以给加了三颗星。
　　但是梁小玉可能忘记了，无论她给对方加了多少颗星，点了多少个赞，林汉文骨子里就是个大魔头，是个大变态。无论他如何伪装，总有发作露馅的时候。而一旦发作起来，一百颗星都不够梁小玉补的。
　　自陈丹枫同学飘然离去，这面梁小玉跟林汉文关系逐渐磨合改善升温，那面周兰心可能是考虑到梁小玉较自己更加凄惨荒谬的爱情经历，自情变以后的半年来，在小玉面前表现得坚强无比。
　　除了有段时间脸色苍白显憔悴外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俏皮话少了很多，小玉觉得她有些时候有点儿遮遮掩掩，欲言又止的样儿。
　　不过总体说起来精气神还可以，没有再说过寻死觅活的话。梁小玉也就没太使劲操心：“时间！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会治愈一切爱情的伤口。”此话鼓励兰心之余也用作自勉。
　　梁小玉没咋操心，而梁妈妈那面正为梁小玉的个人问题可着劲儿地操心：马上就24岁了！ 自己当年24岁时就怀上梁小玉了。不是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吗？自己女儿长得也不丑啊！工作也不差！为啥就没男的喜欢呢？
　　肯定还是这孩子太死心眼，一心扑在工作上，无暇顾及个人问题。即使别人对她有意思的也傻乎乎的看不出来。
　　这样绝对不行的！现在不乘青春年华好好把握机会，等过几年年纪偏大了，选择范围就会越来越小。
　　保不齐就只能找秃头、胖子、二婚、鳏夫、身体残疾的。自己亲大姐家的闺女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教训：耗到三十出头才结婚，结果嫁了个二婚的。
　　黄花大闺女嫁个二手的呀？！梁妈妈越想越觉得害怕，于是害怕不如行动，梁妈妈出手了！
　　她发动了自己家和梁爸家的所有可用的三姑六婆，还有各路亲朋好友开始替梁小玉张罗相亲对象。
　　梁小玉几个月前刚经历过到手的鸭子扑腾扑腾飞走了，加上闺蜜结婚对象毅然决然走上男男不归路带来的冲击，对谈恋爱这事儿现在还腻味着呢。
　　梁妈妈一逼，她就躲，隔三差五地打着加班的旗号缩在公司耗到很晚回家。实在躲不过，应付着见一次然后就没下文了。这个24周岁前后，家里面的气氛实在是有点儿紧张。
　　这天是酒店大堂酒吧“买一送一”的促销日。春节以后，为赚人气拉动业务抵御新开业酒店带来的冲击，西贡在大堂吧每个周三推出酒水买一送一的活动。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买一送一：不光是啤酒，所有的高档酒水饮料全是买一送一。中英文宣传单上写的是Hump Day Night Buy One Get One Free!（周三买一送一）
　　小玉问西贡为什么叫Hump Day 不直接叫Wednesday？
　　西贡解释得一本正经：“日子难过得像一个大坟堆把人快压得喘不过气了！我为了摆脱压力，不得已决定在周三这天牺牲成本贱卖我的商品和服务。
　　取名字叫Hump Day就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忘记这个大包袱！不要忘记今天这么做的耻辱。不忘耻辱！”（hump的原意是指驼峰或者巨大鼓包）
　　“什么？大粪堆？！”
　　小玉压根儿不信。她非常明白hump的中文意思，西贡讲的沾点儿边……但这也太扯了！跟他人一样不正经。
　　她翻了个大白眼：“说不说？不说拉倒！我问老板去啦。”
　　“瞧你这急脾气！啧啧啧！还找不找婆家啊？要Daniel回来见你脾气渐长，怕也要打退堂鼓了。”
　　小玉立马变了脸色。
　　西贡赶紧往回找补：“那个为什么叫Hump Day呢？我当然知道了。但一想到你这个英文专业八级的高材生问我英文问题，哇塞！我还不得卖卖关子。卖得不好！卖的不好！多包涵！多包涵！呵呵！”
　　小玉没做声，但脸色没那么冷了。
　　“咳咳！你看！周三正好是一周的中间时段，像不像一个凸起的驼背？”
　　小玉缓缓点点头，还挺形象！但一想刚才西贡戳她痛点，实在是忒可恶，还是忍不住恶语相向：
　　“我准备以后周三晚上值班经理都排你，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被大粪堆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用吧姑奶奶！不能这么玩人啊！我周三忙到大半夜，还要做值班经理，还让不让人活呀？！”
　　石威的直属经理里除了梁小玉其他人每周都要轮值做值班经理，值日安排都是小玉在做。
　　“这样！这两个月你周三排Arron，我在酒吧盯得晚，正好让他陪陪我。放心他不会有异议的，我的哥们我最了解了。最近她老婆都不在，就让我来排挤排挤他的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