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25、第九章 不能说的秘密（四）

　　梁小玉本来想表态她什么都不会说，对方不用‘贿赂’她。但一想到自己刚才咬死什么都没看见，现在改口会前后矛盾，怕事情捅破后激怒对方。
　　她脑子飞快的转着，最后决定装糊涂到底。先收着吧，回头找机会回赠对方一个等价值的礼物，从钱财上不亏欠他就是了。
　　想到这，她低头小声勉强说了句:“谢谢！”
　　林汉文松开了手，店员小姐笑眯眯地转身结账去了。回来时已利落装好小玉换下来的新鞋，双手递给她：
　　“女士你的新鞋。小票在袋子里，一周内我们无条件退换，一年免费保修，你保存好消费小票就行。”
　　小玉眼珠子转了转，喜滋滋地答道：“谢谢！”
　　“不客气！欢迎下次光临。你男朋友真好，陪着买鞋，还帮着挑选，眼光也好！”
　　店员小姐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用眼睛瞄林汉文。
　　啊……小玉郁闷极了。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误会两人的关系……上次是那个可怕的于副市长。
　　这个社会究竟怎么啦？自己此刻这般苦痛、郁闷、挣扎、无助，难道没有人体味出来吗？不是说销售每天阅人无数、极会察言观色，洞若观火吗？
　　梁小玉正想澄清，林汉文已经迅速出声：“走吧。”
　　说完转身径直往店外走去。小玉赶紧屁颠屁颠儿地跟上，回头不忘冲店员小姐使劲摆手，表示自己不是对方女友。
　　对方以为小玉跟自己挥手告别，也热情地挥手回应。
　　出了店门，林汉文原本加快了脚步，突然又停下来。小玉差点撞他背上。
　　“时间不早了，别跟着我了！回家吧”。林汉文发号着司令。
　　梁小玉内心在咆哮：“鬼才想跟着你！TNND！”脸上做小伏低。
　　“好的。您早点儿休息！周末愉快！”
　　林汉文笑笑：“不谢谢我买的礼物？我算第一个吧。”
　　梁小玉没听懂，心里怒骂：强迫人家感谢！你算第一大变态！
　　嘴上不敢有丝毫怠慢：“谢谢。”
　　林汉文抬高小玉拎鞋袋的手，毫不迟疑地从里面拣出消费小票，塞进裤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觉得贵就多穿。酒店到处是地毯，适合穿高跟鞋。”
　　哈！被看穿了！本来打算好好运用“一周内免费退换”的条款。
　　小玉特别沮丧，怎么每次跟他交涉，都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正想说话，林汉文打断了她：“走吧。不想上厕所了”
　　这话跟启动了电门一样，梁小玉觉得尿即刻要出来了。她毫不迟疑地奔向厕所方向。
　　林汉文看着对方渐远的背影，微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很快面无表情地穿过商场回酒店了。
　　第二天的盆栽市场一行，除了石夫人和她的两对美国夫妇朋友，小玉意外地见到了陈丹枫。
　　陈丹枫笑嘻嘻：“让为师今天也好好享受享受你的导游服务。”
　　梁小玉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早乐开了花。
　　没想到自己23岁生日的正日子，一大早就能碰上他！心里阵阵窃喜：这就是缘分吧。
　　小玉兴高采烈地带着五个金发碧眼老外、一个香港友人在热闹非凡的市场里干劲十足地淘货。
　　因着陈丹枫，这已经连续进行了七个月的免费服务项目,今天显得格外生气勃勃、妙趣横生。
　　盆栽市场的小贩们早就认识梁小玉了。也知道这帮人的路数：先是这帮老外自行选好盆栽、自行询价，然后由这丫头负责最后出面，举起大刀砍价。
　　“妹子，又来了！今天别砍太狠啊！上次都亏了哈。”
　　那两对美国夫妇有点儿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思，啥都新奇，啥都好看。每过一个摊都要驻足半天，任时光飞驰如电。
　　“This is really pretty! That is really beautiful! （这个真漂亮！那个真美！）
　　欣赏半天，恨不得每盆都抱走。其中一对夫妇已经往车上搬了四趟，还意犹未尽。
　　陈丹枫啥都没买，看着其余人全情投入的样儿，轻轻摇头：“盆里面装点儿土，土里插几根树枝，有什么好看？这也就能蒙蒙老外。”
　　梁小玉投给他一个大白眼：“那你来干嘛？”
　　“哈！我注重的是精神层面的营养。我就是想来享受享受你的导游服务。”
　　“师傅您不早说！徒儿我可以给您老人家提供一对一服务呀，营养肯定更充足。
　　今天真委屈您啦！我必须得雨露均沾，照顾不周，您多多担待哈！
　　哎唉！快看这个！这盆挺有意思的。看这盆！”
　　小玉一边跟陈丹枫臭贫，眼睛也不耽误四处扫描。她纤手一指：
　　“这盆多漂亮啊！你仔细看黄角树的造型：下面盘根错节，上面枝繁叶茂。美吧？”
　　陈丹枫努力地看呀看，想看出小玉说的美。
　　“中间插的是杜鹃枝，等开花时花团锦簇点缀其间，有红有绿，更漂亮！
　　我小时候家里种的杜鹃每次一开花，都被我摘下来串成项链戴脖子上。
　　我妈气得跳脚，追着我打。我挨打的频率跟花期是一致的。哈哈！”
　　“老板！这盆多少钱？”小玉出声问道。
　　“800”
　　“这么贵？！”
　　“妹子，你老来逛，也是行家知道行情啦。我这黄角树和杜鹃都是好品种，盆也是紫砂的。800可没多收你。”
　　小玉知道对方此话不假，撇撇嘴，拉着陈丹枫走开了。
　　她来这儿那么多次，还一次没买过呢。今天见陈丹枫一路辛苦地陪逛却兴趣乏乏，就突然兴起，想着买一盆放他办公室。
　　摆盆漂亮的绿植天天放眼皮底下，每天耳濡目染地熏陶，说不定能熏出点儿艺术欣赏力。
　　更重要的，她也想给他求个好彩头：希望他事业枝繁叶茂，前程繁花似锦。有蒸蒸日上之势。
　　嘿嘿！内心深处，梁小玉是恨不得把所有的雨露都浇到陈丹枫头上。
　　不幸的是，赶上昨晚这一出，她得攒出银子，先还清欠费。800元的盆景，今日消费不起啊！
　　想到自己这个月工资还没到账就注定要入不敷出了，梁小玉又把林汉文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队人马狂逛了整个上午，近中午十二点才鸣锣收兵。石夫人向小玉提出一起回酒店，用完午餐再回家。小玉瞄了眼陈丹枫爽快答应了。
　　回到酒店已近一点。石夫人让梁小玉陪她先回房间稍作梳洗，然后一起下楼去了西餐厅。
　　周末的西餐厅这个点儿正是上人的时候。两人默契地去了后台员工区域的一片空地儿。
　　那里长期摆放着几张餐桌，是给石威和经理们在高峰期用餐时备用的。
　　一推开沉重的木门，“砰”的一声响，漫天的彩带缓缓落下。小玉傻眼了。
　　“Surprise!”
　　“Happy Birthday!”
　　两大桌的熟人，快赶上开例会的阵仗。石威、西贡、何先生、宋先生、Edward、Richard Frank……还有陈丹枫。常驻酒店的几个老大，除了林汉文都在场了。
　　梁小玉眨巴眨巴明亮异常的眼睛，扭头看看石夫人计谋得逞的表情，幡然醒悟。心里有暖暖的电流通过，随即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大家！
　　石夫人搂着小玉入席坐下，紧挨着石威。Richard揭开盘盖，露出一款精美的蛋糕。上面镶嵌着23朵精美的玫瑰花，中间绿色的玫瑰花叶丛中露出“Jade Happy Birthday”
　　“太漂亮了！Chef！今天我一定要抱抱你！你都拒绝我好几回了！今天我过生，必须让我抱！”
　　小玉蹭到Richard身边，一个大熊抱就贴了上去。Richard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泛起一层红晕。大家哄堂大笑。
　　吃过正餐，梁小玉兴奋地帮大家分发蛋糕。Eric继续装忧郁大叔，低调地接过蛋糕，一脸肃穆地道谢。
　　梁小玉借递蛋糕的机会，暗戳戳地使劲儿掐他手，对方脸上没有丝毫破绽。小玉强忍住揭穿他的冲动。
　　宋先生接过蛋糕时，很是斯文地浅笑，低声道谢。
　　小玉佯装不经意，把有三朵玫瑰的一块儿给了陈丹枫。
　　轮到Edward时，给了一块儿个头最大，但一朵花都没有的。
　　何先生笑呵呵地开了口：“昨天石总约我们今天中午一起吃饭，没说啥原因，就说他买单。
　　我这个老头子一听有免费午餐直接就来了，也没准备生日礼物，下周一补上。”
　　“不用啦！今天大家给我庆祝生日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您赏脸和我合影一张就行。”
　　小玉自然地挽起何先生胖胖的胳膊，笑嘻嘻地把手机塞给陈丹枫。
　　这近一年的相处，何先生像待自己女儿般，对她照拂有加。小玉内心早把对方当做亲近的长辈来爱戴。
　　“不用担心！我和William 代表大家给Jade准备了生日礼物。”
　　石夫人变魔术般拿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盒递给小玉。小玉打开来，是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上面挂着一块玉石吊坠。
　　吊坠是一朵玉兰花。大拇指般大小，虽没有上等玉色的青翠欲滴，但也色泽温润、镌刻生动，十分讨喜。石夫人亲自替小玉系上脖子。
　　“真漂亮！”
　　“好看！”
　　“Jade配Jade！绝配！”
　　赞美声四起。
　　手机短信突然响了，是陈丹枫发来的。小玉瞅了瞅不远处跟西贡闲聊的陈丹枫，疑惑地打开短信：
　　“gift on your desk ”(礼物在桌上)
　　哇塞！陈丹枫居然给她单独备了礼物！梁小玉心脏顿时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会是什么？是不是也是项链？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刚才？有没有附卡片写了点啥……
　　一大中午的亢奋情绪现在算是到达了沸点。梁小玉恨不得抛开一切，马上回办公室看个究竟。
　　跟大家告别已是下午2点半。梁小玉急冲冲地赶回自己座位，等看到桌上多出来的东西时，顿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