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24、第九章 不能说的秘密（三）

　　当梁小玉看清楚对方是林汉文时，睁大眼睛呆看了两秒，撒丫子就往反方向跑。
　　梁小玉慌不择路，见前面有个紧急出口，急冲冲地推开门窜了进去。手撑在扶梯上大口喘气，心砰砰砰地乱跳，嘴巴里泛的全是苦水。
　　“完蛋了！我就是头猪！好奇害死猪！这肯定是林汉文的野食！”
　　“TNND 真不是东西，到处沾花惹草！”
　　小玉脑海里浮现出苏云那张细瓷般精致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来，心理又替苏云叫屈，打抱不平。
　　“怎么那么寸，偏偏撞见这一幕。他不会杀人灭口吧？唉！死了也是咎由自取，谁叫我看热闹来着！”
　　小玉回想起刚才林汉文投来的眼刀，仿佛肌肤上还能感觉到那股迫人的寒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也许他刚才根本没看清楚是我……我扭头就跑了，跑得挺快的。”小玉生出一线希望。
　　“一定看到了！这么大一活人面对面，肯定看清楚了。”小玉的心又沉下去。
　　“我不是猪！”小玉拿拳头砸自己脑袋。
　　“我是比猪还不如！他穿了件T Shirt就硬是没认出来。”
　　其实也不完全怪梁小玉。说实话，林汉文除了工作场合之外跟她鲜有交集。她没机会见林汉文穿便服，对方永远是西装革履或者衬衫西裤在她面前。
　　尤其是今天这身休闲Tshirt，那跟林汉文不穿衣服的效果是一样一样的：都是做梦都想不到的画面。她的意识里早已默认林汉文永远是穿着正装的林汉文。
　　“苏云知道他在外面有人吗？那么单纯的女孩子，应该是被蒙在鼓里了……”
　　“也许早就知道了，两人才不和……”
　　“两人在商场里扯什么呢？”
　　“……女方想买名牌包，男方小气不同意？”
　　“……看那女的哭得快断气了，伤心程度铁定五星往上…… 应该不止一个名牌包包……
　　“难不成林汉文又有新欢，被黑蝴蝶撞见？！我刚才是到晚了没见着那个新欢……”
　　梁小玉天马行空地YY着。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逃跑已经过去24分钟。
　　她估摸着林汉文跟黑蝴蝶已善后完毕，自己也没刚才那么惊魂不定了。这有就是，小腹的压迫感提醒她真该上厕所了。她下定决心准备撤离。
　　梁小玉跟做贼似地推开一个门缝，往四周张望。没人！一个人影都没有。深呼吸后勇敢地迈步走了出去。
　　小通道里静悄悄的，小玉走得小心翼翼，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她刚拐上大通道，就跟被点了穴似的僵化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林汉文斜靠在对过的玻璃栅栏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睛又黑又沉，深不见底，仿佛随时有猛兽要跳出来将人吞噬。
　　梁小玉感觉自己被压迫得上不来气。好半天才勉强挤出点儿笑容，故作镇静：
　　“林、林先生！呵呵！好巧啊！”
　　靠！又结巴上了。
　　林汉文一言不发，收回自己倚靠在栅栏上的身体，习惯性地把手插进兜里，低垂着头，向小玉慢慢靠过来。
　　当一个高大的阴影覆盖上小玉时，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背抵上了凉凉的大理石墙面。对方跟她面对面贴得很近，低头一直紧迫地盯着她。
　　林汉文长得比普通人要五官分明，尤其是眼窝较深，感觉像有外国血统。梁小玉心虚地看着他刀削般的轮廓、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深不见底冰潭般的眼睛，一丝半毫都没感受到Jasmine嘴里“帅老大”的形象。怎么看都像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心里叫苦不迭。
　　她的心脏咚咚咚跳得好响，又生怕被对方听见，不自觉地抬手抚上胸口。
　　两人的间距太小，手擦过林汉文的前胸，像蹭在一张铁板上，又硬又冷。
　　对方皱了皱眉头，俯下身凑近小玉的耳旁，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看了多久？”
　　“我什么都没看见。”
　　梁小玉脱口而出。她准备抵死不承认。
　　林汉文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仿佛要揪出任何一丝说谎的痕迹。
　　小玉被那双眼睛迫得快要窒息，正要伸手推开对方。林汉文突然邪魅一笑，脸色柔和下来，对小玉笑笑：“买什么了？”
　　“啊？”小玉没反应过来。
　　林汉文左手抬高梁小玉的手臂，右手随意地在口袋里翻了翻，挑了挑眉。
　　“还不错。走吧。”
　　说完转过身兀自走了。刚走两步又停下来，扭头一看小玉还愣在原地，略带不满地抬高下巴，无声地询问道：还不走？
　　“去哪儿？”小玉睁大眼睛，一脸茫然。
　　林汉文忍不住笑了。要不是有这么一个不堪的前因在里面，任何人都会对这样的笑容毫无抵抗力，包括梁小玉。但她现在心里直打鼓。
　　“逛街。”
　　“我逛完了。”
　　林汉文的眼光落在小玉的脚面，看着她那双普通的黑色皮鞋，平淡无奇地应道：“是吗？这么特殊的日子，我觉得你应该再买双鞋。”
　　梁小玉心里发蒙。她觉得林汉文说的每一个字都有深意，每一句话都是隐语。但这真他妈太难猜了。
　　“特殊的日子？买鞋？买邪？是说我今天撞破他的秘密会倒霉吗？”
　　小玉又天马行空地展开了联想，脸上瞬息变化的表情一览无遗。
　　林汉文笑意更浓了：“我只是觉得你的新裙子不错，应该配双漂亮的鞋。”
　　语气带着一丝嘲弄，但却出奇地温柔，跟刚才那张冷冰冰的刽子手脸判若两人。
　　小玉彻底的晕菜了。她实在不明白对方想干嘛。
　　“走吧。”小玉被催眠似地跟在林汉文屁股后面。
　　马上就要到扶手梯了，梁小玉忍不住出声：“林先生，我想上个厕所。”
　　话音刚落，小玉就看到林汉文蹙起了眉头。
　　啊……坏了！！卫生巾之夜！千万不能唤起他的回忆！
　　“没事儿了。咱们下楼吧。”小玉狗腿地笑着，窜到林汉文前面，抢先一步登上了扶手梯。
　　两人在一楼的鞋区闲逛着。林汉文在前面领头，梁小玉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保持一人半距离。
　　终于，林某人在一国外品牌的专卖店门口驻足了。像是在琢磨什么事儿，略停顿三秒，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冲着迎面而来热情的店员快速说道：“夏季新款，黑色高跟，都试试。”
　　“好的，没问题。是给这位女士的吧？我们黑色系列新款共有三个样式，我觉得都挺适合这位女士的……可以在不同场合穿，搭配不同的衣服。”
　　店员问清楚小玉的鞋码，很快从后台找出了合适的尺寸，忙着帮小玉试穿。
　　对方服务很是周到，俯下身，预备亲自替小玉脱下旧鞋。
　　梁小玉不习惯被人伺候，慌不跌地接过新鞋：“谢谢！我自己来吧。”
　　林汉文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小玉觉得当着他的面，脱鞋露出裸露的脚来挺别扭的，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侧了侧。
　　三双都试过了，黑色的鞋面对比小玉白皙的脚面，加上高跟的设计，完美衬托出女性双脚的纤巧柔美。
　　梁小玉长这么大就没穿过高跟鞋。看着如白玉般雕琢的脚面，自己也惊艳了一把，暂时忘记了紧张和疑惑。
　　她知道美是要付出代价的。高跟鞋好看是好看，走路只要超过10分钟，一定小腿酸疼。所以梁小玉从不穿高跟鞋。
　　女同学们每次诧异地询问时，她总是开玩笑：我自带身高，所以不用买高跟鞋啦。
　　“真的好漂亮！你的皮肤特别白，脚型小巧。这款鞋前面镶嵌了水钻，一般人上脚会略微显得隆重繁琐，特别挑场合！但您个子高挑压得住，感觉刚刚好！”
　　店员小姐在旁边对第三双赞不绝口。
　　“让先生看一下吧。”店员侧过身子。
　　梁小玉很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双。”林汉文挺干脆。
　　“好的。女士你是要穿走，还是装鞋盒里？”
　　“我……我还想再选选……”小玉支支吾吾。
　　这双鞋约有10公分高，她站在上面跟踩高跷似的。当然，踩高跷是可以练的。关键是刚才她看到鞋底的价签：要命啊！六千多块啊！！比她一个月薪水还多。买了这双鞋，这个月白干，还得倒贴！
　　她心里头把林汉文骂了一溜遍：“神经病！你知道多少钱吗？替人瞎做主？！”
　　梁小玉长这么大就没穿过伍佰元往上的鞋。现在正式工作了，是可以提高预算，但她也不打算穿上千元的鞋。
　　要让老妈知道了，她还有活路吗？指定要被当成地主老财给批斗到死。
　　店员有些进退两难。一张明晃晃地卡递到了她眼前：“结账吧！”
　　店员小姐礼貌地伸出双手接过信用卡。
　　梁小玉赶紧伸手阻拦：“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情急之下，忘记自己踩着一高跷。左脚一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
　　林汉文迅速地接住她，两手牢牢地抓住对方的胳膊。
　　混乱中，梁小玉的胸部蹭到林汉文的胳膊。小玉慌不跌地起身站好。她看到对方上扬的嘴角。
　　嘲笑！！赤裸裸的嘲笑！！
　　梁小玉脸都憋红了：“我……我自己来吧。不好意思让您破费。”
　　林汉文没有放开她的胳膊，反而箍的更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想三双都买下来？”语气温柔得似恋人撒娇。
　　梁小玉看着对方晦涩莫测的眼睛，电光火石间，突然明白了：“这是封口费！他是要私了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