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197、第二十二章 半路杀出来的不尽都是陈咬金，也可能是真妖精 （二十六）

　　梁小玉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个结局在刚推断出Olivia对宋歌的情感后，她也预料到了。好说好散，对Olivia折损最小，对宋歌也最有利。
　　辞个工作，但收获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年轻美男子一枚，称得上是职场失利，情场得意。
　　“你不都做好准备了吗？她能先知先觉，好说好散，不是皆大欢喜吗？怎么，舍不得她走？”
　　梁小玉生出诧异。
　　Amy对Olivia应该没任何留恋之情啊！能不放鞭炮开香槟庆祝就不错了。本人也历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主儿。
　　Amy又摇头。
　　“这应该是人将至死……走，其言也善。她跟我吐了些掏心窝子的话。说得我心里还挺泛酸的。”
　　“她都说什么漂亮话了？居然能让你眼珠子变红？”
　　“挺客气的……挺有礼貌的……挺温柔的。还跟我道歉来着，说过往对我比较严苛，要求也挺高。但她内心深处是很认可我的，我绝对算得上优秀助理。
　　还专门解释了为什么这两日工作安排包括今天会议没有involve 我（让我介入）：主要她这次撤离跟Fred闹得不太愉快，怕自己走后Fred清理余党或者迁怒到我，所以刻意跟我保持距离。
　　这个时候降低我的存在感是对我有利的......毕竟我还要在公司长待……
　　关键是吧，我居然真心觉得她是为我好，在为我考虑……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压根不是她这种大孔雀会讲的话，这也绝对不是我这种人会听进去的职场鬼话。
　　但偏偏我走心听进去啦！觉得她讲的是她真实所想。
　　有好几个瞬间，听她说话，我都挺恍惚的，老怀疑她不是Olivia。
　　你有没有看到她今天戴的那副耳环？我刚才近距离看了看，特土一手工耳环，都是没钱又爱美的学生妹的审美。
　　平日里要她多瞅一眼这种路边摊货，都会恨不得戳瞎双眼。更何况要戴着这种货色饰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是要她命!
　　难道就是因为提了辞职，就可以乱来？！”
　　梁小玉无声叹口气。这眼神真毒！嘉里中心大集花车上出售的，本质上跟路边摊也没啥两样。
　　“所以.....我严重怀疑：大孔雀如此发癫，保不齐是真谈恋爱啦！
　　这一定是相好的送的。你看她那嘚瑟样儿，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现在被人惦记了。
　　这妥妥是她风格！要这么一推理，那她还是她，换个马甲也是她。
　　但说实话，这男的审美真不咋的，选个耳环好幼稚。一大猫头，一花骨朵儿。也不搭呀！想表达啥？”
　　梁小玉心虚地摸摸鼻梁。早跟宋歌说别让自己参考，自个人买衣服捯饬都要靠Amy参谋，连个耳朵都没，能给得出个啥好建议？
　　得亏Olivia对他原本有意，送啥都是夸，不然真可能被嫌弃。
　　“是跟她以前的大牌首饰不太一样，我看还挺别致、挺有创意的。跟她今天装扮适合。
　　这个耳环我碰巧见过，一只老虎，一朵玫瑰，寓意猛虎嗅蔷薇。”
　　“要这么解释，跟她还有些贴切。你说这男的是不是在暗讽她是只母老虎？
　　或者说，这男的在警告她：跟自己好上了就该收收色心，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你男人在旁边盯着呢？”
　　梁小玉哭笑不得。
　　“你这眼睛是涂的红药水吧？刚还表态被感动了一把，一分钟不到，又开始各种明嘲暗讽。
　　今天Olivia至少让人觉得改变很大。没化浓妆，衣品也变了、首饰也不再一味名贵，讲话语气也客气温柔不少。
　　都翻篇了哈！人家交了辞呈，到点就撤，母老虎也好，老色女也罢，跟你实际上没关系了。
　　想想她刚才那番话，至少临走前是为你认真考虑了三分的，也是只不错的母老虎。”
　　Amy闻言立马停止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人又蔫了蔫。叹口气。
　　“她走之前，我私人掏钱给她践行一场，搞得热热闹闹，也算是圆了这场孽缘。”
　　小玉知道Olivia不会接受这个安排。为着避嫌，连后续工作都没让Amy插手，咋会跟她吃饯行宴？
　　再低调，难保没有不透风的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Olivia铁定不会出席。
　　但不想此刻扫兴，小玉换了话题。
　　“你的往后排排，中午有大餐。宋歌请客，楼下荷塘月色。你一会儿提前点下去帮着点点菜。”
　　“哎呀！换了新岗就是不一样，铁公鸡都舍得拔毛啦？你昨天提时我还没当真。没预算吧？那我可真情实意地点啦！”
　　“没预算。”
　　小玉笑笑。宋歌为着爱情放血，大家不明就里的高兴，他本人暗戳戳地高兴。都是高兴，挺好。
　　“他都准备请谁呀？不会只他部门的人吧？”Amy转转眼珠子。
　　“娇娇也去。”
　　“上道！人家娇娇替他受了多少委屈？谁都可以不去，娇娇必须去。”
　　梁小玉兀自想着：同样是爱上一个人，娇娇会做蠢事儿、高希宣会做坏事儿，但Olivia的确是变得更加友善、开始替他人着想。感觉像吃的某款叫花鸡，戴着厚重的面具，敲掉坚硬的外壳后，口感还不差。关键是宋歌本人也甘之若饴。
　　从目前的结果导向看，她还是勉为其难地给这对“老牛和嫩草”投上一票。
　　一想到难缠的宋妈妈和那个搅和的棍子表姐，只能闭眼潦草地送上祝福。
　　能否修得正果，自己能帮的实在有限，还得靠宋歌小弟自己努啦。
　　素来热心肠的梁小玉，受到爱情的滋润，自觉幸福无比，也希望天下每个人都应该跟她一样幸福。
　　此刻，还有闲情雅致操心别人的情情爱爱，全然不知，自己最大的拦路虎，正猫在黑暗处，对她虎视眈眈，伺机跳出，要把她撕得血肉模糊。
　　因为是临时发的午餐邀请，有些同事已做外出安排，没法出席。即使这样，两个部门，中午也邀约了20多位同事。椅子挤一挤，两个大桌刚好塞下。自然选在了荷塘月色最大的包间“翠光皎月”。
　　经理老靳自然高兴万分，大包间上座率不及中小包间，空着也是空着，平时没人时也会给VIP客户和他们的少量客人使用，增强粘合度。
　　譬如今天，原本给到27层港资律所的合伙人叶大美女和某神秘朋友用午餐，突然来了个大单，自然不能放过。连忙致电解释新安排：
　　“尹小姐，请跟叶律道个歉，原本大包房我今天是留给她用的。刚突然接了个单子，对方20多人，楼里的餐厅都满足不了这个需求，就我们家。
　　他们又是急需，还主动提了服务费。当然，倒不是因为这点钱，而是对方的确急需，说是升职庆祝，今天主角都在，人最齐。还让帮着装饰下包房，准备香槟，搞得挺隆重的。
　　所以万分抱歉，看叶律能否换个房间？我这正好还有空的包间。中午我再给叶律打个八折，表示歉意。”
　　“小事儿。那中午叶律就不过去了。”
　　尹竹是叶律的私人助理，这种调整变化也不是啥大事儿，她也没太在意。整个荷塘月色，叶律只喜欢“翠光皎月”的环境，去那儿就只用这间房。
　　唯一一次例外据说是前几日跟一个VIP客户，谈业务没挑地儿，在大厅用的餐。也仅此一次而已。
　　尹竹非常清楚：老靳提出换房和打折，也是商家的惯用的礼貌术语，把台阶给到客户，面子给足。
　　“翠光皎月”用不上，她自然会安排叶律喜欢的其他地儿，CBD多的是选择。或者定好餐，送到办公室也没问题。
　　只是律所人的职业习惯，喜欢刨根问底，知晓来龙去脉和关注细枝末节。尹竹随口又多问了一句。
　　“升迁是好事儿，哪家公司呀？”
　　“31楼的Qunnins。”
　　老靳非常清楚叶律的习惯。那是位金枝玉叶的高知女性。多金、傲娇、挑剔。眼高于顶还极有主见。
　　所以他电话沟通前后都没指望对方会中午过来用餐。一直到10分钟后接到尹助的回电。
　　“靳经理，那就按你提议的，把叶律的午餐预定改到其他包房。是哪间？”
　　“啊？！哦！好！好！好！那我给安排到‘菡萏争芳’。这房间也不错的，风格跟翠光皎月相似，除了小些，豪华程度也不逊色的。呵呵。等叶律用完就知道了。一定也会喜欢的。”
　　挂完电话，老靳仍在一头雾水中。觉得近段时间叶律是有些不按套路出牌的。
　　谁知道呢？大小姐本来就是阴晴不定，做事凭喜好，常人难以琢磨。
　　不久前，他听员工议论，说前几天有个晚上叶律带着位男士来用餐，不仅没去御用包间，压根儿连包间都没用。直接在大厅找了位置吃饭。
　　虽然那晚大厅用餐人数少，但大美人一反常态，偏挑了个旁边有人的桌儿。
　　那晚当值的服务员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两桌都是俊男美女，旁桌那个男的据说还撞脸某明星。
　　虽是两波人，因为挨得进，椅子背靠背的一男一女还老撞着椅背。那晚的服务员心都提得高高的，生怕两家因此起了冲突。
　　按照叶律那个傲娇性格，又是律师，较真起来，恐难善后。
　　提心吊胆的同时，觉得也是邪了门：两桌位置虽不比包房宽绰，也是合理正常的距离，一般情况是碰不到一起的。
　　但和叶律就餐的男士的确1米8大长腿，人家需要大空间，坐的舒坦些，也是可能的。
　　那晚就是邪门。几个小服务员一直纳闷：这么多空位置，叶律他们偏偏选了这桌。难道是体恤他们服务员上菜辛苦，自觉地扎堆儿入座？！
　　然后就是昨天下午毕餐休息时段。来了个生面孔的年轻人，声称前几天自己老板和太太来这里用餐，当场自家老板送给太太珠宝，原本太太欢喜雀跃开心地收下啦。
　　却在要离开时，无意间瞥见隔壁桌女客戴的钻石耳环。回到家就念念不忘，非要购买同款。老板让选了好几家大牌的耳环，却都被太太告知不是当晚她看到的那款。
　　为着这个事儿，家里太太已经郁郁寡欢了好几天，昨晚都抹眼泪水啦。搞得老板没辙，只好派人来餐厅打听消息。
　　对方准确地说出了就餐的时间和其他一众细节。餐厅员工很快导出当晚录像，锁定目标，发现还真的是楼里的熟客。
　　当晚戴着豪钻耳环、一身高定的主儿，全餐厅每个员工都能连名带姓地喊出她名字。正是历来高调无比、眼中无人的叶律。
　　年轻人随即掏出500元人民币，打听对方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但老靳很欣慰的是，自己员工很有职业素养，当时不确定给出信息有无不妥，虽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己这个经理来电话请示，但做出了最稳妥和保守的反应：一口咬定不是常客，不认识对方。
　　最后年轻人失望而归。却坚持留下500元，说刚才麻烦他们查看录像，这个算是劳务费。员工推辞不过收下钱，最终也老实地上交了。
　　老靳获悉后表扬员工做得对，钱也给到他个人作为奖励。虽然回看录像，年轻人描述的一切都对得上，事发突然，谁也无法判断贸然给出客人信息，是否会有什么潜在不好影响。
　　还是小心为妙。对方可是叶律啊！业界无往不胜的金牌律师。要这个事儿万一给她惹毛了，她用法律的手段收拾自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虽不知来者是何方神圣，这动不动就几百元打赏的动作，为着自己太太那一瞬间的眷念（老靳甚至怀疑这位太太当时有没有看清楚叶律耳朵上戴的是啥？有钱女人对上有钱女人，有时会有莫名其妙的攀比之心或者敌意，跟具体事物倒不见得有直接关系。）就要想方设法满足其心愿的做法，都是些不知人间疾苦的有钱人士的情趣雅性和风花雪月，过不了两天铁定淡得无踪无迹，不知会被另外哪片雪月风花覆盖。不值得自己这帮牛马打工人替他们咸吃萝卜淡操心。
　　老靳不知道的是，员工说的不假，但也不全真。昨天年轻人的确给钱了，但不是500，是5000。自己这名员工当场在一堆红彤彤的毛爷爷面前丢盔弃甲。
　　啥员工守则、道德底线？当场都被橡皮擦抹得干干净净：名字、公司啥都交代了。还附赠了叶律的性格特征、穿衣喜好、语气语调、绯闻男友等一众信息。
　　若要用一句话概述，那叫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充分体现一分钱一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