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4克》1114克

31、第三十一章

　　“呦，还知道来找我了。”赵秘书，赵炜洛带着一幅看起来斯文的眼镜，一开口痞子气暴露无遗。
　　唯一不受损的是那张无害清秀的脸。
　　林鹿依高高提起甜品，“我是来贿赂你的，赵秘书，这份诚意够吗。”
　　赵炜洛瞥了眼，装着架子，“勉强。”
　　林鹿依不免抽搐一下眼角，打开车门，配合全套作一个请的手势，“赵秘书，有请上车。”
　　赵炜洛夹着滑稽的公文包，坐进后座。
　　郑楠转头跟他笑笑打招呼。
　　赵炜洛却不待见郑楠，一想到付远跟他说着那些事，他怎么没看出来，顶着一张温柔的脸下，那么会算计人。
　　郑楠自然不会在意。
　　两两相向，要说郑楠和付远是同类人，而赵炜洛和林鹿依就是性格相同。
　　三个人一辆车，驶向远洛律师事务所。
　　“凭我们两的关系，能让你家付律师给我免费吗？”林鹿依微微一笑，满是讨好。
　　她对赵炜洛了解得很，只要她稍微客气点，稍微放软点，都不是问题。
　　赵炜洛伸出沾上奶油的手一拍林鹿依左肩，“那还用说，自己人收什么费。”
　　林鹿依嫌弃移开赵炜洛的手，朝郑楠挤眼，目的达到。
　　郑楠哂笑，不语。
　　林鹿依心跳漏了半拍，以前两个人为了能把利益最大化，不被一层层剥削，可是把贿赂用得得心应手。
　　每回达到目的，都能得意忘形，笑上半天。
　　虽然这次不同，人不一样，事不一样，但那种感觉却好像回过去了。
　　—
　　刚到律师所，林鹿依接到林昭封的电话。
　　林鹿依本想挂掉，郑楠给拦住。
　　“听下吧。”
　　林鹿依静默，点下接听键。
　　“姐，我有事想跟你谈谈。”电话那端的林昭封有点兴奋。
　　“什么事？”林鹿依问。
　　林绍封到局促起来，“方便见一面吗？”
　　“不方便。”林鹿依回得直接了当，也直接不顾忌林昭封那颗小心翼翼的心。
　　话筒没了声音，林鹿依眸子淡淡不耐，要放下电话时，林昭封再次出声。
　　“是关于工地的事，爸爸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了，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林鹿依表面平静，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出卖了她的起伏情绪。
　　“好，我会把地址发给你，带上律师。”
　　—
　　付远办公室，如他人一样，庄严沉稳，一张待客的沙发，茶几，办公电脑，身后位置书架，整齐有序的文件资料。
　　赵炜洛大大咧咧占了大半位置，公文包被随手丢在一边，吊儿郎当的格调。
　　郑楠坐他侧边的位置，静看着林鹿依和付远谈事。
　　付远敲打的电脑，翻出盛世公司的资料。
　　“以监管不力为切入主题，有点困难，盛世公司的口碑一直不错。”付远顿了顿，“我建议私下调解，以公司的名义。”
　　如果牵扯到私人关系，其中的复杂，不言而喻，损失非但不能降低，反而所有的责任都会由林鹿依来承担。
　　这点林鹿依比谁都清楚，这些天，她也没有回过公司，也没跟沈妍有过联系，那边的情况，她并不清楚。
　　但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林鹿依暗眸，有些疲倦。
　　郑楠突然起身，拉开林鹿依边上的椅子，朝付远问，“没有其它的办法？”
　　“有，拖着，拖到对方公司自己提出条件，到时候，主动权在他们的手上。”付远简单说了下利害。
　　这时，郑楠侧向林鹿依。
　　“你弟……林昭封那能找突破口吗？”
　　林鹿依还没接话，沙发上难得安静的赵炜洛先跳起来，“你还有弟弟！”
　　他大步走到付远边上，一屁股坐他桌上，面对着付远，侧身对着林鹿依，表情夸张讶异。
　　他这一炸，把林鹿依和郑楠间即将浮起的尴尬，给炸没了。
　　“理论上的。”林鹿依还是头次解释林昭封的身份。
　　赵炜洛秒等，识趣没去戳林鹿依的伤疤，悻悻摸摸鼻子，和付远眉眼勾情，旁若无人的送波光来。
　　这敏感的事情，任谁不会去提，而这次，郑楠显得不依不饶。
　　“你可以跟他谈。”郑楠声音有些打，连带的，赵炜洛放下“私情”和付远齐齐看向她。
　　林鹿依左手捏着右手心肉，她抬头对上温和得看不透的眼睛，轻说：“我不想。”
　　郑楠不急不缓继续道，“这是最好最快的办法，你应该清楚这点。”字字句句好似非要林鹿依应下不可。
　　林鹿依没再说话，她偏过头，目光落在一排排档案上，无聚焦，无神。
　　郑楠也没再逼下去，她无声无息看了眼手上黑屏的手机。
　　在鹿依挂了电话没多久，林昭封给她发短信了。
　　内容是：郑楠姐，我跟我爸求来代表的机会，我想借这个缓和下和我姐的关系。
　　郑楠心里也没底，鹿依有多不喜欢那个家庭她清楚，她默念一声，鹿依会想通的。
　　果然，林鹿依同意了，她一向缺少对郑楠说不行的语言能力。
　　林鹿依给林昭封发去地址，就约在律师所附近。
　　赵炜洛不会放过一个可以消遣时光的八卦信息，跟着一起去。
　　四个人先到咖啡厅，林鹿依率先找一个位置坐下，是刚好的四人座，谁都看出来是故意的，谁也没有提。
　　淡定坐下，最后，郑楠说：“鹿依，我想坐里面。”
　　林鹿依虽疑虑，还是起身，调换了位置。
　　换好，点好的咖啡也上桌了。
　　赵炜洛捉急喝了一口，没咽下去，就一口吐了出来，嘴唇发苦又发烫，“真苦。”
　　付远墨眸无奈，迅速到了一包糖进面前的咖啡中，搅了两下，然后，换了赵炜洛面前的。
　　“喝不来就不要喝。”
　　赵炜洛厚着皮说：“不喜欢喝，又不是不能喝，再说试试才能知道喝不喝得来。”
　　付远对赵炜洛这种没根据的辩论，向来执行无视。
　　赵炜洛又喝了一口，眉头不自然皱起来，想到自己说的话，硬吞了下去，他还真不适合喝咖啡，要不是付远经常来这里，他就想尝尝。
　　付远直接伸手端走赵炜洛的咖啡，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果汁。
　　同时，郑楠也喝不了苦咖啡，林鹿依倒好牛奶，搅拌好，碰了温度，适宜能喝时才移过去郑楠。
　　自己面不改色喝起原汁原味的苦咖啡。
　　她的嗓子还没好，不敢喝多。
　　大概半个小时后，林昭封到了，他抱着两份文件，跑来。
　　林昭封目瞪口呆看了一圈，发现没自己坐的位置，表情有些受伤。
　　而林鹿依慢条斯礼搅着咖啡，眼皮没抬一下。
　　其他三人默契对视一眼，然而，不等他们站起来，林昭封自己搬了一面椅子，坐在过道上。
　　郑楠不着痕迹点点头。
　　服务员走过来要劝阻，看林昭封拿出几张小费，就睁一眼闭一只眼走了。
　　林昭封在林鹿依这碰壁惯了，彻底发挥自己越挫越勇的精神，不一会儿就和赵炜洛熟稔了。
　　听两人的嘻嘻哈哈，林鹿依的耐心在一点点耗光，“神经”一词，是她对这个仅是在人们嘴上，理论实践上得以承认的弟弟，唯一一个评判。
　　突然间，赵炜洛惊地叫了一声，怒愤着眼。
　　“谁踩我！”
　　“我朋友刚从国外回来，开了一家甜点店，晚上营业。”林鹿依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本想早点结束，带你过去吃，现在看来，算了。”
　　“什么甜点店，晚上开业？”赵炜洛疑惑问。
　　“她觉得晚上，浪漫。”林鹿依中间停顿了一下，她对唐瑜的喜好是无法苟同。
　　甜点是赵炜洛的穴脉，他推着林昭封的胳膊，“不是过来谈工人的事吗，赶紧谈。”
　　林昭封小脸抽搐一颤，打开自己带来的文件。
　　“那个工人没有大碍，修养上几个月就可以完全康复，他那么我已经安排，这个是赔偿合同，我们双方签订合同，这事就了了。”
　　林昭封是非常小心看着林鹿依，语气越发讨好。
　　表情掐眉，让一旁的郑楠都有点不忍直视。
　　林昭封和林鹿依长相上没有半分想象，若是他们两个自己不说，估计没人会看出来两个人是姐弟，但是在某些行事上，有几分雷同，至少郑楠是这么认为。
　　而且她看出来，林昭封似乎有在模仿，这点感觉，让她自己有点意外。
　　郑楠敛下视线，专心喝起咖啡。
　　林鹿依没有去接合同，神情极淡，“你可以找我们公司老板商量赔偿事件，对材料没有监督到位的职责，我会给出满意的交代。”
　　林昭封急了，“姐，这事我已经摆平了，你没必要在给什么交代。”
　　林鹿依终于看了他一眼，带着一丝倔强，很快她推开椅子起身，隐去所有情绪，转身走了。
　　林鹿依对林昭封的任何示好，都视若不见，非常无力。
　　最后，他还是厚着脸皮跟着一起去林鹿依说的甜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