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4克》1114克

23、第二十三章【修】

　　什么意思？
　　林鹿依张合半天嘴巴，发现自己失声了，喉咙刺痛袭来。
　　她焦急推着郑楠。
　　郑楠抱着她更紧。
　　“我们谁也避免不了必然的人生轨迹，到了年龄就该结婚，成家立业，相夫教子。”郑楠说得特温柔，眼睛里头却装满迷茫和胆怯。
　　林鹿依不挣扎了，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结婚！
　　找一个男人结婚吗？
　　她对男的没有偏见，只是，她有爱的人。
　　……
　　郑楠一把放开林鹿依，匆匆出门。
　　林鹿依想追出去，脚跟地板强力胶粘住似的，挪不动，她木讷地坐在沙发上，脑袋刀光剑影般闪着。
　　没一会儿，门砰一声，郑楠撞门进来，手上捧着一箱酒。
　　紧跟着，又有一个人进来，是许静连，血红嘴唇，大红连衣裙，妖艳妩媚，面上细细汗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逃婚了。
　　这屋子里，还是第一次进来第三个人。
　　林鹿依愣愣看着郑楠打开箱子，许静连帮衬的把酒一瓶一瓶拿出来。
　　“我过来有点事，路过时看见这家伙抱着一箱酒，正好心烦，来蹭个酒。”许静连耸耸肩，眼睛撇着林鹿依，漫不经心道。
　　郑楠看了一眼许静连，转身去了厨房。
　　许静连一屁股坐到林鹿依边上，手衬碰了她手臂，“哎，林鹿依你不会真生我的气吧，我瞒着你是不对，受人之托，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许静连鬼怪的语气，让林鹿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没有生气，反而感激，毕竟学姐愿意帮忙。
　　这会，郑楠拿着两个杯子过来。
　　“拿什么杯子，对瓶干。”许静连鄙视说。
　　“你们，真的要喝白酒？”林鹿依眸子惊盯着六瓶白酒，抬头见郑楠温柔笑笑，随即打开一瓶酒。
　　这算借酒消愁？
　　她不想结婚。
　　瞬间，林鹿依格外复杂，她该哭还是该笑，还是心累，每当她一不注意，就不会知道长郑楠在想什么。
　　而郑楠有任何想法，任何事，从来不会主动说出来。
　　林鹿依胡思乱想之中，许静连和郑楠已经吹瓶喝酒，一分钟功夫，一瓶见空一半。
　　许静连呛住了，连连咳嗽几声，猛然擦掉嘴角的酒迹，挑衅望着郑楠。
　　郑楠直接举起瓶子接着喝。
　　“别，别这样喝。”林鹿依急着抓住她的手臂。
　　郑楠黑眸平静无波，静静对着林鹿依，吐出三个字，“我想喝。”
　　林鹿依不忍，还是放下了手。
　　郑楠难得会发泄自己，她不能阻拦。
　　眼前一幕看进眼里的许静连，划过一丝受伤，闷头喝完一整瓶酒，继而又开了一瓶，呵斥道，“喝！”
　　受两个人的影响，林鹿依忍不住伸手去碰，给郑楠一把抓住。
　　“你过敏，不许喝。”语气强硬。
　　林鹿依讪讪收回手，静静看着两个女人把浓度高的白酒当开水一样喝，郑楠的酒量她是清楚的，而学姐的酒量也毫不逊色，曾经在食堂里，喝趴下三个号称酒神的男生。
　　六瓶白酒很快见底，郑楠和许静连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打电话让外卖送了两箱，互相是较上劲了。
　　给林鹿依的感觉，像仇敌……
　　“喝了，喝完！”许静连不要命似的整瓶灌酒。
　　郑楠闷声不吭，面色狼狈，黑眸微红，埋头就喝。
　　林鹿依想劝，却彻头彻尾插不进去。
　　一旁干着急看着。
　　最后是许静连先趴下，歪倒地毯上，抱着酒瓶不停地喃喃自语。
　　而在郑楠快倒在地上时，林鹿依及时给接住，整个人重量全压在林鹿依身上。
　　说不上太重，也足够让林鹿依吃力。
　　林鹿依艰难地先把郑楠送回房间，再把许静连送进客房。
　　幸好两个人酒品好，都没做出疯狂的举动，林鹿依神色无奈瞧了眼摊成水泥状的学姐，她胡乱虚擦几把汗，立马又转回去照顾郑楠。
　　在林鹿依离开之际，许静连微微睁开眼睛，心落到谷底，募然疼痛。
　　许静连现在依然清晰记得，那个站在台上红着脸，口齿不清做自我介绍的学妹，和其它新生一样的羞涩。
　　没有特别。
　　但偏偏与她之前见到的林鹿依不一样，军训时她作为指导员监督新生，林鹿依是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站姿挺拔，坐姿端正，连清扫垃圾都是最认真的那个。
　　几个教官饭中交谈次数最多的就是林鹿依，也是从他们嘴里，她才知道明眸善睐这个成语。
　　这个样的人，应该是会很好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她发现林鹿依性格有些孤僻，身边只有郑楠一个人，也只对郑楠说话，笑，放佛郑楠就是林鹿依的全世界。
　　那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嫉妒了，再后来，她又发现林鹿依不一样的一面，在学生会的自我介绍上，可能是地方口音问题，林鹿依开口说话有翘舌音。
　　坐她边上的好几个人在窃笑，而她莫名心疼，想去帮她一把，正巧，林鹿依跑下来，从她边上过，没注意脚下的台阶，差点摔跤，让她及时扶住。
　　林鹿依匆匆对他道谢，就离开了。再后来，她在学习部看见林鹿依，主动申请调到学习部当部长，揽下一堆她不愿意做的麻烦事。
　　林鹿依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谢谢你，学姐。”
　　她才觉得，这人真是时时刻刻都在颠覆她的认知。
　　喜欢上一个人，或许就是从好奇开始。
　　许静连想着这些事情，酒的后劲涌上来，眼泪甭然流出，她缓缓缩紧身子，牙关死死咬着颤抖。
　　她试过放弃这么多年，没有成功。即使没有可能，她都应该勇敢给自己争取一回。
　　许静连挣扎的感情，林鹿依不会知道，她一心在郑楠身上。
　　林鹿依捏着毛巾给郑楠擦拭脸，清理身上的酒渣，气味。
　　郑楠不喜欢身上有异味，否则第二天醒来心情会很不好，这点，林鹿依深刻了解，她给郑楠换下一身衣服，盖上薄被，然后去自己的房子里拿过室内香水，又打开一点窗户散味。
　　忙完已经后半夜，林鹿依洗个澡，软瘫在床边，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下巴撑着床，眼睛对着郑楠的睡颜，听着她浅深呼吸声。
　　走到这一步，她真的突出所料。
　　许静连来了，她和郑楠本该纠葛的事，一下子被冲没了。
　　不过也好，她还没想好，要怎么继续跟郑楠相处下去，还是像以前那样吗？
　　林鹿依突然勾嘴笑了一声。
　　不像以前那样，还能怎样。
　　一想到，郑楠要跟别人结婚，她疼得要室息。
　　“你应该比我更难受。”林鹿依眼睛微迷糊盯着郑楠俊脸，精致的轮廓，若是她不开口，十个人里十个人都会觉得她是个男生。
　　林鹿依无数次想过，郑楠投胎的时候，女娲是不是打了盹，才让她错了性别。
　　时间眨眼间过去，天空吐白，快亮了。
　　林鹿依揉揉发酸的腿，站起来缓慢走了两步，等麻木劲退下去，她嗅了嗅鼻子，没闻见什么气味，大步到窗边把窗门关紧，拉上窗帘。
　　看了眼睡得很沉的郑楠，林鹿依扯着嘴角，打心底笑得欢喜。
　　她去客房看了看许静连，见快掉到地上被子，悄然进去，给盖好。
　　随即回对面房子，换了一套衣服，下楼去买早餐，一夜没睡，林鹿依精神看上去略颓废，到小摊那，早餐阿姨瞧见她，笑说：“又熬夜了，年轻人要注意身体。”
　　“没事，阿姨，麻烦打包一碗拌粉，一碗汤粉。”林鹿依不知道许静连喜欢吃什么，想了想，“再打包一碗馄饨，五个包子。”
　　“今天不在这吃了？”阿姨问。
　　“嗯，郑楠回来了，还有一个朋友。”林鹿依回道。
　　“郑楠回来啦！好好！你坐着等会，阿姨马上给你做好。”
　　“谢谢阿姨。”
　　林鹿依坐一角的桌边椅子上等，郑楠的人缘好，走到哪，都会有很多人喜欢，借用形容明星的话来说，郑楠是天生的偶像，万人追捧。
　　对这点，她比谁都高兴。
　　林鹿依提着早餐回去路上，接到沈妍电话。
　　“经理，出事了，你快来公司。”那端急得快哭了的声音。
　　林鹿依皱眉应了好，加快脚步，回去放好早餐，不放心地去屋里看看郑楠，再次闻闻空气气味，确定没有，才缓下心来，继而留了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