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明月》田郎

5、第五章 商议

　　这三天里，周明月和周六、二狗这两个哥们儿疯玩了一天，并顺便约定以后玩乐的时间。二狗也表达了以后不能天天来找明月玩了，因为他哥哥要跟西村的廖夫子读书了，二狗每天要给哥哥送饭食。二狗家是东村的佃户，他父亲陶大山同时又是个猎户，生活虽不富裕，但勒紧裤腰勉强能供养一人读书。二狗的哥哥陶大志性子腼腆，指望他学得陶大山的本事是不成了，一次来别院给周老太爷送野猪，听见朗朗书声竟入了迷，回家低迷了两天后给陶大山表达想读书的愿望。陶大山看了儿子半晌，最后似哀似喜叹了声拍了下大志的肩膀就起身走了，至此爷俩再也没有说过此事。大半年前二狗跟明月讲的时候，明月几乎立刻就能断定他哥哥肯定能如愿的。一个佃户，种田的，还兼职打猎，这在万恶的旧社会的底层是很少见的。要么打猎，要么种田，两者都兼顾的必然不是蠢人。
　　二狗表达了对明月的崇拜与感激之情，是明月让他莫要着急，耐心等着就成。陶大志上学在西村，村里有个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东西村中间隔了五里见方的周家别院，虽说距离不远不近，但来回奔波对于读书来说实在浪费时间，所以陶二狗就担负了送饭工作。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读书一道，希望陶大志不要过于理想化，能考个秀才回乡教书就很不错，毕竟这个社会的资源都还集中在极少数人手里，即使能出头的穷人子弟也是会被当靶子的。
　　第二天，明月画了个简易图，语言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书包的意思，小梅和新来的丫鬟柳枝赶制出了古版的单肩书包。第三天明月就窝在屋里睡觉，并让小梅给二狗送去了一个书包和别院里丫鬟们用的一套笔墨。不管怎样，读书事大，陶大志今年10岁了，自己意愿读书，或许能成材吧。明月前世9岁才上学，最后不也博士毕业嘛，好赖当了大学老师，吃穿不愁。送礼就当明月提前刷点好感吧。
　　开学的日子终于到了，辰时三刻，到达老太爷指定的读书场地，抬头见门头上方似隶书体行知院三字，咦？以前没见过有字儿啊，知行合一，不错，不错，甚合明月心意，以后偷懒耍滑可以借用这几个字啊，有行才能知嘛。来到类似书房的课堂，在下首一张几案前坐下，桂枝摆好笔墨纸砚，砚好墨退下。明月环视了这间课堂，清幽雅静，窗外翠竹莎莎，门口影壁旁一株芭蕉叶片肥大，夜雨打芭蕉的声音想必极美，来年三月里让人把这株芭蕉移栽到卧室窗前吧……
　　“那株芭蕉你看出什么了？”寂静的室内响起低沉的男音，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落叶芭蕉……”明月转头向前上方看去……我去，这人走路没声啊，不过，好大一枚帅哥啊，腰间一只竹笛在通身黑衫的映衬下格外醒目。语毕，明月起身施礼。
　　“刚刚的诗句做的很好，继续”“先生，什么是诗啊？”你怎么就笃定一个四岁的小孩能做诗，四岁能做诗不奇怪吗？真的没人怀疑？难道古代小孩都早慧？“哦，先生说刚刚那句吗？小梅唱歌就这样啊”。
　　“……”还是换个话题吧，不会有答案的，刚才在内堂里已经观察了这位学生，沉静安然，不急不躁，其祖父信中评价此女“大智若愚，或可海纳百川”，但这也不足以能撼动父亲那执拗的信念，待得知一个四岁女童获周老太爷颇高的评价时，他想来试试，本也打算外出游历，授业解惑也算一种一种游历。也许，不虚此行吧。
　　“明月，以后每半日读书习字，半日骑射音律，每旬月休息两日。辰时三刻至巳时在此处，未时一刻至申时二刻在后院校场练习骑射，酉时在此处习音律……”未及听完，周明月已经后悔了，时间太满了，能不能拒绝呢？
　　“先生，您真厉害，一个人会这么多，先生这样您不累么？”庆旻一时没适应这种马屁，只转头看向明月。
　　“先生，明月能否不学音律呢？”狐狸尾巴出来了。周明月天生五音不全，顶多会用古筝勉强弹奏《沧海一声笑》，这也基于大学时期课业宽松之余跟着室友学的，那时很流行此曲。那个现代的五线谱已经很让周明月头疼了，这古代可没有1234567，宫、商、角、徵、羽？还是算了吧，她还打算从零开始好好研读一下古代的文章诗词呢，学骑射还能接受，毕竟古代人命贱如草，学点本领防身比较好，音律能干啥？除了装逼……辨识五音，通达五内，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算了，她又不是真的古人，磨性子修养身心不需要了，前世都已经磨好了。
　　不管怎么打岔，最终周明月都没有撼动这位黑马，只委婉表达待蒙学过关后方可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