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庙堂之高》影心

7、第 7 章

　　抵触在意料之中，只是太短暂倒让赵祯意外。低头一看，白玉堂正笑得冷凝冰寒，连吐露耳边的气息都已近乎冻结，心想：已经气成这般模样，再放手你还不是照样生气，更过份一点也没关系吧，说不定来个物极必反，气到极点反而消得快。手臂用力，将白玉堂抱得更紧，侧脸贴上他的面颊，轻笑道：“想不到身上没有四两肉，却沉得很。”
　　白玉堂伸手在他脑后扯住头发，将他与自己拉开稍许距离，冷眼斜睨。
　　赵祯吃痛，皱了眉道：“你行走江湖，供职开封，往来接触的不都是男人，怎么偏就朕亲近不得？”
　　白玉堂冷哼：“因为你居心不良。”
　　赵祯一阵委屈又被挑起怒火，瞪着他道：“什么叫居心不良？若非真心与你相交，用得着对你千依百顺？你跟小皇叔谁输谁赢，朕只要袖手旁观，乐观其成。就算倾心于你，想与你亲近有什么不对？换作了别人，若朕硬要强来，谁又能奈我何？”
　　白玉堂气极，面上反而平静，语气淡淡：“难为陛下如此有心，玉堂居然辜负了，好在为时未晚，来得及补还。”
　　此时，赵祯已迈进房内，正要绕过书桌与屏风，听了白玉堂这句话，如饮甘泉，甜润无比，只是一点甜意尚未扩散开来，耳边“嘭”一声巨响，眼前屏风已被白玉堂一掌劈得粉碎。
　　赵祯没料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大惊道：“你干什么？”
　　白玉堂冷笑不答，左手在书桌上一撑，借力跃起，右手捉住赵祯前襟，将他直直扔了出去，旋即飞身跟上。
　　赵祯被摔得头眼昏花，四肢却不觉如何疼痛，回过神来，见自己正好陷于厚软床褥里面，接着就是身上一重，眼前全黑——白玉堂拿他做了肉垫，压得他闷哼之后差点断气，半晌才喘过来，“你……你……你欺……君……”
　　白玉堂挑眉笑道：“这才刚开始呢。”伸手捏住赵祯的下巴，“欺君的罪名别乱编排，我现在就回报你的帝王情深，喜不喜欢？”边说边整个人往下压，一缕墨发顺着鬓角垂落，扫过赵祯颈侧，有点凉有点痒，柔滑如丝，软润似缎，肤体的触感直透入心，化作满腹情意缠绵。双手轻抬间，解了白玉堂束发冠带，乌发披散开来，如云如瀑，揉在赵祯指间，是此生不曾有过的留恋与爱怜，闭上双眼，细心品味，鼻端幽香流溢，伴着浅浅气息，淡淡暖暖，沉醉迷离中，情不自禁将他拉向自己，蓦然，一滴水珠滑落耳畔，赵祯一惊，睁眼见白玉堂薄汗满额，鼻尖和下颚也有水光沁出，忙抱了他，轻轻翻转，将他平置于床榻，解开衣衫，伤口完好，既无绽裂亦无恶化，急急问道：“是牵动内息了吗？”
　　“伤口很痒。”因为难受，白玉堂咬了唇，知道伤口经不得外力抓挠，尽力忍着。
　　赵祯无奈，笑着摇摇头，“你啊……”双掌一拍，唤来御医，“去配些清凉止痒的药来。”又让人端来一盆清水，拧了巾帕帮他轻拭身体，缓解痒症。边拭边与他说话，转移注意力，“朕也受过伤，就不像你这般怕痛又怕痒。练武之人呢，应该打落牙齿和血吞，方显男儿气概！”
　　白玉堂闭了双目，似乎极为享受赵祯的轻柔，长指勾了他腰间龙凤玉珏，在掌心缓缓摩挲，对他的言语半理不睬，撇了撇嘴角以示不屑。
　　赵祯苦笑，知道他对自己处理襄阳王的事情极是不满，摸摸鼻子，无奈道：“今晚，朕应了小娘娘陪她用膳。你……”本待说：愿不愿一起去？小娘娘谦恭温婉，定会跟朕一样喜欢你。转念又想：睁眼看看自己都不情愿，何苦自讨没趣，微微叹了口气，“想吃些什么，朕让人送来。”
　　白玉堂仍然未动，赵祯也没存指望他有回应，起身欲行，不料，腰间玉珏被握在他的手中不放，疑惑望去，白玉堂用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语调轻启薄唇，“帮我擦完药再走吧。” 双眸慢慢张开，笼了层烟般，迷蒙得惑人心魂。
　　赵祯移步床前，坐在他身边，凝视半晌，“朕从未希冀你我感情对等，但有了今天这一刻，朕对未来多了几许期待。”执起白玉堂的手，将他带入怀中，轻轻搂住，珍视已极，抚着铺陈于背脊的滑顺青丝，问得怅然：“为什么当初拒绝在宫中任职？如果你答应的话，朕绝不让你卷进朝堂是非，永远，永远都如初见：殿前玉阶，立着如水少年，衣袂翩飞，不染半点红尘……”鼻尖触到白玉堂颈项，过往点滴骤然在心间聚涌，可惜当时，再也回不去了，“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