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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变了 ...

  •   我颇为无奈的看着他:“你是打定主意不让我好好睡觉了是吗?”
      他一边收拾一边回答我:“你睡你的啊,但是你得吃饭,这些天你的胃溃疡更严重了你不知道?”
      “那我又不是不会吃饭。”
      “你会?”
      我被他的一个反问怼的说不出话,并且他还带着欠揍的微笑看着我。
      我深知在这里下手没法改变他的想法,就换了条路:“咱们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不好。”
      “嗯,确实不好。”
      有门,他既然知道不好肯定不会太坚持,只要稍稍引导必成大器:“其实啊,这种行为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是可以起诉你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若干问题的解释(一)》中提到过未婚男女非法同居的处理办法,所以……”
      我还没说完,他就“噗”的一声笑出来打断了我的法律科普:“你想变成合法?”
      我一噎,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编,他突然掏出手机,说要打电话给我爸妈报备一下,美名其曰让我家人心里放心。我忙按住他欲行凶的手,咬着牙答应了他,嘀咕了一句:“就不该给你开门。”
      他带着笑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嗯?什么?”
      “没什么”我没好气的回到,他竟然总是能噎得我说不出话,果然不讲道理是最无敌的。
      “好了,我要是真想对你做点什么,还能等到现在?”他说着还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歪头逃开他的手掌,没理他,自己回了卧室,不在管他。
      晚上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苏沐霖对我的意思我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开始的时候他一直跟我做朋友,我没看出来,后来关系近了,也不好一下子疏远,现在他还是我爸妈心中的最佳女婿,我一直逃避着这个问题,有时候他侵略性强了些,我就疏远他,他也不逼我,主动和我保持距离,然后等我不再故意躲他了,他就再在我身边拿回一席之地,总是这样张弛有度,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他的事情,万一他哪天向我表白,我甚至连拒绝都不知道怎么说,恋人做不了,朋友就更没得做了。
      被折磨的日子终于过去,开始上班的第一天都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每天在家束手束脚的日子终于搞过去了。中午的时候,我被老大叫去办公室,说让我接一个侵犯商业机密的案子,我拿了案子的资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知道这是老大认识的人,不然不可能现在把我叫去亲自把案子给我。
      我省去了午饭的时间,把案子看了一遍,云风集团下属的服装设计公司,之前也接过云风的案子,但都是些资产证明,或者比较严重的经济上的问题,但这个案子影响不大,证据齐全,随便找个中级律师判个四五年应该可以了,我心中唏嘘,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腹诽了一阵,就和上面的负责人联系,敲定明天上午十点半具体聊一下这个案子。
      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半小时坐在了会客室里,又仔细的翻了一下卷宗,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疑点,再一次思考老大把这个案子交给我的理由,脑补了一堆关于这个案子的故事,要是不当律师我觉得我很适合当编剧。
      正点的时候,会客室的门开了,走进来的人确实让我惊讶了一把,徐灿阳,后面跟着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男人,应该是他的助理。
      我咬了一下嘴唇,思考是他故意的还是巧合,想了想把第一个念头甩出脑子,公事公办的同他握了手,拿出高级律师应有的态度,给他讲述了一下这个案子。
      他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沉默,许久后:“二十年以上。”
      我心头微惊,无法把他现在说这句话时的样子和记忆中的他相匹配,平复片刻才告诉他:“抱歉,徐先生,根据我国《刑法》二百一十九条,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
      “不好意思,我们徐总没那么多时间听您复述法律,您……”他的助理开口打断我,他伸了伸手制止了他,助理看了看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他一针见血的问我:“最多多少?”
      我也冷下脸,没有任何情绪的回了他一句“七年”就不再说话了。
      他点了点头,沉默,我低头看我的卷宗,他看着我这边的墙壁沉思,大概过了半小时,他喝了口水,说:“如果他还曾致人重伤呢?”
      我忽的一下抬头,看着他眼中透着阴狠,不像是在开什么玩笑,我说不出话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受,一个你一直没法放下的温柔的人现在变得寸步不让而心狠手辣,就好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侵入泥潭再也无法洗干净一样,别的人哪怕是苏沐霖要这么做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他不可以,他是一个站在阳光里的人,他不可以也不能被黑暗吞噬。
      “抱歉,我会找所里其他的律师来跟进你的案子,我可能不能胜任了。”说完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会客室,到老大的办公室辞了这个案子,他不太理解却也没强迫,放我走找了其他人去处理这个案子。
      下午,坐在办公室里,我心里怎么也不太舒服,难过他为什么会这样,我没参与的这几年里他都经历了什么,我想这件事或许是他的上级让他这样做,他不能拒绝,或者是他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我不愿意把他想的太过阴暗。
      犹豫了很久,我拿起电话联系宜迎,让她帮忙找秦廷要了徐灿阳的联系方式,却迟迟没有拨出,且不说我现在推了这个案子,就算是没推,也不应该随意拨打他的私人号码。
      回家后我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很久,他学的人力资源管理,读完研留在了上海,进了云风集团,现在来北京应该是总部派遣,那是不是说明这个案子并不是简单的侵犯商业秘密?
      无解,我要么现在打电话问问他,要么什么也不管,没有别的路,但是问他未免有些不妥,当时提分手的是我,现在他就是他我就是我,我没有身份没有理由置喙他的事,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女朋友,说难听点,我这种行为叫做犯贱。
      这件事大概搁了两天,我没去联系他,他却联系我了,像之前说的那样,朋友之间吃个饭叙叙旧。
      我到餐厅的时候刚刚好七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因为现在工作的原因,我不习惯让别人等我,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便开始在手机上看新闻,七点十三分,他打来了电话:“在哪?”言简意赅,称呼没有,连句“喂”都没有,好像是从不曾分开的好友。
      我心中微微苦涩,回到:“我在餐厅”说着歪头看了一眼座位号,继续说道:“十五号。”
      “上面”
      我抬头像二楼看,正好看到他一身西装拿着手机站在楼上向下看,我和他隔空看了一会,回了一句“好的”就挂了电话上楼。
      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人不多,这里安静很多,我推脱了点菜的任务,看着窗外的风景,思考待会我应该跟他说些什么,应该怎么开口,到底要不要问他那个案子的问题。
      他点完菜低头玩着手机,我用余光看到他好像在打字,应该是给女朋友报备吧,气氛就这么安静的等到了上菜,菜都是我喜欢的,脑子里刚泛起几分他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的欣喜,就立马否定了,菜怎么点都跟我没关系,他是前男友,就是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心中默念三遍他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人,拿起了筷子,自顾自的吃的很嗨。
      被重伤的人
      遵循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他不说话我也不说。
      “你不想说点什么?”作战成功,他终于败下阵来,开口说话。
      “嗯?说什么?”我不想让他看出来我是真的有事情想要问他,装作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说话,用眼睛盯着我不再接话。
      我被盯得有些心虚,眼睛闪烁了一下:“好吧,我其实确实有点事想问你。”
      他不说话,用眼神示意我接着往下说,我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冒充的,怎么可以变成个如此高冷的人。
      “就是,那个案子,我想问……是你们公司想……”接下来的话我没有说出来,但是他一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不是。”他面色不变,眼中连情绪的变化都没有。
      我愣了一下,是,他不是那种能被人操纵的人,云风集团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不留余地,这种事自然是能小则小,和气才生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想整那个人。我说不出话了,五年的时间确实能改变一个人。
      我低头吃饭,没再说话了,或者说是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害怕了?”他没有任这种诡异的气氛发展下去,声音中透着几分笑意。
      我答了一句“没有”就继续吃东西,其实不是害怕,而是难过,他这样子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没人会无缘无故的改变,我难过自己没能帮他些什么,那些伤痛也没能陪着他,或许说他根本不需要我。
      他夹了一块鱼肉给我,而我拉了拉盘子避开了,他笑了笑,继续向前伸手,硬是把它放在了我的盘子里,然后笑着颇为无奈的说:“我和他有些恩怨,他致人重伤不是随意捏造。”
      我点了点头,闷闷的“嗯”了一声,为自己误会他而愧疚,若那个人真的曾致人重伤确实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他的解释让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他果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他还是站在阳光下的徐灿阳。
      “《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我给他复述了一遍法律条款,试探着问他:“那个被伤害的人需要验伤,你能联系到吗?”
      他眸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嘴角上挂了一丝笑:“你愿意接这个案子?”
      我咬了一下唇,没答话,已经推了的案子怎么可以再拿回来,我也是要面子的,还要在事务所混下去啊。
      吃完饭我坚持没让他送我,一个人打车回家,刚出电梯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苏沐霖,他看见我回来,上前要把我的包接过去,我侧身躲过说“快到了”就掏出钥匙,但迟迟没有开门,回头问他来干什么,他说路过,上次看我冰箱里没有水果了,给我买了拿过来,我推脱说我买了,让他提走,他也没坚持,叮嘱了我几句好好吃饭就走了。
      我开门进屋,真的希望他能不那么坚持,这样天天默默地做些事情,还这么注意分寸,让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工作生活照常,苏沐霖这段时间,也很自觉的没出现,徐灿阳自从上次吃过饭之后也没再见过,毕竟我们真的没了什么交集,没有任何理由见面。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徐灿阳的案子也差不多结束了,我没刻意去打听,但总会有些消息能够传到我的耳朵里,让我不敢相信,不敢去想象,那个被重伤的人是徐灿阳。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有些失控的拨打他的电话,但最后的理智告诉我不能随意去打扰他,我没有这种身份和理由,在电话响了一声的时候我挂断了电话,看着通话记录我深深懊恼,他受伤的时候我不在,现在就更没有资格去过问,而且他还有女朋友。

      过了大约半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他的号码,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接起来:“喂,怎么了?”我只能装作是不小心拨错号码,让他不要去误会。
      他沉默了一会,说:“你想问我受伤的事?”
      我咬了一下嘴唇,心中腹诽他为什么能猜的那么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去回他的话,选择了闭嘴。
      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到:“前几年的事了,没有很严重。”
      他的话让更我难受了,他说没有很严重,那就是严重,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想问又怕他不愿意去回忆当时的事,压下那种想哭的冲动,问他:“那,现在还好吗?”
      他回了一句“没事”就匆忙挂了电话,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的感受,他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也是前男友,尽管我们已经分手,那种从小到的喜欢也不是轻易可以磨灭的,我不去打扰他,不去影响他的生活,却希望他能好好的。
      晚上我从事务所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苏沐霖打来电话问周末可不可以陪他去参加一个商界的小型晚会,他没有合适的女伴;我还没来得及推辞,他就说了句“求求你好不好”,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而我本身就不是那种很会拒绝人的人,他这句话真的是很好的拿捏住了我的弱点,这次我想要解决我们之间问题的意图又被击碎了,我告诉他如果没有其他比较重要的安排就可以陪他去就挂了电话。
      开门进了屋,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做律师已经四年了,却连自己的问题都没办法解决,还搞得一团糟,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休息了,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我依旧是我,事情会越来越好的。
      很快就到了周末,周五苏沐霖送来一件礼服,这件事就更推不掉了,我也不再反抗。晚会是在周六晚上七点,我收拾好东西,披了件大衣,下了楼。
      到酒店的时候才六点四十,我挽着苏沐霖的胳膊进了场,就尽量和他保持距离,自己一个人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吃吃喝喝,快到八点的时候苏沐霖过来了。
      他看见我一直在吃东西,笑着走过来:“吃饱了吗,我亲爱的大小姐。”
      我抬头看了看他,尽管他这只是个称呼,他之前也这么叫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听着格外的不舒服,我面上没做什么变化,冲他轻点一下头,问他怎么了。
      他说吃饱了就和他去转转,至少要有身为一个女伴的自觉,我拍了拍手,站起来要和他走过去,他把胳膊伸过来示意我挽着,我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就从容的挽住了他,走到大厅的中间,同他一起和一些商业的大佬客套,突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向我们走过来。
      “哟,这不是林大律师吗?怎么来参加我们这种您认为肮脏的人举办的晚会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让我心中一阵恶寒,他是某建筑公司的高层,叫亓宽勇,之前因为性骚扰罪被我的受害者起诉了,他拿钱买了一些关系,但最终还是没有胜诉,他也就因此记恨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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