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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重拨重拨再重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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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下,嘲讽的说道:“怎么?亓总是觉得自己行的正坐得端不怕被我这种律师调查?”
当时他的案子结束后,我一度收到恐吓短信,快递等;但当时我还接了一个创意抄袭的案子,被抄袭的是一家广告创意公司的一个广告创意师,而抄袭的一方是一家大型媒体的女导演,当时那位女导演的态度极其不好,对我以及我的委托人也是恶语相向,所以当时究竟是亓宽勇要绑架卧还是这个女导演要教训我,我也不能确定。
也还好那次他们刚刚把我迷晕,我就被苏沐霖给救了,没造成实质性伤害,身为一个律师遇到这种事应该用法律去保护自己,但我手上没什么证据,后来因为苏沐霖的原因他们也没再做什么,我也就放弃了调查,第一是怕父母知道后会担心,第二是因为这种事查起来很麻烦,但是就算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身上的问题一定不会少,像我这种对违法乱纪的事那么敏感的人一定会一查一大把。
他脸一下子拉下来,眼睛眯起来看着我,那种意思就像想要杀了我一样,然后又忽然收起那种想报复的表情,和颜悦色的问我什么时候和苏沐霖修成正果,还怪里怪气的说不能结就趁早散了,让我别被豪门迷惑。
我嗤笑一声,刚要说不要把所有人想成和他这种人一样恶心,苏沐霖就开口了:“亓总最近的工作挺闲的?是觉得西郊那块地的问题解决了?”我虽不从商,但还是对这些财经方面的新闻有所耳闻的,他们公司在西郊那里拿了块地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拿到许可证,这件事就是亓宽勇负责的,他现在也正焦头烂额。
听完苏沐霖的话,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再也说不出话,灰溜溜的走了。
我轻吁了口气,随手端了身旁桌上的一杯酒,眼睛瞥见徐灿阳就在离不远的地方,背对着我们和别人在说话,身旁站着大学时和他同班的一个学姐,叫秦映洁。
我看到他的时候差点不小心把酒杯摔掉,就这么一瞬间,他也刚刚好转过身看到了我,我下意识的把还挽在苏沐霖胳膊上的手收回来,却见他只是眼睛一闪而过,没停留也没什么情绪,我的手刚抽出一半就僵在了那里,再也动不了。
我舔了一下嘴唇也不再看他,心中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为什么会以为别人会在意这些事情,可是还是抑制不住的有些难过。
我跟着苏沐霖又和几个老总聊了聊天,就以自己要去洗手间为由逃掉了,这种带着面具的客套真的令我不太舒服,更何况徐灿阳还在这里,这让我更是浑身不适。
我在洗手间待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晚会快结束的时候出来,以为自己安全了,却没想到和徐灿阳撞了个正着,我尴尬的冲他笑了笑算打过招呼就要走。
他却一步迈到我前面挡住了我的路,低头看着我,语气颇为不满问我:“真的打算和苏沐霖在一起?”
我皱了皱眉,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没有回答他的话,就这么对视着,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心中有些气愤,尽管我还喜欢她,但毕竟已经分手,而且他身边那么多女人,他凭什么来过问,就像我没资格去干涉他的事一样。
“不知道我的女伴怎么招惹到徐总了?”苏沐霖看我这么就没回去找了过来,正好缓解了我们这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徐灿阳转头和苏沐霖对上:“书语和我是老朋友,刚刚只是碰到说了句话,不承想让苏总撞见了。”
苏沐霖听到他的话也和善一笑,说了句“失陪”就拉着我往大厅走,我被他一扯有点抵触,想要挣开奈何力气不够大,只能任他拉着到了大厅,才松开。
我皱着眉,心情也被他不由分说的拉扯弄得有些糟糕,虽然我没有反对他在我身边做朋友,但这样的接触我还是很抵触,他平时也不会随意触碰我,保持着朋友应该有的距离,而刚刚却莫名其妙的拉着我的手不松开,这让我很反感,想要冲他发火。
他看出我的情绪,和我拉开了一点距离,跟我道歉,解释说刚刚拉我只是看我们气氛有些不好,想帮我摆脱。
我的火终究是没发出来就被生生的浇灭了,没法反驳,刚刚我和徐灿阳之间的气氛确实有些尴尬,要不是他拉走我,我真的可能会和徐灿阳起些冲突。
但我还是因为他的不尊重没有接受他送我的好意,他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坚持。
回到家后,我和闻知开了视频聊天,本不想把徐灿阳的事告诉她,但聊着聊着就说出来了,闻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大笑,问我是不是还对徐灿阳有意思,想和他旧情复燃。
我被她说的有些恼,吼了一句“没有”就没再说话,我已经不小了,看过了那么多现实中的婚姻、爱情,那些所谓的爱情故事已经没办法让我相信了,没有什么所谓的男女主最终都要在一起,谁不是自己生活中的女主角,哪有那么多旧情可以复燃,尽管我还喜欢他,却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们还会再在一起。
她也沉默,过了一会说:“书语,那可能不是他女朋友。”
我被她这一句话说的有点蒙,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也没太在意我的反应,又自顾自的说起来:“我之前听宜迎说的,宜迎应该是听秦廷说的,说那个女的好像是他上司的女儿,他没办法也只能照顾照顾,后来他上司提让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徐灿阳好像拒绝了,然后那次婚礼是那个女孩非得跟去的,他没办法弄得太难看就默许了,不过后来我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听完她的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为多年的好友,她也知道这件事确实有点尴尬,没等我说话,她就说她还有事,让我要是想知道再问问宜迎,就挂了视频电话。
我没敢去问宜迎,因为我怕得到一样的答案,更怕得到不一样的答案,总之,不论是什么样的答案我都会心里不舒服,所以干脆不问。
他有没有女朋友,是不是那个女孩,都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现在他是他,我是我,早就因为前这个字眼而被隔得远远的,当时分手是我提出的,尽管我对他还有感情,但是,爱不是贱,我有我的骄傲,有我放不下的尊严,我不能因为他没有女朋友就去打扰他,至少我们之间还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可一旦迈出了那一步,就要摒弃之前的全部,成也好,败也罢,都是新的开始,和过去无关,也或许我们连平心静气的说话都不可能。
没有了他的偶尔出现,我的日子过得仍旧是那么平静,每天事务所,家里,有时还有委托人相约的餐厅,而在我过着这种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日子的同时,其他的地方却不是那么平静,徐灿阳被调来了北京,利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拿到了不少关于集团总部财务总监贪污受贿的一些证据,并代表公司将其上诉至法院,案子还在受理中,他虽没有找我们事务所,但同在律师行业内,我还是能听到不少消息。
据说徐灿阳作为总部派遣来得调查人员,本来说的不是负责这件事情,只是处理之前那起商业机密泄露的问题,但等这件事出来之后明眼人都看出来,机密泄露只是一个幌子,而调查资金短缺才是目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件事,那些敢贪污受贿的人必定会有足够的实力,黑白通吃,而那些人往往都是要钱不要命,他孤身一人来北京,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拿到证据,足以说明他经历了多少危险。
别的人或许只知道危险,但不知道究竟是何种危险,我曾在还是律师助理的时候跟着一位前辈处理过一个官员贪污的案子,当时审判结果出来,我和前辈还有旁听人员一起走出来,有个人突然从人群中窜过来一刀捅在了前辈的身上,我亲眼看着刀从腹部插进,在腰部出来,长刀贯穿了他的身体,那个人被冲过来的执法人员按住,周围的人一下子全乱了,我的脚就像被钉在了原地,耳朵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眼睛直直的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前辈,还有他的腹部因为刀身的活动而带出了肠子,直到救护车来了我才缓缓的回神。
可那位前辈却没能被抢救回来。我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晚上我的脑子里总是出现那样的画面,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这样的失眠持续了有半年之久,而至今我也没办法再去接受那些动物的内脏。
那个案子是已经无法再转圜的,那些人就那么丧心病狂的报复,而这件事却是徐灿阳一下一下扒出来的,这本就比我之前看到的那些更加危险,这种时候我真的想去看看徐灿阳,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恶意报复,我拨通他的电话,响了很久却没人接,我慌了神,又打了几遍他的电话,却只是打通而没有人接。
我抓了包没请假就从事务所跑了出去,却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茫然的站在路口不知道去哪,一遍一遍的打着电话,泪水也抑不住的爬满了脸,我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心里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放大,最后我无助的蹲在马路边哭泣,手中的手机还是不停的重拨重拨再重拨。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的电话才被接通,听过无数次的无人接听的我一下子听到他的声音哭的更凶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
我哭了一会,他也没打断我,我才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哽咽着问他:“你在哪?你没事吧?”
他说他在酒店,刚刚开完会,没拿手机,回来还洗了个澡才听见电话铃声。
他声音也有些疲惫,那可能是疲于应付我,但我现在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我抽了抽气说他没事就好,然后问他在哪家酒店。
他说他待会还有事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心里急躁,我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万一有事要怎么办,还是继续追问他。
“我还有事,别烦我。”他冷冰冰的扔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在这边握着手机保持着打电话的动作久久不能回神,坐在路边平复好我的心情,告诉自己,他没事就好,哪怕他讨厌自己,只要他没事就好。
之后我没再回事务所,打电话和老大请了假就回家了,我把自己酒柜里的酒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开始喝,庆祝他没事,庆祝自己终于惹烦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藏的这几瓶酒都有些泛苦,可能是买到假的了吧。
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因为喝了太多酒,胃炎犯了,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高烧,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自己去了医院,在医院里挂着吊瓶,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那时候就已经醒的差不多了,不后悔自己给他打电话,却后悔惹他烦,看着天花板我思考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门就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