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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冷暖自知 ...

  •   那时我放学后总是和徐灿阳待在一起,已经是很好的小伙伴了,可那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他玩,在屋里待着,也不敢告诉爸妈自己所看到的,更不敢让徐灿阳知道。
      后来也忘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过了几天我还是把那件事跟他说了,他当时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好久没说话,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故作轻松的说:“没事,你不还有我呢吗,以后要是没饭吃了,来我家,我请你。”
      他看着我,笑了,眼中闪着光,说:“好。”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原来那时他早就知道了徐伯伯的事情,却无法对人诉说,因为他知道,男未婚,女未嫁并没有什么不对,哪怕自己再不想,也阻止不了,而且他妈妈也已经再婚,而且有了孩子。他太明白那种无力的感觉了,太懂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的无奈了,他没办法去分享那种痛苦煎熬。
      他上初中后,我们一起玩的时间就少了很多,而且周末他有很多的作业,我们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一起玩;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和他也少了很多话题,有些事情我只能女孩子一起分享,一起讨论。
      那天我从朋友家出来,回家的路上看见了他,他身旁有一个年轻并且浓妆艳抹的女孩,那个女孩拽着他,摇着他的胳膊,我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他皱着一张脸俯下身,然后背起了那个女孩,我的心里有丝丝的难受,没敢上前去打扰他们。第二天我见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他是不是谈了女朋友,他矢口否认,我以为他是不信任我,怕我告诉徐伯伯,就佯装生气得把昨天看到他背那个女孩的事情说了出来,可他脸色突然难看起来,我被这样的转变吓了一跳,就这样我们彼此对望了好久,他无奈的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说那不是女朋友,让我别乱想。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跑开了。
      直到下午,我看见那个女孩挽着徐伯伯的胳膊,整个人都挂在徐伯伯的身上,嘴唇上的口红已经晕染的到处都是,才知道他没有骗我,我想那个女孩子一定威胁了他,说会在徐伯伯面前说他轻薄她,所以他才会做出妥协。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只知道,我心疼他,不是怜悯似的心疼,而是一种想要去温暖他的渴望,那时候我十一岁,他十四岁,小小的年纪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是心中有一种感觉,想要见到他,想要靠近他,想要了解他,想要他眼中心中只有我一个,那种感觉时而强烈,时而淡然,或许这就是后来得到他却又失去他的根源吧,经年的喜欢无法转变为爱,或者说一开始就是爱而自己却看不清,而后来看清了懂得了却也已经失去了。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侧头看向右边的顾闻知,问她去不去洗手间。
      顾闻知放下和人对酒的杯子,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上,然后冲着桌子上的其他朋友说:“没断奶的孩子要让我陪着去洗手间,你们先玩着哈。”说完就站起来拽着我走向洗手间。
      “闻知,你后悔吗?”到了人少的走廊,我小心翼翼的询问我这位多年的好友。
      她突然僵了一下,沉了好久才缓缓回到:“后悔?没什么好后悔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向前看。”
      我没再说话,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我看到他也刚出来,我以为我早就不在意了,可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再次进了洗手间,躲在了门后,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在这干嘛?”谁能想到闻知这个时候突然出来,他肯定听见了,我再不出去就太说不过去了。我只得直起身,缓缓的走出去,与他打了个照面,顾子琼看见他的时候微微诧异了一下就懂得我为什么会在洗手间的门后面了。
      而他显然淡定很多,看着我露出了一个职业似的微笑,点头示意,我回之以微笑,便转身欲走。
      “过得好吗?”他的声音不适时的响起,我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对我说的。
      “挺好的。”我故作轻松的回答他的问题,天知道我有多么纠结,想多说一点怕他厌烦,少说一点又怕他会觉得我太无情,太热情怕他会觉得我轻浮,太冷淡怕他觉得我对他有意见,纠结了很久,我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就又问他好不好。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开口的意思,就在我打算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的时候,闻知突然拍了拍我,说她先走,然后眼睛还转来转去的,于是气氛就更加尴尬了。
      闻知走后,我们俩就这样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一句话也不说,我自己尴尬癌都犯了,我感觉过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但实则只有不到一分钟,他终于说话了。
      “我还可以。”声音中透着一点冰冷,听不出一点起伏。
      我点点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他说他还可以,那就可以,我又不能说什么,我现在是走也不对不走也不对,于是接下来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正当我开口准备遁走的时候,他又很及时的说了一句话,我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读心术了,怎么能总是在我想要逃走的时候拦下我,我又没有把我的目的写在脸上
      “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不,不太好吧。”我被他这句话惊到了,一起吃饭?什么理由?前情侣叙旧?他女朋友不会介意吗?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他因为我的话笑了一下,嘴角噙着笑,问我:“哪里不好?我们不是发小吗?一起吃饭哪里不好?”
      我噎了一下,说不出什么话来,是啊,抛去前男女朋友之外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的父母和他爸爸也算是老熟人,吃个饭什么的确实没什么不妥,而且既然都分手了那就说明彼此不合适,没什么好顾忌的啊,但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对,真令人糟心。
      他见我许久没说话,便兀自的换了个话题,问我这次回来还走吗
      我说我只是回来参加宜迎的婚礼,没有打算把工作重心移到这座城市。
      我们又聊了一会,就各自走回各自的位置,我没有问他关于她的事,她好,我为他高兴,为自己难过,她不好,我为他难过,为自己悲哀。
      婚礼已经到了最后,宾客们大部分都已经离开,只余下我们几个和宜迎比较好的朋友留着帮她整理一下,尽管这次我没有做伴娘,但伴娘的事我也没少干,脚上的高跟鞋已经让我有些难以驾驭,好巧不巧,这时候礼堂的灯都灭了,突然间的黑暗让我慌了一下,好好走路的我晃了一下,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臂,阻止了我向下摔倒的身体,我站稳后,那只手就及时的撤回,我对着黑暗说了句谢谢,却没有听见回音。
      这时台上的灯亮了,我像一个久处黑暗的人,迅速而准确的找到了光明的所在地,其实我是在躲避些什么吧,怕是他,又怕不是他。
      台上,袁奕荣西装革履,手捧鲜花,轻执话筒,慢慢的走,缓缓的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财钱满贯,让你衣食无忧,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声名大噪,让你面带荣光,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权高置顶,让你不受冷眼,我只知道我想要和你共度余生,想要我每天早上睁开眼就看到你睡眼惺忪的躺在我身旁,想要用我全身的力气为你我拼个锦绣未来,悦安,我有很多的不足,很多让你生气的毛病,但是我愿意去改,悦安,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悦安,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悦安,你愿意陪我一起努力吗,悦安,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跪在穿着伴娘裙的李悦安面前,悦安用手掩着嘴,眼中的泪水决堤,许久才颤抖的点着头伸出了右手。他说这次悦安原谅他之后他就决定再也不让悦安伤心,要给悦安一个家,戒指是早就准备好的,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等一个机会,当悦安接到捧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等的机会到了,消失了几乎整场宴席去准备这一切,我看着悦安的样子,她多年的深爱终于有了结果,心中一定像是灌了蜜,无比幸福。
      我一直觉得袁奕荣并非悦安的良配,先不说两人家庭的问题,袁奕荣的性格过于纨绔,悦安又是那种特别敏感,特别软弱的人,但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哪里轮到我们这些朋友置喙,能做的也只有真诚的祝福,并且经过上次的事这两人还能和好,就已经说明了他们两人这辈子注定纠缠不清了。
      婚礼结束的时候苏沐霖的电话,他说他会在酒店门口等我,我讶异:“你现在在哪?”他说他跟我我一起来了,现在已经快到酒店了,我哑然,没有推辞他送我的要求,挂了电话,尽快的帮宜迎处理了婚礼结束之后的一些事情,要走的时候她们把我拉住,推进了换衣间,然后还给我塞了一件伴娘裙,勒令我换好出来合照。
      我怀里抱着衣服,眼中泛起了雾,我用工作的理由推辞了宜迎伴娘的邀请,她没有怪我,还帮我定制了伴娘服,要我穿好去合照,我的朋友们都懂得我,可是我拒绝了做宜迎的伴娘,他竟也没去做秦廷的伴郎,我压下眼中的泪意,摇了摇头,感叹我们这种该死的“默契”。
      合完照,我裹着大衣走出酒店,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车旁的苏沐霖,他是我研究生时认识的一位学长,比我大一届,父亲是谢达集团的董事长,母亲是国家教育部副部长,是个官商二代,最不能明白的是他会看上我,并且还执着的追求我。
      我有些抵触却也不得不走过去,他自然的伸手要接我的包,我抬了抬胳膊避开,自己开了车门,坐进车门的时候,苏沐霖扶了一下我的腰,好巧不巧,徐灿阳刚刚走出酒店,他好像看了我这里一眼,也好像没看,然后拿过他身旁女孩子的衣服为她披上,然后女孩子一脸欣喜的望着他,两人就这样走了。
      苏沐霖把我送回家后在APP上找了家附近的旅馆,但是奈何我父母知道他来了,非要他去我家住,说又不是没有房间,没必要去外面花钱,我敌不过父母的两张嘴,只能同意,我当天晚上就把后天走的车票改签成了明天,总不能让他在我家待两天,我不喜欢父母总是想要把我推给他态度。
      当初他认识我父母也是因为我回家过年,他自顾自的跟过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来我家拜了年,我因为这件事和他发了很大的火,后来因为案子我遭人绑架,是他救了我,并且他用他的势力出面保护我,才没有了那些事情,那之后我因为感激没办法再跟他断绝往来,成了朋友,后来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还总是默默地照顾我,我因为他对我的恩情,只能默许,只要他不做一些涉及我底线的事就随他了,我一直认为他早晚会因为我不远不近不冷不热的态度而热情消减,没想到却过了那么多年,他也不曾改变想法。
      他看见我改签车票,凑过来说让我直接把车票退了,他开了车,我们开车一起回去,我看了下眼里放光正在不听说对啊对啊的亲爹亲妈,就知道这票要是不退,我今天都不用睡觉了,然后退了车票,和苏沐霖开车回来北京。
      假期还有几天,我决定躲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睡个天昏地暗,把这一年来因为工作而少睡的觉都补回来,并且给苏沐霖打了电话,让他不要再来敲门叫我吃饭打扰我睡觉,结果还没到早上,晚上他就扛着一堆食材敲开了我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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